第2章 002（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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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女儿落了水，发了烧，婆家又不肯出钱看医生，他们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去牛棚那边试试运气。
李乐凤“啊”的叫了一声，对苏老太道：“娘，晓晓还病着呢。”
“娘，借，我问你借还不行吗？”李乐凤的声音
可别因为湿身而生了病。
但是家里也没有钱，钱都让苏老太攥着，他们夫妻每次去家里要钱，都被骂了出来。
他们刚下来的时候，村长支书可说了，那边都是犯了错误的人，村民们不许往那边靠，更不能救济他们。如果让人举报，那就出大事了。
看到他背上背着的已经烧得满脸通红的苏晓，老李头最先反应过来。
李乐凤：“我也去。”
李乐凤心里委屈，哪怕常年被婆家怠慢，这会关系到女儿，还是让她抹了泪。
牛棚那边，住的都是牛鬼蛇神，村里严禁村民跟那边有牵扯，一旦发现，那是会被揪着，挂上木牌拉上街游.行的。
李乐凤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娘在，娘在呢？”
她用力咬了牙，没有顶嘴回去，而是去抱了女儿，这会女儿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她得赶紧回去帮女儿把衣服换下来。
苏老太这一气，又骂骂咧咧开了。
“你死人啊……”苏老太正想去叫李乐凤，哪还有老二媳妇的身影，早就抱着苏晓回了房。
……
苏晓只是喊着，又闭上了眼睛，沉沉地睡了过去。
昏昏沉沉，她似乎做了个梦，又梦见了前世，梦见了那本书。
浑身发烫，烧得浑身抽搐，人神无全，只一个劲地嚷着“冷”。
李乐凤哭了。
这么几年，她是靠着娘家的接济，才熬到了现在。
但根本降不下来，烧还越烧越旺，眼看着就要不行。
苏二成回来的时候，苏家早就已经乱透了。
苏二成摇头：“不管了，被抓住，大不了咱这条命去抵了，但晓晓……咱不能亏了孩子，咱可就只有一个……”健全的孩子了。
她和当家的就生了两个孩子，大儿子苏诺从小身体就不好。刚出生那会，身体也健康，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身子骨就不行了，后来就靠着药吊着命。
苏老太一巴掌打在了李乐凤的脸上：“你个贱蹄子，骚.货败家娘们！猪猪不喂，衣服衣服又不洗，现在倒好，恬恬落水了也不知道，她要有个好歹，我要你的命！”
这一睡，又是一天。
苏晓累极，又高烧得厉害。
虽然她刚穿回来，但苏家所有人的声音，她半点没忘，特别是苏老太那尖锐的声音，像刀子一样地划过她的耳朵。
只要有命在，比什么都好。
再醒来，却是趴在了爹的背上。
哪怕李乐凤给她换衣服，她都没有再醒来。
不就是被人在身后指指点点骂吗？骂就骂，也就一张皮，丢脸就丢脸。
在梦里，她眉头紧锁，又哭又喊。www.xinger.me
“哼”了一声，苏老太连个眼神也没有再给她娘俩，已经心肝宝贝地叫着苏恬，去搀扶苏恬。
这会，她倒是有些后悔，刚才一进门就打了李乐凤。本来苏恬是由李乐凤背着的，因为她一个巴掌，把又抱又背的李乐凤打蒙了，把苏晓打了出去，倒也让苏恬半躺在了地上。
“不管了，就是死，咱也得为孩子争取时间。”李乐凤猛一咬牙，终于下了决心。
儿子已经那样了，晓晓可不能再有事。
村民们确实不敢帮他们。
刚才让她回神，醒了一下。她在现代毕竟学过防身术，苏老太的巴掌，被她以巧力卸掉了。
李乐凤哭得心肝儿疼，苏二成围在苏晓的床前，不停地给她物理降温。
李乐凤懂，懂当家的意思。
被苏二成夫妻敲响牛棚的门，所有的老家伙都起来了。
苏晓昏昏沉沉地醒来，只觉得耳边一阵吵闹，似有爹娘的声音，还有奶奶的声音。
这也是李乐凤最后下了决心跟着苏二成过来的原因。
……
“我去问娘要钱。”眼看着体温降不下来，苏二成急得上火。
那神医，听说是省里的专家医师，因为犯了错误，被发配到这里，已经有八年了。
苏晓却只是喊着娘，并没有其他声音。
倒是苏晓，因为刚才那一巴掌，跌了出去，这会苏老太那嗓门大得很，她迷迷糊糊地回了意识。
苏晓喊：“娘……”
李乐凤的心里苦啊。
白天不敢去，也就只敢大晚上的偷偷地过去。
李乐凤被打得一愣，她的怀里还抱着苏晓，因这一巴掌，她手里抱着的苏晓跌了出去，摔在了地上。
家里边，其他人是肯定不能告诉的，否则以苏老太的狠心，还真能把人送到革委会去。
苏老太：“你拿什么还？”
李乐凤伤心处，抹起了眼泪。
夫妻两人一脚深一脚浅地走着。
“二成，这样真的行吗？”耳边是娘的小声询问。
那边，苏老太已经扶起了苏恬。
至于养在娘家的大儿子，李乐凤在心里一叹。
李乐凤捂着嘴痛哭起来。
又听到娘在那里连连说“不”，似还有旁的声音。
地上凉，生病怎么办？
这会，女儿烧得厉害，又没钱请医生，当家的也就想到了牛棚那会。人家既然是从省城下来的专家医生，那肯定是比村里的赤脚医生强。至于人家犯得的是什么事，那也跟他们没有关系。
苏二成擦了一把脸，走出了二房。
“就知道要钱，钱是大风刮来的？你个赔钱货，败家娘们！……”
倒也是他们运气好，又刻意避着大路，两人平安到了牛棚，牛棚那边都已经睡下了。
外面的骂声，李乐凤只当没有听见，这已经家常便饭了，她都习惯了。
但是后来当家的跟她说，牛棚那边的人看着怪可怜的，那可都是些老人，看着年纪跟爹娘差不多大，却在那边天寒地冻的，连吃的粮食也没有，都是可怜的人。
后来当家的，总会偷偷地跑去帮助这些人，干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苏晓落水怎样，大房自然不管，但是苏恬的昏迷，却急煞了大房，还有苏老爹苏老太。
这事，后来她知道了，虽然说不了当家的什么，但心里还是提心吊胆。
也不等苏二成夫妻说话，他已经从背上把人抱了下来，一探脉，老人家的眉头已经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牛棚那边，可是关着一个神医。
此时，天色已暗，村里一片寂静。
……
“胡闹！这么晚送过来，这是要孩子的命！”
后面的话，她就再没精力听，因为她又睡着了。
要是没有娘家的接济，阿诺的命早就不在了。
也幸亏平日里苏二成总会时不时地偷偷地来牛棚帮忙，老家伙都认识他。
有苏老太的骂声，有大房那边的指桑骂槐，还有李乐凤的哭声。
她自己都烧得迷迷糊糊，只醒来一会儿，听了个头尾声，又睡了过去。
苏二成正背着她走在乡村小路上，旁边是嘴角起泡双眼赤红的李乐凤。
只有手电筒微弱的光，照射着路面，还有爹那沉重的喘息声。
猜到她这么晚过来，肯定是有事。
但也因为卸了这份力，让她睡得更死了。
苏二成：“我去吧，你照顾晓晓，晓晓身边离不了人。”
苏晓因为疼痛，眉头紧锁，呓了一声，但没有醒。
烧成了这样，再晚一点，就没命了。
想到另一张床上，病得全身皮包骨头的大儿子，苏二成眼里有了湿意。
一家人，死也死一块。
期间断断续续也有醒来，依然迷糊，却能够听到娘在她耳边哭，还有爹的声音，似在说向奶奶要些钱去请医生。
能抵得过自家女儿的命重要？
娘：“可是牛棚那边……不是管得严吗？万一……”后面的话没有说，但都懂。
一个人落水，却抬回来两个，另一个就是苏恬。
粮食没有，自家都没得吃，也就没有什么粮食可送，但是干活当家的行啊。
苏晓发烧了。
模模糊糊地看到床边一个人影晃动，正在给她换衣服。
也没有见有什么人来看他，连同牛棚那边其他的老家伙，也没有一个亲人朋友过来看他们。
要不是她眼明手快扶住，这会也跟苏晓一样，躺在地上了。
她听得明白，奶奶是在骂着娘。
被当臭老九游街又怎样？
苏晓只是呓语了一声，没有醒。
爹用力地咬牙：“不行也得行，咱也没办法了。”
苏二成颤抖着嘴唇，半响说不
苏晓的落水，急煞了苏家人。www.shucui.me
“娘……”床上的苏晓，烧得迷糊，呓语着。
挥掉不该有的情绪，李乐凤打起了精神，一边扶着苏晓，一边打着手电筒。
“晓晓！”传来李乐凤焦急的声音。
李乐凤扑过去，抓住了她的手：“娘在，娘在呢。”
要不是娘家的帮衬，他们二房这一家子，可能都没命在了。
却完全忘了，自己身上那身衣服也湿透了，此时正贴在身上，被风一吹，打了个冷战。
] 如今，女儿落了水，发了烧，婆家又不肯出钱看医生，他们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去牛棚那边试试运气。
李乐凤“啊”的叫了一声，对苏老太道：“娘，晓晓还病着呢。”
“娘，借，我问你借还不行吗？”李乐凤的声音
可别因为湿身而生了病。
但是家里也没有钱，钱都让苏老太攥着，他们夫妻每次去家里要钱，都被骂了出来。
他们刚下来的时候，村长支书可说了，那边都是犯了错误的人，村民们不许往那边靠，更不能救济他们。如果让人举报，那就出大事了。
看到他背上背着的已经烧得满脸通红的苏晓，老李头最先反应过来。
李乐凤：“我也去。”
李乐凤心里委屈，哪怕常年被婆家怠慢，这会关系到女儿，还是让她抹了泪。
牛棚那边，住的都是牛鬼蛇神，村里严禁村民跟那边有牵扯，一旦发现，那是会被揪着，挂上木牌拉上街游.行的。
李乐凤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娘在，娘在呢？”
她用力咬了牙，没有顶嘴回去，而是去抱了女儿，这会女儿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她得赶紧回去帮女儿把衣服换下来。
苏老太这一气，又骂骂咧咧开了。
“你死人啊……”苏老太正想去叫李乐凤，哪还有老二媳妇的身影，早就抱着苏晓回了房。
……
苏晓只是喊着，又闭上了眼睛，沉沉地睡了过去。
昏昏沉沉，她似乎做了个梦，又梦见了前世，梦见了那本书。
浑身发烫，烧得浑身抽搐，人神无全，只一个劲地嚷着“冷”。
李乐凤哭了。
这么几年，她是靠着娘家的接济，才熬到了现在。
但根本降不下来，烧还越烧越旺，眼看着就要不行。
苏二成回来的时候，苏家早就已经乱透了。
苏二成摇头：“不管了，被抓住，大不了咱这条命去抵了，但晓晓……咱不能亏了孩子，咱可就只有一个……”健全的孩子了。
她和当家的就生了两个孩子，大儿子苏诺从小身体就不好。刚出生那会，身体也健康，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身子骨就不行了，后来就靠着药吊着命。
苏老太一巴掌打在了李乐凤的脸上：“你个贱蹄子，骚.货败家娘们！猪猪不喂，衣服衣服又不洗，现在倒好，恬恬落水了也不知道，她要有个好歹，我要你的命！”
这一睡，又是一天。
苏晓累极，又高烧得厉害。
虽然她刚穿回来，但苏家所有人的声音，她半点没忘，特别是苏老太那尖锐的声音，像刀子一样地划过她的耳朵。
只要有命在，比什么都好。
再醒来，却是趴在了爹的背上。
哪怕李乐凤给她换衣服，她都没有再醒来。
不就是被人在身后指指点点骂吗？骂就骂，也就一张皮，丢脸就丢脸。
在梦里，她眉头紧锁，又哭又喊。www.xinger.me
“哼”了一声，苏老太连个眼神也没有再给她娘俩，已经心肝宝贝地叫着苏恬，去搀扶苏恬。
这会，她倒是有些后悔，刚才一进门就打了李乐凤。本来苏恬是由李乐凤背着的，因为她一个巴掌，把又抱又背的李乐凤打蒙了，把苏晓打了出去，倒也让苏恬半躺在了地上。
“不管了，就是死，咱也得为孩子争取时间。”李乐凤猛一咬牙，终于下了决心。
儿子已经那样了，晓晓可不能再有事。
村民们确实不敢帮他们。
刚才让她回神，醒了一下。她在现代毕竟学过防身术，苏老太的巴掌，被她以巧力卸掉了。
李乐凤哭得心肝儿疼，苏二成围在苏晓的床前，不停地给她物理降温。
李乐凤懂，懂当家的意思。
被苏二成夫妻敲响牛棚的门，所有的老家伙都起来了。
苏晓昏昏沉沉地醒来，只觉得耳边一阵吵闹，似有爹娘的声音，还有奶奶的声音。
这也是李乐凤最后下了决心跟着苏二成过来的原因。
……
“我去问娘要钱。”眼看着体温降不下来，苏二成急得上火。
那神医，听说是省里的专家医师，因为犯了错误，被发配到这里，已经有八年了。
苏晓却只是喊着娘，并没有其他声音。
倒是苏晓，因为刚才那一巴掌，跌了出去，这会苏老太那嗓门大得很，她迷迷糊糊地回了意识。
苏晓喊：“娘……”
李乐凤的心里苦啊。
白天不敢去，也就只敢大晚上的偷偷地过去。
李乐凤被打得一愣，她的怀里还抱着苏晓，因这一巴掌，她手里抱着的苏晓跌了出去，摔在了地上。
家里边，其他人是肯定不能告诉的，否则以苏老太的狠心，还真能把人送到革委会去。
苏老太：“你拿什么还？”
李乐凤伤心处，抹起了眼泪。
夫妻两人一脚深一脚浅地走着。
“二成，这样真的行吗？”耳边是娘的小声询问。
那边，苏老太已经扶起了苏恬。
至于养在娘家的大儿子，李乐凤在心里一叹。
李乐凤捂着嘴痛哭起来。
又听到娘在那里连连说“不”，似还有旁的声音。
地上凉，生病怎么办？
这会，女儿烧得厉害，又没钱请医生，当家的也就想到了牛棚那会。人家既然是从省城下来的专家医生，那肯定是比村里的赤脚医生强。至于人家犯得的是什么事，那也跟他们没有关系。
苏二成擦了一把脸，走出了二房。
“就知道要钱，钱是大风刮来的？你个赔钱货，败家娘们！……”
倒也是他们运气好，又刻意避着大路，两人平安到了牛棚，牛棚那边都已经睡下了。
外面的骂声，李乐凤只当没有听见，这已经家常便饭了，她都习惯了。
但是后来当家的跟她说，牛棚那边的人看着怪可怜的，那可都是些老人，看着年纪跟爹娘差不多大，却在那边天寒地冻的，连吃的粮食也没有，都是可怜的人。
后来当家的，总会偷偷地跑去帮助这些人，干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苏晓落水怎样，大房自然不管，但是苏恬的昏迷，却急煞了大房，还有苏老爹苏老太。
这事，后来她知道了，虽然说不了当家的什么，但心里还是提心吊胆。
也不等苏二成夫妻说话，他已经从背上把人抱了下来，一探脉，老人家的眉头已经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牛棚那边，可是关着一个神医。
此时，天色已暗，村里一片寂静。
……
“胡闹！这么晚送过来，这是要孩子的命！”
后面的话，她就再没精力听，因为她又睡着了。
要是没有娘家的接济，阿诺的命早就不在了。
也幸亏平日里苏二成总会时不时地偷偷地来牛棚帮忙，老家伙都认识他。
有苏老太的骂声，有大房那边的指桑骂槐，还有李乐凤的哭声。
她自己都烧得迷迷糊糊，只醒来一会儿，听了个头尾声，又睡了过去。
苏二成正背着她走在乡村小路上，旁边是嘴角起泡双眼赤红的李乐凤。
只有手电筒微弱的光，照射着路面，还有爹那沉重的喘息声。
猜到她这么晚过来，肯定是有事。
但也因为卸了这份力，让她睡得更死了。
苏二成：“我去吧，你照顾晓晓，晓晓身边离不了人。”
苏晓因为疼痛，眉头紧锁，呓了一声，但没有醒。
烧成了这样，再晚一点，就没命了。
想到另一张床上，病得全身皮包骨头的大儿子，苏二成眼里有了湿意。
一家人，死也死一块。
期间断断续续也有醒来，依然迷糊，却能够听到娘在她耳边哭，还有爹的声音，似在说向奶奶要些钱去请医生。
能抵得过自家女儿的命重要？
娘：“可是牛棚那边……不是管得严吗？万一……”后面的话没有说，但都懂。
一个人落水，却抬回来两个，另一个就是苏恬。
粮食没有，自家都没得吃，也就没有什么粮食可送，但是干活当家的行啊。
苏晓发烧了。
模模糊糊地看到床边一个人影晃动，正在给她换衣服。
也没有见有什么人来看他，连同牛棚那边其他的老家伙，也没有一个亲人朋友过来看他们。
要不是她眼明手快扶住，这会也跟苏晓一样，躺在地上了。
她听得明白，奶奶是在骂着娘。
被当臭老九游街又怎样？
苏晓只是呓语了一声，没有醒。
爹用力地咬牙：“不行也得行，咱也没办法了。”
苏二成颤抖着嘴唇，半响说不
苏晓的落水，急煞了苏家人。www.shucui.me
“娘……”床上的苏晓，烧得迷糊，呓语着。
挥掉不该有的情绪，李乐凤打起了精神，一边扶着苏晓，一边打着手电筒。
“晓晓！”传来李乐凤焦急的声音。
李乐凤扑过去，抓住了她的手：“娘在，娘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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