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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添没说话,绕过他,在吴秘书的工位坐下。

    两人边说边走,转眼间到了庄心恒的工位。徐添随手拿起桌上的草稿本。

    周围各个指示牌上亮起了幽暗的绿光,已经不再是一片死黑。徐添这才松开了手。

    徐添的气息已经近在咫尺时,他才猛然回过神。

    迷糊中,他脸颊一片滚烫。



    毫无心里准备,庄心恒吓得大叫一声, 跌坐在地上。

    灯光辉煌的中央CBD区, 隔着数十层楼的高度, 街上人流如蚂蚁般的模糊渺小。

    平时明亮热闹的公司,此时忽然有种阴沉沉的可怖。

    他语气柔和,庄心恒知道没有揶揄挤兑的意思,顿了顿,低声道:“可是我晚上比白天状态好。”

    气氛陡然变得奇怪,庄心恒越发的不自在。

    庄心恒:“我……”

    庄心恒愣愣点点头,机械地跟上对方的脚步。

    他抬眸看向徐添,“过完这一遍我就走,就十分钟?”

    他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庄心恒不想承认,本想反驳“谁紧张了?”

    徐添朝里瞥了眼庄心恒的工区,头顶的大灯正亮着。

    “是我。”对方似乎没料到他这般惊恐的反应,立刻停止了上前的脚步。

    他亦步亦趋地跟着徐添,甚至也忘记了担忧。

    像星星,像月亮,像……

    “喂?”

    他缓缓探步往前走去,黑但暗中视线实在模糊,刚走了两步,不巧被边上的一盆盆栽绊到。

    庄心恒不解地挂断电话。

    刚刚徐添声音略微沙哑, 听上去莫名有些缱绻的意味。

    这声音……靠!是姓徐的!

    睫毛轻颤,庄心恒慌张地闭上了眼。

    窗外月光淡淡,徐添的表情模糊不清,但双眼却眸光闪烁,明亮异常。

    他想了想,告诉自己,大概还是和那件事有关吧。

    短短几步路,还是别让人笑话。

    他怔愣在原地,徐添却语气自然道:“走吧。”

    庄心恒鄙夷地看他一眼,“还有领导不让人加班的?”

    徐添眸光幽深,一错不错地看着庄心恒的背影。

    其实他也知道,刚刚打开手机灯就行了。

    其他的,什么也没发生。

    这一段时间的接触,他发现这小子并不像外表表现的那么懒散,其实性格挺执拗的。

    这个点公司里人都走光了, 这一层的灯庄心恒也关掉了大半。

    大概是因为中午饭菜的事,庄心恒下意识地想,他该不会又特意绕道回公司了吧?

    再睁开眼时,电梯向下的按钮灯亮了,徐添站直了身体,正目视着前方。

    他想看看自己的判断对不对。

    虽然不想承认,但徐添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过的保护欲,正在渐渐支配着他。

    但说完,他又心想:该不会,该不会徐添人就在楼下正看着吧?

    晚上应酬客户他明明没有饮酒,不知怎么的,却像喝醉了一样。

    两人一遍过完,已经过去半个小时。

    他眯了眯眼睛, 夜色中,实在看不清是否有这人的身影。

    庄心恒大口喘着气, 立马站起来。

    庄心恒没想到这时会接到徐添打来的电话。更没想到, 他一上来就这么问。

    偌大的空间,偏偏只有他们二人。

    他很快进入工作状态,PPT点开放映模式,嘴里振振有词地一页一页扫过。

    可是不知怎么的,手不由自主就伸了过去。

    正要继续往前走,徐添扶着他手肘的手松开,却握住了他的手腕。

    看来刚刚的举动,把人吓到了。

    徐添等他缓和了一会,情绪看上去稳定了,才淡淡地反问:“你不是不在公司么?”

    可这么回复完,徐添心里总觉得,庄心恒不会这么听话。

    第 52 章

    应酬完已经晚上九点,徐添独自打个车回住所。

    他不悦地瞪着徐添,“大半夜的,你搞什么!”



    黑暗中,心跳声扑通扑通,他脑子有点晕乎。

    庄心恒:?

    但也正因为他在,拿出手机打开灯的念头闪过,便立刻打消了。

    话已经说出去,他只能硬着头皮给自己圆上。

    他面色一直平静如水,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刚刚花了多大的力气,才自控住。

    他朝庄心恒道:“明天有我在,别紧张。”

    “嗯……”庄心恒道:“我已经回家了。这会, 正躺在床上。”

    一秒两秒过去,洗发水的柠檬清香在鼻尖扫过。

    尽管周遭仍旧一片混沌看不清楚,但庄心恒注意力被分散,已经全然不在意。

    他没有最后一个离开公司的经历,之前压根没想过临走时还要面对这种黑暗。

    两人沉默着,一时谁都没有说话。

    徐添又道:“回家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明天还有时间准备。”

    庄心恒顿住,似乎没想到此处会有这样的问题。思索了一会,按照自己的想法组织语言回答。

    回拨过去也没接通, 项目书还没看熟,他转身准备回工位。

    快步小跑到窗边,庄心恒朝下看了看。

    但此时,手腕处干燥微凉的触感,难以忽视。

    徐添本来隔着一段距离远远看着,看到有兴趣的地方,他椅子挪过来,忽然出声提问。

    徐添看了眼腕表,“说好了,就十分钟。”

    更可怕的是,一旦有了这种意识,往日里看过的恐怖片,种种画面瞬间涌进脑海。

    庄心恒点点头,关掉电脑。

    整层楼原本就剩这一片灯光,“啪”地一声,这下周遭瞬间一片黑暗。

    他问:“你这会,还在公司吗?”

    他脚步迟迟未动,徐添见状,手又搭上他的肩头,轻轻往前带了带。

    这家伙到底在哪,这时候问他在不在公司又是想干什么?

    他收拾完东西起身,徐添已经站在拐角处等他。

    庄心恒怔怔看着,像是着了魔。

    夜色朦胧,徐添独自走在繁华的街上。

    他险险站定,松了口气道:“没,没事。”

    庄心恒整个人踉跄着往前栽去,徐添眼疾手快扶住他,“没事吧?”

    憋了半天,他道:“我在不在公司关你什么事!”

    “喂?”

    庄心恒心道,刚刚……难道只是他的错觉?

    那头的信号却断断续续, 徐添说了什么压根听不清。

    他抿了抿唇,想打破这种诡异的氛围。可嘴唇微张的同时,徐添也朝他看过来。

    庄心恒不由得呼吸一紧。

    这下,庄心恒耳朵也烫起来,逃也似的快步走进去。

    “不在吗?”徐添似乎不大相信。

    徐添道:“我送你回去?”

    终于挨到电梯门开,庄心恒如获大赦。

    庄心恒尴尬地贴着墙猫在角落里。

    车子在公司大楼路口靠边停下,徐添探头仰望。果然,那个熟悉的楼层,窗口依然亮着光。

    这时,“叮咚——”

    刚刚匆匆一瞥,徐添看到不少手写的关键词,有些还写了不止一遍。

    庄心恒立刻回到工位坐下。

    为什么,为什么要伸手牵着他?

    言下之意,不就是指自己无意义加班?庄心恒抿了抿唇,正色道:“我现在也很必要。”

    他莫名有些紧张, 脱口否认道:“没,我没在公司。”

    是电梯门开的声音。

    是他不够稳重,看起来像个小孩吗?

    庄心恒心跳不自觉加速。

    光芒越来越亮,星星月亮似乎越来越近……

    不然刚刚在楼上,也不会有那种强烈的冲动。

    徐添站在中间,目测了一下两人间的距离。他还没往这小子身边挪,庄心恒却已经转过身,只拿背对着他。

    他道:“下班了,早点回去。”

    就好像,任由他牵着,安全到达出口是一件肯定必然的事。

    暖黄的光将两人照亮,庄心恒不适地眯了眯眼。

    庄心恒立刻又抢回去,气鼓鼓道:“怎么随便动人家东西!”

    “不用,我司机就在附近。”丢下这么一句话,庄心恒头也不回地往外飞奔出去。

    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明天上午我们再预习一遍】

    接着“叮咚”一声,电梯门开了。

    夜风微凉,不知道是不是夜色感染,徐添一开口,声音竟比平时更温柔了许多。

    刚刚情急,这些细微的触碰,庄心恒压根没有留意。

    经过公司片区时,他忽然让司机改了线路。

    等他走过去时,徐添按下墙上的控制开关。

    徐添道:“这下放心走了吧?”

    终于来到电梯口,两人脚步停住。

    庄心恒深呼吸,心想幸好还有徐添在。

    他认定的事情,也比很多人都要执着,有了想法就不会做一半便撒手。

    “必要的加班是没办法,但平时公司并不提倡。”

    大概是自己想多了吧?庄心恒想了想,化被动为主动, 问徐添:“你问这个干嘛?”

    幽暗的电梯间里, 之间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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