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救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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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人此时也跑到了跟前，紧接着便朝秦楚玥二人砍下一刀，小道士推开秦楚玥，“大侠小心。”眼见那刀要落在他身上，不知怎地只砍穿了布料。

    老爹秦沛问，“你都没见过人，怎么就说不喜欢？”

    秦朗嘱咐，“你回了大伯父那里跟他好好说清楚，万事小心。”

    身为女侠，路见不平理应拔刀相助，见死不救那是万万不行的。

    秦煊一向古板严肃，最守规矩，秦楚玥心里打起鼓，放慢脚步。

    “多谢四哥了。”她抱拳。

    秦纵打了岔，坐实了秦楚玥无理取闹的名头。

    秦楚玥心说，原来他们以为我要回白马关。连忙从善如流，“好，哥哥们后会有期。”便风一般溜了。

    燕凌作毫无章法的闪避状，跑到秦楚玥身后，“大侠救我。”

    她跑到门边，“哥，三哥，你们就当今晚没见到我啊，我会回来的。”

    三哥秦纵被她逗笑了，“五妹要当预言师了。”

    “又说些什么胡话？”秦朗话音未落，只见秦楚玥及至剑前，突然身形一转，抬起手将包袱抢了过去。

    秦纵剑鞘上吊着秦楚玥的小包袱晃晃悠悠，笑得促狭，“这是何方小贼啊？”

    “这是他留下的，削铁如泥，江湖险恶，妹妹带在身上防身吧。”

    他这一问，秦楚玥哭得更凶了。燕凌灵机一动，正色道，“其实这二人并不是施主你杀的。”

    至少家里有一个人懂她，和她站在一边。

    燕凌咳了两声，“你看这个人，”他指着前者，“你只不过抽了他一鞭子，皮肉伤，何至于断气，”又指另一个，“那人更是自己摔倒的，与

    秦朗秦纵几个哥儿脑袋怼一处，合计合计，都认定妹妹这小魔王不可能轻易妥协，定有后招。

    她弯腰使了一招金蝉脱壳从包袱里钻了出来，定睛一看，面前的两人可不就是她的哥哥和三哥吗？

    “我感觉我不会喜欢他。”秦楚玥自信只要她一口咬定不嫁，家人就不会逼她的。

    随着身后城门越来越远，秦楚玥似出笼小鸟般雀跃。

    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穿道袍的背影，看不到脸，反倒是持刀的两人，凶神恶煞，浑身都是杀气。

    “你从未杀过人？”他试探着问，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他扔了一个物事过去，秦楚玥伸手接住，摊开手，眼前一亮，“出城文书？”

    秦煊转过身，“我特意在此处等你。”他说明了出现在此处不是偶然。

    秦楚玥一双黑眸骨碌碌转，“我不喜欢他。”

    秦朗也走过来，他眼里只是对妹妹的关心，“你要去哪？”

    秦楚玥想，他这么好看，即使不会武功也没什么。拔刀相助又加上英雄救美，这第一仗可不能输，秦楚玥沉下气，九节鞭银蛇吐信般挥出，灵活地缠上了对手的手腕。

    本欲帮秦楚玥说话的祖母爹娘叔婶俱是一惊，暗道声，完了。

    秦楚玥止了啼哭，疑惑又充满期待地看向他，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湿漉漉的。

    一拉开门，还没来得及探查环境就撞上了人，秦楚玥还没反应过来，身后一股拉力，有人勾着她的包袱往后拉。

    秦楚玥手伸向门闩，只差一下她就自由了。又回头看了一眼，对不住了，爷爷，阿爹娘亲，我也是逼不得已，我走后你们只消说我病了死了都行，过了这阵风头我就回来向你们请罪。

    蓝颜祸水啊蓝颜祸水，秦楚玥的几个哥哥都是世家才俊，挺拔潇洒，但都不及眼前的小道士，“萧萧肃肃，爽朗清举，龙章凤姿，天质自然”，诗文中看过的所有形容美男子的句子，此刻都有了实体。

    祖父皱了皱眉，“为何啊？”虽说是责问她，但语气更多是像在哄任性的小孙女。

    另一人凑近他低声耳语几句，那人便没有再说活，直劈向秦楚玥，看架势是要连她一起杀。

    她身后的燕凌眸光闪了闪，几不可察皱了皱眉。

    她想到身上穿着男装，遂压低声音，“你们是什么人？二打一算什么本事！”

    女扮男装闯荡江湖的她，已经开始畅想自己锄强扶弱成一代女侠，受人景仰崇拜的画面。

    秦煊摇摇头，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

    四哥他，也想见到四叔吧。

    秦楚玥大惊，说不出话来，秦煊却读懂她的眼神。

    秦苏氏上前拉住女儿，“玥儿乖，快给你大父认错，说不敢了。”

    “燕晖非五妹良配，希望妹妹此去得遇良人，你去吧。”

    她算了力度，并不会致死，那人却突然瞪圆了眼珠子，嘴角流血扑倒在了地上。秦楚玥愣住，另一人趁机朝她而来，怎料失足踩到地上一颗圆圆的石子，跌倒在刀上，一刀穿胸而过。

    她到底还是个被宠大的小姑娘，想法单纯。

    接到娘亲疯狂使眼色的秦楚玥乖觉跪下，板板正正道歉，并说会乖乖听话。此时心里已经有了另一番计较。

    跑出一段路后，却见前面巷口一人长身玉立，姿容雅秀，皎若玉树，秦楚玥一看就知道是她四哥哥秦煊。

    秦楚玥没想到，平常最循规蹈矩的四哥，说出的话反而最惊世骇俗，不过倒确实给了她不少鼓舞。

    要知道，荣卿侯秦章最是忠君爱国，秦家大堂就是一个忠字摆中间，老侯爷面对大逆不道之徒，恨不得千刀万剐。

    秦沛心思，谁宠得过您呀。只是不敢说出口。

    她单手叉腰，“知道本郡...大侠的厉害了吧。”

    笑了笑，“五妹的心思，我怎么会不明白。”

    “找死。”那人再上来，便避开了鞭子，与此同时，他的同伙也在攻击那个道士。

    秦楚玥怀着一腔热血大喝一声跳出来，燕凌察觉到身后有人，收了手中的暗器。

    大衍自永乐大长公主后，就忌讳预言这回事，镇国公主亲下的令，任何人不得行占卜预言之术。

    被自己爹秦楚玥她三叔给瞪了一眼。“瞎说八道什么！”

    秦楚玥说出这种轻视辱骂皇家的话，触了逆鳞了。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秦楚玥也发现这两匪徒是不取他们性命不罢休，手下留情岂不是害死自己？

    “滚，别多管闲事。”其中一人刀指向秦楚玥。

    忽听耳畔传来刀剑碰撞声，咦运气这么好，出门就撞彩？她顺着声源过去，只见两个人持刀逼近一个蓝袍道士，道士手上除了一把木剑，没有旁的兵器。

    这三个字掷地有声，瞬间冻结了秦家人热闹讨论的场面，大家一齐看向她。

    从小坐在祖父膝盖上拔胡子的秦楚玥一点不怵，“你们怎么都不问我就定了！”

    这两□□脚功夫在她之上，秦楚玥一直拉开距离，不教他们近身，打了几个来回，那两人连鞭尾也抓不到，头上全是汗，秦楚玥逮住空档，一鞭抽过去，在其中一人颈项上划了一条长长的红痕。

    她想，若说做梦，家里人肯定觉得天方夜谭，多认为她胡编这种大瞎话来逃避婚事；万一信了她也不好，她也不知真假，白白吓坏家里人。

    心里又明白，他们早些时候问她只怕她也是同意的。心一急，脱口而出，“我就是不想嫁入皇家，嫁猪嫁狗都不嫁太子。”

    果不其然，半夜三更，一黑影背着包袱从闺房中摸出，左右看了看，轻手轻脚蹿到墙角，在墙影的掩护下飞快朝后门跑去。

    本只想卸下他的武器，却不知那人怎么手一歪，刀朝脖子抹去，秦楚玥惊呼一声，连忙收势，硬将他救下。

    “四哥哥，你是来劝我回去的吗？”

    那两人也发现，这么下去，只会是自己先耗尽力气，遂弃了刀，直接上拳脚。秦楚玥将刀扫到一边，倒插入土，刀剑无眼，伤了后面的美人小道长可不好。

    秦楚玥解下腰间九节鞭，甩将过去，那人生受了一下，吃痛缩回手，恶狠狠瞪秦楚玥。

    她靠着树干低头嗬嗬嘿嘿直笑，好在这里四下无人。出城后她就一个人穿进了小路，以免祖父发现她离家出走派人从官路去追。

    秦纵气得跺脚，“谁来拦你了？你不愿嫁的人我们也不愿你嫁，这个拿着。”

    秦楚玥还没过两招，就看到道士的剑给人劈成两半掉到她脚边，她扭头，这一看不好，心神乱了，差点挨了一刀。

    一边跑一边想，现在逃命要紧，也不能跟他们说太多，再多留一阵，搞不好就要被爷爷发现了。

    老侯爷见孙女认错，气消了大半，这事就过去了。

    顷刻间二人毙命，后面的燕凌小道长跑上前来，“大侠你没事吧？”

    “哥，我不能嫁给燕晖，你们若逼我，早死晚死，我不如现在自尽算了。”她说着要往秦纵的剑上撞。

    果然，“反了！”他怒视秦沛，“你瞧，这就是你养的好女儿，全宠坏了。”

    秦楚玥尚未反应过来，呆呆摇头，突然嚎啕大哭，将面前的燕凌吓得后退两步。

    她再翻身起来，那九节鞭就跟长了眼睛一样，一并卷上两个刀刃，她一边后退一边使暗劲将两人带着忽而往左忽而往右。秦楚玥是在兵营里练的武，论巧劲，三五个大汉都不能在她手上讨到好。

    秦楚玥接过匕首，四哥说是给她防身，何尝不是给她一个信物，若有缘在江湖中碰到四叔，也能凭此相认。

    “皇家亲事即国事，岂是你说一句不喜欢就可以作废的，这事已经定了，你安心待嫁。”祖父横眉竖起，威光四射，老侯爷的气势都出来了。

    “没有这个，你想去哪？没一天就要被爷爷逮回来。”秦纵看着这傻妹妹，要不是隔得远，又想点她额头。

    天一亮，就有一个戴着斗笠的身影混在商队的人群后出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