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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中堂之上狄仁杰已然等候,随即便行礼道:“阁老晨安。”

    狄仁杰说道:“但说无妨。”

    萨摩雅娜双目已然湿润,看向狄仁杰道:“此前便听闻李家义父提及阁老为人宽厚,待人和善。他日若需萨摩,愿效犬马功劳。”

    约莫半个时辰,车驾抵皇城前,二人下了车驾,乔凌菲便随狄仁杰身后,一同往宫门行去。

    此时,自人群中行出一人,那人身材瘦小,个头亦是不高,眉眼之间尽显谄媚,两撇八字胡看上去似两把尖刀一般,急忙道:“下官失职,下官失职,两位宰辅莫要因这鱼符之事争论不休,”说着便自腰间取出这龟符递与乔凌菲道:“这龟符本是下发于大理寺之中,只是因那孙少卿失踪,便未至长安衙门之中。这如今乔少卿既是往神都来了,便将这龟符一并带回长安便可,有劳乔少卿了。”

    羽林卫行至上阳宫前随即分列宫门两侧,围那龙撵腾开道路,众大臣随即上前跪拜行迎接礼,随后那武则天由身侧那女子搀下步撵,上阳宫殿内走去,乔凌菲着实想抬头看一眼这武则天身侧女子是何模样,可是那上官婉儿?

    而后圣人多番考虑之下便是,取缔了这利人市当中宵禁,饶是圣人如此宽恕,利人市却是得寸进尺,竟是提出自行管理夜市,无需太府寺管辖,而后圣人便差太府寺寺丞,专司夜市管辖,只是这寺丞一职由利人市众商旅驿使推举而出。故而这所谓夜市掌老,亦身兼太府寺官员之职,但这官员身份,却是仅有太府寺及圣人知晓。

    翌日,鸡鸣时分,侍女便来叩门,将乔凌菲唤醒,乔凌菲换了绯袍,取出昨夜便齐备的笏板,便往中堂去了。

    正在此时,身后传来熟悉声音道:“入朝面圣乃是大事,事关圣人安危,自然马虎不得。”

    “便是那日夜里往鬼市当中去寻林笑愚与程檀睿二人之时,”乔凌菲皱眉道:“我与李珩二人往那鬼市暗井密道中追去……”

    直至听得更夫打更声时,乔凌菲才昏昏沉沉的睡去。

    那监门校尉却并不买账说道:“狄阁老,并非末将有意刁难,只是这鱼符已然弃用半载有余,末将亦是难辨真假。”

    言罢便往膳厅行去。

    狄仁杰点头笑而不语。

    乔凌菲道:“阁老请。”

    入得紫薇城门之后便随众臣往待漏院等候,至夜漏尽后二刻宫门开启,方才由御台官员的率领入得城中。

    乔凌菲道:“阁老心系大唐国祚,乃吾辈典范,凌菲所做,不过尽职耳。”

    至上阳宫前众大臣,皆是立于殿外分裂两旁等候。

    萨摩雅娜闻言登时一喜,急忙跪拜行礼道:“多谢阁老挂心,如此大恩,萨摩不知该如何回报。”

    “凌菲亦是胡乱猜测罢了,若是有误,还请阁老多多担待。”

    狄仁杰随即便将上朝诸多事宜悉数告知,以防当中出了岔子。

    乔凌菲悉数记下,而后看向狄仁杰说道:“阁老,凌菲有一猜测,不知。”

    狄仁杰将萨摩雅娜唤至偏厅之后,自搁架之上取下一瓷瓶,递与萨摩雅娜道:“此瓶之中乃是剧毒芸香液,乃是自大秦而来太医秦明鹤所制。”

    众人相互行礼之后便入席用膳。

    狄仁杰倒也是忘了这一茬事儿,当即便向那监门校尉说道:“此人乃是圣人钦点,入朝面圣,此乃圣人手谕。”

    乔凌菲此刻才心里有了几分慌张之感,因这一路之上同狄仁杰招呼之人皆是可颠覆大唐之高官,诸如引荐狄仁杰的娄师德,日后逼宫的张柬之,以及征西将领王孝节等等名臣名将,与众人相较自己这算个——神马玩意儿。

    半晌,忽听得紫薇城中鼓乐齐鸣,自宫殿不远处一队持仪刀羽林卫缓缓向大殿行来,羽林卫身后则是一众千牛卫持白杆枪跟随,而后便是千牛卫所抬龙撵,龙撵之上那人赫然便是女皇武则天,龙撵之后数列宫女侍卫相随,场面好不隆重。

    乔凌菲与萨摩雅娜连夜奔波,着实也是乏了,这一觉便睡至晚膳,侍女来叩门之时,方才醒来。

    待用膳罢,狄仁杰差侍女将二人引至南房之中休息,待明日上朝之后再做打算。

    那监门校尉,看了手谕,随即便自乔凌菲手中接过鱼符说道:“这鱼符已然弃用,陈龟符来。”

    乔凌菲接过那龟符,便知晓此人是谁,眼前这人便是大理寺卿侯善业,因是这李珩一事越阁向狄仁杰汇报,由狄仁杰做了处置,便记恨于这少卿乔凌菲。故而便未将此龟符下发。而这龟符之所以随身携带,只怕亦是昨日上朝听闻圣人诏见,方才如此行径。

    萨摩雅娜接过那精巧白瓷瓶看向狄仁杰问道:“阁老可是另有吩咐?”

    狄仁杰挥挥手道:“故友抬爱罢了,”随即便往偏厅外行去道:“据秦太医之言,此毒可解那千姬勾吻之毒,只是其本身便是剧毒之物,萨摩姑娘当须谨慎收藏才是。”

    乔凌菲自是知晓这当中猫腻,只是当真不愿与此等人计较罢了,随即便接过龟符,向那大理寺卿行礼道谢之后便随狄仁杰一同往皇宫行去。这一路之上狄仁杰便将乔凌菲悉数介绍于前来招呼的大臣,倒也是认识了不少的官员。乔凌菲暗忖,这要是有手机多方便,与这一众大臣合个影,发个朋友圈也够她得瑟一辈子了。

    此时周围一众官员便围将上来,有替狄仁杰说话的,自然也就有敌对势力的挑唆。狄仁杰也不与那羽林卫计较只是淡淡道:“凌菲乃是圣人钦点,前来面圣,若是阻拦也罢,我便如是禀报圣人即可。”

    入殿之后,众大臣皆于殿中依品位文东武西站列两班,这大理寺少卿一职位列从四品上,故而这乔凌菲站位则是靠后于大殿东侧角落站定,只等这“老妖婆”武则天诏见了。

    “哦?何出此言?”

    狄仁杰笑道:“凌菲所想,皆是为狄谋着想,何谈担待,倒是有劳凌菲费心了。”

    狄仁杰看向武承嗣说道:“魏王所言甚是,不想因这小小鱼符,便可阻了为臣之道,却是不该,乔少卿且于此处稍候,狄某禀明圣人即可。”

    待武则天往内殿里那御座坐定,身后黼扆立定,左右两侧三扇齐开,通事舍人方才唤道:“升殿,入朝觐见。”而后便是方才散列两侧羽林卫,又列作队列入得大殿,于内殿门外列两侧。众大臣方才随后入得外殿之中。

    散了宴席之后,乔凌菲便回了寝屋,于床榻之上辗转,倒也不是为明日进宫之事而兴奋,只是这李珩传信所说那焦尸之事,令乔凌菲担忧不已。一来是恐殃及狄仁杰,二来则是这幕后之人究竟是何用心。

    狄仁杰见二人入得膳厅,随即起身道:“乔少卿请就坐,容狄谋向二位介绍一番,”言罢便看向身侧女子道:“这位便是夫人,”随即又向身侧男子道:“犬子光远。”

    狄仁杰闻言笑道:“哈哈哈,并无此意,此毒可解萨摩姑娘所中千姬勾吻之毒。”

    乔凌菲随罗敬昀一同往食堂行去,途中几番打探,罗敬昀也不愿透漏分毫。www.linfeng.me故而只得放弃,转向罗敬昀打听这鬼市之事。

    这侯善业也是平平无奇的庸才,只是当初站队的时候,擦亮了眼,成了武则天的从龙功臣,这武则天当政,自是少不了这一批拥臣的好处,故而这出身寒族的小臣,摇身一变,成了如今的大理寺卿。

    狄仁杰耐心听乔凌菲说完以后,说道:“那程家本就将门世家,着实武艺卓绝,可这利人市中本就是卧虎藏龙之地,内里势力亦是错综复杂,故而凌菲这般猜测,似是并无实据。”

    “武相。”一众官员见是武承嗣行来,当即行礼问候。

    侍女将二人引至膳厅,见狄仁杰及一中年女子已然于膳厅就坐,狄仁杰身侧正坐一三十岁上下俊朗男子,面容瘦削,却不失英武之气。www.yunshui.me

    入紫薇城宫门之前,便提前自腰间取了鱼符,入宫门近夹阶之时,由监门校尉唱籍,所唱官员悉数答“在”,这唱籍结束,也未见这乔凌菲名讳,便遭监门校尉拦下,将其打量一番道:“唱籍之中并无大人名讳,便请回吧”

    武承嗣与众人挥挥手道:“怎的,今日早朝无事?都汇集于此作甚。莫要阻了众大臣之道。”

    狄仁杰笑道:“若是停备妥当,便入朝吧。”

    狄光远,狄仁杰次子,乔凌菲也是知道此人,睿智,宽仁。虽不及长子那般出名,可这救父一事,却是广为流传。故而乔凌菲对这狄光远的印象也是很好的。

    至此,这利人市夜市,便是顺理成章的经营起来,倒也没出过什么岔子。

    狄仁杰当即道:“这鱼符亦是我大唐官籍之证,为何使不得?”

    自罗敬昀处得知,这利人市本是宵禁严格,只是自七八年前起,这利人市宵禁便屡禁不止,内里商旅驿使与官府之间数次冲突,而最大的一次冲突则是七年前,各商肆似是有组织预谋一般,将太府寺巡夜官吏殴打致死,至官府追查之时,利人市众人相互包庇,最终也是不了了之。

    这一路上自是上少不了重重核验,而这些羽林卫至上阳宫前时也换由千牛卫值守,不过这两卫共同之处则是只认龟符不认人。

    二人于是出了相府,上了车架往皇城中行去。

    狄仁杰将萨摩雅娜扶起身笑道:“无需如此大礼,举手之劳罢了。”

    席间狄仁杰对明日入朝之事做了安顿,便是话些家常,同时谈及这乔家一案,亦是唏嘘不已。

    “凌菲猜测那日大理寺中仍有暗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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