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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臣来得太迟。”

    他有意支开自己,洛久瑶也没有多留,点点头,转身进了客房。

    沈林平静应道:“我知道,正因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我才要带她回来。”

    

    斗篷兜了风,夹杂在风声里的,还有沈林的呼吸声。

    她悄悄牵了牵他握在缰绳上的手。

    她抬眼看他,漂亮的眼睛里像是藏着一汪清凌的湖,伴着未熄的火,有细碎亮光闪动。

    “殿下伤了腿脚?”

    沈林打断他,指节蜷紧了。

    洛久瑶明白过来:“你让人去探听秦征的行踪。”

    沈林扶她起来,没有松开手。

    他伸出手,又顿住,抬首用眼神问询她。

    洛久瑶这一生有两件未竟之事。

    可沈林却肯拼尽全力护她,替她担过迎面的霜寒,为她遮过漫天风雪——直到身亡命陨,沈家倾颓。

    “已经无碍了。”

    光线流淌出来,客房的门缓缓打开。

    此时能坐在这里的不会有第二个人,是沈停云无异。

    沈无忧和沈无虞带人擒住余下几名刺客,将人捆好押下去。

    沈停云的目光在二人间转了个回环,不愿多言,转身离去了。

    听他如此执迷不悟,沈停云顺了顺气,竭力维持着言辞的柔和:“她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我提醒过你不止一次。如今她与秦征之事虽未放到明处,却几乎人人都知要成定局,你还要这般任性妄为吗?”

    见二人都不再说话,她走来,朝沈停云道谢,“多谢沈将军照拂。我无意在此多做叨扰,只是有几句话想同沈大人讲,还请沈将军让我们在天亮之前把话讲完……久瑶先行谢过将军。”

    她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呼吸微颤,眼眶因疼痛有些湿润。

    燃起的大火一时半刻扑不灭,火光很亮,将原本昏暗的山林照成一片赤金色。www.zilan.me

    沈林一时无以作答。

    洛久瑶只是摇头,攥住他的手。

    沈停云站起身。

    沈停云哼笑一声,反问:“那你呢?你能笃定自己是她所愿,而非她得心应手肆意操弄的棋子吗?当年……”

    洛久瑶点一点头。

    院中只余二人,沈停云的目光重新转到沈林的身上。

    上次与沈林在此间小院对坐饮茶时春寒尚料峭,明明只是两个月前的事情,却好似已过了很久很久。

    他圈住她,轻声道,“不是殿下的错。”

    沈林匆忙捞起她,用手撑在她的肩侧,将人护在臂弯里。

    银霜遍地,漫天风雪。

    --

    沈林执拗道:“此是全然是秦征一厢情愿,并非她所促成。”

    似是想从她身上探究今夜所发生的事,打量过她从头到脚遮罩的斗篷,沈停云才弯身行礼:“九殿下。”

    “臣随兄长祭先祖后,唐折衣来寻我,说那日她进宫时,殿下曾请她相助,在行宫外备一匹马。

    葬身大雪时,洛久瑶从未想过会重生回及笄的那一年。

    

    府内静寂,灯火早已熄了,才推开客居的院门,院中的秋千架上却坐着个人。

    周遭没有能安稳坐下的地方,沈林环顾过后,扶着人坐在地上。

    洛久瑶回身,朝沈林笑了笑:“沈大人,时间不多,请我喝一盏茶吧?”

    “大哥!”

    临近沈府,沈林命沈无虞二人悄声押下刺客关起,而后携洛久瑶自侧门溜进府中。

    像只在丛林中流浪许久的小猫。www.jingzhu.me

    洛久瑶轻轻摇头。

    洛久瑶应了声:“将军不必多礼。”

    指腹蹭过她的眉尾,将最后一点血渍擦净,他没忍住蘸了蘸她微湿的睫羽。

    洛久瑶换过衣裳,面上也已擦拭干净,正迎风立在门畔,衣袂飘荡。

    沈停云道:“屋内有新衣,请殿下先去更衣。”

    沈林的心忽而软作一片。

    

    洛久瑶的身形本就小,入城后将斗篷的兜帽罩在脸上,影子便与身后人的融成一个。

    沈停云顿一顿,又开口,嗓音微微颤抖:“从三年前……到如今……还没能让你看清皇城中的人吗?”

    似是知道她方才没有合眼,离开那片火海,沈林开口:“殿下方才可有惊到?”

    那人看上去已坐了许久,久到连秋千架都不再晃动,只晚风拂过,吹乱晃动枝叶投下的树影。

    沈林十分诚实地点了头:“是简介:[坚韧小公主×温柔少年臣]

    纵然视野昏暗,沈林仍娴熟地将茶叶投入壶中,道,“臣已让沈无忧和沈无虞捉了刺客,等回去审过,便知是什么人想要害殿下了。”

    指腹小心自她的脚腕处探过,微微收着力,最终停留在脚踝。

    洛久瑶脚腕伤着,才沾了地便跌下去。

    “殿下的脚腕可好些了?可还有其他伤处?”

    

    他坐在她身后,给她披了件斗篷。

    待到沈无忧和沈无虞带人将山火扑灭,沈林熟练地扶洛久瑶上马。

    

    一是沉浮数载,终究没能逃出这座堂皇的樊笼;二是焚膏继晷数年,终于沉了沈家的冤屈,却没再能为沈林燃一盏长明灯烛。

    深夜的长街好安静,街巷昏暗,只偶有巡察的守卫与更夫的脚步声。

    --

    洛久瑶听着他深深浅浅的呼吸,好像能将他的心跳也一并捕捉到。

    

    

    他扶稳她,抬手拭过她的眼角,一并拭去她面上溅染的血迹。

    她的衣衫上尽是树林中的尘泥,面颊上的血迹虽已擦去大半,却还沾着脏兮兮的灰烟。

    他迎上几步,看了看沈林,目光转到洛久瑶,眉头微皱。

    洛久瑶却问:“沈林,你怎么知道我在那片山林,是折衣小姐同你说过什么?”

    《折骨为刀(重生)》最快更新 [lw77]

    未等兄长问询,沈林先道:“大哥,我们在行宫附近的山林捉住几名刺客,她被人盯上了。”

    

    她提着灯盏穿过宫道,踏过细                        ……

    洛久瑶点头,脚踝处骤然传来一阵钝痛,骨节脆响,顷刻复了位。

    沈停云嗓音严肃:“沈林,你可还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二人再次对坐在茶室的屏风前。

    她没什么好防他。

    章平十七年,冬日时。

    他们的相遇本是阴差阳错的算计,全然是她为脱身泥淖筹谋所策。

    洛久瑶点头,嗓音被浓烟呛得有些哑:“伤在脚腕。”

    走得更远些,沈林放下怀中的人。

    

    “沈将军。”

    “臣都知道。”

    于是她向来不识爱恨的一颗心,识得了他的名字。

    “沈林,你如今这般,要我如何放心回军中?如何放心将阿娘和阿煜交给你?”

    她紧绷太久,疼后又一瞬卸了力,如今只能挂在他臂弯里,断断续续道:“我有话要和你说,是我的错,沈林。”

    府中人都已歇下,屋内燃了盏短烛,只照亮茶案一隅。

    

    山林太广,走了半夜的山路,回到燕京城时已是深夜。

    沈林抬眼:“是关节错了位,臣略微用力,殿下若痛便喊出来。”

    沈林微敛眼睫,道,”“臣又恰巧听闻祭祖结束后秦征留了殿下,但之后他乘马车回府,却不见殿下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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