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夜宿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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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相当安静，只有轻微的风声，

    老妇人舀了一小碗面，拿出几只红薯，看样子是要做红薯糊糊。

    打量一下他家的灶台，就是用砖、泥砌成的，放着一口大铁锅，

    关震云已经睡了一觉，精神头好，详细解说起来，巴桑这才明白。

    他仔细听着周围，只有屋檐下这一个人，绝对不会听错，

    二牛用脚轻轻摩擦着地上的积雪，疑惑地问道：

    老妇人抓起小把子，蘸油洒向锅里，

    先来的年轻人名字应该叫范爱文，听声音也才十几岁，二牛却喊他老范，

    孙老汉一家在这村里还算好的，其他人家肯定更加贫困，

    柴房并不和堂屋连在一起，距离大约有五十步远。

    巴桑稍稍放心，就在此时，屋檐下又发出两声“咕咕”，

    原来他早已经醒了，也听了二牛和范爱文的对话，而且肯定听懂了。

    巴桑听二牛喊“老范”，心里乐了，

    也不知道他家的锅灶上面有没有悬挂着这样的小口袋。

    吃完晚饭，老妇人点亮一盏香油灯，灯芯很细，光线昏暗，勉强能看见人脸。

    只听范爱文哼了一声，

    “二牛，动作这么慢，这么久才出来”，先来那人低声责怪。

    孙老汉见此，拉了一下关震云，

    老妇人拿出一个小碗，里面盛着食用油，油碗里放着几根稻草捆在一起的小把子，

    三根小红薯，老妇人亲自分配，两个小孩每人一根，二牛一根，

    而产盐的成本、运输的成本、赋税都高，这就造成盐价奇高。

    他们明天就要去云苍关，啥时回来没有定数，

    “奶奶，今晚有饭吃？太好了”

    一家人都是笑脸相迎，屋里虽然简陋、天气寒冷，却感到温暖。

    巴桑明白了，原来农家为了节省食盐，用布口袋装着，

    “不会被抓住的，白帮主干这个不是一天两天了”

    两人向远处走去，脚步声渐远。

    之前在关震云家里，他家的锅灶是在单独一个房，他没有看过，

    把销售、运输交给私人，设立区域代理，这就产生了盐商。

    我准备今晚跟他们走，特地来跟你说一声，要不要一起去？”

    来者虽然脚步刻意放低，但地上有冻雪，踩在地上还是会发出“咯吱咯吱”声。

    “吃吧，孩子要吃饱才不哭，我是大人，不要紧的。”

    巴桑听了才明白，原来这家人一天只吃两顿，老百姓的生活太苦了。

    两人到了柴房，没有灯，

    老妇人立即做晚饭，那五岁男孩见奶奶烧锅，大喜喊道：

    柴房虽然简陋，但比在草垛头夜宿要好得多，毕竟房子能遮风挡雨。

    正疑惑间，却听关震云长叹一声，“都是被逼的，老百姓没有活路啊！”

    关震云见他盯着小口袋看， 小声说道：“口袋里装的是盐”

    购买了大量的盐引，甚至能成为云州的纲首，白帮主咋还干这个？”

    巴桑一惊，这明显是暗号，难道他发现两人的身份，夜晚带人过来围捕？

    “吱呀”，堂屋门开了，

    来人到了柴房屋檐下站住了，忽地发出“咕咕”鸟叫声，

    取下顶上的小口袋，顺着锅沿转了三圈，想了下，又转了两圈。

    关震云连忙站起就要给他夹回去，二牛轻笑一声，露出满口白牙，

    北方天冷，地上的大雪并没有融化，

    在古代，朝廷为了增加赋税，实行盐铁专卖，

    官府控制产盐地，划分各地食盐销售区域，

    关震云感激地点点头，不再矫情，坐下喂巴桑小红薯，

    这不是我们关心的事，我们只要吃饱饭，能养家就可以了。”

    他们大儿子也就二十多，古人结婚早，有两个孩子不奇怪，

    关震云站起来，提出去柴房睡觉，说是走累了，

    借着雪光隐隐能看见柴房里东西，关震云拽了一些稻草铺在地上当床铺，

    只是顺着锅沿转圈，面糊糊里稍稍有点盐味而已。

    二牛轻轻一跺脚，“说得对，走吧！”

    巴桑听二牛所说的“纲首”、“纲商”等名词，不知啥意思，

    不一会，红薯糊糊煮开了，只见老妇人揭开锅盖，

    “找到了，白帮主同意我们加入，

    “去，肯定一起去，这日子没法过了，就是被抓住杀头也要去。”

    巴桑看在眼里，心中感叹，“老百姓善良啊，可是温饱都不能解决！

    范爱文担心地问一句：“你不需要和孙叔、孙婶打一声招呼？”

    “姓盛的和白帮主已经闹翻了，白帮主才重操旧业，

    关震云走了一天，太累了，躺下来很快就进入梦乡。

    倘若是来追捕关震云的，不可能只来一个人。

    锅的上方吊着一个很小的布口袋，和佩戴的香囊差不多大，不知道干啥用的？

    “老范，上次你说白帮主的把兄弟盛良栋两年前就成为纲商，

    想到自己前世在基地，战友们相互间也常常这样喊，其实都是年轻人，不少战友就喊自己“老巴”。

    刚刚弄好，从窗户看到堂屋的灯光就灭了，他们一家人也睡觉了，主要还是想节约香油，

    巴桑感到奇怪，看着那个小口袋，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

    偶而树枝上的积雪被风吹下，落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反而更增添了夜的寂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巴桑被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惊醒，

    “爱文，怎么样？找到白帮主了吗？”,二牛语气有点着急。

    面糊糊好后，老妇人给关震云盛了一大碗，其他人都只是盛了一小碗，锅里再也没有了，

    巴桑看那对老夫妇，感觉他们年龄并不老，最多四十五岁，只是被岁月侵蚀，显得老罢了。www.chunchou.me

    “坐下吃吧，不用客气，二牛说得对。”

    巴桑心里震撼，她是用这种方法节约吃油，在现代社会是不敢想象的。www.yimei.me

    “不用了，跟他们说，就不让走了，家里有我哥嫂，不要紧的”

    老百姓生活如此之苦，官府都在干什么呢？”

    却见二牛端着碗来到关震云身边，夹着小红薯放到关震云碗里。

    国家很多地方并不产盐，需要从别的地区运过来，

    屋里走出的人向柴房这边走来。

    “义父，他们说的纲商、盐引、纲首是啥意思？”，巴桑忍不住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