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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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老汉听完，啪嗒地抽了一口旱烟，还好还好，没有将小孙子魏大壮做主娶老吴家的孙女，这连做饭都不会，其他活肯定是不会干了。以他们家的条件，真供不起一个吃白饭的。www.suxin.me

    这几户人家里，还有没相看的女儿，他们心中最好的女婿人选就是周行北，如今周行北的婚事要定下来了，他们却不知道是谁家。

    魏婶子醒过神来，不好意思地坐到位置上，拿着装着红薯饭的粗陶碗，看着对面几双或盯着面前唯一的荤菜上的，或似有似无瞄向自己的，她决定，暂时不把这事说出来。

    她连门都没出去，早上醒来就心情颇好地等着魏婶子的投喂。

    每样都没做多少，用竹篮子装着，掀开上面盖着的蓝色碎花布就能看到，两块三角红枣小米糕，两个煎蛋，半碗酸菜肉片和一碗浓稠的白粥。

    看到魏婶子拿着个装菜的碗过来，吴尧尧高兴地起身。

    她这会先把中午提前做好的饭端上桌，又清炒了两盘时蔬，想了想，把其中一盘夹出来部分，送去了老吴家里。

    这些都没能影响到吴尧尧，甚至……她都没听到这些。

    叶冰彤在院子外面来回踱步，身后有人喊她去挑洗澡水，她象征性地应了两声，眼里是困惑和担忧。

    他知晓，村里有不少难听的传言。

    虽不是精贵，也不需要多么麻烦，但却用了心。

    周行北沉默几秒，道：“我得先走了，留在这里等会被人看到，会对你的名声不好。”

    “哎呀好烦，我现在就想知道是谁！”

    此时的知青所里。

    “听说周行北要结婚了，肯定不是娶我们村里的。”

    村长家与往日有所不同，素日里，田云华不用去田里干活，很少在大清早的时候出门去公社赶集。

    魏婶子欣喜，又仿佛占了大便宜，从老吴家回来时，人走在地上都是飘忽的，等进到堂屋，魏老汉喊她过来吃饭，她都没听到。

    要是他们，别说用教了，光在旁边多看几次，也都学会烧火做饭。

    农村里缺少干活的机会，有个小工小活的，都是争抢着要，要不然每日里也不会有那么多打散工的人去集市门口站着等招工。

    吴尧尧知道两人再这样面对面的站着，不出意外就要和从田里回家的魏婶他们一家碰上面了。她不清楚周行北的想法，问他是先离开，还是进屋再说话。

    从两人嘴里没能套到话，其中也有人心有不甘的。

    魏婶子笑笑：“大早上的没怎么准备，就随便给你做了几样。”

    前几天收到林淮秋的信，说是今天会过来，但她都跟别人换班，等了大半天都没看到人影。莫非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乡下没电话，想要联系人都不方便。

    周玉史和田云华两人皆是笑而不答，这事还没确定下来呢。虽然儿子回来说已经和吴尧尧说清楚了，还让他们明日就带着凤媒婆上门提亲。可这八竿子还没落下来的事，他们现在嚷了出去，到时候儿子没娶成功，岂不是平白让村里人看笑话。

    太多她也吃不完。

    这副模样，今晚是没法回家了。他骑着自行车到公社旅社，人都快要散架了，还要忍着一肚子火气，遭受半途偶遇行人奇怪好奇的目光打量。

    “别总是吃饼子了，明天要是还买饼子吃，不如就跟我说，我给你做饭。”魏婶子看着她孤零零的一个人，不免心里唏嘘。

    与此同时的新联公社。

    吴尧尧给她开的价格没有那么高，做一天饭，给五毛钱的工钱。毕竟不能打乱了市场行情，而且价格太高了，容易给别人一种她是大冤种，任人宰割的想法。

    “你以为城里的姑娘能看上乡下人，周行北在我们这是不错，但还比不上城里人呀，那都是小说里才有的爱情。”

    魏家其他人：……

    怎么这个吴尧尧，有个会做饭的魏婶子教了这么几天，连基本的炒菜都不会？

    “还没定下来呢，等定下来了，我再一家一家地给你们送帖子！”周玉史笑得眯起眼睛，嘴角如何都压抑不住。

    林淮秋灰头土脸，带着一脸红疤地出现在公社唯一的旅社门外。

    进入灶房干活的魏婶子不清楚魏老汉是这么想的，要是知道了，高低要说上一句。人家吴尧尧都不一定能看上他们家大壮，且人家那条件，哪怕在家吃白食，也过得比他们家好啊，不用到他们家来受苦。

    于是，不到半天时间，这事就在村里传开了。

    这钱是吴尧尧给她明天买菜的钱，这么多钱都由她来安排。她趟到床上时，就想好了明天要给吴尧尧做什么样的菜了。

    这会，给他办理入住的前台职员，盯着他那乱糟糟的样子憋笑的模样，令他火气更大。

    愁的自然是那些想要嫁给周行北的，她们每次看到周行北，都恨不得凑上跟前来，期盼着周行北能看她们一眼。但村里也有几个姑娘跟周行北相看的，他都看不上！

    臭娘们，看他后面怎么收拾她。林淮秋阴沉着黑脸，转身进入到旅社走廊。

    吴尧尧坐在堂屋里，就着汤水撕着烙饼吃，来到这里后吃荤的少，身体少了油水不行，她买的是鲜肉馅的。

    “妈，爷叫你呢。”魏大壮在旁边喊道。

    “对哩。”魏婶子手脚麻利，一面跟着魏老汉说话，一面路过鸡舍抓了两把米糠喂鸡，又随手把晒在外面的竹簸箕夹在手臂跟腋下。

    “尧尧学得慢，这几天才刚学会怎么煮粥煮饭，炒菜还没学会呢，我过几天有空了再教教。”

    吴尧尧舔了舔嘴角，连吃几顿烙饼，确实腻得慌。但要说每日吃五花肉配米饭，她也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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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如此，那就要从根源上杜绝麻烦。

    她也不让魏婶子白忙活，跟她说了在城里请阿姨做饭是要付工钱的，还有村里做席面，也会请师傅上门，光靠师傅一个人可做不了这么多，每个做席面的师傅，都会教一两个徒弟带在身边干活。

    “也是，周行北条件这么好，能看上的肯定得公社的吧，要么就是区里的人，总不能是城里的。”

    吴尧尧伸了个懒腰，与回家的魏家一大家子碰到面，打了声招呼。魏婶问她晚上吃什么，吴尧尧报了个熟悉到不能熟悉的两字——烙饼。

    虫鸣狗吠，村落屋舍里亮起黄灿灿的煤油灯，与墨蓝色天幕上悬挂着的月亮，映染出黄晕的影子。www.chunchou.me

    夏夜风习习，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随之而来的还有村民们攀谈的说话声。

    “婶子，你快进来。”吴尧尧欣然地喊着她进屋，给她倒了杯茶，“你给我做什么好吃的啦？”

    “以前你爷爷在的时候，都没舍得让你饿着，这烙饼虽然是肉馅的，但光吃这个也不行，还是得有肉配着米饭吃才像样。”

    “哎呀，我哪里比得上那些去有钱人家当阿姨的，也没有那做席面的功夫，怎么就要钱呢。”魏婶子赶忙拒绝。

    自然，她回来时，身上多出来的一块五，也没有跟丈夫说。

    被她这么一说，魏婶子开始心动了。

    她左等右等，眼看着知青所外面的灯都要熄灭了，还是没等到人，只好踩着不悦的脚步，脸色不算好看的回到自己的屋里。

    “好。”吴尧尧并不强留他。

    .

    待她回了屋里，魏老汉看了一眼魏婶，面色古怪地问：“这老吴家的孙女，不是找你学习了几天做饭吗？”

    半路上，遇到同村人打招呼。

    吴尧尧道：“值得的，婶子你这么好，我怎么舍得你光这么累着，你帮我做饭，我也不用那么高的要求，每餐有荤有素就够了。”

    不早不晚，在她醒来活动没几分钟，魏婶子掐着点过来了。这几天她摸准了吴尧尧醒来的时间，知道她醒了，就把刚做好的早饭端过来。

    两人今日虽是说开一部分，却彼此并不熟悉，留一个不熟悉的男人在屋里，哪怕是短暂的时间，对吴尧尧来说，同样是拒绝的。但由周行北开口说，在她看来，那是加分项。

    “……”

    他今日过来沈家村，本意是想要去知青所里看叶冰彤，顺带去找吴尧尧，上次见面，这贱人分明就十分喜欢徐青桦，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大变性情。娇娇滴滴的，打起人来却丝毫不手软。

    第二日的早晨。

    大家都是活了几十年的伙计，一听这话，就知道是他家儿子喜事有着落了，纷纷笑着恭喜，又问是哪家的姑娘这么有福气，能嫁到他们家去。

    有人愿意给她做饭，吴尧尧自然不会拒绝。

    她已经连着三天吃烙饼了，想明天换个新口味。

    来时，还能看清路上两边草丛，离开时，周围拢上一层黑，但对周行北来说丝毫不影响。他步伐稳健，走得很快，站在外院里的吴尧尧，没几秒就看不清他离开的身形轮廓。

    有人欢喜有人愁，欢喜的是村里那些还没定亲的村汉，新联公社其下几个村的媒婆们，每次有好的姑娘要相看，都首选周行北家。现在周行北终于要结婚了，后面的日子也该轮到他们了。

    这天则是不一样，她早早就换上一套出门穿的衣服，坐着家里的人力三轮车，跟着周玉史，两人脸色带着喜悦地出了门。

    都纷纷问他们是有什么喜事，怎么笑得嘴角都合不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