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恶”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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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伤重之人哈哈一笑道：“你小子蒙我吗？师父每年这个时候都闭关清修，你要是能见到这老头子才怪。”

    东方未明苦恼万分，几次想要催动断魂掌，暗中将这个师兄打得下不来床，可一来荆棘虽然莽撞，却并无一次重伤于他，二来使这断魂掌的以后，难免惊动师父，师父与师叔水火不容，势必要受重惩，因此并不敢轻易使得。

    无瑕子着实花了一番心血，东方未明一旁瞧着，时不时地递些白布，棉花，绷带给荆棘裹伤，至于内毒更是厉害无比，若非荆棘逍遥心法已有所成，来势只怕比东方未明之前更为凶险。

    东方未明奇道：“你叫我师父做师父，那你是我的…”

    好在荆棘经验极其丰富，体内之毒虽然猛恶，却始终未掉以轻心，用内力镇着毒质，绝不至有何纠缠，无瑕子药到病除，没过三天，便又是活蹦乱跳的一个大小伙子。

    东方未明听着师父骂荆棘，这才知道此人果然是自己师兄，他位列谷月轩之下，是自己的二师兄，而这位二师兄脾气暴躁，做事不计后果，性子极是浮躁，又常常不告而别，惹得无瑕子甚是头痛，却也无可奈何。

    这场比试，荆棘身上有伤，难以尽兴，谷月轩若是全力出手，二十余招后可操必胜，但谷月轩并未当真催动掌力，饶是如此，荆棘仍是累得气喘连连，只听得身后一声咳嗽，是师父无瑕子走了出来。

    东方未明将信将疑，又与无瑕子品评了一番琴艺，心中更是烦扰，可荆棘一直在演武场等着，若是错过了时辰，他更要大大地发脾气，不由得甚是害怕。

    好在荆棘腿上有伤，到了紧要关头，只要跳出圈子，便可保无虞，奈何荆棘虽然性子急躁，武学之上实有过人之处，没过几次，便悟出了兵刃脱手的怪招，对准的虽然不是东方未明的要害，但要是想要身上不留几下记号，却也是决计办不到。

    东方未明道：“不敢不敢，只是师父教我，做人要踏踏实实，不得急……”他话还没说完，荆棘接口道：“不得急功近利，凡事三思而后行。”

    可东方未明歪打正着，尽管针刺穴道，本不该有出血之理，但位置大致无误，那受伤之人，运起内功，加之血流既出，也稍减毒性，折腾了一个多时辰，才稍见起色。

    东方未明见他好不蛮横，可忌惮他身手，既不敢当面顶撞，也不愿就此屈服，说道：“师父看我孤苦无依，这才收留传艺，谁使什么阴谋诡计了，你说话忒也难听，少停等师兄回来，自可分说明白，你倚在亭中慢慢等下去好了。”

    荆棘自小被打骂惯了，浑不将无瑕子的喝骂放在心上，反而火上浇油，问无瑕子一大把年纪，这般脾气暴躁，终究不是延年益寿之道，莫要一个急火攻心，见了阎王爷去。

    谷月轩禀告了之前阴山双煞，莫名其妙被人劫走之事，更将洛阳衙门烧成白地的种种情由，推因溯源，乃是魔教在后撑腰，衙门中虽然也有好手，但一个没防备，竟被连窝端了，可也说得上无能至极。

    东方未明心中大惊，他没料到荆棘竟敢口出如此不敬之言，哪料到无瑕子竟然哈哈大笑，显然这番话并非是荆棘口不择言，而是无瑕子时常耳提面命之语。

    哪知荆棘年少好斗，竟连师兄也不放过，一句话不说，便用刀剑招呼了过去，谷月轩的功夫可比东方未明厉害得多，二人这么一动手，拳风剑气登时充斥了整个练武场，东方未明看在眼中，不由得甚是惭愧，原来大师兄和二师兄，武功都如此强劲，看来之前大师兄有心藏拙，而二师兄虽然总是逞强斗狠，毕竟还是手下留情了，不然如此凌厉的剑锋，自己身上早就三刀六洞，哪里还有性命在了。

    这番话，噎得东方未明说不出话来，后面的这句话，果然是无瑕子常常挂在口边的，心中其实已然相信了荆棘是自己师兄，看年纪似乎比自己大着些，性子却跟个小孩子似的。

    虽说是活蹦乱跳，只是体内真气运行无碍，毕竟内力未曾全复，外伤也并未尽数痊疴，只是生性倔强，好斗，非要缠着东方未明比武。

    伤重之人接口道：“你师兄，荆棘。”

    东方未明却暗暗好笑，嘴角不自禁地上扬，哪知竟吃了荆棘一记巴掌，打得后脑隐隐生疼，荆棘怒道：“师父的话也不用心做，让你扶着师兄，没听到吗？”

    荆棘却非要跟师父唱反调，非说自己无病无灾，只不过是一时兴起，在身上开几个伤口，正要多流一点血才算好玩呢。

    荆棘还要再打，却身子不受控制，直挺挺地摔了下去，多亏东方未明一把扶住，就这么半推半就地，弄到了无瑕子的卧房。

    无瑕子虽在传授内功之时，教了他穴道的分布所在，但针灸之学，却并非以常规而定，人身穴道或因身高，胖瘦，男女，大小，寒暑、昼夜，动静，盈亏，日仄，诸般因素所扰，更不用说身上奇经八脉中，若隐若现，似有似无的穴道了。

    荆棘冷笑道：“你眼中就只有老头子和谷月轩，没将我这个师兄瞧在眼里了？”

    东方未明道：“你先说你叫什么，也方便跟家师通传。”

    但这人蛮不讲理，被东方未明一顿救治，非但不感恩戴德，磕头致谢，反而拔出剑来，刷的一声，朝东方未明颈后斩来。

    好在这日谷月轩外出归来，一见荆棘归来，登时好生欢喜，喜道：“阿棘，你终于回来了。”

    荆棘见他不回答，不由得勃然大怒，喝道：“师兄问你话，你还不老实回答，你用了什么阴谋诡计，骗得老头收你做个徒弟，你别瞧我这个德行，我要当真教训你这小子，只需一根手指。”

    无瑕子细加考核了东方未明的武功进境，不由得摇了摇头，说道：“你练功很是勤勉，那是不错的，可是学武之道，讲究循序渐进，半分燥进不得，若是根基不牢，勉强再练新功，那是旁门左道，非但对付不了你二师兄，反而于你将来大大有害。”

    东方未明开门见山，说道二师兄出手好狠，全没同门义气，盼师父能传授新招，以便与二师兄切磋之时，再遭欺凌。

    哪料到他们两个在亭中争吵，声音极是响亮，还是将无瑕子惊动了出来，无瑕子一见荆棘，便回屋拿戒尺便追了出来，荆棘想要逃跑，身上却使不出劲儿，东方未明忙赔笑劝慰，无瑕子这才作罢，但着实将荆棘臭骂了一顿。

    东方未明不知如何接口，见荆棘浑身血污，头发也是稀稀拉拉的，不知是天生如此，还是跟人打架，被人将头发揪下几绺。

    荆棘反而收剑坐倒，说道：“臭老头是越老越小气了，我虽然没听他话，到处闯荡可也没丢逍遥谷的脸呀，到头来好似是要将我逐出师门似的。”

    可整日被这个二师兄身上开几个口子，却也并不甘心，只好求教师父，无瑕子自从强行出关以来，一直在研究一路阵法，因怕这个二弟子病情有变，便从密室之中，又搬回了竹居之中，见东方未明走来，又被打得鼻青脸肿，不由得甚是无奈。

    东方未明不敢动弹，说道：“我哪是偷东西的，你是什么路道，我跟你说，待会师父和师兄出来，别说你伤成这样模样，就是身轻体健，也斗不过他们。”他口气虽然强硬，其实将师父师兄抬了出来，实则与求饶无异。

    几次下来，东方未明也是心中有气，动手时渐渐也凌厉了起来，只是荆棘擅长兵刃上功夫，若以拳脚招架，不免要被迫得束手束脚，但逍遥棍法他本未纯熟，与之周旋，也甚是吃力难支。

    那伤重之人一听此言，倒甚是奇怪，问道：“老头子又收徒弟了，你叫什么名字？”

    这时东方未明想要抵挡已然来不及了，只好眼睛一闭，听天由命了，哪知那伤重之人，却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来逍遥谷偷什么东西来着。”

    东方未明起初本来怕他新包扎的伤口，重行裂开，出手尚自容让，但荆棘的快刀快剑却是毫不留情，一次切磋非得让他流血不止，这才停手罢斗。

    师徒二人关系缓和，无瑕子便让东方未明将师兄扶进自己房中，说他伤势不轻，若是如此草草处置，势必留下病根。

    东方未明实在讨厌这个坏脾气的师兄，忍不住反唇道：“哟，这当儿装上孝子贤孙了，刚才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哪里去了。”

    东方未明摇头道：“不对不对，师父和师兄都没说过，我还有个师兄啊，你…你…你”他本想说对方是假冒的，可后颈被人架着宝剑，一个应对不善，莫要成了无头鬼，因此不敢顶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