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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儿呢？”
裴小柯费劲九牛二虎之一爬到树梢，看到鸟巢里白花花的鸟蛋，感觉自己像个大怨种。
裴小柯：“不去。”
玉无瑑被这一声震天霹雳吼震得头皮发麻，瞬间从地铺上跳了起来。还没回过神，便见裴小柯站在榻前：“师父，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江湖上的规矩你懂不懂啊……”
玉无瑑：“去什么去，小孩子家，早点睡觉。”
李府主从海陵县每年收成、纳税、人丁、徭役，到地方上多少村镇，多少豪族，多少巨富，多少寺观，多少僧尼道士，一年多少盗匪，多少悬案等等事无巨细，都问了一个遍。有些方文焕不清楚或不记得，她也不着急催促，让他去调取文书或资料再回答，只有一条，所有信息都务必准确详实。
裴小柯一路很是兴奋，他跟着玉无瑑已有一年。这便宜师父虽然算卦不准，找东西确实挺有一手。
玉无瑑：“下午给你买糖葫芦。”
一者，承剑府主李璧月。一者，海陵县令方文焕。
李府主是谁，那可是名震天下的大唐第一剑啊。这半年以来，裴小柯跟着玉无瑑游历四方，可没少听说这位李府主的事迹。以女子之身，年纪轻轻就执掌承剑府，一柄棠溪剑无人可挡。简直就是裴小柯心中的偶像啊！
末了，李府主方才淡淡道：“方知县为官勤勉善政，治理有方。本府回京之后必如实向圣人奏报。”
“怎么会没有呢？卦象显示明明就是这里。”玉无瑑装模作样嘀咕了几句，又道：“徒儿，你从鸟窝里掏一个鸟蛋出来。”
扶桑使团不远万里，派遣上百人的使团，便是为了将之送回大唐，作为两国友谊的见证。圣人派遣承剑府府主李璧月亲自到海陵迎佛骨舍利入长安。
“在那儿呢。”玉无瑑打了个哈欠，指了指高处的大槐树树梢，鸟叫声就是从那里传来。
她吩咐道：“你们这两日可派人可在海陵县附近打探有没有最近出现的陌生女子，我稍后会去见方县令一次，让他派人协助你们。那东瀛女子渡海而来，很可能对中原并不熟悉，难免露出行藏。”
……
可从他话中，他应该并未拿到舍利，舍利的下落还是在杀了滕原野的那个东瀛女子身上。
饭后，李府主仍不提告辞的事。方文焕又将人请入花厅奉茶，亲自作陪叙话。可自进了花厅，茶壶的水都已换过六次，方文焕的嘴巴就没有停下来过。
玉无瑑道：“谁说佛骨舍利就不能是鸟蛋了。它现在不是，一会就是了。”
李府主站在府衙，看着方文焕忙忙碌碌了一上午，到中午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佛骨舍利在鸟巢里，师父管一个月的糖葫芦。
裴小柯瞪大眼睛：“热闹？我也要去……”
玉无瑑煞有介事道：“山人自有妙计，徒儿你照着我的吩咐便是。”
昨日那操控傀儡之人借了林家的海船，多半便是派出杀手，杀了整个扶桑使团的幕后主使。他也许是心向着武宗太子的人，又或者是道宗的人。杀了东瀛使团，破坏法华寺的开光典礼，便是要让昙摩寺在天下人面前大失颜面。
裴小柯觉得不是他瞎了就是自己瞎了：“师父，这明明就是鸟蛋。”
玉无瑑摊手：“还不知道。但是自佛骨舍利的消息问世以来，海陵县的暗潮底下不知潜藏着多少势力。真舍利是被谁拿走谁也不知道，但有了这假舍利搅动海陵这一摊浑水，说不定水面之下的真舍利就露出来了呢？今晚说不定好大一场热闹——”
这可是干系他头上乌纱帽的事，他不敢轻忽，一一详尽作答。所幸，李府主虽面色清冷，但听他汇报之时，大多数只是颔首以应，并无指摘之意，方文焕便慢慢放下心来。
他昨夜几乎一夜没有睡着。昨日下午，他去买酒酿圆子的当口，便听到海陵城内几乎人人都在讨论佛骨舍利失踪之事。
“哪里
他知道之后，恨不得立马就催玉无瑑赶紧去找佛骨舍利，可他那师父只有懒洋洋的一句：“今日晚了，我们明天再去。”
玉无瑑一咬牙：“要是佛骨舍利真的在鸟巢里，师父管你一个月的糖葫芦。”
方文焕自然是不敢赶人的，只好请夫人亲自下厨，做了一顿家常便饭宴请李府主。
高如松夏思槐应声道：“是。”
还花费了十两纹银——
于是，在海陵城门刚刚开的时候，被迫早起的玉无瑑便带着小徒弟出了城门。
可是佛骨舍利还没有上岸，竟然失踪了。
裴小柯顺着他手指的方向：“那不是一个鸟窝吗？”
方文焕心中咯噔，扶桑使团在海陵近海出事，朝廷若是追责，他肯定难辞其咎。李璧月作为天子特使，莫不是考察他的政绩，向朝廷奏报。
玉无瑑满意地盖上盒盖道：“看起来应该是差不多了，糊弄人应该是够了。徒儿，师父今晚有事，徒儿你就好好在这客栈里住一晚，师父明早回来。”
玉无瑑的声音从树下传来：“徒儿，看到窝里的鸟蛋了吗？有几个蛋？”
***
裴小柯四处张望，除了晨起的鸟儿叽叽喳喳，四野一个人也没有。
小柯有气无力：“四个。可是里面没有佛骨舍利。”
裴小柯从树上下来，将那颗鸟蛋递给玉无瑑。
裴小柯看呆了。
裴小柯觉得玉无瑑简直是胡扯，鸟蛋就是鸟蛋，怎么可能变成佛骨舍利呢？
它被玉无瑑托在掌心。
玉无瑑拿出下午买的沉香木盒，将“佛骨舍利”放在底座之上。沉香木质地醇厚，幽香宜人，“佛骨舍利”放在其中，就如同金鞍配玉马，相得益彰。
不，李府主的钱决不能白花。
花厅之内，两人相对而坐。
玉无瑑很配合地心虚地低头：“可来都来了，说不定佛骨舍利真的在那鸟巢里面呢？徒儿你身子轻，就爬树先上去看看……”
想到李府主花了十两银子，就得到一个破鸟蛋，裴小柯悲从心来，觉得某人简直良心被狗啃了。
他就要出门，裴小柯连忙拽住他的衣角：“师父，你丧心病狂了吧，你就打算拿这个鸟蛋向李府主交差吗？”他总算明白，玉无瑑为啥早上带他去掏鸟蛋，原来一早他就想好了要用鸟蛋来以假乱真。
玉无瑑笑着说道：“徒儿，你师父我昨夜占了一卦，卦象上说那佛骨舍利就是藏在这棵大槐树上的鸟巢上……”
早膳之后，高如松和夏思槐两人已在外等候。佛骨舍利失踪，两人这一夜都睡得并不安稳。
玉无瑑托着下巴：“十卦九不准，那不还有一卦是准的吗？说不定这一次就是准的呢？”
裴小柯：“不去。”
裴小柯含泪控诉道：“师父，你说这话不会心虚吗？”
他简直怀疑这骗子师父昨日又在说谎，李府主英明神武，怎么可能委托这个骗子去找什么佛骨舍利呢？
此时正是暮春，天气并不算上炎热，但方文焕官服内里的夹衫已被汗水染湿。
清晨。城隍庙。
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清晨。
裴小柯将嘴唇凑到玉无瑑的耳边，大喊道：“师父，该起床干活啦……”
……
裴小柯松了一口气：“不太机灵的人，是谁？”
可是半天之后，他觉得自己真的瞎了。玉无瑑从市场上买了颜料、笔、刻刀和砂纸，又找了一家客栈住下。一个人在房间里忙活了半天，等裴小柯再见到那枚鸟蛋的时候，那鸟蛋已完全看不出原先的样子。
……
下一秒，头上又被敲了一个爆栗，玉无瑑呲牙道：“李府主能成为天下第一剑，少说也有我一半的机灵，怎么可能被一个鸟蛋糊弄。”他夸李璧月的同时，把自己也夸了一遍，颇有些洋洋自得地道：“我当然是去糊弄那些不太机灵的人。”
李璧月昨夜推敲所得线索，心中已有成算。
也对，这才像是这个江湖骗子能干出来的事。
裴小柯张大嘴巴：“算卦？师父，你知不知道你算的卦十卦九不准啊？佛骨舍利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在鸟窝里面呢？”裴小柯十分无语，师父忽悠别人就算了，怎么能连自己也骗呢？
他为李府主不值！
原先暗黄色的蛋壳已经变成玉白色，光薄透亮，上面隐隐有几道金色的暗纹，神光流转，清圣无比。
玉无瑑接过去，掂了掂，笑得一脸灿烂：“我就说佛骨舍利就在鸟窝里面吧，东西得手，回去师父就给你买糖葫芦……”
可鸟巢里没有佛骨舍利，他纯纯竹篮打水一场空。他是怎么会相信那个无良骗子的？
此时一宿过去，他看着身边仍然在呼呼大睡的玉无瑑，他只觉得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心。
李璧月来的时候正是上午，请方文焕派出人手调查这一两日城中出现的陌生女子。佛骨舍利在海陵地界失踪，虽负责查案的是承剑府，但李府主若是需要地方帮忙，方文焕是不敢不配合的。当下，他就将县衙所有的衙役，捕快，差役都派了出去。又发了通告文书，遣附近村镇里正帮忙留意。
方知县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头上的乌纱多半是保住了。
这些事情，落在年方十二岁的少年心里，激起澎湃的热血。要知道，这些大事从前都只能从戏台上或者话本子里才能听到，可是他现在竟然能亲身参与其中，这是多么幸运啊。
佛骨舍利，昙摩寺高僧传灯大师最后的遗骨。
海陵县衙。
不多时，师徒两人便到了一处树林。玉无瑑停下脚步：“到了。”
“掏鸟蛋做什么？”
裴小柯一早便醒了。
] “哪儿呢？”
裴小柯费劲九牛二虎之一爬到树梢，看到鸟巢里白花花的鸟蛋，感觉自己像个大怨种。
裴小柯：“不去。”
玉无瑑被这一声震天霹雳吼震得头皮发麻，瞬间从地铺上跳了起来。还没回过神，便见裴小柯站在榻前：“师父，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江湖上的规矩你懂不懂啊……”
玉无瑑：“去什么去，小孩子家，早点睡觉。”
李府主从海陵县每年收成、纳税、人丁、徭役，到地方上多少村镇，多少豪族，多少巨富，多少寺观，多少僧尼道士，一年多少盗匪，多少悬案等等事无巨细，都问了一个遍。有些方文焕不清楚或不记得，她也不着急催促，让他去调取文书或资料再回答，只有一条，所有信息都务必准确详实。
裴小柯一路很是兴奋，他跟着玉无瑑已有一年。这便宜师父虽然算卦不准，找东西确实挺有一手。
玉无瑑：“下午给你买糖葫芦。”
一者，承剑府主李璧月。一者，海陵县令方文焕。
李府主是谁，那可是名震天下的大唐第一剑啊。这半年以来，裴小柯跟着玉无瑑游历四方，可没少听说这位李府主的事迹。以女子之身，年纪轻轻就执掌承剑府，一柄棠溪剑无人可挡。简直就是裴小柯心中的偶像啊！
末了，李府主方才淡淡道：“方知县为官勤勉善政，治理有方。本府回京之后必如实向圣人奏报。”
“怎么会没有呢？卦象显示明明就是这里。”玉无瑑装模作样嘀咕了几句，又道：“徒儿，你从鸟窝里掏一个鸟蛋出来。”
扶桑使团不远万里，派遣上百人的使团，便是为了将之送回大唐，作为两国友谊的见证。圣人派遣承剑府府主李璧月亲自到海陵迎佛骨舍利入长安。
“在那儿呢。”玉无瑑打了个哈欠，指了指高处的大槐树树梢，鸟叫声就是从那里传来。
她吩咐道：“你们这两日可派人可在海陵县附近打探有没有最近出现的陌生女子，我稍后会去见方县令一次，让他派人协助你们。那东瀛女子渡海而来，很可能对中原并不熟悉，难免露出行藏。”
……
可从他话中，他应该并未拿到舍利，舍利的下落还是在杀了滕原野的那个东瀛女子身上。
饭后，李府主仍不提告辞的事。方文焕又将人请入花厅奉茶，亲自作陪叙话。可自进了花厅，茶壶的水都已换过六次，方文焕的嘴巴就没有停下来过。
玉无瑑道：“谁说佛骨舍利就不能是鸟蛋了。它现在不是，一会就是了。”
李府主站在府衙，看着方文焕忙忙碌碌了一上午，到中午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佛骨舍利在鸟巢里，师父管一个月的糖葫芦。
裴小柯瞪大眼睛：“热闹？我也要去……”
玉无瑑煞有介事道：“山人自有妙计，徒儿你照着我的吩咐便是。”
昨日那操控傀儡之人借了林家的海船，多半便是派出杀手，杀了整个扶桑使团的幕后主使。他也许是心向着武宗太子的人，又或者是道宗的人。杀了东瀛使团，破坏法华寺的开光典礼，便是要让昙摩寺在天下人面前大失颜面。
裴小柯觉得不是他瞎了就是自己瞎了：“师父，这明明就是鸟蛋。”
玉无瑑摊手：“还不知道。但是自佛骨舍利的消息问世以来，海陵县的暗潮底下不知潜藏着多少势力。真舍利是被谁拿走谁也不知道，但有了这假舍利搅动海陵这一摊浑水，说不定水面之下的真舍利就露出来了呢？今晚说不定好大一场热闹——”
这可是干系他头上乌纱帽的事，他不敢轻忽，一一详尽作答。所幸，李府主虽面色清冷，但听他汇报之时，大多数只是颔首以应，并无指摘之意，方文焕便慢慢放下心来。
他昨夜几乎一夜没有睡着。昨日下午，他去买酒酿圆子的当口，便听到海陵城内几乎人人都在讨论佛骨舍利失踪之事。
“哪里
他知道之后，恨不得立马就催玉无瑑赶紧去找佛骨舍利，可他那师父只有懒洋洋的一句：“今日晚了，我们明天再去。”
玉无瑑一咬牙：“要是佛骨舍利真的在鸟巢里，师父管你一个月的糖葫芦。”
方文焕自然是不敢赶人的，只好请夫人亲自下厨，做了一顿家常便饭宴请李府主。
高如松夏思槐应声道：“是。”
还花费了十两纹银——
于是，在海陵城门刚刚开的时候，被迫早起的玉无瑑便带着小徒弟出了城门。
可是佛骨舍利还没有上岸，竟然失踪了。
裴小柯顺着他手指的方向：“那不是一个鸟窝吗？”
方文焕心中咯噔，扶桑使团在海陵近海出事，朝廷若是追责，他肯定难辞其咎。李璧月作为天子特使，莫不是考察他的政绩，向朝廷奏报。
玉无瑑满意地盖上盒盖道：“看起来应该是差不多了，糊弄人应该是够了。徒儿，师父今晚有事，徒儿你就好好在这客栈里住一晚，师父明早回来。”
玉无瑑的声音从树下传来：“徒儿，看到窝里的鸟蛋了吗？有几个蛋？”
***
裴小柯四处张望，除了晨起的鸟儿叽叽喳喳，四野一个人也没有。
小柯有气无力：“四个。可是里面没有佛骨舍利。”
裴小柯从树上下来，将那颗鸟蛋递给玉无瑑。
裴小柯看呆了。
裴小柯觉得玉无瑑简直是胡扯，鸟蛋就是鸟蛋，怎么可能变成佛骨舍利呢？
它被玉无瑑托在掌心。
玉无瑑拿出下午买的沉香木盒，将“佛骨舍利”放在底座之上。沉香木质地醇厚，幽香宜人，“佛骨舍利”放在其中，就如同金鞍配玉马，相得益彰。
不，李府主的钱决不能白花。
花厅之内，两人相对而坐。
玉无瑑很配合地心虚地低头：“可来都来了，说不定佛骨舍利真的在那鸟巢里面呢？徒儿你身子轻，就爬树先上去看看……”
想到李府主花了十两银子，就得到一个破鸟蛋，裴小柯悲从心来，觉得某人简直良心被狗啃了。
他就要出门，裴小柯连忙拽住他的衣角：“师父，你丧心病狂了吧，你就打算拿这个鸟蛋向李府主交差吗？”他总算明白，玉无瑑为啥早上带他去掏鸟蛋，原来一早他就想好了要用鸟蛋来以假乱真。
玉无瑑笑着说道：“徒儿，你师父我昨夜占了一卦，卦象上说那佛骨舍利就是藏在这棵大槐树上的鸟巢上……”
早膳之后，高如松和夏思槐两人已在外等候。佛骨舍利失踪，两人这一夜都睡得并不安稳。
玉无瑑托着下巴：“十卦九不准，那不还有一卦是准的吗？说不定这一次就是准的呢？”
裴小柯：“不去。”
裴小柯含泪控诉道：“师父，你说这话不会心虚吗？”
他简直怀疑这骗子师父昨日又在说谎，李府主英明神武，怎么可能委托这个骗子去找什么佛骨舍利呢？
此时正是暮春，天气并不算上炎热，但方文焕官服内里的夹衫已被汗水染湿。
清晨。城隍庙。
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清晨。
裴小柯将嘴唇凑到玉无瑑的耳边，大喊道：“师父，该起床干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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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小柯松了一口气：“不太机灵的人，是谁？”
可是半天之后，他觉得自己真的瞎了。玉无瑑从市场上买了颜料、笔、刻刀和砂纸，又找了一家客栈住下。一个人在房间里忙活了半天，等裴小柯再见到那枚鸟蛋的时候，那鸟蛋已完全看不出原先的样子。
……
下一秒，头上又被敲了一个爆栗，玉无瑑呲牙道：“李府主能成为天下第一剑，少说也有我一半的机灵，怎么可能被一个鸟蛋糊弄。”他夸李璧月的同时，把自己也夸了一遍，颇有些洋洋自得地道：“我当然是去糊弄那些不太机灵的人。”
李璧月昨夜推敲所得线索，心中已有成算。
也对，这才像是这个江湖骗子能干出来的事。
裴小柯张大嘴巴：“算卦？师父，你知不知道你算的卦十卦九不准啊？佛骨舍利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在鸟窝里面呢？”裴小柯十分无语，师父忽悠别人就算了，怎么能连自己也骗呢？
他为李府主不值！
原先暗黄色的蛋壳已经变成玉白色，光薄透亮，上面隐隐有几道金色的暗纹，神光流转，清圣无比。
玉无瑑接过去，掂了掂，笑得一脸灿烂：“我就说佛骨舍利就在鸟窝里面吧，东西得手，回去师父就给你买糖葫芦……”
可鸟巢里没有佛骨舍利，他纯纯竹篮打水一场空。他是怎么会相信那个无良骗子的？
此时一宿过去，他看着身边仍然在呼呼大睡的玉无瑑，他只觉得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心。
李璧月来的时候正是上午，请方文焕派出人手调查这一两日城中出现的陌生女子。佛骨舍利在海陵地界失踪，虽负责查案的是承剑府，但李府主若是需要地方帮忙，方文焕是不敢不配合的。当下，他就将县衙所有的衙役，捕快，差役都派了出去。又发了通告文书，遣附近村镇里正帮忙留意。
方知县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头上的乌纱多半是保住了。
这些事情，落在年方十二岁的少年心里，激起澎湃的热血。要知道，这些大事从前都只能从戏台上或者话本子里才能听到，可是他现在竟然能亲身参与其中，这是多么幸运啊。
佛骨舍利，昙摩寺高僧传灯大师最后的遗骨。
海陵县衙。
不多时，师徒两人便到了一处树林。玉无瑑停下脚步：“到了。”
“掏鸟蛋做什么？”
裴小柯一早便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