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清炒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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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吸一口气，冯建军还是好奇：“你说他们这肉是咋炒的啊？咋还带着点甜酸味，难不成是做的咕噜肉？不对不对，我觉得也可能是糖醋排骨。”

    “屿衡？”冯建军眉头都没动一下，“你听错了吧？再说这么大个喜事，老顾藏着掖着干嘛？”

    厨房里苏楚箐的糖醋排骨到了最后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挂汁。

    冯建军兢兢业业，这辈子最大的兴趣就是一口美食，结果如今，就连这点小爱好都要被剥夺了。

    冯书记沉吟了一会儿，“我明天给尚忠两口子打电话问问。”

    商清婉觉得丈夫问的话简直莫名其妙，“他家在这儿，不回来去哪？”

    虎娃坐的位置正对着厨房，风一吹，肉香和骨香混合在一起，那是一种弥漫于鼻腔并从直涌脑门的香气，刚吃完整个苹果的虎娃瞬间就饿了。

    洗完澡的好心情瞬间荡然无存。

    哪有什么不饿，不过永远把自己的需要排在最后，时间一久，连自己都习惯了。

    苏招娣一边给孩子们夹排骨，一边在心中唾弃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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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娃哥哥，”知晏突然问道，“爸爸妈妈一定会睡在一起吗？”

    苏楚箐期待苏招娣的反应，三个孩子也乖巧地没有动筷，苏招娣起筷、品尝、回味的过程也静的出奇，在连吃几块后，她赶忙招呼道：

    两家厨房挨得近，商清婉做饭的时候就闻到了香气。东风一吹，炸肉的气味就像是旁边放了个鼓风器，哗哗往鼻子里吹。

    排骨炸好后，压炭改小火。换一只干净的锅，放调料熬酱汁。当锅里黏稠的汁液不断有铜板大小的气泡鼓起时，苏楚箐将排骨倒入并快速颠锅。让炸得金黄的排骨在锅里不停跳跃，将香甜的汁液均匀地裹在排骨上。

    逼出血水的排骨在油锅中翻滚，待到瘦肉微微变色，表层肉质变硬，油炸排骨这道工序就完成了。

    都快半只脚入土的人，说着不吃，结果吃的停不下来。但闻着香气，又忍不住地吞咽口水。

    就着家里原有的食材，苏楚箐又做了清炒白菜、酸辣土豆丝和一大碗加了葱花的基础蛋花汤。

    自家媳妇出发点是好的，但也抵不住天天吃，冯建军内心惆怅，“食堂也是白菜，回家也是白菜，我这是捅了白菜窝！”

    “好香啊！”

    商清婉也停下筷子，闻不到还好，有了对比，吃了快两周的白菜突然有些食不下咽，索性不吃了，商清婉给丈夫讲起她白天听到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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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糖醋排骨就正式做好了。

    苏楚箐笑脸盈盈地看着他们吃饭。

    甜味在七味中本就占有优势，人生下来的第一口味道便是甜的，所以甜味对所有人都是有吸引力的，特别是孩子。

    “屿衡那孩子结婚了，尚忠给你给过信了吗？”

    苏招娣过去也烹饪过野山猪，知道这肉处理起来很难，要想保留山猪特有的肉质紧实，就需要缩短焯水的时间，猪腥味除不完全；但要完全尝不出土腥气，又会让山猪失去口感。

    商清婉没好气地剜他一眼，“炒白菜。”

    他突然很开心大伯今天过来，让他妈把他“寄存”在箐姨家，他砸吧嘴，暗戳戳地想，要是大伯能天天过来就好了。

    委员会的消息还处于保密阶段，就算知道自家媳妇理解错了，冯建军也只能打哈哈糊弄过去，“我不是那个意思。”

    坐在虎娃旁边的知晏也受到了影响，原本再简单不过的课本文字变成了一个个跳动的黑虫，蛄蛹地在眼前摆成排骨的形状。

    而且隔壁厨艺很有两把刷子，猪肉先炸后炒，肉香与酸甜交织，勾地人心痒痒，要不是为了老冯身体着想，这大白菜谁爱吃谁吃去吧！

    “今天排骨做的多，别说孩子，加上我们几个大人都够吃。您都没吃过我亲手做的菜，我好不容易下厨，专门跟您准备的！”

    “您不是亲眼看着的嘛，”苏楚箐给她夹了块挂满汤汁的排骨，“您快尝尝，我的手艺怎么样？”

    知晏没有指出虎娃逻辑中的错误，关上课本，他扶着椅背爬下椅子，趿着拖鞋哒哒哒地朝二楼跑去。

    奇怪地看过去，给她夹菜的男人却先扭头，“吃饭。”

    排骨虽然经过油炸但却并不干柴，油润的肉质纤维中包含着丰富的汁水，酸甜的酱汁与葱姜的鲜香碰撞。排骨贴心地剁成一口便能完全吃下的大小，简单地撕扯啃咬，便能完全剔骨。

    出锅前，苏楚箐又往排骨上淋下一点点香醋和半勺热熟油，出锅后的排骨一块块全变成殷红色，晶莹剔透，和琉璃相仿。而且除了油香、排骨香，还有一种穿透心扉、挠抓喉舌的甜酸味，顿时就能让人开了胃口。

    知晏只留给他一个帅气的背影：“写完了，你自己抄。”

    停下筷子，冯建军好奇道：“谁家晚上做饭，咋这香？”

    如此懂事的苏楚箐让苏招娣感到陌生，但心底却是甜的，村里那些长舌妇都说自家侄女是白眼狼，她却在这刻觉得自己没白疼。

    “谢谢姑姥姥。”

    直到坐到餐桌前，苏招娣仍旧不敢相信，“这都是你做的？”

    但在舌尖味蕾接触排骨的瞬间，苏招娣终于明白自家侄女的底气从何而来。

    餐桌上冯书记一口白菜一口饭，吃到一半，鼻子前突然飘过一阵浓郁的香气，酸咸开胃带着肉类特有的油香。

    苏楚箐久违地强势，夹着排骨放在米饭尖尖上，“我辛苦吸着油烟做一趟，您要不吃，我可要生气了。”

    “别别别，给孩子们吃，”苏招娣掩着碗，“我根本不饿，吃了排骨也是浪费。”

    油温到五成热的时候就可加入排骨，半炸半养，排骨从外及里的加热温度和熟透速度不会相差太大。

    而且看苏楚箐的架势和飘出的香味，她突然就有了期待。

    冯建军是燕京大学党委书记，负责学校的管理事务，工研院与军队之间的合作，校内审批资料还是他盖的章。

    散乱的思绪突然被眼前的一块排骨打断，顾屿衡给她碗里夹了块排骨。

    “唉，一想到冯琴做的那些事我就心烦。我好心撮合她与屿衡，还不是想着让两家亲上加亲。结果你说平时看着多么正常的一丫头，怎么搞出恐吓的事来，知晏知微那俩孩子还那么小，反倒让我里外不是人，我现在都不敢约清婉出来，就怕她还在生我气。”

    一顿晚餐，苏楚箐共收获了24点积分。

    不知是巧合还是如何，放在苏楚箐碗里的那段排骨刚好是猪肋骨中央的精排，扁平的骨头外挂满了饱满的瘦肉。

    不仅苏招娣如此，三个孩子更是夸张，筷子跟不上速度就换上喝汤的勺，脸颊被塞得圆鼓鼓的都不愿意停下来，生怕自己没抢赢。

    顾屿衡他们看着长大的，那孩子十三岁升入燕京大学少年班的时候，冯建军还带过他，比起与女人结婚，还不如说他又成功破解出一项世界难题，可能性来的高。

    客厅里的傻妹妹逗得突然出现的姑姥姥哈哈直笑，知晏却仍然皱着眉头。

    工研院极力推荐顾屿衡，部队那边考察政审过后，对顾屿衡的学术背景也极其感兴趣，如果不出意外，这次由中央牵头成立的航空科学委员会，他估计能在其中担任要职。

    “哎对了！”

    看着碗里挂满浓酱的排骨，再看着他利落沉稳的侧脸，心里滑过一阵暖流，苏楚箐抿唇压住勾起的嘴角，嗯了声，“好。”

    咋能做的这好吃！

    “大家都吃啊，这排骨箐箐做的真好吃！知晏知微和虎娃，你们都吃！”

    再有就比如忙碌了整天的苏招娣，长途跋涉过后，因为疲惫和长时间的饥饿，重口重咸的食物反倒难以让她提起兴趣，能够让她发觉并注意到的味道，相比起咸占多数的蒜香，开胃且层次丰富的酸甜口便成为了首选。

    冯建军一边挑拣着白菜里的猪油渣碎末解馋，一边安慰道：“你就少操点心吧，小辈之间的事情，我们做长辈的看看就行，我的建议是，少插手，少参与，儿孙自有儿孙福。”

    “小顾？”闻着肉味，冯建军咀嚼着嘴里根本尝不出咸淡的白菜帮，“他回来了？”

    顾屿衡家紧挨着的隔壁。

    “对啊，”虎娃眼睛粘在旁边的作业本上，一边深吸鼻腔，一边右手抄地飞快，回答地理所当然：“夫妻都是要睡在一起的，不然箐姨怎么把你生下来的？”

    虎娃鼻子灵，当苏楚箐用长竹筷将第一块排骨夹出油锅时，趴在餐桌上抄着知晏作业的他立刻直起上半身。

    为了不露出纰漏，苏楚箐故意在炒白菜时手一抖多放了些盐，因此【美食厨房】在结算时，并未将其计入积分。

    抄的正尽兴的虎娃摸不着头脑，“咋啦？”

    “我亲眼看着屿衡媳妇从他屋里头出来，这还能有假？”

    刮完胡子的冯建军摸着下巴，走进厨房，乐呵问道：“今天晚上什么菜？”

    而苏楚箐的糖醋排骨，肉酥而香，回味无穷。

    “还能有谁，我们是三排最后一栋，只有隔壁家开火能闻到味。”

    结婚近三十年，冯建军挑个眉毛，商清婉都能猜准他的心思，没好气道：“你前两天体检的报告单出来了，我今天专门去见了贺医生，他说你高血压高血脂，三高的毛病全都冒了出来，这种情况就格外要注意饮食健康，那些高油高盐的东西你就别想了，老老实实吃点白菜，还能刮刮你肚子上的油。”

    不仅可以让肉质外酥内松，保证肉中汁液不会流失，还可以将骨头中的滋味都炸出来，通过骨头上的骨纹骨孔渗透到肉质当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