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家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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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定，一定。”

    曲水通幽处，李弦玉沿着小溪，恰巧碰见一个站在桥边喂鱼的小厮。不得不说章先生教导的规矩严格，府上看见落单的生面孔，都要盘问一番。

    两位渔民听到神武侯府的小侯爷能主动跟他们交谈，连忙将那木头疙瘩擦干净递给江问清 。“小侯爷，您请过目。”

    江问清看到他所去的方向并不是章府后，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那呆瓜探查的怎么样了，有没有出岔子。

    渔民从未见过这么多钱，双眼圆瞪，脸上闪过一丝错愕。“这怎么能行，如此大恩，小的不能收啊。”

    听完江问清的话，两位渔民跟灌了蜂蜜一样，根本无法掩饰满心的愉悦和兴奋。跪下重重地磕了几个头，小心翼翼捧着橡木底盘往马车方向送去了。

    “你怀里抱着的这个木头疙瘩到底是个啥？都研究两天了，还没研究出结果呢。”

    这是一个上锁的木盒，强硬破坏可能会损失里面的东西。可是自己刚才已经翻了一遍并没有发现钥匙，如果被章丘生随身携带的话，木盒今天肯定是打不开了。

    “既然要涉足这方面生意，还是多多了解比较好。”

    “这么多年辛苦经营，你这渔场的规模放到整个北海都是数一数二的。章先生也太谦虚了吧。找你合作的人数不胜数。恐怕连我都不一定搭的上这艘船。”

    江问清接过木块，确实是一个雕刻着繁琐花纹和符咒的木盘，只不过侧边被磕坏了一点，变成了一个残次品。

    “我还需要你们帮我跑腿呢。章府门外，江家马车上有一个叫丰宁的人，你们转交给他即可。总不能跟章先生谈着生意，怀里还抱着个破木盘。既然木盘不收钱，你们就当挣个跑腿费吧。”

    海风夹杂着海洋的咸鲜气息，吹动船帆呼呼作响。船舷之上，一条宽大的甲板置身其中。驾驶室，船舱，货仓，各种下海捕捞工具应有尽有。忙碌的渔民们穿梭在渔船之上，准备好下一次启航。

    “不知道两位能否让我一看，侯府家里虽说不抵皇宫宝库里那些稀世珍宝，但是也收藏了不少价值连城的玩意儿。”

    和江问清分开太久了，得抓紧时间回去。出了书房门，一阵寒风呼啸，将李弦玉吹得头晕眼花，脑袋好像装了铅一样沉重。

    可是这一路走来，无不透露出奢华的气息。恐怕皇商都没有章丘生家有钱，能享受起这样纸醉金迷的生活。

    欣赏完毕，小厮恭恭敬敬地将玉牌递给李弦玉，对其身份信了八分，热心地将李弦玉带到书房门口。李弦玉也是有眼色之人，掏出一点“辛苦费”放在小厮手上。

    “言重了，都是一些不足挂齿的小人物。谈的成就谈，谈不成也就随他去吧。”

    “俺们这些贫困人家，哪里有福气吃得起这些。不像侯爷家天天山珍海味伺候着。”

    来到书案前，笔墨纸砚一应俱全。旁边堆积着一叠账本。李弦玉随便翻了几本，记录了近几年渔场收支的开销，金额数量全都对得上。

    “无妨。”江问清摇着扇子，步伐轻盈地登上了这艘靠岸的渔船。

    “这位兄弟，我家少爷跟章先生在渔场看鱼苗，两人意气相投，在船上设宴开怀畅饮。章先生让我去他书房拿印章，回来就可以敲定合约。”

    另一边，江问清跟章丘生来到章家渔场参观。金色的阳光撒在海面上，隐隐约约看到远处出海的渔船捕捞作业。未出海的渔民们一边修补渔网，一边清理着堆积成山的海货。

    “我能上船看看货仓载货量吗？”

    底盘缺少的部位和颜色，简直跟李弦玉在衣柜发现的那截断茬一模一样。不仅如此，自己一直想不明白贡品摆放的底盘去哪儿了。很有可能就是眼前渔民打捞所发现的这个。

    小心翼翼地打开木盒后，一朵枯萎的金黄普罗花正安静躺在绒布中。

    “小兄弟放心吧，我办事绝对妥当。快去喂鱼吧，别因为帮我受了罚。”听到这句话，小厮想起自己本职工作还没做完，赶快跑开了。

    “章先生有事先去忙，不用顾及我。”江问清大手一抬，章丘生行礼告退后，急忙跟着渔民往其他船上跑去。

    “渔港简陋，委屈小侯爷了。”

    “不如这样，我花钱把这木盘买下来。破的那地方回头让府里的木匠修一修，摆点东西装饰一下，就当补偿你费劲心力把它从海里捞上来了。”江问清掏出鼓鼓的钱袋扔向渔民。

    “这，可以是可以，但是您贤身贵体，我怕脏了您的脚。”

    小厮半信半疑接过羊脂白玉牌。饶是没见过场面的下人，也不禁赞叹这枚玉牌材质细腻，柔润光泽。

    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葫芦，寓意吉祥美好。这种上等玉料，只有非富即贵的人家才配使用。

    李弦玉走进书房，差点吓软了腿。幸亏当时在崔思昂的威逼利诱下，收了一块玉牌当作写策论的报酬，要不然真就露馅儿了。

    李弦玉准备先把章何两家的私账抄写下来。拿起一根毛笔发现触感不对，为何笔杆头轻脚重，当她拔开笔杆，里面竟是空心的，往书案上磕了几下，一把小巧的钥匙掉了出来。

    二人有说有笑从船上下来，放踏板的小厮没注意下面的淤泥，不小

    小厮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可是嘴上却冷冰冰地警告：“你拿了印章就得走，可不能在里面多待，更不能随便碰里面的东西。”

    只见一排排书籍整齐摆放在书架上，红木家具精致典雅，一座山水画屏将空间分配的恰到好处。随处可见的绿植，造型各异的瓷器，悬挂的水墨画增添了几分文雅。

    章丘生只是一个做渔业生意的商人，正如杨万三所说，盛京渔业竞争激烈，只有打价格战，卖物美价廉的海货才能吸引老百姓购买。

    “是的，没想到小侯爷也对此感兴趣。”

    被突如其来的谈话打断，江问清看见两个皮肤黝黑，头裹方巾的渔民缩在角落里。其中一个渔民怀里紧紧搂着一个木头。

    随后翻开账本，里面记载了近些年章丘生获取的各种非法物品。往下翻，普罗花的名字赫然在目，而来源竟然是何府，七月份成交，经手人为何恒。

    一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渔民跑过来，在章丘生耳朵旁小声说了什么。“不好意思，小侯爷。恕在下先失陪一会儿，有些事需要紧急处理。”

    “哎呦～忘这茬了。”

    明知道有问题，可是偏偏却隐藏的毫无问题。李弦玉准备再翻一次账本，如果还没有查出些什么，就得离开此地，日后再做打算了。

    “无碍，章先生业务这么繁忙，那我也就不打扰了。下次再有优质的海货，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

    刚才一进屋就看见窗户半开，还以为是故意的。再加上房间内本来就烧着地龙，光图暖和了，没注意屋里温度上升，普罗花开始挥发药性。顾不上额头的大包，她又赶紧将一切恢复原样，匆忙离开书房。

    突然，李弦玉感觉自己失去了力气，头重重磕在了前面的书案上，额头鼓起一个大包。剧烈的疼痛让她瞬间清醒过来。

    她感觉自己好像摸到了什么，也不顾腿麻，趴下来一看，果然看到了一个夹层。打开夹层的小抽屉，里面有一个上锁的木盒，还有一本无名的账本。

    章丘生处理好了渔场的事，急急忙忙赶过来。“对不住了小侯爷，让您久等了。刚回港的渔船发生了一些小状况。”

    江问清脸上浮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这就是一个普通的木头底盘，只不过雕刻的花纹好看了点。对于有用之人自然是有用，但对于无用之人还不如北街口卖的烧饼值钱。”说完便还给渔民。

    除此之外，章何两家近半年来往非常频繁，还有其他一些见不得人的黑货，均以何恒的名义操办。

    “那你不交给章先生看看。人家见多识广，说不定能指点你一二。”

    “也不是完全无用，家里来客人放点水果点心什么的，也可以当个装饰品。”

    “章先生太谦虚了，这批海货品质极高，可惜我来晚了，被别家先预定了。看来以后要想购买还得提前打招呼才行。”

    李弦玉将半开的门窗关紧，房间不一会暖和起来。手脚暖和起来后，便认真观察起章丘生的书房。

    “想啥呢，章先生家里这么有钱，肯定不在乎你这点小玩意。”

    书架上也是有关商业方面的书籍，并没有什么机关暗道。 花瓶，抽屉，火炉，甚至连墙上悬挂的书画也被李弦玉一一掀开。只可惜，干干净净，什么东西都没有。

    “这是我家少爷的信物，这位兄弟不信拿去一看。”

    “俺也不知道啊。头两天渔网捞上来的。”

    “哪里的话，现在渔业生意不好做，人人都想分杯羹，可是羹总共就这么大，总有吃不到的时候。还得靠小侯爷，在圣上跟前美言几句，沾沾宫里的光。”

    “咦，俺还以为是个啥宝贝呢。画的那花纹也看不懂，闹了半天原来就是一个破木盘。”

    “那不成，万一他看我这宝贝价值连城给我抢了怎么办。”

    淳朴憨厚的渔民见小侯爷反复端详，眼神交汇着深深的疑虑。“小侯爷，这玩意究竟是个嘛？”

    江问清走到停岸的渔船面前，摸着网兜上的绳结。“章先生，章家的渔场向来都是十字双扣结吗？”

    江问清眼皮一抬，发现就是普通的橡木所雕刻的木盘，并不是什么贵重的宝贝。然后脸色骤然一变，眼神里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

    李弦玉重新坐回书案前，仍旧没有找到异常的地方，准备先离开找江问清汇合。可能腿麻没全好，一不小心没站稳，扶住了书案的边缘才没摔倒。

    小厮皱起眉头，似在猜测李弦玉话语的真实性。李弦玉见状，后悔没从江问清身上扒拉点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在身上胡乱摸了几下，从腰间摸出一块玉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