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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无意的吧。

    舒昀连连摆手:“我五音不全啦。”

    身旁的好友在讨论高考试题,其中一个理综没发挥好,怨声载道的。

    沿着中庭绕行半圈,舒昀感觉丝丝缕缕的酒气在身体里不断往上涌。

    ......

    身侧几米开外传来熟悉的低磁嗓音,语调温和,听起来心情很不错,

    向悦:“你声音这么好听,五音不全也没关系。”

    比如,她刚刚对向悦说的那句。

    “不冷吗?”

    舒昀第一次,也是此前唯一一次喝醉,发生在高考后的同学聚会上。

    她好像有点醉了。

    脑子晕乎乎的,很沉,又仿佛飘在半空中。

    舒昀又拿起果汁抿了一口。

    还不是被你吓得,需要喝点酒压压惊。

    她将注意力转移到眼前的瓜子堆堆,两只小手利落地剥起来,剥完了也不吃, 全都丢进爱吃瓜子的向悦的小碗里。

    包厢内再次沸腾,乔岳狂薅一通兄弟的头发,拉着女朋友的手率先举杯, 激动地挨个碰过去。

    第二天早晨,舒昀一觉醒来,完整回忆出了所有片段,整个人都不好了。

    相声表演结束,鄢北突然问鄢南最近和花店姐姐处得怎么样。

    舒昀实在想不出安慰自己的理由了。

    “有没有录像?”

    “我带回家吃,行吗?”

    鄢南忽然靠近了些,从桌底下拎出一瓶冰红茶,拧开,从容地斟满她的酒杯。

    她喝醉的时候很平静,看起来像没事人一样。

    麦霸范诗诗喝到微醺状态,重整旗鼓上台开启新一轮的劲歌轰炸。

    “你一直盯着我看干什么?”

    同学们互诉离别衷肠,频频碰杯,舒昀完全没拘着,尽己所能喝到了晕倒前的临界状态。

    “只有你能把诗诗挤下来了。”

    暑假期间还有无数场宴席,舒昀从此滴酒未沾。

    舒昀长舒一口气,默默地从桌上摸了瓶威士忌,给自己倒了半杯。

    舒昀紧忙咽下一大口果汁,扶着沙发站起来往包厢门口走。

    “你为什么不吃我做的蛋糕?”

    她没有酒精过敏,虽然酒量差,但多少能喝点,之所以说自己不能喝酒,是因为......

    “因为你的眼睛特别好看。”

    身旁, 存在感极强的寿星少爷接到电话, 起身离开包厢。

    “那个太烈了,你掺点喝。”

    舒昀老实回答:“挺香的。”

    可是这儿只有他们俩,没有观众,他猜不出她的意图所在。

    “是吗,你也上台表演了?”

    “什么味道?”

    很快,有人挡在风来的方向,高大身姿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完整地将她拢在温暖的阴影之下。

    “不是不喝酒么?”鄢南问她。

    “还能从哪?你把薯条吃了,我当然从你嘴巴里闻到了。”

    舒昀眨了眨透亮的桃花眼,字字清晰地问他:

    身后有人喊她合唱,她劝不动舒昀,转身又开开心心地嗨歌去了。

    挂断电话后,他转过身,这才发现旁边不知何时多了个偷听他打电话的小姑娘。

    舒昀及时停手,将酒杯推得老远。

    舒昀想了想:“橡木苔香水味,酒香,还有薯条的味道。”

    两人之间不尴不尬的气氛没有持续多久,鄢老板的电话一通接一通,乔岳好不容易软磨硬泡让他唱一首歌,歌都顶上去了,结果他又被某位重要人物的庆生电话拽了出去。

    鄢南心念一动,以为她又故意撩他呢。

    鄢南打完电话回来,愣了愣,对于自己的生日宴会发展为新婚现场表示喜闻乐见。

    舒昀抬眸望着他,桃花眼微微睁大:

    他微微俯身,单手捏住少女削尖的下颚,逼她仰起一个更高的角度,方便唇与唇完美地贴合。

    他现在对于“谢谢学长”、“学长你真好”之类的字眼会产生反射性的抵触心理。

    舒昀非常诚恳地回答:

    她怎么还不退?

    舒昀:“我唱歌很傻的,而且今天这么多工具人在,我好不容易塑造的完美人设可不能崩。”

    那天鄢南戴着口罩,英俊眉宇之下,只露出一双深刻的褐色眼睛,短短一瞥就叫人难以忘怀。

    舒昀凑过去,满眼带笑地说:

    舒昀眨了眨眼:“谢谢学长。”

    直到今天,她喝的虽然不多,但是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

    鄢南高挺的鼻梁毫无阻隔地抵进她的肌肤,鼻息相融,双唇辗转厮磨的地方被热

    室内透出的光映照在少女姣好的侧脸,她脸上半明半暗,明暗交接处的线条像艺术品般精妙。

    鄢南答:“不怎么样。”

    舒昀留在原位,用力甩了甩脑袋,像个拨浪鼓。

    她像小动物那样吸了吸鼻子,似乎闻到什么味道,又凑近一步。

    舒昀点头:“行。”

    她脑袋里现在只有一团浆糊,不懂得害羞,也不知道避嫌,只能凭借本能地被那一双引人沉醉的深邃眼睛吸引。

    终于找到洞开的阳台落地窗,她箭步跨出去,半边身子倚在护栏上,小嘴张开喝进去一口寒凉夜风。

    如果单纯只是为了玩弄他的情绪,她早就成功了。他现在喉咙发紧,后背绷直,被她操控得彻彻底底。

    舒昀捧着酒杯笑得花枝乱颤,桃花眼弯成两片月牙,时不时跟着起哄两嘴, 然后抿一口酒,月牙似的眼睛又辣得眯成缝。

    鄢南兴致盎然地逗她:

    男人锋利的喉结向下一咽,说话声音哑了几分:

    话一出口,他自己都能察觉出显而易见的关心。

    过了一个世纪般的漫长, 唐朝非常无奈地“嗯”了一声。

    有好事的给唐朝和应臻点了首情歌对唱, 《花好月圆夜》,歌曲前奏一响起,众人把他俩推到台前, 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

    舒昀抬起冰凉的小手贴上两颊,被冻得“嘶”了一声。

    舒昀倒没有故意显摆自己,她说的都是大实话,只是这些话通通藏在心底里,本来永远都不会宣之于口。

    会所靠近郊区,窗外的夜景单一而暗淡。

    这个问题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电话里,鄢北正和哥哥汇报他参加学校相声社团的事,末了还秀了一手单口相声,逗得他不苟言笑的寿星老哥弯起了嘴角。

    鄢北:“哥,我已经和隔壁的谢宏轩说舒姐姐是我嫂子了,这小子差点哭了,还打我呢。哥,为了我受的这一拳,你一定要加把劲。”

    舒昀卷翘的睫毛狠狠颤了颤,周身过电般僵住。

    太久没喝酒, 酒水才沾到舌尖,她就被辣得眯起了眼。

    舒昀再次仰起头。

    KTV音响动次打次震耳欲聋,向悦好像听清她说的话,又好像没听清。

    鄢南离她已经很近了,两人的衣物随呼吸起伏可以相互摩擦,咫尺之隔。

    舒昀答得飞快:“突然又想喝了。”

    话音刚落,两人皆是一愣。

    鄢南垂眸凝视进那双迷人的桃花眼:

    “你从哪闻到薯条的味道?”

    鄢南愣了秒余,认真答复道:

    舒昀像蚂蚁喝水似的,一滴一滴浅尝, 眼睛一瞬不瞬瞅着斜对面被团团围绕的唐朝学长, 心里有点小激动。

    舒昀喝醉之后反应会变得迟钝,但不会撒酒疯。而她之所以说自己不能喝酒,是因为她喝醉后会触发另一项非常危险的技能——口不择言。

    对于心机深沉满肚子花花肠的语言艺术家舒昀来说,“口不择言”的状态简直具有毁灭性破坏力。

    节奏感极强的音乐撞击着舒昀的耳膜,她不自觉又抿一口酒,这才发现,第二个半杯已经见底了。

    12月中,深夜冷风呼啸。

    估计又要收好人卡了。

    身前的男人蓦地低笑起来。

    一阵朔风刮过,舒昀忍不住缩起肩膀。

    “香不香?”

    长了双那么漂亮的眼睛, 竟然是个瞎子。

    “今年的高考卷子也太简单了。早知道这么简单,我考前就不会浪费时间练那些偏题难题。我和班主任说我估分680,其实我估的705呢。这分数该有省前十吧?我怕说出去吓到他。”

    舒昀也很高兴, 和大家一起站起来碰杯,皱着脸吞进去一大口威士忌。

    同学们:......

    鄢南瞧她脸颊殷红,低声问:

    鄢南淡淡地退回原来位置。

    “昀昀,你别干坐着,过来点歌呀。”

    舒昀混乱的大脑忽然透进一丝光,想起他们初识的那一刻。

    向悦跑过来怂恿她唱歌,

    推门出去,她用手背探了探发热的额头,想找个地方吹会儿冷风。

    舒昀呼吸的幅度很大,像头小金鱼,瞳孔亮亮的,比天边的星子还闪烁。

    唐朝被逼迫回答真心话——是不是对应臻妹妹有意思。

    鄢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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