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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她歪着头,语气愉悦,“是你变温柔了,还是我胆子变大了,怎么觉着我越来越不怕你了呢。”

    宋吟实在觉得难堪,控诉地瞪他一眼。卫辞俯身与她额头相抵,似笑非笑,示意她一同看向饱含朝露的桃花,揶揄道:“藏什么,都被我吃了好几回,还这般害羞?”

    宋吟红着脸捡起散落一地的衣裳,逃也似的去了浴房。

    她提起裙裾,踩着小碎步去了外间,邀桃红几人一起用膳。不料众人皆摇了摇头,甚至有些惶恐,还是杨秀才诚实说道:“公子太有威仪了,我们哪里敢往他跟前凑。”

    “吟姑娘。”不知何时,杨四走了过来,面色微赧,吞吞吐吐道,“我也想试试。”

    话虽如此,

    “不行。”宋吟觑一眼画中人分明的肌理,幽怨抬眸,“如此岂非成了春宫图。”

    屋外雨势渐弱,响动止歇,复又呈现苍蓝色的天空。

    贵妇人之中,一人天生带了颗黑痣,长在经外奇穴处。许是极为介意,用脂粉厚厚盖了一层,然而起了热汗,脂粉难免脱落,则又显现出里头的胎记。

    卫辞一向是众星捧月,但凡出了府门,不知要受多少行人注视,是以一派坦然。

    她在右下角提上四字——绝世美男。

    然而,方挪动一寸,便被卫辞识破。他仗着力量悬殊,轻易钳制住,迫使宋吟继续保持羞人的坐姿。

    “……”

    他曲指缠绕上宋吟胸前的一缕乌发,光明正大地暗示,“今夜可是时候了?”

    “等我一下。”

    胜负欲作祟,宋吟蹬掉锦袜,露出一双莹白小脚。她晃晃荡荡,有意无意地蹭过他的腿,饱满可爱的脚趾向上攀登。

    纵然神情淡淡,仿似高不可攀,连衣袍都规规矩矩地穿在身上。实则,耳廓透红,嗓音暗哑,以及眸中幽深的光,无不昭示着卫辞的真正意图。

    “发什么呆。”卫辞不悦地掐住她脸颊上的软肉,嗓音发冷,“你还真想红杏出墙?”

    宋吟捻起一颗珍珠,在额角比了比:“下回您来了,也可试试珍珠面靥妆。”

    她不吝奖励,卫辞渐也心甘情愿,末了反而觉得结束得太快,垂眸问她:“开张那日可要我带些人去捧场?”

    眼见他脸上愠色渐浓,宋吟踮起脚尖猛亲一口:“而且我不喜欢旁的女子一直偷瞧你,真是烦死了。”

    /

    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宋吟额前,泛起一阵撩人的痒意。如同有谁用软草伸入耳中搅弄,令她敏感地抖了抖。

    宋吟悄声问:“程夫人可要试试?我瞧您今日着了一身水绿色,想来极适合描一朵荆桃。”

    待他歇笔,宋吟讨好地凑过去亲亲他的脸侧,得意洋洋道:“近朱者赤嘛~”

    宋吟将筵席中结识的夫人与小姐皆记录在册,这会儿缠着卫辞帮她写请柬。

    即便忙碌,也不忘出言提醒:“咬紧了。”

    /

    他大抵不知“迂回”二字要如何写,眼神直勾勾的,也无意掩饰贲张的渴望。甚至,坏笑着引导她的目光,一齐感受最天然的欲念。

    还不止,素来含情脉脉的眼,此刻欲语还休,带着一丝挑衅,惹火得很。

    卫辞一脸餍足,面上红潮亦是不曾褪去,被支使着坐上美人塌,衣襟缭乱,活色生香。

    反倒宋吟有些吃味,面色不善地将人拉扯着入了账房,水润的唇也跟着撅起。

    若是往常,卫辞少不得要推拒。然而回京在即,他想与宋吟时时待在一处,便纡尊降贵地提了笔,逐个誊抄。

    只见巴掌大的书页上用炭笔记着姓甚名谁、容貌特征,部分她觉得会是潜在客户的,还特地标了红,可谓是有条不紊。

    他危险地睨一眼,用嘴型说道:“红、杏、出、墙。”

    用过晚膳,两人相携去了书房。

    “好说好说。”

    程夫人极为满意,侧过身,朝众姐妹大大方方地展示:“我瞧着不错。”

    卫辞倾身环住她,一手拿起画像打量,倒是惟妙惟肖。他心生一计,说道:“把你也添上去。”

    她干笑两声,低垂下头:“我哪里敢。”

    卫辞顿觉周身散发出惊人热意,他褪去外袍,扯了扯领口,精致锁骨若隐若现,上头红印点点,正是宋吟先前留下的痕迹。而后欺身上前,顺从本能,享用起专属于自己的美味佳肴。

    他总不能说,原本觉得时时牵挂着房中人,颇上不了台面。可方才瞧杨秀才与玉蕊在铺子里夫唱妇随,又觉得世间男儿皆如此,那自己也能去得。

    “嗯。”卫辞道,“都依你。”

    宋吟如他所愿含着布料,如一片秋日里被风吹落的树叶,飘飘摇摇,坠入海面上的扁舟。万物皆随着浪头翻滚起伏,失重之时,又需竭力捉紧甲板,免得遭了黑暗吞噬。

    卫辞将下巴搁至她肩头,懒洋洋地写着,字迹潇洒飘逸,一如其人。

    卫辞扯来薄毯,大手一挥铺于桌案,而后握着她的腰肢,将人提坐了上去。www.piaoyu.me

    “而且。”他用指腹重重拨弄她的唇,“我很好奇置入其中的滋味。”

    县令夫人带上成群的锦州贵妇人前来捧场,席间有过龃龉的杨四姑娘也在,只是这会难得添了笑,正好奇地打量。

    卫辞挑高了眉尾,坦坦荡荡地应答:“这如何能累?蹴鞠、舞剑,再不济写策论,哪样不比行房要来的辛苦。”

    “……”

    如此一坐一站,身高差距也愈发明显。

    县令夫人打趣:“也是,今儿晚上要去宋府赴宴,可得央你吟姐姐好好打扮一番,争取博个如意郎君。”

    卫辞回京前一日,桃花面开张。

    他容貌出挑,女客难免被吸引,纷纷抻长了脖子打量。

    宋吟白他一眼,没好气道:“你都不累的吗?纵欲过度会伤人根本。”

    “又?”宋吟眯眸,加重语气道。

    语调说不出的宠溺,宋吟登时气消了大半,问起:“公子可用过午膳?”

    她缓缓启唇,试图求情,可卫辞居高临下地扫上一眼,气势莫名霸道。宋吟当即识趣地咬紧寝衣,眼神开始躲闪。

    尚不到晚膳时辰,卫辞没有折腾太久,托起浑身发软的她,用沾湿温水的巾帕仔细擦拭。www.cuichuan.me

    请柬提前被熏了花香,连墨汁都添了蜜,骤然翻开,能闻见淡淡春意,倒是巧思。宋吟还于右下角绘了形如印章的图案,道是什么防伪水印。

    黑痣被当作了花心,浑然天成,无须加以遮掩。且目光皆叫妆面吸引了去,谁人还在意这小小瑕疵。

    卫辞沉默,宋吟便也不追问,只道:“他们都怕你,还是我独自回去罢。”

    “不曾。”卫辞捏捏她柔嫩的手背,“对街开了间新的食肆,辣口的,想来你会喜欢。”

    见她语气诚挚,话头也只往衣着上引,程夫人心下熨帖,温雅地答说:“也好。”

    卫辞渐也懒得提醒她在外要知礼数,淡淡道:“你若没犯事,怕我做甚。”

    雅间备了全套的胭脂水粉,宋吟取出一支小豪,于瓷碟中调过色,寥寥几笔,勾勒出一朵花叶绽开的荆桃。

    “……”

    不少女子途径桃花面,瞧见里头螓首蛾眉二人,被吸引着走了进来。

    “您莫要取笑我。”杨四尴尬掩面,眼睛却希冀地看向宋吟,生怕她还未消气。

    闻言,宋吟不着痕迹地试探:“如何算是犯事?偷花银子?出言不逊?”

    余韵使宋吟媚眼如丝,双颊泛着不正常的酡红。她艰难坐起,懒声问:“我给公子画幅画像,如何?”

    她气呼呼的样子着实可爱,卫辞爽朗地笑笑,俯身与她对视,淡声感慨:“这么爱生气。”

    宋吟摇头:“妆面店只接待女客,而且我头一回做生意,想自己摸索,好积攒些经验。”

    宋吟将客人领入二楼雅间,一边品茗,一边观摩楼下是如何运作。她解释道:“这是京中时兴的姣梨妆,清新亮眼,正适合春夏季节。”

    宋吟反手撑着桌面,稳住身形,纤细笔直的双腿在半空晃了晃。衣摆被塞入口中,无异于不着寸缕,偏她还不能出声,只将杏眼瞪得圆溜溜,显露出丝丝无辜和委屈。

    女子终究面皮薄上一些,宋吟难为情地偏过脸,装作漫不经心地看向鞋面,双膝也试着拢紧,改换成翘腿的姿势。

    两人甜甜蜜蜜地用过午膳,卫辞正要随她回去,宋吟却疑惑:“公子为何跟着我?”

    如此忙活了半日,宋吟腿脚发酸。送走一拨贵客后,她正欲歇息歇息,却见卫辞携两位孔武有力的侍卫进来。

    宋吟怔了怔,心道,她还盼着早日发达,能招揽一位身强体壮的赘婿呢。

    宋吟舔了舔唇,一贯稳当的腕骨竟微微发抖,好在经年的肌肉记忆,令她发挥出正常水准,将眼前美景写实地绘了出来。

    他并不客气,垂首吻了吻:“又怎么了?”

    他也并非表现出来得云淡风轻。

    “随你。”

    “鬼点子还挺多。”

    宋吟后知后觉地“啊”一声,也不强求,牵着卫辞的衣袖出了桃花面。

    宋吟笑道:“那我定要拿出看家本领,若是四姑娘满意,下回可得多带些姐妹来我铺子里。”

    玉蕊与桃红原也是百里挑一的美人儿,悉心装扮过后,仿佛周身发着光。

    她直率又坦然,卫辞唇角微翘,竟是轻易就被安抚,但不忘故作深沉道:“善妒并非好事

    卫辞抬掌抚了抚她乌黑的发顶,不曾言明,却像是在夸赞。夸赞她的乖巧,夸赞她的迎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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