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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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三郎急了想闯进去，宋氏搀扶着沈溪急匆匆从厅堂赶过来，老太太瞅了眼四处转圈的两个儿子，皱起眉头道，“这是做什么？乱成一团老三家的还怎么安心生孩子！老二你快去请生产的稳婆，老三你跟着你二嫂，去厨房烧水，老大家的，寻块干净的棉布，跟一把剪刀，用烧热的水煮沸了，再用白酒消毒预备着，再煮一碗鸡蛋肉丝面来，生孩子没力气可不成，福姐儿、彦哥儿在厅堂待着别乱跑。“

    “二嫂，我肚子疼，怕是要生了。”

    陆三郎前头没听清，等到听清楚了，只觉得耳边一道惊雷炸响，整个人都傻了，”二，二哥，二嫂说的啥，你听清楚了？“

    *

    这会儿，崔氏已经给扶到屋里躺下了，不过她情况并不好，不满足月生产又是磕到肚子，小腹一缩一缩的疼到呜咽。

    宋氏也不是没注意的，喊了大嫂来照看三弟妹，自己跑去汉人，陆二郎跟陆三郎在自家食肆前铲雪呢，听见院子里一声叫，陆三郎停了动作仔细听。

    ”老三你还站着做甚？三弟妹要生了！“

    “兄弟，咱们论起不要脸，我甘拜下风。”

    沈溪喊了陆三郎回来，开了箱子取山参，切了给崔氏含在嘴里，王婆子嘱咐多烧开水，转头又瞧了瞧崔氏。

    ”老二！老三！别干活了，三弟妹摔着肚子要生了！“

    崔氏到底是头胎，又是摔到肚子早产的，好在她胎位正，一向吃的好睡的好，王婆子又是个有经验的，生产没有多少凶险，就是时间长了些，一直从清晨折腾到傍晚天黑掌灯，一盆盆的血水从产房端出来，一直忙活到戌时，总算从产房里传出新生婴孩的啼哭声。

    小丫鬟见小主子飞了出去，惊声尖叫吓得脸色都白了，周围的人则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不忍看到接下来血腥的一幕。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在冬日的冰天雪地里，映照着院中悬挂的红灯笼，显得熠熠生辉，好不热闹。

    崔氏一早醒来，见屋子里没人，雕花窗柩上落满了层层白雪，不想也知道昨夜下了好一场雪。

    陆家添丁添喜，王婆子得了双倍的喜钱，高兴得吉祥话一套一套的。

    儿媳妇可是摔倒肚子早产，而且这才怀孕七个多月，沈溪不免担心，王婆子宽慰她，“老话说七活八不活，我老婆子接生的娃儿多了去了，别说是七个月早产的，六个月的也不是没见过，只要命大伺候的好，孩子照样活得好好的。”

    她肚子里的孩子闹腾，在床榻上也谈躺不住，就起床梳了个简单发髻，抱着肚子想去外头看看，没成想台阶上结了霜滑得很，一步下去没站稳就摔倒了。

    牧泽可是老早就想去看看了，拉着李沧策马离开。

    王婆子当了一辈子稳婆，经验老道，一掀开崔氏身上的被子就笑了，“你家娘子倒是生得快，宫口开到三指了。”

    崔氏含着参片，又喝了鸡汤，这会儿肚子没有那么疼了，前头生产身下的褥子都湿透了，苏氏跟宋氏帮忙换了干爽的新褥子，崔氏微微闭上眼睛躺了会儿。

    李沧目光不善的打量了一下护国公府，牧泽一向玩世不恭的黑眸里染上阴厉：

    “护国公胡家？”牧泽一边啃着苹果，一边懒洋洋道，“我听祖父说过，这护国公府可不是什么好玩意儿，这胡家仗着宫中有胡太妃撑腰壮胆，平日里无法无天惯了，这胡家的人整日欺男霸女，惹的百姓怨声载道，这以前陛下忙于战事儿，无暇顾及胡家，这会儿陛下有空闲了，怕是要腾出手来整治胡家了，哼，这胡家的好日子到头了。”

    陆三郎跟无头苍蝇一样乱转，“我媳妇呢？大嫂，我进去看看，就看一眼。”

    不多时，陆二郎拽着前街接生的王婆子火急火燎进了家门，王婆子累得够呛，灌了一肚子茶水，才洗了手进产房。www.lurong.me

    瞧瞧，这护国公府果然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陆二郎提了鞭炮来，“娘，家里鞭炮准备好了，咱好好庆祝庆祝。”

    想当初他当爹那会儿，不也一屁股蹲在地上起不来了？

    崔氏虽然疼得要命，还是挣扎了起来，吃了小半碗鸡蛋肉丝面，又喝了半碗红糖鸡蛋，或许是吃了东西的缘故，她的脸色倒没有原先那么苍白了。

    这一摔可吓坏了家里人，苏氏在厨房准备桂花酿，宋氏抱了一捆柴过来，看见三弟妹摔在了台阶上磕到了肚子，手里的柴散了一地，赶紧上去扶人。

    崔氏也听巷子里生产过的妇人讲，但凡是生孩子都得吃那个红糖鸡蛋，吃了才有力气生，有了婆婆在身边儿，心里也跟有了主心骨一般。

    陆三郎碰了一辈子灰，只能临时抱佛脚，对着厅堂供奉的观音菩萨拜了又拜。

    “你这是作甚？”

    那小丫鬟暗暗听了许久，没有听到周围人的惊叫声。

    老太太说完，就毫不留情关上了门。

    陆三郎这才反应过来，丢了手里的铁铲，撒丫子往院子里跑，陆二郎跟在他后头，兄弟俩一前一后进了院子。

    陆二郎这回挺有良心，没笑话他三弟。

    王婆子这话还不如白说，崔氏攥着被角直喊疼。

    “奴婢叩谢恩人大恩，若

    与此同时，金陵城内，李沧骑着高头大马，看着了眼一路上喝酒快活的牧泽，蹙了蹙眉，忍不住开口道。

    牧泽跟李沧都是陆大郎君麾下的副将，牧泽性子一向不羁，李沧不免唠叨他。

    “三弟妹，你这是怎么啦？”

    等到厨房又烧开了好几锅水，王婆子传出话来，崔氏开到五指了，陆三郎扎着手又往在产房跑，沈溪一巴掌拍过去，陆三郎立马老实了。

    “我家三媳妇儿怎么样？”

    “既然如此，今天儿就暂且放过护国公府，走着，咱们到东市吃茶听小曲儿去。”

    “牧泽，将军命你我二人进京是有要事，可不是让你混吃混喝的。对了护国公家风如何？”

    陆三郎先进屋看了看睡过去的崔氏，这才出来看儿子，到底是头一回当父亲，他激动万分，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抱抱孩子。

    陆二郎脑子可比他转的快多了，到底是有经验的，对着陆三郎吼了一声。

    陆家条件好，不光是红糖鸡蛋，宋氏下了一大碗肉丝面，上面满满全都是肉，又端来一碗红糖鸡蛋。

    昨天夜里又是雨又是雪的，陆家小院青石台阶上起了一层霜，崔氏月份大了，一晚上要起夜好几次，有时候早上也要方便下，今早陆三郎早起去喊二哥铲雪，家里人也各忙各的。www.qingluo.me

    沈溪看着襁褓中的小猴子，顿时笑得合不拢嘴，这大约就是骨肉亲情吧，别看小猴子小脸皱巴巴的，不怎么好看，陆家一家人看着个个笑开花。

    “行，去吧。”

    牧泽给兄弟出了个鬼主意，李沧感动点头，伸手拍拍牧泽的肩膀：

    “知道错就好，你在里头帮不上忙，净添乱！”

    “这就好，这就好，娘进屋看看去。”

    沈溪笑眯眯听了，客客气气把王婆子送出门去。

    不巧，胡六郎的马不知道为何差点儿撞到马下被奴仆簇拥着的一位抱着年幼孩子买冰糖葫芦的小丫鬟，虽然那小丫鬟反应快抱着孩子躲了过去，但是马上的胡六郎受了惊，满脸横肉戾气密布，仰着手里的鞭子抽了小丫鬟一鞭子，小丫鬟吃痛易一声，手里抱着的男娃瞬间飞了出去，幸亏同样在外的淮南王府的护卫长眼明手快飞身跃起抱住了男娃。

    “好。”

    就在李沧策马离开时，恰恰护国公府胡六郎穿着花里胡哨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一群废物蛋子从外面浪够了，准备回府。

    沈溪看好大儿这模样，手把手教给他抱孩子，陆三郎轻手轻脚总算是把孩子抱在了怀里，看着熟睡的小猴子，眼睛都红了。

    王婆子瞧着崔氏疼得紧，问陆家有没有参片，切几片来含在嘴里也好些。

    老太太把一家人安排的妥妥当当，用热水洗了手，亲自进了屋里，床上崔氏疼的眼泪汪汪，拽着婆婆手就不松开了，沈溪柔声安慰，“孩子别怕，娘在这呢，来吃碗热汤面，生孩子没力气可不成。“

    “娘，儿错了。”

    嗨，都是头一回，没经验呐。

    ”嗳，知道了。“

    有这等事？！

    牧泽：……

    金陵城东市晚上就热闹的很，不仅有那诸多美味小吃，还有貌美的女郎当街唱小曲儿。

    “好着呢，当娘的累极了，睡过去了。”

    一家子赶紧凑到产房前，没一会儿，王婆子抱着个小襁褓，喜气洋洋开门报喜，“哎哟，真是恭喜呀，家里添了个小哥儿！”

    陆三郎灰头土脸在厨房烧了两大锅热水，福姐儿跟彦哥儿趴在窗户上直往外头看。

    “对了，前几年，这胡家六郎看上了一个卖花的姑娘，强取不成，竟活生生把那姑娘打死了。”

    自古就没男人进产房的，苏氏自然不让陆三郎进去。

    她战战兢兢睁开眼睛，见到自家的小主字被一位年轻儿郎稳稳的抱在怀中正欢快的手舞足蹈，当下脸上的泪就下来了。

    ”娘，儿这就去。“

    崔氏抱着肚子疼的脸色发白，大冬天的额头都出了汗，可见疼得厉害了。

    李沧心下怒气渐起，当下就想上前把护国公府的府门砸个稀巴烂，边上啃苹果的喵牧泽小身子抖了抖，连忙把人拦了下来：

    陆二郎跟着瞎着急。

    “这护国公府有一百一十八位护府精卫，还有六百余名家丁，你如今单枪匹马闯进去，就是把护国公府的门匾砸烂，也是占不到半分好处的，不如........”

    陆家自然是有的，前头陆大郎送了好几根老山参回家孝敬老母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