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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骊对此同样没有说什么，沈瑢认为这就是表示他的礼物通过审核，没有问题了，于是高高兴兴让他留下吃饭，却被谢骊以还有公务推脱掉了。
“此画……”谢骊情不自禁地手按上了腰间的绣春刀，“此菩萨像从未见过，你从何想来？”
谢骊缩了缩手，但沈瑢随手就扯住了他衣襟，照样把人往里拉：“我画了一幅画，帮我看看怎么样！”
牡丹为花中之王，在后宫之中是有那么点儿寓意的。万贵妃这辈子最恨之事，一为儿子早夭，二就是自己不能登上后位了。所以她也颇爱牡丹，永宁宫里头用的瓷器绸缎，都有许多牡丹花样。
谢骊真跟他去了。
《我到大明抓怪物》
谢骊看他一眼：“你倒胆大。”若是旁人看见这等变化，怕不是连人都不敢留下了。
沈瑢对他亮一亮揣在怀里的手炉：“有呢。”脸上是刚才在丘浚家门口冻的，毕竟站了半天。
谢骊淡淡道：“我说无事，你就信了？”
总之，沈瑢跑遍了每一位先生的家，把所有的礼都送了出去。说真的，看着程敏政等人捏着鼻子收礼的样子，还怪有趣的。
沈瑢这画的还是大红色的牡丹，拍马屁的意思一见便知。其实他自己倒觉得没啥，甚至还想给万贵妃头上画个九龙四凤冠——就让她过过干瘾呗。
反正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那不信你还信谁啊？”沈瑢随口就来，倒说得谢骊在他身后又深深看了一眼，才道：“便是此时无事，也未必日后……毕竟是沾了妖气的人。”
谢骊默然片刻：“会。”这画像宛然真神，成化帝自然会喜欢。可沈瑢明明在说谎，这画像中的菩萨究竟是何方神圣？
这次沈瑢认真想了一下：“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觉得她是能控制自己的，其实大部分人，都不想做那个异类吧。”
好在谢骊也没有追问，只随意点了点头，大概是对他送万贵妃什么东西不感兴趣。沈瑢松了口气，又拉着他看万花筒——嗯，这是送给太子殿下的。
“神明之力，非人所知。”谢骊眼睛望着别处，淡淡地道，“一则以利诱，一则以威加，前者定心守志，尚可以人力相抗，后者——”他忽然收住了话头，眼神有些阴郁，“罢了，你小心些便是，若有什么异常，就去北镇抚司送个信。”
谢骊无奈地跟着他进去，一抬眼便微微一惊。书房墙上迎面挂着一幅画，画中白衣观音趺坐莲台，怀抱净瓶，低眉垂目，面容慈悲，虽满纸大部分为素净之色，连洒金都少用，却比那些泥金泥银，恨不得满纸珠光宝气的菩萨像更为传神！
沈瑢不服气：“早晚有一天我能把礼送进他家！”还就不信了呢。
“那你给贵妃备的什么礼？”
沈瑢嘿嘿一笑：“备好了，谢大人要不要去看看？”
至于万贵妃和成化皇帝，沈瑢就更不想花钱了：“我给陛下画幅画儿好了。”
这倒问得沈瑢哼哼唧唧起来：“就是——也画了幅画像……”是万贵妃的画像，画的是她立于园中，身边牡丹盛开的情景。
不过沈瑢也不晓得这里头的门道，他满心只觉得肉疼——还要给万贵妃和成化帝送礼？这得多少钱？万贵妃赏他的那些钱全还回去恐怕都不够！
这一有事儿忙，沈瑢就把范姑娘的事儿给抛到脑后去了。
他却不知道，谢骊在街口又转头回望，看着他脚步轻快地进门，默然良久，才策马回了北镇抚司。
他从不知道过年居然这么忙的。家里下人不多，他还得自己到处去送礼。不过这也有个好处，他要是派下人出去，就程敏政啊刘健啊那些人家都未必肯收，但他自己登门，对方就不好把他挡在门外了。
沈瑢回家的时候有点蔫头蔫脑，就连阿银爹来跟他讲铺子里的事都没什么精神。
冬日里天黑得早，这会儿光线便已黯淡，谢骊不点灯，却将沈瑢在诸城时画
“就是我那师父画的。”沈瑢现在是万事不决推给和尚，眼睛一闭信口开河，“我不过是仿他旧作，所以才能画得这么快。”其实主要也是设色比较简单，大部分都是白色，要不然这几天时间还真的画不出来。
“哥儿不要给娘娘和皇上送礼的吗？”阿银爹还发愁呢，“咱们铺子里倒还有些南边来的料子，就是这也不够，真要置办起来，这几百两银子还不知够不够呢——这银子来得太晚了，眼瞅着都是小年了，现买也……”其实说起来他们都没经验，这些东西早该置备下的，但谁也没想到忽然分了家，要不然这些都是万家准备，本也用不到他们操心。
可这东西献给万贵妃没啥问题，反正也是糊弄，但要给谢骊看就好像有点不好意思，显得自己特别谄媚的样子，不大好看……
阿银爹没敢说自己没想起这事来，只好把原因推到银子上。
“这我就放心了。”沈瑢嘻嘻一笑，“省钱了。”
尽管没能把人留下，沈瑢还是高高兴兴把人送到大门外，直到人走到了街口才转身回去。
沈瑢没注意到他的眼神 ，自己当先一脚进了书房，回手还要来拉谢骊的袖子：“快来看！”
而且他带的东西又是真真的“薄礼”。笔呢，是便宜利民的笔。点心呢，是自家秘制的、格外松软香甜、也不知怎么做出来的、最适合老人食用的“蛋糕”。
谢骊也不晓得他这是什么志向，一阵无语后问他：“给陛下的礼可备好了？若是没有，我知道南市一家店进了些玻璃器……”虽不是什么稀世之珍，糊弄糊弄也还行。
沈瑢做主叫他们搞点赠品，买够多少货就送点零碎东西，这对那些喜欢精打细算的主妇们颇有吸引力，所以这年底一波销售下来，倒也把存货出了许多，除去给掌柜伙计们发薪，还能余下几百两银子，照阿银爹的说法是：“好歹够过年了。”
“先生们就送纸墨便好。”阿银爹倒有经验，“再去南园订些点心盒子……”
万喜做事倒不做绝，虽说分给沈瑢的铺子是不带掌柜的，但还是让人干到年后，至少趁着年底这一波儿把存货再卖一卖。
“你停停吧。”沈瑢不打算这么花钱，“先生们每人一盒新做的那种黛笔，点心么，咱们自己做。”先生们年纪都不小了，硬点心也不好下口，每人送一盒小蛋糕好了。什么，你说还有年轻先生？他们家里总有老人的吧？孝心孝心！
就这么点东西，再搭一点店铺里头的茶叶和纸，总共那么“四色”礼品，简薄到近乎寒酸的地步，你再说不收就太矫情了，显得好像嫌弃礼物不值钱似的。
这回过来他才仔细看了看，便见这宅子委实显得空旷了些，倒是花木还不错，寒冬之中也颇有些生气：“这是——”
“都是周鱼在照顾。”沈瑢挠挠头。只消经过周鱼的手，这些花木便生得格外好，大约还是那肉芝的影响吧，好在周鱼本人再没什么变化了。
范家母女一行人，暂时在北镇抚司歇了下来。
沈瑢倒是被他这口气吓一跳，连谢骊可能要成亲的事都抛到脑后了：“过个年要这么多？”他这里总共才多少人啊！
上回搬家，谢骊虽说接了帖子，也只单身前来，喝了杯酒便走了——总不好北镇抚司成群结队上门贺喜，那可真成了跟万家沆瀣一气了。
一出巷子，就见一队锦衣卫自街边迤逦行来，为首的那身青绿曳撒，在昏暗欲雪的天光之下也不知怎么的就显得特别青翠，反正沈瑢一眼就看见了：“谢大人！”
唯一碰了钉子的地方是丘浚家。说起来沈瑢也是佩服，丘浚堂堂一个国子监祭酒，家里住得浅房窄屋，连下人都少得可怜，却硬是敢把他这个“贵妃之弟”挡在门外，饶他说破嘴皮子都没让他进门，礼物当然也是不收的，怎么提过去，怎么提回来。
这一天天的，谢骊委实也没甚好心情，倒是看见沈瑢从马车上探头出来，白狐毛领子托着被风吹红的脸，笑嘻嘻的样子瞧着喜庆。他不由自主打马向前，瞧了一眼马车里头：“怎么不备个炭炉？”就冻成这样？
但云游僧人尚是生人无可厚非，这绘的菩萨乃是神像，又是何处来的生机？难不成真是天外有神降灵于画像之中了？
行吧，不收就不收，沈瑢也不在意。虽然丘浚打过他手板，但他又不记仇，所以还是留下一句“那祝先生新年快乐”，就满不在乎地掉头就走。
但他到底是怕触碰到什么禁忌，最后没敢画那么清楚，就是暗戳戳地把九翟冠上的九翟——也就是山鸡——画得更华丽了一点儿而已。
这巡街的活儿本也轮不着谢骊，只是到了年下别人都想着早些回家，他却是无家可回的，索性就替了那些人，叫他们早些回家团聚，自己日日领着当值的缇骑们出来乱逛。
大街上气味繁杂得很，过年的欢喜虽多，却也到处都有年关难过的苦涩，甚至有些人债务缠身苦熬不过，就在这样的日子里寻了短见也是有的。若遇上这样人家，那一股子苦味，就更是突如其来，苦到钻心，跟这热闹的情景格格不入。
而且阿银爹这么一说，沈瑢又想起来了，他在文华殿那些先生，还有教武课的侍卫，说起来都应该送个礼，甚至还有太子……妈呀，难怪说年关难过呢，这银子不跟流水似的出去了吗？
“陛下会喜欢吗？”成化帝爱神仙，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嫌太素净了。
“丘琼山……”谢骊皱皱眉，“他素来是不收礼的，以后也不必去了。”
尤其让他吃惊的，是这幅画像之中的生气！就像当初沈瑢所绘的那幅云游僧人一般，满纸生机！
“这有什么。”沈瑢随意摆摆手，“周鱼她又不会做什么害人的事。再说——你不是都说没事了吗？”他也不是瞎大胆，这不都有专业人士背书的嘛。
] 谢骊对此同样没有说什么，沈瑢认为这就是表示他的礼物通过审核，没有问题了，于是高高兴兴让他留下吃饭，却被谢骊以还有公务推脱掉了。
“此画……”谢骊情不自禁地手按上了腰间的绣春刀，“此菩萨像从未见过，你从何想来？”
谢骊缩了缩手，但沈瑢随手就扯住了他衣襟，照样把人往里拉：“我画了一幅画，帮我看看怎么样！”
牡丹为花中之王，在后宫之中是有那么点儿寓意的。万贵妃这辈子最恨之事，一为儿子早夭，二就是自己不能登上后位了。所以她也颇爱牡丹，永宁宫里头用的瓷器绸缎，都有许多牡丹花样。
谢骊真跟他去了。
《我到大明抓怪物》
谢骊看他一眼：“你倒胆大。”若是旁人看见这等变化，怕不是连人都不敢留下了。
沈瑢对他亮一亮揣在怀里的手炉：“有呢。”脸上是刚才在丘浚家门口冻的，毕竟站了半天。
谢骊淡淡道：“我说无事，你就信了？”
总之，沈瑢跑遍了每一位先生的家，把所有的礼都送了出去。说真的，看着程敏政等人捏着鼻子收礼的样子，还怪有趣的。
沈瑢这画的还是大红色的牡丹，拍马屁的意思一见便知。其实他自己倒觉得没啥，甚至还想给万贵妃头上画个九龙四凤冠——就让她过过干瘾呗。
反正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那不信你还信谁啊？”沈瑢随口就来，倒说得谢骊在他身后又深深看了一眼，才道：“便是此时无事，也未必日后……毕竟是沾了妖气的人。”
谢骊默然片刻：“会。”这画像宛然真神，成化帝自然会喜欢。可沈瑢明明在说谎，这画像中的菩萨究竟是何方神圣？
这次沈瑢认真想了一下：“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觉得她是能控制自己的，其实大部分人，都不想做那个异类吧。”
好在谢骊也没有追问，只随意点了点头，大概是对他送万贵妃什么东西不感兴趣。沈瑢松了口气，又拉着他看万花筒——嗯，这是送给太子殿下的。
“神明之力，非人所知。”谢骊眼睛望着别处，淡淡地道，“一则以利诱，一则以威加，前者定心守志，尚可以人力相抗，后者——”他忽然收住了话头，眼神有些阴郁，“罢了，你小心些便是，若有什么异常，就去北镇抚司送个信。”
谢骊无奈地跟着他进去，一抬眼便微微一惊。书房墙上迎面挂着一幅画，画中白衣观音趺坐莲台，怀抱净瓶，低眉垂目，面容慈悲，虽满纸大部分为素净之色，连洒金都少用，却比那些泥金泥银，恨不得满纸珠光宝气的菩萨像更为传神！
沈瑢不服气：“早晚有一天我能把礼送进他家！”还就不信了呢。
“那你给贵妃备的什么礼？”
沈瑢嘿嘿一笑：“备好了，谢大人要不要去看看？”
至于万贵妃和成化皇帝，沈瑢就更不想花钱了：“我给陛下画幅画儿好了。”
这倒问得沈瑢哼哼唧唧起来：“就是——也画了幅画像……”是万贵妃的画像，画的是她立于园中，身边牡丹盛开的情景。
不过沈瑢也不晓得这里头的门道，他满心只觉得肉疼——还要给万贵妃和成化帝送礼？这得多少钱？万贵妃赏他的那些钱全还回去恐怕都不够！
这一有事儿忙，沈瑢就把范姑娘的事儿给抛到脑后去了。
他却不知道，谢骊在街口又转头回望，看着他脚步轻快地进门，默然良久，才策马回了北镇抚司。
他从不知道过年居然这么忙的。家里下人不多，他还得自己到处去送礼。不过这也有个好处，他要是派下人出去，就程敏政啊刘健啊那些人家都未必肯收，但他自己登门，对方就不好把他挡在门外了。
沈瑢回家的时候有点蔫头蔫脑，就连阿银爹来跟他讲铺子里的事都没什么精神。
冬日里天黑得早，这会儿光线便已黯淡，谢骊不点灯，却将沈瑢在诸城时画
“就是我那师父画的。”沈瑢现在是万事不决推给和尚，眼睛一闭信口开河，“我不过是仿他旧作，所以才能画得这么快。”其实主要也是设色比较简单，大部分都是白色，要不然这几天时间还真的画不出来。
“哥儿不要给娘娘和皇上送礼的吗？”阿银爹还发愁呢，“咱们铺子里倒还有些南边来的料子，就是这也不够，真要置办起来，这几百两银子还不知够不够呢——这银子来得太晚了，眼瞅着都是小年了，现买也……”其实说起来他们都没经验，这些东西早该置备下的，但谁也没想到忽然分了家，要不然这些都是万家准备，本也用不到他们操心。
可这东西献给万贵妃没啥问题，反正也是糊弄，但要给谢骊看就好像有点不好意思，显得自己特别谄媚的样子，不大好看……
阿银爹没敢说自己没想起这事来，只好把原因推到银子上。
“这我就放心了。”沈瑢嘻嘻一笑，“省钱了。”
尽管没能把人留下，沈瑢还是高高兴兴把人送到大门外，直到人走到了街口才转身回去。
沈瑢没注意到他的眼神 ，自己当先一脚进了书房，回手还要来拉谢骊的袖子：“快来看！”
而且他带的东西又是真真的“薄礼”。笔呢，是便宜利民的笔。点心呢，是自家秘制的、格外松软香甜、也不知怎么做出来的、最适合老人食用的“蛋糕”。
谢骊也不晓得他这是什么志向，一阵无语后问他：“给陛下的礼可备好了？若是没有，我知道南市一家店进了些玻璃器……”虽不是什么稀世之珍，糊弄糊弄也还行。
沈瑢做主叫他们搞点赠品，买够多少货就送点零碎东西，这对那些喜欢精打细算的主妇们颇有吸引力，所以这年底一波销售下来，倒也把存货出了许多，除去给掌柜伙计们发薪，还能余下几百两银子，照阿银爹的说法是：“好歹够过年了。”
“先生们就送纸墨便好。”阿银爹倒有经验，“再去南园订些点心盒子……”
万喜做事倒不做绝，虽说分给沈瑢的铺子是不带掌柜的，但还是让人干到年后，至少趁着年底这一波儿把存货再卖一卖。
“你停停吧。”沈瑢不打算这么花钱，“先生们每人一盒新做的那种黛笔，点心么，咱们自己做。”先生们年纪都不小了，硬点心也不好下口，每人送一盒小蛋糕好了。什么，你说还有年轻先生？他们家里总有老人的吧？孝心孝心！
就这么点东西，再搭一点店铺里头的茶叶和纸，总共那么“四色”礼品，简薄到近乎寒酸的地步，你再说不收就太矫情了，显得好像嫌弃礼物不值钱似的。
这回过来他才仔细看了看，便见这宅子委实显得空旷了些，倒是花木还不错，寒冬之中也颇有些生气：“这是——”
“都是周鱼在照顾。”沈瑢挠挠头。只消经过周鱼的手，这些花木便生得格外好，大约还是那肉芝的影响吧，好在周鱼本人再没什么变化了。
范家母女一行人，暂时在北镇抚司歇了下来。
沈瑢倒是被他这口气吓一跳，连谢骊可能要成亲的事都抛到脑后了：“过个年要这么多？”他这里总共才多少人啊！
上回搬家，谢骊虽说接了帖子，也只单身前来，喝了杯酒便走了——总不好北镇抚司成群结队上门贺喜，那可真成了跟万家沆瀣一气了。
一出巷子，就见一队锦衣卫自街边迤逦行来，为首的那身青绿曳撒，在昏暗欲雪的天光之下也不知怎么的就显得特别青翠，反正沈瑢一眼就看见了：“谢大人！”
唯一碰了钉子的地方是丘浚家。说起来沈瑢也是佩服，丘浚堂堂一个国子监祭酒，家里住得浅房窄屋，连下人都少得可怜，却硬是敢把他这个“贵妃之弟”挡在门外，饶他说破嘴皮子都没让他进门，礼物当然也是不收的，怎么提过去，怎么提回来。
这一天天的，谢骊委实也没甚好心情，倒是看见沈瑢从马车上探头出来，白狐毛领子托着被风吹红的脸，笑嘻嘻的样子瞧着喜庆。他不由自主打马向前，瞧了一眼马车里头：“怎么不备个炭炉？”就冻成这样？
但云游僧人尚是生人无可厚非，这绘的菩萨乃是神像，又是何处来的生机？难不成真是天外有神降灵于画像之中了？
行吧，不收就不收，沈瑢也不在意。虽然丘浚打过他手板，但他又不记仇，所以还是留下一句“那祝先生新年快乐”，就满不在乎地掉头就走。
但他到底是怕触碰到什么禁忌，最后没敢画那么清楚，就是暗戳戳地把九翟冠上的九翟——也就是山鸡——画得更华丽了一点儿而已。
这巡街的活儿本也轮不着谢骊，只是到了年下别人都想着早些回家，他却是无家可回的，索性就替了那些人，叫他们早些回家团聚，自己日日领着当值的缇骑们出来乱逛。
大街上气味繁杂得很，过年的欢喜虽多，却也到处都有年关难过的苦涩，甚至有些人债务缠身苦熬不过，就在这样的日子里寻了短见也是有的。若遇上这样人家，那一股子苦味，就更是突如其来，苦到钻心，跟这热闹的情景格格不入。
而且阿银爹这么一说，沈瑢又想起来了，他在文华殿那些先生，还有教武课的侍卫，说起来都应该送个礼，甚至还有太子……妈呀，难怪说年关难过呢，这银子不跟流水似的出去了吗？
“陛下会喜欢吗？”成化帝爱神仙，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嫌太素净了。
“丘琼山……”谢骊皱皱眉，“他素来是不收礼的，以后也不必去了。”
尤其让他吃惊的，是这幅画像之中的生气！就像当初沈瑢所绘的那幅云游僧人一般，满纸生机！
“这有什么。”沈瑢随意摆摆手，“周鱼她又不会做什么害人的事。再说——你不是都说没事了吗？”他也不是瞎大胆，这不都有专业人士背书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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