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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哭起来的时候是没有声音的,只是睁着那双孩童般黑亮的大眼睛,眼泪扑簌簌地落下,盛满了一个世纪的孤独与悲伤,眼睛和鼻子都红红的,像是被人欺负了一样委屈。

    “他死了。”她重复着,大眼睛里蓄着银色,颤抖着滑落,就像是她也死在了那天。

    多少次崩溃后,我退出了艺术圈。花了好久的时间把那些爱好从生活中剔除,就像戒毒一样。

    他下意识想要听清楚,什么妹妹?

    他感觉有些不对劲,似乎有点太安静了,哑巴张正走过来,“嗯,又出去了。”

    她们或是伪装卑弱,或是盛气凌人,或是风情万种,他脑中闪过形形色色的美人,她仍然在发光。

    这段舞蹈开场就很寂静,现在也是,整个街上的人都停了下来,安静地注视着她,享受着她在舞蹈中霸权一样的寂静。

    26.

    比现在更淡漠,更坚强,更耀眼。

    “跳的这么好,怎么也不跟我们说说,”他笑,“我们也想看啊。”

    《[盗笔+龙族]穿成女主以后》最快更新 [lw77]

    热爱着,反叛着,一边悲泣,一边拥抱。我拉扯过的,何止是我的青春,也是我的时代。www.jingping.me

    “没想到今天居然能看到真人,感觉比看视频要震撼多了,那可是苏尔啊!苏尔!啊!!!”小姑娘捂着脸,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尖叫,脸都红扑扑的,“她好好看,比镜头里的还漂亮……姐姐踩我!”

    一瞬间,整个人的气质就变了,变得灵透,清冽起来。她的腰变得像条蛇,或者一条鲭鱼一样柔韧,轻轻一绕,整个身体就被带动起来,柔软地晃动了一下,然后身体后仰,重心下移,她忽然开始跳舞了——很难形容那种瞬间的爆发力,极致的静与动的结合,不是那种暗中蓄力的静,是肌肉绵软,柔和放松的平静,如一个柳条,一朵花,一瞬间把人拉入美好的慢节奏的感觉,吴邪被惊艳到了。

    “我陪你一起。”

    “他一直希望我继续跳舞,继续唱歌,继续画画……”她平静下来,“他至死也没看到我重新回去的那天。”

    他揉揉她的头。

    “感觉有点不对劲,我去找她。”

    二爷死了,我忽然想,我的时代似乎也就这样过去了。

    没等黑瞎子动呢,哑巴张先出去了,直接拉住她的手腕制止她跳下去,黑瞎子过去把手臂搭在她的肩上,“别跳了,饿了吧,回家吃饭。”

    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停不下来,本能地被色彩,音乐,气味与一切美的形体所吸引。

    我也不知道他是谁,我也不知道到底该是什么样子的,我只是很想哭。

    他忽然看到她停下脚步,做了一个伸手的动作,闭上了眼。

    跳起来时白色的裙子如同掌心盛开的花,恹恹绽放又急剧衰败,好像困鸟的羽翼,有一种注定飞不起来的绝望。

    二爷是希望我继续走下去的,我知道。可我想,我发疯了一样地想要想起我究竟忘了什么,我的来路是眼泪砌成的,我用我原本的光辉未来去与命运对赌一个真相,用我的命去填补遗憾与空白。

    黑瞎子忍不住啧啧称奇,小姑娘平时也不锻炼,就在那里一瘫,动都不想动,还厌食,不怎么吃东西,是怎么有体力和力量跳这么久舞蹈的,黑瞎子觉得这堪称世界第八大奇迹。

    黑瞎子是保镖。

    他听着她哭的喘不过气来,一边哭噎着一边说,“二月红死了。”

    她其余的什么也没说,第二天穿着黑色的连衣裙去参加葬礼去了。

    他听到旁边有个小姑娘压低了声音尖叫,“我去,那是妹妹啊!妹妹!”

    可当我六岁那年,听到二爷无事时哼的小曲时,我就像是魔怔了一样,我气喘吁吁地冲向二爷,缓缓在他面前停下,我说,我要学,我要学你唱的,你能教我吗?

    一旦去搜过她的信息,见过视频里曾经她骄傲矜贵,意气风发的样子,黑瞎子就总觉得她如今这样,仿佛是一个羽翼上刻满了时间的蝴蝶,绝望,寂静地燃烧着一个世纪的孤独,在无尽头的长夜里守着点滴更漏到天明。

    吴邪下意识记住了这个名字。

    跳舞时想哭,画画时想哭,唱歌时想哭,梦里想哭,发呆时也会想哭,也许我的心在流血,只是我没有意识到,然而我也只是想哭。

    “你去哪?”

    直到那时,直到那时,我才能重新起舞。

    她们的美貌像是武器,但她不同,她把美融为一体,看了那场舞蹈后,他甚至觉得她的浑身都是美的,单拎出来一只手,一个指节都比别人漂亮。

    他们没花多久就找到了在街头慢慢踱步的小姑娘,她总是慢吞吞的,他们一个步子够她两步的了,张起灵总要走一会儿等她,瞎子则是放慢速度,和她边走边闹地走过,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到她的舞蹈。

    苏尔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下来了,有一种绝望的悲伤,“原本,原本我决定绝不再跳的。”

    他没有真切地与我相处,陪伴教导我,却仿佛陪伴了我整个学习的生涯,看着我长大,关怀着我。

    苏尔实在很漂亮,黑瞎子觉得她随便收拾一下都很漂亮,但他认识的漂亮女人,活得好的都很会利用自己的美貌。

    原本,原本我也可以很快乐的。

    很难形容这场舞对吴邪的震撼,那是一种纯粹的美的冲击。

    她轻盈的单脚落在地上,轻飘飘的俯下身来,另一只脚像是雀鸟一般出现又隐去,她一旋,转过来,他从那一撇中望见了她苍白的脸庞,黑黝黝的眼睛一闪,又振翼飞向天空了。

    我抱着沙发上的抱枕发了好一会儿呆,梦游一样回到了家,对着墙角的绿萝发呆,把自己关了一会儿后,我又出去了,一个人慢慢地走在街上。

    我学习美术,摄影,舞蹈,音乐,一系列艺术相关的老师都是二爷发动人脉给我找的。

    她的关节忽然就又硬了起来,动作干净又利落,吴邪甚至觉得她像是一个机器人,还是那种可以自定义自己躯体的机器人,可以随意决定半个手臂是一个整体还是一整个手臂是一个整体,不然怎么会有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这些动作做的这么漂亮,这么干净柔软。

    二爷笑了,揉揉我的头,好。

    她一直在跳,从街头跳到街尾,他甚至看到她落下时腿都在不可抑制的在抖,但她又神色平静地迅速拉直了,简直像是一个骄傲的女王绝对不允许自己露怯一样。

    他甚至觉得,任何人看到这场舞,都会被她征服的,就像这条街,这个世界都会战栗,匍匐在她轻盈的舞步下,臣服于她此刻的寂静。

    一个白色的影子飞起来。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在用力,用力,像神话里声嘶力竭的精卫,啼血的杜鹃鸟,柔软的身子抽长,展开,低下身来,转手,鱼儿一样游上去,游上去,静止在树梢的月亮,哀艳苍白的脸庞。

    她简直像是孱弱的,正在颤抖着哭泣的幼鸽,或者闪动着露水的纯白茉莉花。黑瞎子不合时宜地想到。

    她说,“他算是我的老师。”

    他们安静地走过那条街,回到了家里。

    27.

    正好同路,他有点担心地看着她。

    苏尔?苏耳?

    这柔韧度,这爆发力,厉害了啊,和他们差不多,不,说不定比他们都厉害。

    跳舞可不是什么柔柔弱弱就能跳好的,更可怕的是跳的“美”更难,那所需要的体力和力量可不比普通运动员差,还要有节奏感,要有天赋,要有灵气。

    28.

    四月,我回到了北京,去参加二月红的葬礼。www.qinxian.me

    但随着我的天赋逐渐展露,越发精进时,我却总能感受到一种悲伤,我旁边该有一个人的。

    多少年后,也许会有人记得有个惊才绝艳的艺术天才,满身赞誉,作茧自缚,最后青山埋骨,不知音讯。

    “我们跳的这么好,怎么不继续跳了,”他说,“你这天赋,天生就是该吃这碗饭的人……”

    不,应该说,我年少的时候是个文青。

    黑瞎子回到家里时发现沙发上多了她出去时拿的包,转头问张起灵,“哑巴,小姑娘回来了?”

    伸出手来似乎要触摸天空,又轰然倒下,伏在地上,抱住自己,就像是被命运镇压着脊梁,骨骼咯咯地发出脆响。她抬起身来,就像是生出了染着血的羽翼,轻轻地晃动,摇摆,一个旋身的舞动,用力,手臂绕起,向前伸出,另一只腿也慢慢抬起来了,她像是在一个圆里舞蹈一样,用身体勾勒出轮廓,舞动,舞动,永无止境地舞动,她张开双臂,从街头跳到街尾,全世界都为她让路,她好像要就此跳到世界尽头。

    她走了许久,人群渐渐恢复以往的喧闹,他们都在兴奋地讨论着刚才的舞蹈。

    我年青的时候是个文青。

    吴邪关注那个女孩儿很久了,或者说少女更为恰当,她慢慢地走在街上,似乎是在发呆的样子,这样可不行啊,容易出车祸。

    她扑进他怀里,他一下子就没声了。

    叶秋发消息提醒我时我还一愣,然后记忆浮光掠影般飞上来,我和二爷的交情算不上多深,但他在我幼时指导过我,教我怎么练嗓子,如何唱出绵长的戏腔来,夸我做的好时还会摸摸我的头,塞给我一颗糖,说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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