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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家兄妹遇见秦铮是一年前。
秦时月脸色煞白，嗫嚅着唇却不敢哭出声来。秦时予把妹妹紧紧护在怀里，唯恐妹妹会像之前那样打得连哭都发不出声音。
她话里的意思着实难懂，叶澜不好意思过问太多，出入这等风花场所的人又有几个是出于自愿的。她的视线被柳如烟手臂上的几道划痕吸引，忽地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楼上的她时也有，如今这几道瞧着才伤了不久，红肉都看得见，属实是突兀。
叶澜察觉他的动作先抬起胳膊嗅了嗅，确实有股香气，应该是在柳如烟身上沾到的。她答应一声，反应到秦铮动作的怪异，于是看他：“你怎么出来了？”
说起话来不急不徐，没有明显起伏的情绪。
方东家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得心都要停了去，“哎呀哎呀”拍着自己的胸口，“你这丫头想早些吃你爹的席是不是？又闹什么不高兴了？”
“这边的人力气都大，想卖吃食也行，但寻常东西吃个鲜还好，更多还是想着填饱肚子。”本想再多说些，但柳如烟已经瞥见了妈妈派来的龟公，那人盯着自己的方向一瞬不眨，知道自己不能多待了，她捏捏月姐儿的脸同叶澜道别，“日后若是有缘便再聚着聊会儿。”
原本就没站多稳，边上来个人碰一下就摇晃起来。叶澜还没看清那道风风火火的人影，对方已经提着裙裾凑上来了，“是你啊小娘子。”
柳如烟了然般点点头，随即蹲下来和月姐儿平视，“你为何不敢看我？是我长得吓人？”
《一手种地，一手颠勺》
“倒是个胆大的。”
上次那场闹剧在大哥出现的时候结束了，那这次大哥不在呢？有钱人最是咄咄逼人，兄妹两已经想好了最坏的打算，一点恐惧都不敢表现出来，眼睛里满是凶意。
那人穿的极好，时月没见过皇帝，但她觉得皇帝穿的大概也就是如此。她还没来得及捡起那小坨肉，胳膊上已经受了对方一脚，力道太重，直把她踹到了地上。
说罢又提着裙裾三两步迈上台阶，还没跨进门槛就大咧咧喊着“爹”。
还真是个易亲近的明珠，叶澜连说两句“不买米”，往里一瞧，这下便看见了里边的秦铮，“我要带着孩子回家了，现在来同我相公说一声。”
“你的手……”
方敏将方才书生惹她的不快抛之脑后，视线在两人之间流转，“你二人还真是般配。”她原想说“郎才女貌”，又想到这些文绉绉的词都是为了那人学的，现下是万不想理睬，转而继续跟叶澜说话，“你叫他出来同你说，我跟我爹讲一声，他不会扣他工钱的。”
对方说她是个脏东西，把自己的衣裳都弄脏了。也许衣裳上的痕迹是雨水溅出来的，但根本没人在意。时月想说她不脏，哥哥给的肉包也不脏，但是身上一阵一阵的痛感让她说不出话，只能看着哥哥不停哭。
毕竟那是哥哥受了无数白眼得来的，哪怕只有一小坨，哪怕淋了雨沾了灰也不怕。她弯着腰追去，直到停在了一人的脚边。
是上次铺 子里她第一个帮着挑布的那个姑娘。
前边的人回过头来，视线轻飘飘扫了一眼裙摆的印迹，随后轻笑，“不过是一块糖渍，想来我把这两个孩子吓到了，更需要赔偿他们才是。”
叶澜同她说了一下因果，再就是自己打算做生意的事。
秦铮道了谢，方敏也跟着出了铺门。
如此美人，男人女人都喜欢。小孩子都喜欢漂亮的人，接触过后也能感知到这人内里是好是坏。
神经大条的她到现在才想起还没同叶澜说自己叫什么，此时终于有了点姑娘家的羞赧样，收起大咧咧的笑，“姓方，就是牌匾上的这个。”她超后随手一指，“单字一个‘敏’，就是机敏。”
柳如烟虽不在意弄脏了的衣裳，但作为父母的叶澜还是有些过意不去。前者不甚在意扫了一眼，“都是楼里妈妈给的，脏了就脏了，要把我留在这里，难不成连一件衣裳脏了都看不得？”
她自我介绍的方式也特别，叶澜介绍自己的话反而平庸，既是结实朋友，那只需真诚相待即可。
“平时多待在村子里，少带他们来街上，可能是一时高兴过了头吓着了。”叶澜拍拍两个孩子的背，示意他们光明正大看，“快同人家道个不是。”
这下露出一双眼睛来，月姐儿看着她摇摇头，有些害羞地不敢同她接触。
彼时他们遇见的场面不算体面，时月记得那时候是怎样一副场景。下着雨，他们蜷缩在一户人家的屋檐下，哥哥用好不容易乞讨得来的铜板买了一个包子。刚从他胸口拿出来时还是热乎的，她想掰一半分给哥哥一块吃，但是身体太冷了，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里边的肉馅就顺着台阶滚了出去。
“我想空一个时辰，先将妻儿送回家去。工钱东家看着扣就是了。”
月姐儿露出一只眼睛瞧了一眼，便像只鹌鹑一样缩了回去，这模样把柳如烟逗得笑出了声。予哥儿胆大一些，知道对方没有敌意，于是从叶澜怀里出来，对上柳如烟的视线也不躲避。
不打不相识，见多了虚与委蛇的人，那姑娘倒也喜欢性格直率大方的叶澜，于是率先介绍起自己来，“想来你也识得我了，我叫柳如烟，残花败柳，飘渺如烟。是鸢鸾楼的伶人。”
如今好像又回到了那条街上，月姐儿看着前边裙摆映出来一块糖渍，整个人止不住颤抖起来。她认不出前边这人的衣裳是什么料子，但她知道和身上穿的不一样，是极贵的。
先到米铺同秦铮打声招呼。铺子的门面还挺大，里头走动的都是些年轻壮硕的汉子，肩上扛着厚重的米袋来来往往，男性的气息也随着步子直冲到门外。
叶澜站在门口只觉得一浪高过一浪，她没有进去的打算，踮着脚在外边张望秦铮的身影。
见叶澜表情，姑娘微微诧异，她印象中是没有这人的存在的，于是开口询问，语调终于有了变化，尾音上扬以示好奇：“小娘子识得我？”
“我同东家告了假，先把你们送回去
“嘿嘿，没有不高兴。”方敏挽住她爹的胳膊，也不在乎一屋子里都是男的，“我来同你说事儿的。”
此时身上穿的正是叶澜挑的那块料子做出来的衣裳，当真是适合她，人都显得俏皮了不少。方敏见了叶澜一扫脸上的阴霾，拉着她的手就要往里走，“小娘子来米铺买米的？你想要什么米，我叫我爹给你挑今年的新米。”
叶澜还想再问，对方却已经转移了话题。她依旧是看着月姐儿，似乎更苦恼的事是掉在地上的糖葫芦，“掉了怎么办，你这小孩儿可会哭鼻子？”
她盯着柳如烟离去的方向看了好一会儿，还是月姐儿扯了她的衣摆才收回思绪。时候差不多了，也该带着孩子回家。
方东家还没说话，方敏又炸起了声，“我要说的就是这事儿！”她用眼神指向门外的人，“那就是之前我同爹你说的帮我挑料子的小娘子，这是她相公，这一个时辰你就批了吧。”
“我家孩子无意弄脏了姑娘的衣服，还请姑娘莫要怪罪，怎么个赔法由姑娘说了算。”
“不碍事。”柳如烟笑起来也是淡淡的，脸上像她的眼一样总是凝着朦胧的雾。她摸摸月姐儿的小辫子，好奇的是另一件事：“你我既结实为友，那他们该叫我姨母才是，这是你的孩子吗？”
那抹素色消失在人潮里，叶澜盯了好一会儿，不免联想起那栋楼，那扇窗又会出现她的身影。
叶澜把他们的脑袋摁在自己怀里，摸着他们的脑袋一下又一下安抚他们露出的尖刺。
叶澜被她逗笑，随后也告知对方自己的名字。
柳如烟逗了一下孩子，有些好奇叶澜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在街上晃悠什么。
倒是个稀奇的反应。那姑娘转过脸来，这下叶澜也看了个仔细。那日她站在楼下看楼上，不过是惊鸿一瞥却过目难忘，后来再看也没有发现这姑娘的身影，没成想再见却是如此契机。
“这是我相公的弟妹，算起来是我小叔小姑子。”
“还有如此缘分？”方东家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看见外边蹦跶的两个孩子，“妻儿要紧，你且去且回罢，我这儿你什么时候来都行。”
伶人，放到高尚的地方便是乐官，落到俗地便是戏子，只是卖艺不卖身，全靠本事过活。
像是触了电，柳如烟一下缩回了手，还用衣袖给盖住了，“不过是一些小伎俩，在你这才算事儿。”
“有什么事待会儿说。”方东家看向秦铮，“你方才要说的是什么事来着？”
她会怎么打自己？会打嫂嫂吗？哥哥呢？
“你这两个孩子当真没事吗？要不去找个郎中看看的好，我听说小孩容易撞邪祟。”说罢她便笑起来，“越说越邪乎，倒是我得先找个道士瞧瞧去。”
抱着叶澜大腿的手收紧了一些，让她的内心没由来地也紧了紧。
“那叶小娘子，我还是叫你澜娘吧，这样可以吗？”得到许可，方敏又朝她笑起来，“下次你来镇上就到铺子里找我，我基本上都帮着我爹算账，到时我带你去镇上好好逛逛，这里的每条巷子我都熟悉！”
瞧着年岁着实不像。
两个人说完话，秦铮这才有所动作。他把叶澜的背篓取到自己肩上，靠近时闻到了她身上的脂粉味，刚干完活身后都是湿的，不想让自己的汗味沾到她身上于是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他面上也好不到哪去，豆大的汗珠不断往下滑，随手一擦就了事，“要买的可都添置好了？”
叶澜解释一番，说起这事儿还有些不好意思。对方长得实在惊艳，身仗也比寻常女子高些，气质显然不属于这个小地方。一举一动皆是故事，尤其是那双灰蒙蒙的眼睛，虽是瞧着周边，却无事没人落进其中。
] 时家兄妹遇见秦铮是一年前。
秦时月脸色煞白，嗫嚅着唇却不敢哭出声来。秦时予把妹妹紧紧护在怀里，唯恐妹妹会像之前那样打得连哭都发不出声音。
她话里的意思着实难懂，叶澜不好意思过问太多，出入这等风花场所的人又有几个是出于自愿的。她的视线被柳如烟手臂上的几道划痕吸引，忽地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楼上的她时也有，如今这几道瞧着才伤了不久，红肉都看得见，属实是突兀。
叶澜察觉他的动作先抬起胳膊嗅了嗅，确实有股香气，应该是在柳如烟身上沾到的。她答应一声，反应到秦铮动作的怪异，于是看他：“你怎么出来了？”
说起话来不急不徐，没有明显起伏的情绪。
方东家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得心都要停了去，“哎呀哎呀”拍着自己的胸口，“你这丫头想早些吃你爹的席是不是？又闹什么不高兴了？”
“这边的人力气都大，想卖吃食也行，但寻常东西吃个鲜还好，更多还是想着填饱肚子。”本想再多说些，但柳如烟已经瞥见了妈妈派来的龟公，那人盯着自己的方向一瞬不眨，知道自己不能多待了，她捏捏月姐儿的脸同叶澜道别，“日后若是有缘便再聚着聊会儿。”
原本就没站多稳，边上来个人碰一下就摇晃起来。叶澜还没看清那道风风火火的人影，对方已经提着裙裾凑上来了，“是你啊小娘子。”
柳如烟了然般点点头，随即蹲下来和月姐儿平视，“你为何不敢看我？是我长得吓人？”
《一手种地，一手颠勺》
“倒是个胆大的。”
上次那场闹剧在大哥出现的时候结束了，那这次大哥不在呢？有钱人最是咄咄逼人，兄妹两已经想好了最坏的打算，一点恐惧都不敢表现出来，眼睛里满是凶意。
那人穿的极好，时月没见过皇帝，但她觉得皇帝穿的大概也就是如此。她还没来得及捡起那小坨肉，胳膊上已经受了对方一脚，力道太重，直把她踹到了地上。
说罢又提着裙裾三两步迈上台阶，还没跨进门槛就大咧咧喊着“爹”。
还真是个易亲近的明珠，叶澜连说两句“不买米”，往里一瞧，这下便看见了里边的秦铮，“我要带着孩子回家了，现在来同我相公说一声。”
“你的手……”
方敏将方才书生惹她的不快抛之脑后，视线在两人之间流转，“你二人还真是般配。”她原想说“郎才女貌”，又想到这些文绉绉的词都是为了那人学的，现下是万不想理睬，转而继续跟叶澜说话，“你叫他出来同你说，我跟我爹讲一声，他不会扣他工钱的。”
对方说她是个脏东西，把自己的衣裳都弄脏了。也许衣裳上的痕迹是雨水溅出来的，但根本没人在意。时月想说她不脏，哥哥给的肉包也不脏，但是身上一阵一阵的痛感让她说不出话，只能看着哥哥不停哭。
毕竟那是哥哥受了无数白眼得来的，哪怕只有一小坨，哪怕淋了雨沾了灰也不怕。她弯着腰追去，直到停在了一人的脚边。
是上次铺 子里她第一个帮着挑布的那个姑娘。
前边的人回过头来，视线轻飘飘扫了一眼裙摆的印迹，随后轻笑，“不过是一块糖渍，想来我把这两个孩子吓到了，更需要赔偿他们才是。”
叶澜同她说了一下因果，再就是自己打算做生意的事。
秦铮道了谢，方敏也跟着出了铺门。
如此美人，男人女人都喜欢。小孩子都喜欢漂亮的人，接触过后也能感知到这人内里是好是坏。
神经大条的她到现在才想起还没同叶澜说自己叫什么，此时终于有了点姑娘家的羞赧样，收起大咧咧的笑，“姓方，就是牌匾上的这个。”她超后随手一指，“单字一个‘敏’，就是机敏。”
柳如烟虽不在意弄脏了的衣裳，但作为父母的叶澜还是有些过意不去。前者不甚在意扫了一眼，“都是楼里妈妈给的，脏了就脏了，要把我留在这里，难不成连一件衣裳脏了都看不得？”
她自我介绍的方式也特别，叶澜介绍自己的话反而平庸，既是结实朋友，那只需真诚相待即可。
“平时多待在村子里，少带他们来街上，可能是一时高兴过了头吓着了。”叶澜拍拍两个孩子的背，示意他们光明正大看，“快同人家道个不是。”
这下露出一双眼睛来，月姐儿看着她摇摇头，有些害羞地不敢同她接触。
彼时他们遇见的场面不算体面，时月记得那时候是怎样一副场景。下着雨，他们蜷缩在一户人家的屋檐下，哥哥用好不容易乞讨得来的铜板买了一个包子。刚从他胸口拿出来时还是热乎的，她想掰一半分给哥哥一块吃，但是身体太冷了，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里边的肉馅就顺着台阶滚了出去。
“我想空一个时辰，先将妻儿送回家去。工钱东家看着扣就是了。”
月姐儿露出一只眼睛瞧了一眼，便像只鹌鹑一样缩了回去，这模样把柳如烟逗得笑出了声。予哥儿胆大一些，知道对方没有敌意，于是从叶澜怀里出来，对上柳如烟的视线也不躲避。
不打不相识，见多了虚与委蛇的人，那姑娘倒也喜欢性格直率大方的叶澜，于是率先介绍起自己来，“想来你也识得我了，我叫柳如烟，残花败柳，飘渺如烟。是鸢鸾楼的伶人。”
如今好像又回到了那条街上，月姐儿看着前边裙摆映出来一块糖渍，整个人止不住颤抖起来。她认不出前边这人的衣裳是什么料子，但她知道和身上穿的不一样，是极贵的。
先到米铺同秦铮打声招呼。铺子的门面还挺大，里头走动的都是些年轻壮硕的汉子，肩上扛着厚重的米袋来来往往，男性的气息也随着步子直冲到门外。
叶澜站在门口只觉得一浪高过一浪，她没有进去的打算，踮着脚在外边张望秦铮的身影。
见叶澜表情，姑娘微微诧异，她印象中是没有这人的存在的，于是开口询问，语调终于有了变化，尾音上扬以示好奇：“小娘子识得我？”
“我同东家告了假，先把你们送回去
“嘿嘿，没有不高兴。”方敏挽住她爹的胳膊，也不在乎一屋子里都是男的，“我来同你说事儿的。”
此时身上穿的正是叶澜挑的那块料子做出来的衣裳，当真是适合她，人都显得俏皮了不少。方敏见了叶澜一扫脸上的阴霾，拉着她的手就要往里走，“小娘子来米铺买米的？你想要什么米，我叫我爹给你挑今年的新米。”
叶澜还想再问，对方却已经转移了话题。她依旧是看着月姐儿，似乎更苦恼的事是掉在地上的糖葫芦，“掉了怎么办，你这小孩儿可会哭鼻子？”
她盯着柳如烟离去的方向看了好一会儿，还是月姐儿扯了她的衣摆才收回思绪。时候差不多了，也该带着孩子回家。
方东家还没说话，方敏又炸起了声，“我要说的就是这事儿！”她用眼神指向门外的人，“那就是之前我同爹你说的帮我挑料子的小娘子，这是她相公，这一个时辰你就批了吧。”
“我家孩子无意弄脏了姑娘的衣服，还请姑娘莫要怪罪，怎么个赔法由姑娘说了算。”
“不碍事。”柳如烟笑起来也是淡淡的，脸上像她的眼一样总是凝着朦胧的雾。她摸摸月姐儿的小辫子，好奇的是另一件事：“你我既结实为友，那他们该叫我姨母才是，这是你的孩子吗？”
那抹素色消失在人潮里，叶澜盯了好一会儿，不免联想起那栋楼，那扇窗又会出现她的身影。
叶澜把他们的脑袋摁在自己怀里，摸着他们的脑袋一下又一下安抚他们露出的尖刺。
叶澜被她逗笑，随后也告知对方自己的名字。
柳如烟逗了一下孩子，有些好奇叶澜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在街上晃悠什么。
倒是个稀奇的反应。那姑娘转过脸来，这下叶澜也看了个仔细。那日她站在楼下看楼上，不过是惊鸿一瞥却过目难忘，后来再看也没有发现这姑娘的身影，没成想再见却是如此契机。
“这是我相公的弟妹，算起来是我小叔小姑子。”
“还有如此缘分？”方东家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看见外边蹦跶的两个孩子，“妻儿要紧，你且去且回罢，我这儿你什么时候来都行。”
伶人，放到高尚的地方便是乐官，落到俗地便是戏子，只是卖艺不卖身，全靠本事过活。
像是触了电，柳如烟一下缩回了手，还用衣袖给盖住了，“不过是一些小伎俩，在你这才算事儿。”
“有什么事待会儿说。”方东家看向秦铮，“你方才要说的是什么事来着？”
她会怎么打自己？会打嫂嫂吗？哥哥呢？
“你这两个孩子当真没事吗？要不去找个郎中看看的好，我听说小孩容易撞邪祟。”说罢她便笑起来，“越说越邪乎，倒是我得先找个道士瞧瞧去。”
抱着叶澜大腿的手收紧了一些，让她的内心没由来地也紧了紧。
“那叶小娘子，我还是叫你澜娘吧，这样可以吗？”得到许可，方敏又朝她笑起来，“下次你来镇上就到铺子里找我，我基本上都帮着我爹算账，到时我带你去镇上好好逛逛，这里的每条巷子我都熟悉！”
瞧着年岁着实不像。
两个人说完话，秦铮这才有所动作。他把叶澜的背篓取到自己肩上，靠近时闻到了她身上的脂粉味，刚干完活身后都是湿的，不想让自己的汗味沾到她身上于是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他面上也好不到哪去，豆大的汗珠不断往下滑，随手一擦就了事，“要买的可都添置好了？”
叶澜解释一番，说起这事儿还有些不好意思。对方长得实在惊艳，身仗也比寻常女子高些，气质显然不属于这个小地方。一举一动皆是故事，尤其是那双灰蒙蒙的眼睛，虽是瞧着周边，却无事没人落进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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