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8 章（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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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初重生的时候，午夜梦回，她总是不知今夕是何夕。

    他们只隔着期年光阴，遥遥相望。

    凌霄一愣，有些小心翼翼地问她：“那姐姐现在……是怎么想的？”

    越想越昏沉，姜锦有些分不清梦与现实的边界。

    姜锦想，她果真还没睡醒。

    刷完了马，姜锦又开始慢条斯理地擦她的剑。

    怎么会是他？

    姜锦想，前世是个什么光景来着？

倒觉得前生才像那一场梦。”

    不逊于任何人，姜锦也着实做到了。

    半梦半醒间，有脚步声传来，姜锦觉着奇怪，循声扭过头去，迷迷瞪瞪地抬眼望门口一望。

    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融在和煦的春风里，她说：“怎么？难不成你希望，我拿那压根不存在的毒，骗他一辈子？”

    寒风簌簌，细碎的雪被朔风卷过天际，她裹着厚重的冬衣站在檐角，伸出手，雪花坠入掌心，凉丝丝的。

    难得被凌霄把话给驳了，姜锦垂下眼帘微微一笑，却没有否认

    她把眼前所见坦然当成一场梦，扯着薄毯，正打算换个姿势继续睡时，福至心灵地回过了神来。

    —正文.完—！

    她非藤萝，这本就该是她应有的样子。

    姜锦笑笑，没有回答。

    姜锦神色一晃，轻声道：“以后种种，譬如今日生。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无人开口。

    极盛的日光下，锋利的剑刃映出她愈发坚韧的眉目。

    难得浮生半日闲，凌霄没有搅扰，悄悄退了出去。

    风尘仆仆的裴临缓步而来，不期然撞上她的视线。

    凌霄心下有了揣摩，她问姜锦：“姐姐方才让薛然把……把他找回来，是为何意？”

    ……那时，她在想什么呢？

    春光正好，眼皮被太阳晒得沉甸甸，和缓的薰风吹拂，很快，仍抱着剑的姜锦便睡着了。

    姜锦道：“好在都走过来了。”

    才让薛然传信诓人回来，怎么可能就到了？

    极难得的，她梦到了很久没再梦到过的前世。

    春风吹动了她的眼睫，姜锦的眼神逐渐清明。

    仿佛真有冬雪，被吹入这缭绕的春色里，连指尖都被冻得发凉。

    凌霄小小声道：“没准儿他乐意被骗一辈子呢。”

    过往的爱恨实在太过浓烈，她做不到只向前看。

    姜锦能懂凌霄的感受，事实上，她也时常有这样的感触。

    。

    一切依旧照常发展，万事万物行进的轨迹不会因为缺少了谁而停止转动。这一次，姜锦独自走上了前世裴临与她一起走过的老路。

    姜锦笑意渐敛，没再搭话。

    卢宝川的眼疾也还是如前世那般恶化到彻底无法视物的地步。独子无力担负，薛靖瑶很快与姜锦达成了和前世如出一辙的约定，一个外拓镇，一个内稳庶务。

    过了一会儿，她才不紧不慢地道：“总要闲下来，才有空顾及这些琐事。”

    见姜锦安静阖眸、沉沉睡去，一旁的凌霄放低了脚步声，回身拿了条薄毯，搭在她的身上。

    是好冷好冷的冬天。

    接连两个春天都在马不停蹄地发兵打仗，难得能在这样好的天色里喘口气。

    凌霄听了，若有所思地将目光转移，然后道：“向前看……姐姐若真的向前看了，怎么会假称重病，骗他回来？”

    她抱着安身立命的剑，半卧在躺椅上，几近透明的日光跃动在她的鼻尖。

    不过，窝在躺椅上的姜锦，没有凌霄想得那么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