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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开了个口,乔木就伸手制止他,随即扭头问留下来的杨海龙与徐光仓:“杨哥和徐哥你们是……”

    但他能做到P9也不是傻瓜,马上就能意识到,收益越大风险越大。

    战斗类调查员还能说谁能打谁是老大。非战斗类的,执行的项目五花八门,各自的特长五花八门,谁都不服谁。

    但正因为如此,一旦他在其他P9的支持与配合下,把山西的非战斗类调查员拧成一股,那他的地位将是此刻难以想象的。

    见徐光仓认命了,方主任突然灵机一动:“小徐,你要不和我去上海?”

    没想到乔木一开口,也不是向着他的:“方主任说得没错,就算你不想出去,架不住别人想进来。大同分部说破天就那么小一块盘子,容不下两个副主任。你强留下来,最后的结局就是被架空,被供起来做个吉祥物。”

    “让他想想吧,”乔木开口了,“他在大同这么多年,突然让他跑那么远,肯定不是立刻就能做决定的。”

    随着方主任宣布散会,有的人打着招呼起身往外走,有的人则放慢了脚步或者干脆坐着不动,显然是还有事情要私下里谈。

    杨海龙点了点头,有些遗憾,却也并不意外。

    他P9又如何?在别人看来,不过是他擅长的项目简单……

    一旁的徐光仓听到这话,难为情地笑了。

    不过颜其平满脑子晋P10,他难道就甘愿止步P9了?说到底,谁不渴望权势地位?

    怕别人笑话?

    听懂了对方的潜台词,师耀强一时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了。

    不过他话锋一转:“当然,工作调动,肯定要尊重当事人个人的意愿,没有强买强卖的道理。”

    不能接班,还要升官,可不是就要调离了嘛!

    张副主任是方主任硬留下来的,也是示好、安抚。

    蹉跎了这么多年,突然有了这样一个机会,他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听这话,摆明了还是信不过乔木。

    听到这话,杨海龙回头狠狠瞪了对方一眼,却也没说什么。

    一想到此,他的心脏就不争气地狂跳。

    后者缓缓说道:“我也没听说什么消息,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小徐接你班的可能性非常非常小。大同分部就是快要出锅的肉,盯着这锅肉的人太多了。”

    他只想着要是能接杨海龙的班就好了,毕竟正如对方所言,大同分部重建过程中,他可以说一直鞍前马后当牛做马。

    他停顿了一下,看了眼范鸿和颜其平,直接替二人做主:“我们这边也会全力配合你的工作。要是有刺头捣乱,您尽管提,我们替您撸刺儿!”

    杨海龙则很坦诚:“都有吧。毕竟是我一手支起来的摊子,肯定希望能交给知根知底的人,不然就算走了我也不安心。”

    乔木笑了:“您这是替自己打听呢,还是替徐哥打听呢?”

    正走着,和他十多年交情的临汾主任凑了过来,低声问道:“老安,你说那个乔木说得靠谱吗?咱们真的就这么干?传出去了不得让外省那些人笑话?”

    乔木又道:“而且方主任要去上海,又要在省部的人事任命上发表意见,还要把杨哥推上来。我们要做的太多了,你的位置虽然小,但也很难说得上话了。

    但谁看见了,心里都会喜欢,都会有试着拉一把的心思。

    “所以您得多操劳操劳,要想办法把咱们山西十一个分部所有非战斗类调查员组织起来。”

    “师工,”没给师耀强提问的机会,乔木直截了当,“战斗类和非战斗类调查员说是同事,其实泾渭分明、各成一派。咱们接下来的工作要想做好,必须有人站出来把这两根麻绳拧成一股。”

    不过他没说话,杨海龙又开口了:“主任,小徐在大同这么多年任劳任怨,大同分部的今天也离不开他的辛劳,他是不是也该动一动了?”

    他真诚地说:“我们这边有我们三个,谅谁都说不出个不字来。但你那边就不一样了,我们和非战斗类调查员没什么交情。”

    听到这话,徐光仓脸色一喜,没想到对方反转之后还有反转:

    他真的有可能会凌驾于其他战斗类P9之上,成为山西调查员系统当之无愧的话事人!

    他这个副手小兄弟的心思,他心里明白,所以才不愿意对方一直待在基层当牛做马。但眼下他也不想当着众人的面和对方辩论。

    他是龚荣倒台后新投靠过来的,和此刻留在会议室中的人都隔着一层,所以没打算留下来碍眼。

    毕竟他们不可能现在就直接当场制订一套方案来,都得回去细心思索、慢慢琢磨才是。

    他顿时就有些急了:“主任,杨哥调走了,我要是再调走,大同分部就没有个熟悉情况的人了,会不会不太好?”

    一个派系的又如何?龚荣倒下的时候、调查员进驻的时候,那些拼命竹筒倒粽子争取立功的同僚们,哪个不是十几年的交情?

    听着乔木的劝说,徐光仓彻底颓然了,却也开始认真思考自己面对的局面。

    “哦,我就是想跟主任打听一下,”杨海龙看了眼被堵得难受的师耀强,连忙长话短说,“大同分部的主任……有什么人选了吗?”

    哪个念旧情了?哪个自己扛了?一个都没有!

    听到方主任的邀请,杨海龙立刻给徐光仓使眼色让他答应,但他自己还是犹豫了。

    老安回头看了一眼,见没人偷听他们说话,才笑着低声道:“跟着方主任做就是了,人家说什么咱们就做什么,不懈怠,也不挑尖儿。有方主任在上面遮着,有杨海龙他们积极的在前面挡着,谁能笑得着你?”

    笑骂从汝,好官我自为之!

    他祈求地看向乔木,似乎是希望乔木帮他说说好话。

    这话问得徐光仓目瞪口呆,立刻就蔫儿了。

    再说了,他们都是分部主任,同系统同职级的哪还有什么朋友?就算不是敌人,也都是竞争对手。

    对方一听,也露出了恍然的神色,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他们这些能留下来的,要么是自身问题不大,上峰也不愿意搞得太难看,就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了;要么就是事情做得干净,没让调查组拿到证据。

    那边的方增耀慷慨激昂地讲了一番,这场非正式会议也就步入尾声了。

    这种老实人,很容易被埋在基层让人看不见。

    这话说得很在理,在场的人都忍不住连连点头,就连一直不表态当稻草人的范鸿都露出了赞同的神色。

    这件事情的风险,只怕也超出他此刻的想象。

    “不过主任一职是肥肉,副主任就不是了?你确定你不想着升官,就能留在副主任位置上?”

    见师耀强下定了决心,乔木也不避着其他人,直接对颜其平道:

    他对徐光仓确实挺有好感的,这是个一心做事情、能替他人着想、不邀功不滑头的老黄牛。

    但这是实话,是心里话,他不会和对方说。

    他们这些非战斗类调查员,和对方不同。

    至于拉不拉得动,那就另说了。

    这话一下子就给徐光仓堵住了。

    乔木点了点头,没再说话,而是回头看向方增耀。

    如果他不渴望,他又何必一路拼搏到P9?

    这话一出,其他人并不意外,徐光仓自己反而愣住了。

    徐光仓则显得有些沮丧,不过马上又强打起精神来。他本也知道这个答案,毕竟自己实在没什么过硬的背景。

    “虽然有些事情我没法明说,但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如果你真的能带着咱们这些同事做出成绩,让上面认可,这一次,总部也绝不会玩什么安抚安慰、卸磨杀驴的把戏。

    “有些东西,之前是攥不住的。但现在不一样了,攥进手里的,就是你自己的了!”

    方主任自无不可。

    方主任沉吟片刻,才不认同地摇头:“没人熟悉情况?我看不见得吧。你俩在大同分部努力了两年,就没锻炼出个堪当大用的?那些经理中就选不出一个能干副主任的?”

    乔木的话铿

    这话说得杀气腾腾,却也侧面解答了师耀强的疑惑:变动,是波及所有人的,不分级别!所以必须用重典,拿出力度来!

    “颜工,范哥我是指望不上了,咱们省的战斗类调查员,得你出面组织起来。

    这是真的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不然会给别人我们水泼不进、针扎不进的感觉。总部怎么看咱们?刚打掉一个小团体,就又冒出来了个新的更紧密的小团体?”

    两人一走,房间中就剩下方主任、张副主任和四个P9了。

    那边会议室中,师耀强迫不及待地问:“乔工……”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跟你说过,留在地方也大有可为,这话不是随便说说的。

    老安不动声色地笑了笑:你可以不信,不信的话你也没别的可信,就什么都别做了。不做事,就不会有过错,但也不会有功劳,就这么简单。

    吕梁主任出了办公室,老神在在地往电梯间走。

    但他还真没想过升官什么的,更没想过要调离。

    他乐得少一个竞争对手。

    “我可能有些影响力,”他自嘲地笑了笑,“不过那都是不涉及具体工作的时候。到了关键时刻,还得看您的面子。”

    “还有什么事吗?”乔木这一问,杨海龙就知道人家要谈其他事情了,就果断拽着徐光仓告辞了。

    他虽然不能在山西的人事问题上多嘴了,但迥然一身去上海,工作肯定很难开展。他这么大的功劳,提出带一个同样有功劳的M2过去配合自己,也是合情合理的,上面也会认真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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