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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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a球员问：“闻香水儿？”

    自然不能算。

    有。

    苏圣心又宛如不自觉似的，突然伸出他的右手，而后仿佛一下想起来了“虽然可以交流，但仍然不能碰触”的规定，并未覆在商隐手上，而是又慢慢落回桌上，指尖距离商隐指尖仅仅有一两厘米的距离。

    商隐知道个屁，但还是温柔道：“当然。”

    制片公布游戏内容，主题竟是“闻香水”！

    商隐回答的时候并未抬头，而是直接说出来了。他唇间温热的气息一阵一阵扑在颈上，苏圣心颈子酥麻，身体微颤，他勉强才克制住了。

    可国际大导犹豫很久，问：“檀香？”

    苏圣心甜意未收：“嗯。”

    虽然，因为“不能接吻、不能碰触”的规定，眼神全都浓稠粘滞。

    节目组会在妻子们的侧颈上涂抹香水，而丈夫们则要说出来这款香的每个成分。游戏会分出输赢，越是接近真实成分的最终排名就越高，正确率排名第一的可提前一天解锁“牵手”。

    商隐问：“吃什么？冰箱里还有些煎饺。”

    这个规则一出来，歌手以及首席舞者有些羞赧，影后还好，苏圣心则是最云淡风轻的。

    他又说：“莲花！！！”

    接着商隐鼻尖凑上。

    因为手也不能碰触对方，节目组发了手套——揽着妻子的侧颈、把握双方的距离时，丈夫必须戴上手套。

    他细细地嗅、认真辨认每种味道。

    …………

    商隐没再多说什么，他戴着手套的左手轻轻抚上苏圣心的脖颈，让苏圣心偏偏脖子。

    他才发现自己敏感，也真痛恨这种敏感。

    不知为何，虽然是演戏，可商隐却切切实实感受到了一丝难耐。

    他再次喊：“雪松！！！”

    苏圣心没挣扎，颈子轻轻偏向一边，拉长了。

    没有。

    他很兴奋，又大声说：“橙子！！！”

    商隐指尖隐隐一动，却也克制住了。

    苏圣心笑了：“就煎饺吧。我再去热两杯牛奶，配茶叶蛋和几样小菜。”

    果然，一桩桩，一件件，苏圣心细细地讲给商隐，商隐也细细地听，时不时地回复两句。

    他一向有品位，对这东西算有研究。

    商隐也看着对方，唇角挂着宠溺的笑容，回他：“苏老师。”

    半晌后，商隐开口：“茉莉。”

    “嗯。”苏圣心探着脖子，“第一周的星期一，萌昊打来电话，说他已经找到工作了。萌昊你还记得吧？”

    他自我感觉已经很不错了，完全可算超常发挥或者算作弊成功，开开心心地走下来。

    钢琴家是第三个。首席舞者长相甜甜，一副十分幸福的样子。

    大导后来也摆烂了，开始乱说，重复着球员的话：“橘子！橙子！莲花！鸢尾……！”

    终于，时针来到了七点整——他们平时起来的时间。商隐走到大镜子前略略拾掇自己了下，之后才来到苏圣心的房门前面，抬起手腕敲了敲门。

    商隐颔首：“可以。”

    “你这鼻子……”影后已经嫌弃到了翻出白眼。

    商隐垂着眸子，慢条斯理戴上白手套，又与苏圣心撞上视线，说：“宝贝儿，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输。即使是这种比赛。”

    任何人都察觉不出这对“夫妻”全都在演。

    昨天那对飞行嘉宾女女夫妻今天不在，苏圣心想：也不知道天才棋手在这时候会表现出什么反应。

    他说：“我哪里懂这玩意儿？”

    大概又是呼吸不能了。

    商隐也轻声：“早。”

    等苏圣心讲完了，商隐正好吃完早餐，他却并不着急离开，不急不缓地道：“前两星期我这边儿也发生了很多事情，待我慢慢说与你吧。”

    他的眼神认真锐利，苏圣心的一颗心脏竟无端地跳了一下。

    一大早苏圣心就醒过来了，他蹑手蹑脚地拧开房门、走进客厅，探查另一间房里的动静。在制片方的眼中，他那么想见到对方，可又不愿意打扰对方。

    而今天下午的这个游戏，很显然，节目组想在这样的状况上再添一把火！

    又只有一只。

    同时，因为还不能碰触彼此，丈夫们的鼻尖儿不能贴上妻子侧颈，必须隔开一点距离。节目组的高清摄像将牢牢地审查这点——鼻尖如果真的贴上了，这对夫妻就立即出局。也就是说，丈夫们要把控距离——为了“正确”，要尽可能近距离地嗅自己妻子的脖颈，这样才能将香气全收于鼻端、记在心里，可同时又必须注意这个节目的禁令，也就是不能碰到对方。

    二人目光从彼此的眼睛里面挪到手上，他们望着两只距离那么近、又那么远的手，就默默盯着，良久之后才分别收回了手指。

    影后笑说：“我自己都嗅出三样了。”

    同时轻轻问：“圣心？”

    “好了，”商隐笑着，装出温柔的样子，将筷子递给对方，“吃早餐了。”

    三天过去，“不许交流”这个禁忌才终于是被破除了。

    大家善意地笑起来。

    而另一间房里，商隐其实也早起床了。他读邮件、回邮件，时不时觑一眼时间。

    他更兴奋了：“鸢尾！！！”

    白色手套是棉布的，那种礼仪式的。掌心隔着粗糙布料把着脖颈、碰着皮肤，拇指轻轻顶着喉结，苏圣心竟有一瞬间的呼吸困难。

    “……”国际大导又嗅，“焚香？”

    被钢琴家嗅闻脖颈的时候，她抑制不住地笑出来，声音清脆，无比可爱。

    苏圣心第三次叫：“商先生——”

    “……”明知道对方是演的，但这样的一双眼里满满的全是自己，商隐依然柔和了下，道：“我也是。”

    等坐下了，苏圣心却没动筷子，他就坐在桌子后边，倾着一点身子，交叉十指，抬着眼睛从下方看着商隐，没什么意义地胡乱叫：“商先生。”

    苏圣心轻轻“嗯”了一声。

    他甚至琢磨了一秒：另一个人的指尖触感究竟是什么样儿的？

    商隐又嗅，几秒后又说：“玫瑰。”

    隔着点距离。

    两周的话交换完毕，最后苏圣心又呆呆地望着商隐，一双眼睛映着对方，清清澄澄的，他仿佛不自觉似的说：“商先生……我好想你啊。”

    他：“然后是什么香和什么香！我没记住！就那两个！！！”

    商隐眼神依然宠溺，道：“不着急，一件件来。”

    “嗐……！”她的老婆嫌弃道，“哪儿跟哪儿？这哪可能是檀香啊？？？”

    nba球员又：“什么什么？除了橘子和橙子，剩下都是什么东西？”

    其他人回：“是的。”

    商隐也又回他：“苏老师。”

    “嗯，他——对了，我那天还看了一个西班牙的犯罪电影，内容还挺有意思的，深度剖析了父子关系，内容大概是这样的——”

    公布游戏内容之前，节目组走出一个工作人员，给每一位“丈夫”角色都派发了只白色手套。

    “商先生？”苏圣心也立即扑到门口拧开把手。

    有。

    正确。

    苏圣心抬着眸子，柔情万丈，似乎还带着一点长时间没交流过的不好意思，道：“早。”

    到游戏场地，二人发现能交流后，另外三队夫妻们的状态全都松弛了些。

    那股香气极幽微地萦绕在二人之间，甜美无匹。

    首席舞者其实上是非常黏人的女孩子，之前被拍到时永远都是靠在老公身体上的，或者被揽着肩，或者被搂着腰，或者靠在老公身上，或者坐在老公膝上，可现在呢，他们只能面对面，女孩子的两只手都背在身后，交叉着十指，克制着。

    苏圣心又叫：“商先生。”

    没有。

    结果登场的第一对就是nba球员及男歌手。

    商隐接过那白手套，看了看大小，面上则是八风不动。

    商隐又对了。

    最后，因为他记住了广藿香和安息香，又自己蒙对了“柠檬”，他正确率达到了30%，超过nba球员。

    房门打开，四目相对。

    “？？？”国际大导、nba球员、钢琴家，都有一点儿摸不着头脑。

    影后大方笑着，偏过颈子。国际大导欺过身子，没碰妻子的颈子，而是揽过她的肩头，嗅了嗅。

    这很惊人，甚至达到调香师的入门门槛了。

    “之前两周……”商隐问，“怎么样？”

    最后他一共说对三样成分，正确率25%。

    “好多好多想讲的话。”苏圣心撂下筷子，竟打开手机的记事本并点出一页密密麻麻的字，说，“每一桩想讲的事我都记在这上面了。每一回有想说的话我都赶紧记录下来，生怕忘了。那样的话，我这辈子发生的事儿，就会有那么一两样儿是商先生错过的了。”

    比起球员以及大导，钢琴家懂的很多，对于“香气”是有研究的，最后正确率竟达到了60%，对了15样中的9样。

    结果“橘子”竟然对了。

    nba球员闻了闻，而后好像被那香气熏到了似的，顷刻间就皱起眉头并抬起头来，憋着气看着摄像头，说：“橘子。”

    其他人则报以同情：“那就瞎编吧。橘子、橙子，莲花、鸢尾，雪松、广藿香、安息香，这些都是比较常见的。”

    而后是国际大导与影后。

    最后一对是苏圣心与商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