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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凉州府。
他边说着，忽然猛烈地咳嗽了一阵。好一会，牢内才安静下来。
年轻力壮的狱卒站在通道口，给萧鸣珏指了指道：“走到尽头 便是。”
眼前男人的语气里难掩对这双异瞳的厌恶之情。
赵杭定定地看了他片刻，摇摇头，漠然道：“你的命与整个凉州相较，太轻了。不值一提。”
柔冥终于缓过来了，又沙哑着声音道：“倒没想到回在这见到你，琢之。你娘……”
赵杭皱起眉头：“你怎么了？进了这屋子就一直心不在焉？”
赵杭沉默几瞬，说：“阿姊，如今已不是我信不信的问题了，是凉州百姓，监军使，还有陛下信不信的问题。”
他努力想将这一切都说清楚，想让赵杭知道——柔冥不会危害凉州。
萧鸣珏紧随其后。
——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死寂。
“如何？可有收获？”顾嫣边替赵杭布菜，边问道。
话没说完，赵杭忽然用力一甩手，他的头瞬间偏过去，形色狼狈。
“你娘当年救过我与母亲，投桃报李，我也不会让你死在这。”萧鸣珏闭了闭眼，像是不想再看。
轻营的人默契地配合赵杭的动作，上前按住了姜宽和柔冥。
赵杭速度快得几乎难以看清。几乎是柔冥刚刚应声，她的剑刃已横在他颈间：“谁派你来的？凉州内的其他探子在哪？”
沉默着行至半路，萧鸣珏突然开口问道：“你要杀了柔冥吗？”
顾嫣担忧地看着萧鸣珏消失的身影：“杭儿，你信柔冥的那一番话吗？”
“但是柔冥与柔盛不一样，柔冥从小就不受柔盛喜爱。当年土谷一战，柔盛和几个儿子均死于您剑下，柔冥被迫承了柔盛之位，但他没有继续效忠丹巴族，反而带着寥寥无几的族人远离丹巴族。”
萧鸣珏跟着牢狱来到幽深的通道口，便看不清前路。
轻营的人来得也快，走得也快，整间屋子又只剩下萧鸣珏和赵杭二人。
萧鸣珏似才回神，面无表情地走过来。
萧鸣珏的手僵在原地，脸上闪过暗色。
——
赵杭耐着性子听完，垂眼看看仍跪在地上的男人，扯扯嘴角：“你这一段故事，除了柔冥救人是你亲眼所见。其余之事都是他口述给你听的吧，你如何知道是真是假？”
姜宽眼见着柔冥被轻营将士捆住带走，眼神一点点变得绝望。在自己也将被捆起来时，他突然怒吼道：“赵杭，当年是你说的绝不连坐，你如今这般又算什么！？”
顾嫣的叹气声飘散在风中：“是啊，凉州的人太杂了，柔冥留在凉州，终究是个隐患。”
顾嫣性情温柔，与赵杭冷硬的性子几乎是天差地别。
他在阴暗的通道口处，沉默半晌，终究还是抬脚走了进去。
“既然知道还敢私藏敌军。”赵杭起身，居高临下的盯着他，冷声道，“这笔帐我还没跟你算，不想现在蹲大狱就闭嘴。”
《长安平》
“丹巴人不满，要斩草除根，柔冥全族就他一人逃了出来。前些日子，我们住的那个村子也遭到元戎屠戮，是柔冥服了九曲散才救了全村人性命。”
赵杭边走边淡淡道：“关你何事？”
不料顾嫣却只是轻叹一声，说道：“趁热吃吧，在外面奔波一日也累了。”
萧鸣珏的脚步停了片刻，身影掩在巷墙下的黑暗中。
两人不约而同地往回凉州府的路走去。
柔冥却没接过，费劲地弯了弯唇：“何必呢？咳咳……早晚都是要死的。赵杭不会，放我活着离开凉州，我知道，她，咳咳，对柔盛恨之入骨。”
他用力握紧手，膝行后退几步，规整地行了个大礼，竭力平缓自己的呼吸，一字一句：“将军，我知道他是谁，我也知晓柔盛当年在凉州鄯州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锁链发出毛骨悚然的摩擦声。
“咳咳……”柔冥目光从姜宽身上落到赵杭身上，平静地插入了两人的对话，“赵将军，别为难他，他只是个同情心泛滥的烂好人……”
说着她脚下一转，往轻营驻地去了。
赵杭回来时，顾嫣果然已经在院中了，小院的桌上还放着些热气腾腾的糕点和粥。
他看上去毫不在乎，不在乎萧鸣珏会不会趁机与这赵杭重点关照过的人犯勾结。
萧鸣珏也坐在一边。
“是你？”柔冥面露意外，先前那破旧房屋内寥寥几眼，他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但赵杭毫不留情地一脚踢开他，对着后边的萧鸣珏不耐道：“你在干嘛，过来把他拉走。”
姜宽抬起头，清俊消瘦的脸上有一种难言的固执和坚定，一字一顿：“我以性命担保。”
男人脸上强撑的镇定终于破碎。
赵杭站在床榻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底满是黑沉沉的憎恶：“上一个有异瞳的人死在我剑下，你是，柔盛之子？”
柔冥掩嘴咳了几声，衣袖滑落间晕开些许殷红，他慢慢吐出一个字：“对。”
赵杭转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中年男子。
——
牢狱的环境总是潮湿阴森，但多点几盏灯赵杭嫌费油。所以凉州大狱只点着一盏灯，烛火摇摇晃晃，忽明忽暗。
赵杭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纸包，复谨慎地包好，再检查了一遍院子，确认没有遗漏后径直离开。
从外向里看，通道阴暗狭窄，里边更是静得可怕，风声，人犯说话声……
萧鸣珏心里忽然涌上模糊的不详之感。
“死了，”萧鸣珏面无表情，定定地看着他异色的双瞳，柔冥深邃的五官在他眼中渐渐幻化成女人温和的笑颜。
这儿阴凉得可怕，咳嗽声断断续续地回响在这片不大的地方。
他视线同时扫过另一边的萧鸣珏，微微皱起眉头。
其实他们关系也没有很好。母亲都毫不犹豫地放弃他了，他又为何要在意母亲留下的这点稀薄的亲情？
他用力眨了下眼，遮住眼底的复杂情绪，还是往凉州府的方向去了。
姜宽见状，连滚带爬地过来扯住赵杭衣角不断求饶：“将军，将军您放过他吧，他绝对不会害凉州的！我，我马上就带他走行吗？”
【“琢之，没事，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你娘不会知道。”】
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
姜宽瞬间瞳孔放大，立刻从怀里掏出什么。但赵杭速度比他更快，飞起长腿踢走了他手里的东西。
“你要是先死，我就把姜宽送下去陪你。”他轻声在他耳边
他语速急促道：“将军，您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求您饶柔冥一命，他真的什么都没做。若他真有心与元戎勾结害人，又何必冒着生命威胁服下九曲散救我等？”
“带下去，押入牢中，等我亲自审。”
姜宽不甘心地又爬过来拉住赵杭衣角，还在不断求饶。
一群全副武装的轻营将士闯进来，将不大的屋子挤得满满当当。
赵杭将先前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顾嫣。
“堵上嘴，带下去。”赵杭背对着几人，挥手平静道。仿佛丝毫没将姜宽先前那怒吼放在心上。
整个通道直至尽头，都无旁人。
柔冥突然笑出声，又开始边笑边咳，仿佛要将肺部都咳出来：“琢之，算了罢。我很累了，我想下去见我娘了。”
萧鸣珏却没应声，赵杭转头，抬高声音又喊了一遍：“萧鸣珏！”
她声音不大，语气平静。只是其中杀意凛然。
萧鸣珏习惯性地带上点笑容道：“无事。”
赵杭弯腰捡起被她踢飞的那个纸包，问萧鸣珏：“你看看，这是何物？”
萧鸣珏将药包和一壶热水塞进去，淡淡道：“你每日的解药，吃了吧。我会救你出去的。”
萧鸣珏指尖微蜷，面无表情地想着究竟要不要捞柔冥一把。
萧鸣珏还以为顾嫣会劝赵杭再查一番，这样他也能多出些时间。
他脸上已有不少细纹，但眉宇间还能依稀看出年轻时的风貌，加之满脸的哀求之色，很容易让人心生恻隐。
柔冥是单独关在最里间。厚重的铁链缠在他双手双足处。
“姜……”病榻上的柔冥见姜宽嘴角溢出鲜血，原本尚算镇定的脸上变得有些慌张。他开口想说什么，却被跪在地上的姜宽用眼神制止了。
“我还有事。”
他这才终于回神：“何事？”
“你知道他是谁吗？”赵杭突然蹲下身子，用手掐住他的下巴缓缓问道。
他余光瞥见赵杭手中的东西，遮掩般地伸手拿过打开，放在鼻前一寸处，用手掌对着它扇扇风，嗅了嗅飘出来的气味，才道：“这大约是姜宽自己配的迷药。药劲足，真全用掉怕是能迷晕不少人。”
颜墨申脸上闪过戾色，抬手就想一手刀砍在他后颈：“将军……”
赵杭从香甜的糕点中抬头，眼神轻飘飘地扫过萧鸣珏，嘴角微微勾起个弧度，笑道：“也行，我可不想人还没审就先死了。”
姜宽像是看见了什么希望般眼神一亮，低声道：“知道，他是……”
萧鸣珏冷淡的面上忽然染上狠厉之色，他伸手攥过柔冥的衣领，直直将人拉到牢狱门前。
门外突然传来阵阵嘈杂声。
“我今夜要不要把药给柔冥送去，万一他死在狱中也不好吧？”萧鸣珏忽然开口道，语气散漫，像只是随口一提。
] 凉州府。
他边说着，忽然猛烈地咳嗽了一阵。好一会，牢内才安静下来。
年轻力壮的狱卒站在通道口，给萧鸣珏指了指道：“走到尽头 便是。”
眼前男人的语气里难掩对这双异瞳的厌恶之情。
赵杭定定地看了他片刻，摇摇头，漠然道：“你的命与整个凉州相较，太轻了。不值一提。”
柔冥终于缓过来了，又沙哑着声音道：“倒没想到回在这见到你，琢之。你娘……”
赵杭皱起眉头：“你怎么了？进了这屋子就一直心不在焉？”
赵杭沉默几瞬，说：“阿姊，如今已不是我信不信的问题了，是凉州百姓，监军使，还有陛下信不信的问题。”
他努力想将这一切都说清楚，想让赵杭知道——柔冥不会危害凉州。
萧鸣珏紧随其后。
——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死寂。
“如何？可有收获？”顾嫣边替赵杭布菜，边问道。
话没说完，赵杭忽然用力一甩手，他的头瞬间偏过去，形色狼狈。
“你娘当年救过我与母亲，投桃报李，我也不会让你死在这。”萧鸣珏闭了闭眼，像是不想再看。
轻营的人默契地配合赵杭的动作，上前按住了姜宽和柔冥。
赵杭速度快得几乎难以看清。几乎是柔冥刚刚应声，她的剑刃已横在他颈间：“谁派你来的？凉州内的其他探子在哪？”
沉默着行至半路，萧鸣珏突然开口问道：“你要杀了柔冥吗？”
顾嫣担忧地看着萧鸣珏消失的身影：“杭儿，你信柔冥的那一番话吗？”
“但是柔冥与柔盛不一样，柔冥从小就不受柔盛喜爱。当年土谷一战，柔盛和几个儿子均死于您剑下，柔冥被迫承了柔盛之位，但他没有继续效忠丹巴族，反而带着寥寥无几的族人远离丹巴族。”
萧鸣珏跟着牢狱来到幽深的通道口，便看不清前路。
轻营的人来得也快，走得也快，整间屋子又只剩下萧鸣珏和赵杭二人。
萧鸣珏似才回神，面无表情地走过来。
萧鸣珏的手僵在原地，脸上闪过暗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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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杭耐着性子听完，垂眼看看仍跪在地上的男人，扯扯嘴角：“你这一段故事，除了柔冥救人是你亲眼所见。其余之事都是他口述给你听的吧，你如何知道是真是假？”
姜宽眼见着柔冥被轻营将士捆住带走，眼神一点点变得绝望。在自己也将被捆起来时，他突然怒吼道：“赵杭，当年是你说的绝不连坐，你如今这般又算什么！？”
顾嫣的叹气声飘散在风中：“是啊，凉州的人太杂了，柔冥留在凉州，终究是个隐患。”
顾嫣性情温柔，与赵杭冷硬的性子几乎是天差地别。
他在阴暗的通道口处，沉默半晌，终究还是抬脚走了进去。
“既然知道还敢私藏敌军。”赵杭起身，居高临下的盯着他，冷声道，“这笔帐我还没跟你算，不想现在蹲大狱就闭嘴。”
《长安平》
“丹巴人不满，要斩草除根，柔冥全族就他一人逃了出来。前些日子，我们住的那个村子也遭到元戎屠戮，是柔冥服了九曲散才救了全村人性命。”
赵杭边走边淡淡道：“关你何事？”
不料顾嫣却只是轻叹一声，说道：“趁热吃吧，在外面奔波一日也累了。”
萧鸣珏的脚步停了片刻，身影掩在巷墙下的黑暗中。
两人不约而同地往回凉州府的路走去。
柔冥却没接过，费劲地弯了弯唇：“何必呢？咳咳……早晚都是要死的。赵杭不会，放我活着离开凉州，我知道，她，咳咳，对柔盛恨之入骨。”
他用力握紧手，膝行后退几步，规整地行了个大礼，竭力平缓自己的呼吸，一字一句：“将军，我知道他是谁，我也知晓柔盛当年在凉州鄯州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锁链发出毛骨悚然的摩擦声。
“咳咳……”柔冥目光从姜宽身上落到赵杭身上，平静地插入了两人的对话，“赵将军，别为难他，他只是个同情心泛滥的烂好人……”
说着她脚下一转，往轻营驻地去了。
赵杭回来时，顾嫣果然已经在院中了，小院的桌上还放着些热气腾腾的糕点和粥。
他看上去毫不在乎，不在乎萧鸣珏会不会趁机与这赵杭重点关照过的人犯勾结。
萧鸣珏也坐在一边。
“是你？”柔冥面露意外，先前那破旧房屋内寥寥几眼，他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但赵杭毫不留情地一脚踢开他，对着后边的萧鸣珏不耐道：“你在干嘛，过来把他拉走。”
姜宽抬起头，清俊消瘦的脸上有一种难言的固执和坚定，一字一顿：“我以性命担保。”
男人脸上强撑的镇定终于破碎。
赵杭站在床榻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底满是黑沉沉的憎恶：“上一个有异瞳的人死在我剑下，你是，柔盛之子？”
柔冥掩嘴咳了几声，衣袖滑落间晕开些许殷红，他慢慢吐出一个字：“对。”
赵杭转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中年男子。
——
牢狱的环境总是潮湿阴森，但多点几盏灯赵杭嫌费油。所以凉州大狱只点着一盏灯，烛火摇摇晃晃，忽明忽暗。
赵杭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纸包，复谨慎地包好，再检查了一遍院子，确认没有遗漏后径直离开。
从外向里看，通道阴暗狭窄，里边更是静得可怕，风声，人犯说话声……
萧鸣珏心里忽然涌上模糊的不详之感。
“死了，”萧鸣珏面无表情，定定地看着他异色的双瞳，柔冥深邃的五官在他眼中渐渐幻化成女人温和的笑颜。
这儿阴凉得可怕，咳嗽声断断续续地回响在这片不大的地方。
他视线同时扫过另一边的萧鸣珏，微微皱起眉头。
其实他们关系也没有很好。母亲都毫不犹豫地放弃他了，他又为何要在意母亲留下的这点稀薄的亲情？
他用力眨了下眼，遮住眼底的复杂情绪，还是往凉州府的方向去了。
姜宽见状，连滚带爬地过来扯住赵杭衣角不断求饶：“将军，将军您放过他吧，他绝对不会害凉州的！我，我马上就带他走行吗？”
【“琢之，没事，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你娘不会知道。”】
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
姜宽瞬间瞳孔放大，立刻从怀里掏出什么。但赵杭速度比他更快，飞起长腿踢走了他手里的东西。
“你要是先死，我就把姜宽送下去陪你。”他轻声在他耳边
他语速急促道：“将军，您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求您饶柔冥一命，他真的什么都没做。若他真有心与元戎勾结害人，又何必冒着生命威胁服下九曲散救我等？”
“带下去，押入牢中，等我亲自审。”
姜宽不甘心地又爬过来拉住赵杭衣角，还在不断求饶。
一群全副武装的轻营将士闯进来，将不大的屋子挤得满满当当。
赵杭将先前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顾嫣。
“堵上嘴，带下去。”赵杭背对着几人，挥手平静道。仿佛丝毫没将姜宽先前那怒吼放在心上。
整个通道直至尽头，都无旁人。
柔冥突然笑出声，又开始边笑边咳，仿佛要将肺部都咳出来：“琢之，算了罢。我很累了，我想下去见我娘了。”
萧鸣珏却没应声，赵杭转头，抬高声音又喊了一遍：“萧鸣珏！”
她声音不大，语气平静。只是其中杀意凛然。
萧鸣珏习惯性地带上点笑容道：“无事。”
赵杭弯腰捡起被她踢飞的那个纸包，问萧鸣珏：“你看看，这是何物？”
萧鸣珏将药包和一壶热水塞进去，淡淡道：“你每日的解药，吃了吧。我会救你出去的。”
萧鸣珏指尖微蜷，面无表情地想着究竟要不要捞柔冥一把。
萧鸣珏还以为顾嫣会劝赵杭再查一番，这样他也能多出些时间。
他脸上已有不少细纹，但眉宇间还能依稀看出年轻时的风貌，加之满脸的哀求之色，很容易让人心生恻隐。
柔冥是单独关在最里间。厚重的铁链缠在他双手双足处。
“姜……”病榻上的柔冥见姜宽嘴角溢出鲜血，原本尚算镇定的脸上变得有些慌张。他开口想说什么，却被跪在地上的姜宽用眼神制止了。
“我还有事。”
他这才终于回神：“何事？”
“你知道他是谁吗？”赵杭突然蹲下身子，用手掐住他的下巴缓缓问道。
他余光瞥见赵杭手中的东西，遮掩般地伸手拿过打开，放在鼻前一寸处，用手掌对着它扇扇风，嗅了嗅飘出来的气味，才道：“这大约是姜宽自己配的迷药。药劲足，真全用掉怕是能迷晕不少人。”
颜墨申脸上闪过戾色，抬手就想一手刀砍在他后颈：“将军……”
赵杭从香甜的糕点中抬头，眼神轻飘飘地扫过萧鸣珏，嘴角微微勾起个弧度，笑道：“也行，我可不想人还没审就先死了。”
姜宽像是看见了什么希望般眼神一亮，低声道：“知道，他是……”
萧鸣珏冷淡的面上忽然染上狠厉之色，他伸手攥过柔冥的衣领，直直将人拉到牢狱门前。
门外突然传来阵阵嘈杂声。
“我今夜要不要把药给柔冥送去，万一他死在狱中也不好吧？”萧鸣珏忽然开口道，语气散漫，像只是随口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