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祭品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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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戈瞳孔疯狂地震，整个人都石化了。
难道是有什么特殊的唤醒手法？
“母神与米兰达同在！”
“……你们有什么事吗？”六楼的2号医师办公室内，年轻的医生轻轻扶了下眼镜，目光清澈又温和，看向对面的“护士”和“清洁工”，问道。
……咦？
Amazing！难以置信！！信不了一点！！！
跟这座小镇格格不入。
但——
——萧瑟落寞的他们被叫住了。
“……”亚弗戈蒙似乎被噎了一下，看向杨善的目
眼前的情况显然与上一周目并不相符。
“我是亚弗戈蒙。医师编号002的精神科医师。”
“好孩子……”老太太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语气沙哑却温和。“来看老驼吗？”
这个癫子，只是又一次发癫了。
“你好，这位……”
杨善清了清喉咙，微微俯身、靠近老驼——
“好的。兰达夫人，请您慢走。”杨善面容平静地松开了椅背上的手指，目送兰达老太太与轮椅一同离开。
好的，可以了。
陈戈余光注视着身侧的杨善。
无论是病院走廊的墙壁、还是楼梯间老旧的阶梯，上面都用喜庆的红色黑体字印上了赞美母神的标语。
但思绪一落到骨头尽数折断、只剩下一层皮肉连接着的右手腕上——陈戈瞬间变得龇牙咧嘴、面部表情极度扭曲。
因此即便只是一座精神病院，米兰达疗养院还是为此做了充足的准备。
“当然……如果你们能顺便帮他包扎一下更好。”杨善食指轻轻敲了敲桌面，“是这样的，小蒙医生，我四姨姥姥上了年纪、终日昏睡不醒……跟隔壁老驼的症状不能说毫不相干只能说一模一样……这种情况，你知道需要给她扎点什么针吗？”
陈戈面如死灰。
陈戈：“……”得嘞，他这个朋友不能用常人常理常识去推断，他怎么忘了这件事了？
“赞美母神！”
这是一个十分干枯的老太太、穿着与陈戈套在奈亚小姐身上同款的病号服。面皮没有一点水分、松垮垮地耷拉下来、活像融化了的腊肉。长发更全部褪成灰色、稀稀拉拉地贴在头皮上，她闭着眼睛——但如果睁开，眼球也一定浑浊骇人。
寒风萧瑟，他们的背影更加萧瑟。日光落寞，他们的背影更加落寞。
他实在过于年轻了，有没有成年都不一定。更离奇的是，他竟然没有米兰达小镇居民特有的黑眼圈。
彳亍。
同时，“吱嘎——”一声，沙哑、苍老的嗓音与老旧、机械的噪音一齐徐徐靠近。
或许有人曾被卷入到001号虫洞之中，但却一只蚊子都不曾从001号虫洞中飞出去……
说着，露出身上的铭牌：“护工编号：003。”
“这位……小蒙医生，我是杨善，护工编号003。”
再次滑动她的轮椅、走开了。
老太太笑了一下——或许是笑了一下，反正她的面部褶皱有一瞬间的抻开。
她与陈戈历经千辛万苦逃出病房、获得合法身份、混入六楼……可老驼不但没有自行挣开束缚带、甚至睡得仿若昏迷不醒……
“最好是见效快的、能一下子就清醒那就再好不过了。”
“派大星？还去不去抓水母了？”
“抽他一个大嘴巴子试试呢？”
就听杨善一本正经：
有意思……有意思……分明这架老旧的轮椅行动间噪音宛若破烂唱片、分明这老太太毛毯之下的身躯没有一点力量、行将就木、干枯如柴——可若不是老太太自己出声，她竟毫无所觉她们的靠近。
一看她的表情陈戈就知道恐怕这个朋友又要……连忙打断施法、问道：“那啥，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陈戈屏住呼吸、眼也不敢眨。
“………………”
“如果你们想跟他说说话的话……还得麻烦大夫给他扎上一针。扎上一针、才能叫他勉强清醒一会儿的功夫。”
而且——他身后站着似乎正在查什么资料的、编号为004的护士与他一样，年轻、又不怎么丧。
既然如此……
“？？？？？？？？？？？？”
像是不置可否，也像是糊涂得根本听不懂杨善在说什么。老太太继续用老年人独有的缓慢语调说道：“你们来看老驼……好啊……都是好孩子……”
“……”
陈戈：“……”
原来是这样么？陈戈双眼一亮。
“……”
陈戈抿紧唇、面容严肃地点头。只是——少年心中隐隐担忧。
杨善沉默。
“不是……你这情报真的可靠吗？”
杨善扭头看向他，表情仁慈怜爱，在陈戈以为即将美梦成真、收获一个好消息之际——微微一笑，打破他的幻想：“怎么可能？”
“请稍等一下。”杨善单手止住了轮椅的滑动。
真是……太有意思了！
也不知道谁上一秒还一脸正直地拒绝兰达的提议、仿若一个有操守的好人……他都多余问！
为防止她继续癫下去、癫得一发不可收拾，陈戈帮忙出了个主意：
显然，杨善也觉得不敢置信。
“这是我们的职责。”杨善却对答如流。
在这样目光的注视下，陈戈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
“……两个呢？”
“……”
“…………………………”
“但老驼最近精神不济、总是睡着，也没法起身跟你们说说话。”
“您的毯子滑开了，当心绞在车轮里。”护工003号杨善动作流畅又耐心地帮老太太掖好了毛毯。并自然而然地问道，“夫人，我记得您的名字是……”
于是杨善更加靠近老驼的耳廓。
三十年前，虫洞降临，世界大乱——001号虫洞虽是人类最早观测到的一个虫洞，可却从未开启——或者说，它一降临，就自行封闭了。
“……”
去他大爷的可靠情报！这情报他大爷的一点也不可靠啊！
上头坐着的正是方才还在公共活动空间晒太阳的那个老太太。
——就连在公共活动空间窝在轮椅里晒太阳的糊涂老太太身上盖的毛毯上都印着“母神无处不在”。
“是要给这位……奈亚先生包扎吗？”护士004观察力惊人，已经发现了陈戈手腕的异常。
“派大星？我们去抓水母吧！”
她恐怕得有一百岁了——陈戈暗自揣测着，不知如果这老太太站起身来会不会像暗.黑.童.话中上了年纪的女巫一样，只能佝偻着脊背——如果她还能站得起来的话。
只不过倔强的少年不肯服输，强作镇定：“小事儿……嘶！……哈……”他赶紧找了个话题转移注意力，“咱们真去找那个什么医生做什么精神鉴定？这医生也是咱们自己人？”
“……啊！海绵宝宝？我是派大星，我们去抓水母吧！”
“派大星，我们去抓水母吧！”
他已经确认了，确认得很清楚了。
他这个朋友虽说有点癫……却言出必行一诺千金，硬刚那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护士都将他从病房中捞出来了……陈戈认为他应该相信她的“可靠情报”。
跟着杨善穿过长长的走廊、才终于又看见一个活人的陈戈忍不住目光在这老太太身上多停了两秒。
“怎么样？手上的伤势还能够忍受吗？”杨善悄声拉回陈戈的思绪。
杨善轻轻敲了一下食指，目光转向声源——一架轮椅缓缓滑了过来。
对于这座所有居民提不起一点精神、所有人随时都有可能自杀的丧批小镇来说，米兰祭会是唯一能叫居民们放在心上、并用心策划的盛会。
“好孩子——”
“多谢告知。”杨善却没什么反应，并义正言辞，“老驼什么时候清醒我们米兰达的医生自有决断，这不是我一个小小护工应该干涉的。”
缓缓勾起嘴角。
老太太又像是听不懂她的话了，只喃喃念叨着：“好啊……好孩子啊……”
杨善一脸疑问，不理解陈戈为何有此一问，但理直气壮、理所当然地抽空解答：“当然是想办法给老驼扎上一针啊。”
“好……好孩子……你可以叫我兰达。”
恐怕这个老驼未必会知道脱离虫洞的路径。
杨善终于小发善心，没再继续折磨这个可怜的少年，说道：“据可靠情报，六楼的老驼曾见过我们这样的外来者。虽说至少也是三十年前的事了，但要想知道如何从001号虫洞出去……或是[拼图]的下落，他可能是唯一的突破口，我们非要见他一面不可。”
少年少女面无表情、一脸麻木地从606号病房内走出。
“为母神献上最崇高的敬仰！”
与陈戈想得一样，她的目光已经十分浑浊，透出沉重的暮气，即便语气如此温和，还是叫人很难透过气来——她的年纪实在太大了，或许远远不止一百岁。
“这是负责4-6楼清洁工作的奈亚。”
在陈戈死亡的那几天她打扫卫生时不是没来看过老驼。可老驼终日昏睡，她本以为他会在陈戈再一次复活时醒来——现在看，她的推理有那么一丝丝的偏差。
陈戈一忍再忍、忍了又忍……终于忍无可忍，颤抖着手指、指向病床上、呼呼睡着、鼾声如雷、叫也叫不醒、死猪一样的老驼。
] 陈戈瞳孔疯狂地震，整个人都石化了。
难道是有什么特殊的唤醒手法？
“母神与米兰达同在！”
“……你们有什么事吗？”六楼的2号医师办公室内，年轻的医生轻轻扶了下眼镜，目光清澈又温和，看向对面的“护士”和“清洁工”，问道。
……咦？
Amazing！难以置信！！信不了一点！！！
跟这座小镇格格不入。
但——
——萧瑟落寞的他们被叫住了。
“……”亚弗戈蒙似乎被噎了一下，看向杨善的目
眼前的情况显然与上一周目并不相符。
“我是亚弗戈蒙。医师编号002的精神科医师。”
“好孩子……”老太太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语气沙哑却温和。“来看老驼吗？”
这个癫子，只是又一次发癫了。
“你好，这位……”
杨善清了清喉咙，微微俯身、靠近老驼——
“好的。兰达夫人，请您慢走。”杨善面容平静地松开了椅背上的手指，目送兰达老太太与轮椅一同离开。
好的，可以了。
陈戈余光注视着身侧的杨善。
无论是病院走廊的墙壁、还是楼梯间老旧的阶梯，上面都用喜庆的红色黑体字印上了赞美母神的标语。
但思绪一落到骨头尽数折断、只剩下一层皮肉连接着的右手腕上——陈戈瞬间变得龇牙咧嘴、面部表情极度扭曲。
因此即便只是一座精神病院，米兰达疗养院还是为此做了充足的准备。
“当然……如果你们能顺便帮他包扎一下更好。”杨善食指轻轻敲了敲桌面，“是这样的，小蒙医生，我四姨姥姥上了年纪、终日昏睡不醒……跟隔壁老驼的症状不能说毫不相干只能说一模一样……这种情况，你知道需要给她扎点什么针吗？”
陈戈面如死灰。
陈戈：“……”得嘞，他这个朋友不能用常人常理常识去推断，他怎么忘了这件事了？
“赞美母神！”
这是一个十分干枯的老太太、穿着与陈戈套在奈亚小姐身上同款的病号服。面皮没有一点水分、松垮垮地耷拉下来、活像融化了的腊肉。长发更全部褪成灰色、稀稀拉拉地贴在头皮上，她闭着眼睛——但如果睁开，眼球也一定浑浊骇人。
寒风萧瑟，他们的背影更加萧瑟。日光落寞，他们的背影更加落寞。
他实在过于年轻了，有没有成年都不一定。更离奇的是，他竟然没有米兰达小镇居民特有的黑眼圈。
彳亍。
同时，“吱嘎——”一声，沙哑、苍老的嗓音与老旧、机械的噪音一齐徐徐靠近。
或许有人曾被卷入到001号虫洞之中，但却一只蚊子都不曾从001号虫洞中飞出去……
说着，露出身上的铭牌：“护工编号：003。”
“这位……小蒙医生，我是杨善，护工编号003。”
再次滑动她的轮椅、走开了。
老太太笑了一下——或许是笑了一下，反正她的面部褶皱有一瞬间的抻开。
她与陈戈历经千辛万苦逃出病房、获得合法身份、混入六楼……可老驼不但没有自行挣开束缚带、甚至睡得仿若昏迷不醒……
“最好是见效快的、能一下子就清醒那就再好不过了。”
“派大星？还去不去抓水母了？”
“抽他一个大嘴巴子试试呢？”
就听杨善一本正经：
有意思……有意思……分明这架老旧的轮椅行动间噪音宛若破烂唱片、分明这老太太毛毯之下的身躯没有一点力量、行将就木、干枯如柴——可若不是老太太自己出声，她竟毫无所觉她们的靠近。
一看她的表情陈戈就知道恐怕这个朋友又要……连忙打断施法、问道：“那啥，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陈戈屏住呼吸、眼也不敢眨。
“………………”
“如果你们想跟他说说话的话……还得麻烦大夫给他扎上一针。扎上一针、才能叫他勉强清醒一会儿的功夫。”
而且——他身后站着似乎正在查什么资料的、编号为004的护士与他一样，年轻、又不怎么丧。
既然如此……
“？？？？？？？？？？？？”
像是不置可否，也像是糊涂得根本听不懂杨善在说什么。老太太继续用老年人独有的缓慢语调说道：“你们来看老驼……好啊……都是好孩子……”
“……”
陈戈：“……”
原来是这样么？陈戈双眼一亮。
“……”
陈戈抿紧唇、面容严肃地点头。只是——少年心中隐隐担忧。
杨善沉默。
“不是……你这情报真的可靠吗？”
杨善扭头看向他，表情仁慈怜爱，在陈戈以为即将美梦成真、收获一个好消息之际——微微一笑，打破他的幻想：“怎么可能？”
“请稍等一下。”杨善单手止住了轮椅的滑动。
真是……太有意思了！
也不知道谁上一秒还一脸正直地拒绝兰达的提议、仿若一个有操守的好人……他都多余问！
为防止她继续癫下去、癫得一发不可收拾，陈戈帮忙出了个主意：
显然，杨善也觉得不敢置信。
“这是我们的职责。”杨善却对答如流。
在这样目光的注视下，陈戈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
“……两个呢？”
“……”
“…………………………”
“但老驼最近精神不济、总是睡着，也没法起身跟你们说说话。”
“您的毯子滑开了，当心绞在车轮里。”护工003号杨善动作流畅又耐心地帮老太太掖好了毛毯。并自然而然地问道，“夫人，我记得您的名字是……”
于是杨善更加靠近老驼的耳廓。
三十年前，虫洞降临，世界大乱——001号虫洞虽是人类最早观测到的一个虫洞，可却从未开启——或者说，它一降临，就自行封闭了。
“……”
去他大爷的可靠情报！这情报他大爷的一点也不可靠啊！
上头坐着的正是方才还在公共活动空间晒太阳的那个老太太。
——就连在公共活动空间窝在轮椅里晒太阳的糊涂老太太身上盖的毛毯上都印着“母神无处不在”。
“是要给这位……奈亚先生包扎吗？”护士004观察力惊人，已经发现了陈戈手腕的异常。
“派大星？我们去抓水母吧！”
她恐怕得有一百岁了——陈戈暗自揣测着，不知如果这老太太站起身来会不会像暗.黑.童.话中上了年纪的女巫一样，只能佝偻着脊背——如果她还能站得起来的话。
只不过倔强的少年不肯服输，强作镇定：“小事儿……嘶！……哈……”他赶紧找了个话题转移注意力，“咱们真去找那个什么医生做什么精神鉴定？这医生也是咱们自己人？”
“……啊！海绵宝宝？我是派大星，我们去抓水母吧！”
“派大星，我们去抓水母吧！”
他已经确认了，确认得很清楚了。
他这个朋友虽说有点癫……却言出必行一诺千金，硬刚那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护士都将他从病房中捞出来了……陈戈认为他应该相信她的“可靠情报”。
跟着杨善穿过长长的走廊、才终于又看见一个活人的陈戈忍不住目光在这老太太身上多停了两秒。
“怎么样？手上的伤势还能够忍受吗？”杨善悄声拉回陈戈的思绪。
杨善轻轻敲了一下食指，目光转向声源——一架轮椅缓缓滑了过来。
对于这座所有居民提不起一点精神、所有人随时都有可能自杀的丧批小镇来说，米兰祭会是唯一能叫居民们放在心上、并用心策划的盛会。
“好孩子——”
“多谢告知。”杨善却没什么反应，并义正言辞，“老驼什么时候清醒我们米兰达的医生自有决断，这不是我一个小小护工应该干涉的。”
缓缓勾起嘴角。
老太太又像是听不懂她的话了，只喃喃念叨着：“好啊……好孩子啊……”
杨善一脸疑问，不理解陈戈为何有此一问，但理直气壮、理所当然地抽空解答：“当然是想办法给老驼扎上一针啊。”
“好……好孩子……你可以叫我兰达。”
恐怕这个老驼未必会知道脱离虫洞的路径。
杨善终于小发善心，没再继续折磨这个可怜的少年，说道：“据可靠情报，六楼的老驼曾见过我们这样的外来者。虽说至少也是三十年前的事了，但要想知道如何从001号虫洞出去……或是[拼图]的下落，他可能是唯一的突破口，我们非要见他一面不可。”
少年少女面无表情、一脸麻木地从606号病房内走出。
“为母神献上最崇高的敬仰！”
与陈戈想得一样，她的目光已经十分浑浊，透出沉重的暮气，即便语气如此温和，还是叫人很难透过气来——她的年纪实在太大了，或许远远不止一百岁。
“这是负责4-6楼清洁工作的奈亚。”
在陈戈死亡的那几天她打扫卫生时不是没来看过老驼。可老驼终日昏睡，她本以为他会在陈戈再一次复活时醒来——现在看，她的推理有那么一丝丝的偏差。
陈戈一忍再忍、忍了又忍……终于忍无可忍，颤抖着手指、指向病床上、呼呼睡着、鼾声如雷、叫也叫不醒、死猪一样的老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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