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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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庭院外响起马车的轱辘声，陆二郎巴巴跑出去，“娘，您可回来了，儿半天没见娘，真是怪想的慌。”

    “.........”

    彦哥儿眼神一亮，宋氏也馋街上的花生糖呢，从荷包里摸出几十个大钱儿，应了声就下车了。

    火锅，古称“古董羹”，因食物投入沸水时“咕咚”声而得名，江南地区也不少见，就是这个番茄锅、酸辣锅是何物？各类烤串又是何物？

    “我没干嘛。”

    *

    陆二郎今日在家里盘账，没一同去佛寺，早早在家里盘完帐，点了火盆、薰笼，把厅堂里烧暖，炉子上热着把枣泥小壶，就等着母亲归家呢。

    方家大奶奶以此为由头，把停了沈倩院子里的月例，禁在屋子里不许出来。

    可不能让这丫头下去，下去了非把集市搬回来不可。

    比起不实惠的羊肉锅子，陆三郎更喜欢喝一碗实惠的羊汤来得痛快，不过娘既然说了，那便是心里有主意了，她老人家说什么，自己跟着做便是。

    “嗳。”

    宋氏挑的两只小兔子确实可爱，白团团一小只只有巴掌大小，通身雪白的毛毛，小耳朵垂下去，抱在手里绵软温热的一小团。

    老太太也不觉得烦，儿媳妇这性子她还挺喜欢的，有什么话不憋在心里藏着掖着，人家想什么就说什么，脾气过了就过了，从来不记仇也不小心眼，这样好敞亮！

    陆家厅堂里，苏氏关了窗，先给婆母抱了床家常用的狐皮袍子暖身，又寻了个铜手炉来灌了热水给沈溪暖手。

    院中湿滑不好走，崔氏就自己在屋子里转转，免得长成个茶壶样的胖子，彦哥儿提着装小兔子的笼子进来，与福姐儿凑在一起看稀奇。

    不多时，宋氏乐滋滋揣着包花生糖并两包点心上了车，后头跟着小心翼翼提着小兔子的彦哥儿。www.yunhua.me

    柜台后头扒拉算盘的陆二郎笑出一口大白牙，娘说的没错，这不就开张了。

    热腾腾的羊肉番茄火锅上了桌，片如蝉翼薄薄的羊肉，整整两大盘，各色食材摆了满满一桌，燃烧着火炭的小泥炉和热腾腾的铜锅，锅里的加了番茄底料沸腾出红色的汤汁，薄薄的羊肉一片片放入锅中，没一会儿麻鲜香味道扑鼻而来，桌上的食客忍不住咽咽口水，用木箸捞起一块沾沾酱料，送入嘴中，这滋味绝了！

    “娘您暖暖手！”

    对此福姐儿冷酷表示，把你爪子收回去，咱们还是好兄妹，她可是记得清楚，祖母养的小白猫金子尾巴如何你摸秃的！

    另一桌叫了烤串和芝麻饼的食客，也正看着铁板上串成肉串，在炭火上滋滋冒油的羊肉串流哈喇子，等店小二手里的烤串烤好，撒上一把特质酱料，一口咬下去，鲜香又爆汁，再来一口油酥油酥的芝麻饼，来一碗鲜口的羊肉汤，好吃的简直要上天。

    ”得来，您稍候，一号桌，羊肉番茄锅一个。“

    自从刘氏在方府闹了那一场，惹的方府老夫人发了好大一顿脾气，当天夜里就气病了，外头的大夫来来回回的看了好几趟，还病病殃殃躺在床上起不来。

    佛教节日盛大，尽管天儿不算好，县城街道上做生意的小商贩却是不少，做面人的，卖蒸糕的，耍猴玩把戏的，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福姐儿趴在马车上，一会儿买点小玩意儿，一会要吃小点心，一会儿又嚷嚷着要下车去看小猴儿跳火圈。

    宋氏得了婆母的夸奖，喜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儿，叽叽喳喳说了好一通话。

    这日沈家小食肆在一片烟火气中开了门，熟食的客人刚一进门，就瞧见小小的竹牌上多了几道菜名——羊肉酸辣锅、羊肉番茄锅，各类烤串，芝麻饼跟辣椒鸡。

    “做什么去！老实在车上待着！”

    崔氏也提了灶上温着的枣泥小壶来，冲了盏热热的牛乳茶，递与婆婆。

    彦哥儿一双小爪子蠢蠢欲动，禁不住露出个笑容，想摸摸兔子的小耳朵。

    沈倩一失势，府里的丫鬟婆子就开始登鼻子上脸，大冷天的屋里没有好碳不说，连送来的一日三餐都不见荤腥儿。

    老太太见孙子这小模样，不由笑开了，“老二家的，冬日日子冷清，去买一对小兔子回来养着顽罢。”

    苏氏性性情一向柔和，平日里哪会说这么种的话，可见是对闺女没耐心了。

    “彦哥儿你干嘛？！”

    宋氏喜滋滋地拎着宰好的半扇羊肉过来。

    ”客官真是好眼力，咱们店里新上的菜肴您尝尝。“

    宋氏想着今日佛教节，因着去城外佛寺上香，娘没吃多少东西，这会儿肚子怕是饿了，特意买了两包桂花糕，拆开递到沈溪面前。

    福姐儿抖了抖小身子，知道自个儿闹过火了，忙把爪子放下，小脸儿更是乖乖巧巧的样子，乖顺吃自己的松子糖。

    沈溪喝了几口牛乳茶，才觉得满身寒气下去不少，看着儿媳妇忙里忙外，也叫她们多谢谢，尤其是老三家的，别累着了。

    苏氏跟宋氏忙碌惯了，不叫她们干活儿就浑身不自在。

    *

    崔氏在边上忍着笑，心道自个儿生个跳脱的小丫头也不错，往后日子多热闹啊。

    沈溪这会儿倒是有些饿了，想着离家还远又是儿媳妇的一片心意，手指轻捻了块尝了尝，赞了句，“味道不错。”

    苏氏给闺女吵的头都大了，彦哥儿的眼神却落在外头一处卖小兔子的老农处，宋氏跟着往外看了一眼，好嘛，总算晓得自家崽子为何这么安静了，原来是想买兔子回家养！

    ”店家，今日可新上了火锅？“

    陆二郎还想跟老母亲套套近乎，宋氏提着几包点心下车，一胳膊肘子就把他肘走了。

    小丫鬟疼的一声惨呼，身子歪倒在地，哭着磕头求饶。

    爪子还没伸过去呢，福姐儿先炸毛了。

    沈倩气的咬牙，好不容易使了银子买通看守院子的婆子，打发丫鬟翠莲去外头打探消息，谁知道这丫头去了半日也不见踪影。

    沈家小食肆的羊肉是现宰现杀，前头家里买了三只羊在家里养着，一下午功夫就全宰了。

    就是想摸摸小兔子啊。

    “好，去吧天冷儿让二郎他们出门披上新做的羊皮袍子。”

    沈溪踩着矮凳下马车，本来让席卷而来的冷风冻得搓手，没想到好大儿这黏糊的话又觉得没有那么冷了。

    ”娘，吃块桂花糕可甜呢。“

    崔氏自打有了身子，整日吃好喝好，养的珠圆玉润，瞧着脸儿都大了两圈，她可不敢歇着了，县里的接生婆子说了，有身子的吃得太胖，生孩子的时候反而不好生。

    ”尝尝，先来那个什么番茄锅子让爷开开胃。“

    老太太挥挥手，三言两语把陆二郎赶一边去儿。

    福姐儿在后头车厢里见了，也跟着往车下蹦。

    屋里死气沉沉，一屋子丫鬟噤若寒蝉，俱低头大气儿也不敢闯，偏一个小丫鬟手生，奉了茶水进来不小心摔了杯盏，胸口憋着一股闷气的沈倩抬脚就揣在小丫鬟胸口：“你这贱蹄子！莫不是故意来烫我的！”

    苏氏眼疾手快把闺女扯回来，瞪她一眼，“瞧瞧你买的这堆吃食儿，还想去做什么？”

    舌尖上的羊肉火锅？

    杭州方府，窗外寒风呼啸，冷风顺着没关严的窗柩透进屋里，沈倩攥着手里的帕子，心烦意乱在里头打转。

    沈溪也才反应过来，嗨，谁让她也是老太太上轿头回见呢。

    突然外头打探消息翠莲慌慌张张回来，一进屋就跪下了，“姨奶奶不好了，太太要送您去庄子上！”

    “行，娘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三郎在后头喂马呢，你是当二哥的，相比也想三郎了跟他一道喂马去吧。”

    店里一桌又一桌的食客吃得大汗淋漓，直呼过瘾，油脂滋啦滋啦烤肉独特的香气在街上乱窜，把过路的行客一波又一波吸引过来。

    “再不老实，回家吃一顿打！”

    俗话说知子莫若母，宋氏平日大大咧咧，可自家崽子的喜好还是知道一些的，彦哥儿打小就喜欢那些毛茸茸的小动物，什么小狗、小猫、兔子、松鼠、咩咩羊，从前在老家，家里就养了只叫金子的白猫，那家伙，金子的毛尾巴差点儿让彦哥儿薅秃了。

    外头落了雨又刮着风，冷得邪乎，江南的冷是湿冷湿冷的，稍不注意就冷到骨子里。

    初冬乌衣巷的宁静被一声苍老悠长的打更声打破，前几日下了场雨，清早晨起更是寒意逼人，县里老百姓难得窝在家中猫冬。

    刚进店的食客

    幸亏如今陆家新买了一辆马车，要是老太太瞧见自家孙女这模样，怕是又要笑一路了。

    “娘，家里生意这样好，又要去买几头羊来了。”

    马车驶过湿漉漉落着叶子的街巷，半个时辰后总算进了乌衣巷。

    “不是，娘，儿........”

    这是何物？肚子里没有几两墨水的陆三郎真是不懂他娘说的啥，火锅便罢了，这是寻常食肆冬日长上的食物，羊肉火锅更是多见，冬日寒冷，吃一口羊肉锅子身上必定暖烘烘的，就是价格太贵，味道也没有多好。www.yunchuan.me

    陆二郎看着前头老母亲头也不回进了家门，只觉寒风呼啸，心里拔凉拔凉的。

    呜，娘不疼他了。

    食肆里新雇来的店小二甩了甩手里的长巾，嗓音嘹亮报起菜名。

    “哎哟，儿什么儿，娘叫你喂马去！没瞅见马车上这么多东西，赶紧搬下去放在屋里头，那个兔子笼你别碰，咱家马刚在门口拉了泡粪，你记得扫干净了，娘喜欢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