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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的内容他大多记不清,唯独有印象的,是对方在朦胧的雨幕中呼唤他的姓名。

    说不上什么感觉,总之有些失落,但又松了一口气。

    这是他们之间的相处,或许与其他人的相比有略微的差异,但也算不上太特殊。奚玉汝习惯得很快,加上黎奉其实也并不算太任性,所以未曾对他的生活造成太多的困扰。

    黎奉哼笑一声。

    奚玉汝觉得那样的频率并不多,可床的内侧却像是无端地浸染了香雪兰的气味,常常会在半夜的时候钻入他的鼻腔,缠着他入梦。

    但要真的来说,黎奉或许也从来没有欺骗过他,因为黎奉从来不曾对他承诺过什么。

    暧昧这两个字用在他们的身上,通常会显得诡谲而又怪异,所以奚玉汝不说,但他确确实实被黎奉吓到了,猛地往旁躲开时,还差点撞翻他的登山包。

    他便放下手机看向奚玉汝,然后说:“我没有吃饭。”

    黎奉确实是个少爷脾气,从小锦衣玉食地长大没受过什么苦,再加上他总是露出一副很依赖奚玉汝的样子,所以让奚玉汝不自觉地就在他身上花费了很多的时间。

    黎奉在逗他,他意识到这一点。

    作为赢得了此场比赛的最大功臣,奚玉汝被特赦可以多带一个人,他当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黎奉。

    第8章 Chapter8 一顿打

    后来他养成了一种习惯——不管黎奉来不来,床内侧都会留下一个空位。他恪守本性、自我约束,从来不曾在睡梦中跨越过那一道无形的界限。

    中午十二点,他可以空手去到三班的教室,那时黎奉已经订好了午饭,他只需坐下与黎奉一起共进午餐便可。一直到一点钟午休的铃声响起,在此之前他都需留在那里,或许他们并不会闲聊,但这个规则也不能被改变。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不过你要是真的想,我可以带你去一个地方,那里没人巡逻,我们偷偷地做。”

    -

    这个时候黎奉终于有了动作,他走到奚玉汝的身后,抬起手分别用两只手的掌心盖住了奚玉汝的两边侧脸。

    只是那时他尚不能理智地剖析这些,自顾自地沉沦在自我编造的温情假象里。

    他的话被收敛了笑的黎奉打断。

    【作者有话说】

    又是雨,贫民区讨生存不易,还总爱下雨,看来老天都不想让这里的人好过。

    两人的关系从那日之后开始变得要好,但其他的事情仿佛从那个时候开始变得糟糕。

    粥奚哥会喝掉的,我们不会浪费粮食的。

    早晨六点他起床,洗漱完之后花费十分钟的时间给他和黎奉各自准备早餐。黎奉喜欢吃面,是第一次做给他的那种水捞面,滴上几滴香油,再舀半勺黎奉并不会吃的腌辣椒。

    黎奉有时会留宿,有时不会。

    昭示着不久之后将会有一场大雨。

    需要上晚自习的时候——此项行为只与奚玉汝一人有关,黎奉通常并不会参与学校的安排。两人会在下午六点半吃晚饭,而没有这样的负担,就会将时间推迟到晚上八点。

    他心有余悸,“你……”却在下一秒看到了黎奉嘴角似有若无的笑。

    锦宁山景区是贫民区为数不多可以被冠上“景区”二字的地方,那里种着漫山遍野的花、植着不同品种的树,四季都会有不同的风景,还有专门可以露营的地方,虽然不能生火。

    黎奉看了几眼,没把火关了、也没有去吃。

    他在凳子上坐了一些时间才听见开门的声音,声音不急不徐、不紧不慢,是奚玉汝平时的习惯作风。果不其然,门开后奚玉汝进了来。

    -

    只是他人似乎并不如此解读,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尚恩中学开始盛行讨论一个话题:关于实验班的奚玉汝为了攀龙附凤如何给富人区的少爷做狗。

    奚玉汝去过那里很多次,每次都是因为有新的工作,里头有不少的鲜花都是他移栽进去的,他可细数其中的历史。不过这一次的意义不同。

    奚玉汝扬了扬手中的餐盒,笑着答:“我就知道。”

    奚玉汝的动作停了几秒,而后迟疑地问:“猜猜你是谁?”

    下午六点放学,或许他们会有拖堂,但不变的是他要去三班的门口寻找黎奉,等对方整理好东西之后,两人便一起放学回到他在学校附近的狭小房屋。当然,行程偶尔会有改变,通常是因为冰箱里已经没有了存粮,他们需要去附近的市场采购。

    黎奉托着奚玉汝的脸,将人往自己的身上带了带,距离骤然被缩短,两人胸膛贴着后背任由体温相传。而黎奉又偏头往前探去,凑到奚玉汝的耳边问:“我们偷偷地做,什么?”后两个字的声音低到几乎没有。

    这是贫民区的一次自救,努力地想要向外面的人展示自己的价值与内容,然而还是未曾掀起轩然大波,为此买单的大多数也还是贫困区的人。

    黎奉走

    起床之后,他顺理成章地看到了床头的便利贴,用指尖顺着上头的笔画走了几遍后,突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便捏成一团丢在了垃圾桶里。

    如果奚玉汝要回忆自己的人生,那应该是个相当值得标记的节点,因为从那时开始,他便从黎奉最普通的同学,变成了最乖巧的随从、最衷心的狗。

    “晕车药、防蚊喷雾、消炎药、退烧药、蚊虫叮咬膏……”他蹲在矮柜前面翻找着,不停地排查着自己要带的东西,即使校对了清单很多遍,他还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忘带了。

    煲在砂锅里的粥还是热的,但因为无法调控火的大小,砂锅的边沿流出了一些粘稠的粥汤。

    六点半,他将早餐提到三班的教室,两人共用一张桌子食用早餐。不管黎奉会不会露出被辣到的表情,奚玉汝都要在最后亲手将吸管插进牛奶盒,然后递给黎奉。

    “额……你需要什么吸氧的东西吗?”问完这句话他又觉得自己有些神神叨叨,景区的山海拔一点也不高,完全没有这样的必要,但他还是找补道:“或许你的身体供氧能力有些差,不过可以暂时不用带,如果你需要的话,再拿也不迟。”

    风言风语传了好长一段时间,可直到他们赢得了篮球赛的冠军、去锦宁山景区秋游时,这些内容才被他知晓。

    “做烧烤吧,那里我认识有人,可以拿到一些烧烤的东西。”谈到这些,他的心情也松快了些。“我的手艺还不错,尝过的人都说好,而且……”

    很淡,但在一张漂亮到几乎失真的脸上,就很吸引人。

    “当然,其他的也不能,毕竟景区是禁止明火的。”

    矮柜实在翻无可翻,奚玉汝就站起身走到厨房,再次开始翻箱倒柜。“要不要带什么吃的?在那里的话我肯定是没有办法给你做面的。”

    不过出发的前一夜,他罕见地有些不能淡定,忙忙碌碌地往自己的登山包里面塞各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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