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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中觅真意，身世若浮萍。不知看看弹琵琶的是哪位姑娘？”
吕安不在意地让谢弼任其自便。
毛舒被主人凶恶的目光一瞪，吓得直朝桓权怀里缩。
“豪杰！凌辱弱女子的豪杰，我可当真是第一回听说！”
“桓二公子客气了。”
宴席不过半盏茶的时间，谢弼便坐立难安，索性起身告辞了。
“冲动行事，给主翁带来麻烦了，在下在此赔罪了。若有一切罪责，钟雅愿一力承担，绝不牵连主翁。”
他大概是在期望着什么，却又准确地害怕期待变为现实。
毛舒震惊抬起头，见到的便是一位儒雅坚毅的青年，毛舒惊惧的内心被这样沉静的目光注视着，也渐渐平静下来，鬼使神差地点点头。
若是论亲，吕安自然会偏向自家门客，可瞧钟雅这态度，便知是不可能相让的，吕安恶狠狠瞪了毛舒一眼。
“雅公子若是喜欢此女，老翁就将此女赠与公子为妾，公子又何必大动肝火呢？”
“姑娘，可以再弹奏一曲吗？”
再抬头看过去时，谢弼发现桓权正盯着跳动着的烛火愣神，不知为何，谢弼心中竟会有种难掩的失落。
桓权一进屋便对谢弼道，几乎没有犹豫，几人直接奔向马厩，因为是郎主特意招待的贵客，马厩的仆人也不敢阻拦，只能放几人离开了。
奔驰的骏马在地上激起阵阵扬尘，哒哒的马蹄声在幽静的山谷中显得格外清晰，桓权将事情大概对谢弼讲了一遍，谢弼倒没说什么，只是“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姑娘，别害怕，一切有我们。”
自看到这一行人，虽桓权一行人自述是来北地经商游历的，吕安却并不相信他们的说辞。
吕安见状忙上前劝解，心中对于钟雅也不免恼恨了几分，碍于对方身份和展现出的武力，也只得强忍了。
“你竟敢这样对我说话！你知道我是谁吗？”
钟雅看了吕安一眼，拱手作揖，道：
说着就挥舞着拳头，就要朝着钟雅脸上揍，却被钟雅伸手将拳头截住了，叫他前进不了半分，同时钟雅一脚飞踢出去，正踢在那人的小腹处，那人被掀翻，又被钟雅揪住领口，朝着那人脸上就是几拳乱打，直打得对方哭爹喊娘。
“别问了，路上解释，收拾东西，我们现在就走。”
桓权看了一眼主位上的坞堡主人，见其刹那间变幻的脸色，忙执盏笑道：
毛舒睁开眼睛，恍惚之间，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刚刚那位郎君竟然真的出现将她护在身后，并解下自己的外袍披在自己身上。
毛舒挣扎着想要逃离魔爪，奈何对方的力气太大，毛舒四下张望，廊下虽有侍卫，但早已对这种现象见怪不怪了。
从宴会厅堂离开，小姐妹们早已回到后院当中，毛舒不想那么早回去，整个府中都只会让她决定窒息憋闷，毛舒站在回廊之上，想起自己漂泊流离的身世，不由悲从中来，落下几滴泪来。
“你！”
谢弼屏退身边的舞姬，他素来不喜繁华喧闹，也厌烦于宴会歌舞，只是碍于宾主之别，才强压着内心的烦厌，勉强饮酒。
“是。”
吕安培养歌舞乐姬，用来招揽过往的达官显贵、豪强氏族、胡人部族，收买人心，献媚讨好，再加上四方坚壁清野，他也能守得一时安宁。
吕安能在这乱世，守得这一块安乐之地，自然是有自己的独到之处的，他拿出上等招待宾客的礼仪来对待桓权一行人，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自己若是南下，能有一栖身之所。
一曲罢，毛舒抱着琵琶低眉垂眼立在下首，等待着几位贵人的挑选。
毛舒还有些惊魂未定，等了片刻，今日的贵人竟然并不需要歌妓侍候，正要随着众姐妹一同退下时，毛舒突然听到一少年道：
许是烛火晦暗，饮酒后的桓权脸颊微微泛红，聚精会神欣赏乐舞时，偶尔流露的旖旎之态，眼波流转似秋水浮月，谢弼不由看呆了，忽于桓权朝自己看来，四目相对。
吕安暗自在心底叫苦，他没想到这两人会因一舞姬起冲突，两方都是贵客，一位是他高价豢养的门客，一位是南朝世家公子。
刚刚被踢了一脚，疼得满地打滚的男子，在缓过来疼痛后，开口就是质问，钟雅冷哼一声，道：
在坞堡，他才是这里的神！
心绪纷乱，手中的琵琶音也不由乱了起来，“铮”的一声，原本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毛舒回过神来，脸色煞白，她偷偷看向了上首坐着的几人，好在这些人并没有注意到自己，毛舒忙收敛起思绪，认真弹奏。
“雅公子既然喜欢，你便留下来清弹一曲。”
脑子里一片空白。
《权臣手札》
忽然眼神瞥到了谢弼，正与谢弼目光相对，谢弼慌忙移开目光，端起漆盏饮酒遮掩，桓权心下奇怪，却不以为意。
“你是谁？”
桓权欣赏着乐舞，与坞堡主人寒暄着，对于上前侍奉酒水的歌姬含笑点头，道了声谢，舞姬却是受惊地将酒水洒落一地，桓权还未说什么，舞姬就慌忙叩头请罪。
只是脸色始终冷若冰霜，不发一语，对于厅内娇娆的舞姬只是低垂着眉眼，忽然听见桓权的声音，才好奇地看过去。
“原是我手滑，倒不关美人的事，还请郎主莫要计较，在下自罚一杯赔罪。”
毛舒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的时候，一只手突然从背后将她抱住，毛舒受惊要逃开，奈何对方力气太大。
却在桓权等人离开后，脸上露出阴鸷表情，眼神怨毒，当着他的面欺负他的人，真以为这里是南朝吗？
桓谢这两个姓氏意味着什么，饶是吕安这个北地豪强也是心知肚明的，世家公子四方游学，不愿透露身份，吕安也乐意陪他们演上这一出戏。
对方凶狠地威胁，钟雅只是冷冷地看着，这时候桓权和吕安也出来了，桓权一见眼前这情况，心中便已猜到发生了什么，来到钟雅身边，对已经吓蒙的毛舒道：
而钟氏一族也是南朝显赫世家，更何况钟雅的气度、年龄，只怕早已出仕。
被夜风一吹，钟雅也冷静下来了，他
宾客与舞姬嬉戏，本就是一件寻常的事情。
厅内乐舞虽精，娉婷袅娜，桓权眼中瞧着乐舞，思绪却飞转万千。
两人回到客房的时候，谢弼已经等着了，见两人带回一巧丽佳人，不解地皱起眉头。
她不该因为那一瞬间的温暖而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塢堡主人热情地招待了桓权几人，听闻几人是从江南来的，更是设下盛宴，宴会当中有歌舞助兴。
就在毛舒放弃挣扎，任凭身上之人为所欲为之时，毛舒感受到身上那具恶心的身体从自己身上离开了。
吕安心中烦躁，却还是赔笑对二人道：
吕安面上依旧和蔼，客客气气请钟雅、桓权回客房歇息。
在胡人盛行的北地，少有这样儒雅的青年，毛舒甚至生出几分绮愿，若是能得这青年的青睐，她是不是就能逃离这是非之地。
毛舒发现眼前这个男人她并不认识，或许是席上的客人，对方衣着锦绣，举止轻浮，在她身上随意抚摸，完全是当她是个玩物。
一行人行至洛州，天色将晚，几人借住于一处塢堡当中，塢堡主人是一位姓吕的豪强所建。
“不过是一歌姬罢了，是我招待不周，二位若是喜欢，我可另择三五佳丽，向二位贵客赔罪。两位都是当时之豪杰，何必因一女子伤了和气。”
桓权一行人在北地也见过不少塢堡，塢堡内秩序井然、民生安乐，但像此处歌舞升平的却是少有。
一曲罢，毛舒退了下去，在起身的时候毛舒偷偷看了一眼刚刚请她弹奏的那青年，剑眉星目，心神怦然一动。
美人落泪，当真是惹人怜爱！”
钟雅一把将那人丢在地上，那人如同烂泥一般在地上哀嚎，吕安一个眼神，立马就有小厮上前将那人抬了下去。
毛舒原本以为自己弹错音无人注意，忽然被贵人点名，原本苍白的脸庞愈发煞白，慌忙跪倒在地上，一时间，毛舒想起前些日子因为跳错节拍被当场打死的姐妹，那鲜血淋漓的模样至今还在自己的脑子挥不去。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歌姬，还给他惹了这么大一个麻烦！
毛舒从未想过自己竟然真的有逃出坞堡的一天，恍惚中她只觉自己身在梦中，自己被一个坚实的臂膀包围着，让她可以全身心地去依靠，尽管耳边是迅疾的风声，她却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
毛舒抱着琵琶坐在下首，敛目凝神，悠扬琵琶语再次响起。
她们这些歌妓都是乱世之中达官贵族豢养的，身份低微，命如浮萍，饶有倾城之貌，也不过是价高些的礼物罢了，被转手送了太多次，毛舒早已麻木。
毛舒感觉到自己的力气一下子被全部抽走了，她几乎是瘫在地上的，甚至连呼吸都成为一种奢望。
谢弼有种做坏事被发现的尴尬，慌忙移开目光，低头饮酒做遮掩。
“滚！别让我再看到你，否则取你狗命！”
她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似乎很长很长，又似乎只是一瞬，她眼底映出一片湖青色的裙裾，一双骨节分明的手递到自己面前，一个声音仿佛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又似乎近在咫尺。
毛舒抱着琵琶随着一众姐妹入了厅上，衣香鬓影，娉婷娇娆，坐在角落里，低眉信手弹着手中的琵琶。
吕安忙摆手道：“无妨！无妨！雅公子客气了。”
毛舒心中绝望，却也渐渐放弃了挣扎，她心底很明白，被蹂躏、被残害是自己的宿命。
坞堡主人吕安见状也不好计较，道：
] “曲中觅真意，身世若浮萍。不知看看弹琵琶的是哪位姑娘？”
吕安不在意地让谢弼任其自便。
毛舒被主人凶恶的目光一瞪，吓得直朝桓权怀里缩。
“豪杰！凌辱弱女子的豪杰，我可当真是第一回听说！”
“桓二公子客气了。”
宴席不过半盏茶的时间，谢弼便坐立难安，索性起身告辞了。
“冲动行事，给主翁带来麻烦了，在下在此赔罪了。若有一切罪责，钟雅愿一力承担，绝不牵连主翁。”
他大概是在期望着什么，却又准确地害怕期待变为现实。
毛舒震惊抬起头，见到的便是一位儒雅坚毅的青年，毛舒惊惧的内心被这样沉静的目光注视着，也渐渐平静下来，鬼使神差地点点头。
若是论亲，吕安自然会偏向自家门客，可瞧钟雅这态度，便知是不可能相让的，吕安恶狠狠瞪了毛舒一眼。
“雅公子若是喜欢此女，老翁就将此女赠与公子为妾，公子又何必大动肝火呢？”
“姑娘，可以再弹奏一曲吗？”
再抬头看过去时，谢弼发现桓权正盯着跳动着的烛火愣神，不知为何，谢弼心中竟会有种难掩的失落。
桓权一进屋便对谢弼道，几乎没有犹豫，几人直接奔向马厩，因为是郎主特意招待的贵客，马厩的仆人也不敢阻拦，只能放几人离开了。
奔驰的骏马在地上激起阵阵扬尘，哒哒的马蹄声在幽静的山谷中显得格外清晰，桓权将事情大概对谢弼讲了一遍，谢弼倒没说什么，只是“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姑娘，别害怕，一切有我们。”
自看到这一行人，虽桓权一行人自述是来北地经商游历的，吕安却并不相信他们的说辞。
吕安见状忙上前劝解，心中对于钟雅也不免恼恨了几分，碍于对方身份和展现出的武力，也只得强忍了。
“你竟敢这样对我说话！你知道我是谁吗？”
钟雅看了吕安一眼，拱手作揖，道：
说着就挥舞着拳头，就要朝着钟雅脸上揍，却被钟雅伸手将拳头截住了，叫他前进不了半分，同时钟雅一脚飞踢出去，正踢在那人的小腹处，那人被掀翻，又被钟雅揪住领口，朝着那人脸上就是几拳乱打，直打得对方哭爹喊娘。
“别问了，路上解释，收拾东西，我们现在就走。”
桓权看了一眼主位上的坞堡主人，见其刹那间变幻的脸色，忙执盏笑道：
毛舒睁开眼睛，恍惚之间，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刚刚那位郎君竟然真的出现将她护在身后，并解下自己的外袍披在自己身上。
毛舒挣扎着想要逃离魔爪，奈何对方的力气太大，毛舒四下张望，廊下虽有侍卫，但早已对这种现象见怪不怪了。
从宴会厅堂离开，小姐妹们早已回到后院当中，毛舒不想那么早回去，整个府中都只会让她决定窒息憋闷，毛舒站在回廊之上，想起自己漂泊流离的身世，不由悲从中来，落下几滴泪来。
“你！”
谢弼屏退身边的舞姬，他素来不喜繁华喧闹，也厌烦于宴会歌舞，只是碍于宾主之别，才强压着内心的烦厌，勉强饮酒。
“是。”
吕安培养歌舞乐姬，用来招揽过往的达官显贵、豪强氏族、胡人部族，收买人心，献媚讨好，再加上四方坚壁清野，他也能守得一时安宁。
吕安能在这乱世，守得这一块安乐之地，自然是有自己的独到之处的，他拿出上等招待宾客的礼仪来对待桓权一行人，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自己若是南下，能有一栖身之所。
一曲罢，毛舒抱着琵琶低眉垂眼立在下首，等待着几位贵人的挑选。
毛舒还有些惊魂未定，等了片刻，今日的贵人竟然并不需要歌妓侍候，正要随着众姐妹一同退下时，毛舒突然听到一少年道：
许是烛火晦暗，饮酒后的桓权脸颊微微泛红，聚精会神欣赏乐舞时，偶尔流露的旖旎之态，眼波流转似秋水浮月，谢弼不由看呆了，忽于桓权朝自己看来，四目相对。
吕安暗自在心底叫苦，他没想到这两人会因一舞姬起冲突，两方都是贵客，一位是他高价豢养的门客，一位是南朝世家公子。
刚刚被踢了一脚，疼得满地打滚的男子，在缓过来疼痛后，开口就是质问，钟雅冷哼一声，道：
在坞堡，他才是这里的神！
心绪纷乱，手中的琵琶音也不由乱了起来，“铮”的一声，原本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毛舒回过神来，脸色煞白，她偷偷看向了上首坐着的几人，好在这些人并没有注意到自己，毛舒忙收敛起思绪，认真弹奏。
“雅公子既然喜欢，你便留下来清弹一曲。”
脑子里一片空白。
《权臣手札》
忽然眼神瞥到了谢弼，正与谢弼目光相对，谢弼慌忙移开目光，端起漆盏饮酒遮掩，桓权心下奇怪，却不以为意。
“你是谁？”
桓权欣赏着乐舞，与坞堡主人寒暄着，对于上前侍奉酒水的歌姬含笑点头，道了声谢，舞姬却是受惊地将酒水洒落一地，桓权还未说什么，舞姬就慌忙叩头请罪。
只是脸色始终冷若冰霜，不发一语，对于厅内娇娆的舞姬只是低垂着眉眼，忽然听见桓权的声音，才好奇地看过去。
“原是我手滑，倒不关美人的事，还请郎主莫要计较，在下自罚一杯赔罪。”
毛舒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的时候，一只手突然从背后将她抱住，毛舒受惊要逃开，奈何对方力气太大。
却在桓权等人离开后，脸上露出阴鸷表情，眼神怨毒，当着他的面欺负他的人，真以为这里是南朝吗？
桓谢这两个姓氏意味着什么，饶是吕安这个北地豪强也是心知肚明的，世家公子四方游学，不愿透露身份，吕安也乐意陪他们演上这一出戏。
对方凶狠地威胁，钟雅只是冷冷地看着，这时候桓权和吕安也出来了，桓权一见眼前这情况，心中便已猜到发生了什么，来到钟雅身边，对已经吓蒙的毛舒道：
而钟氏一族也是南朝显赫世家，更何况钟雅的气度、年龄，只怕早已出仕。
被夜风一吹，钟雅也冷静下来了，他
宾客与舞姬嬉戏，本就是一件寻常的事情。
厅内乐舞虽精，娉婷袅娜，桓权眼中瞧着乐舞，思绪却飞转万千。
两人回到客房的时候，谢弼已经等着了，见两人带回一巧丽佳人，不解地皱起眉头。
她不该因为那一瞬间的温暖而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塢堡主人热情地招待了桓权几人，听闻几人是从江南来的，更是设下盛宴，宴会当中有歌舞助兴。
就在毛舒放弃挣扎，任凭身上之人为所欲为之时，毛舒感受到身上那具恶心的身体从自己身上离开了。
吕安心中烦躁，却还是赔笑对二人道：
吕安面上依旧和蔼，客客气气请钟雅、桓权回客房歇息。
在胡人盛行的北地，少有这样儒雅的青年，毛舒甚至生出几分绮愿，若是能得这青年的青睐，她是不是就能逃离这是非之地。
毛舒发现眼前这个男人她并不认识，或许是席上的客人，对方衣着锦绣，举止轻浮，在她身上随意抚摸，完全是当她是个玩物。
一行人行至洛州，天色将晚，几人借住于一处塢堡当中，塢堡主人是一位姓吕的豪强所建。
“不过是一歌姬罢了，是我招待不周，二位若是喜欢，我可另择三五佳丽，向二位贵客赔罪。两位都是当时之豪杰，何必因一女子伤了和气。”
桓权一行人在北地也见过不少塢堡，塢堡内秩序井然、民生安乐，但像此处歌舞升平的却是少有。
一曲罢，毛舒退了下去，在起身的时候毛舒偷偷看了一眼刚刚请她弹奏的那青年，剑眉星目，心神怦然一动。
美人落泪，当真是惹人怜爱！”
钟雅一把将那人丢在地上，那人如同烂泥一般在地上哀嚎，吕安一个眼神，立马就有小厮上前将那人抬了下去。
毛舒原本以为自己弹错音无人注意，忽然被贵人点名，原本苍白的脸庞愈发煞白，慌忙跪倒在地上，一时间，毛舒想起前些日子因为跳错节拍被当场打死的姐妹，那鲜血淋漓的模样至今还在自己的脑子挥不去。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歌姬，还给他惹了这么大一个麻烦！
毛舒从未想过自己竟然真的有逃出坞堡的一天，恍惚中她只觉自己身在梦中，自己被一个坚实的臂膀包围着，让她可以全身心地去依靠，尽管耳边是迅疾的风声，她却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
毛舒抱着琵琶坐在下首，敛目凝神，悠扬琵琶语再次响起。
她们这些歌妓都是乱世之中达官贵族豢养的，身份低微，命如浮萍，饶有倾城之貌，也不过是价高些的礼物罢了，被转手送了太多次，毛舒早已麻木。
毛舒感觉到自己的力气一下子被全部抽走了，她几乎是瘫在地上的，甚至连呼吸都成为一种奢望。
谢弼有种做坏事被发现的尴尬，慌忙移开目光，低头饮酒做遮掩。
“滚！别让我再看到你，否则取你狗命！”
她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似乎很长很长，又似乎只是一瞬，她眼底映出一片湖青色的裙裾，一双骨节分明的手递到自己面前，一个声音仿佛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又似乎近在咫尺。
毛舒抱着琵琶随着一众姐妹入了厅上，衣香鬓影，娉婷娇娆，坐在角落里，低眉信手弹着手中的琵琶。
吕安忙摆手道：“无妨！无妨！雅公子客气了。”
毛舒心中绝望，却也渐渐放弃了挣扎，她心底很明白，被蹂躏、被残害是自己的宿命。
坞堡主人吕安见状也不好计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