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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佟知隽深吸一口气，说：“有同事在，我换个地方。”心脏跳得飞快，不敢回想段骁恩那两秒钟的沉默，那时无声胜有声，只有用此刻的聒噪才能遮掩过去。

    佟知隽的要求很简单，主要就两点, 一是不能影响他的工作，不能为了成片效果而花费大把时间让他化妆和换衣服以及在室内布光, 二是成片他要审核。

    十点钟，佟知隽与纪录片的导演林檬、制片人吴远明在一家餐厅见面, 点了餐, 又寒暄一番, 才进入正题。

    然而实际上, 第二天小金要送他去公司的时候，他手忙脚乱地找出了电脑、硬盘、拓展坞、U盘、数据线、文件袋等等一大堆东西，欲哭无泪。

    第二十七期，也就是佟知隽

    “在午休嘛？”一看佟知隽接起电话，段骁恩就问道。

？

    时候不早了，佟知宛带王湘妹去客房，佟知隽也要上楼了。

    明知道这需要克服，也知道如果自己足够理智的情况下应该怎么办，但是还是做不到。

    他这倒不算生气，只是羡慕，段骁恩要是能天天投喂他就好了，哪怕是八块腹肌练到第九块的时候直接九九归一了，他也非常乐意。

    昨晚蓝殿堂很快回了邮件, 约佟知隽今天见面。

    另一方面，是佟知隽有足够的资本随时拒绝，他又不缺拍一部纪录片的钱。

    明明手头有无限流综艺要忙，之后还有计划做职业体验相关的综艺，这要是再加个纪录片，他还活不活了？

    佟知隽有点结巴了：“是、是啊，所以之、之后我一定要多玩几天。”

    一会儿工夫，佟知隽走到了CEO办公室，刷卡进门，然后飞速把门关上，倚着门蹲下来，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烧起来了一般滚烫。

    “怎么了？”段骁恩听到关门的声音，问道。

    话一出口，两边同时沉默了。

    但只两秒，段骁恩语气如常说：“谁不想放假呢，我也想。”

    佟知隽用鼻子“哼”了一声，没回答，而是挑眉道：“纪哥，看来婚姻生活让你变傻了，有失稳重啊！”

    林檬和吴远明并不希望纪录片失去唯一能贡献热度的拍摄对象，所以他们是不妥协也得妥协。

    有明星官宣结婚，也有明星离婚，还有各种引发年龄焦虑和身材焦虑的话题，这都是娱乐圈的常态了，佟知隽见怪不怪。

    纪旨嘉扭头看着他的背影，心想，佟知隽这是怎么了？谈恋爱受挫了？狗粮都吃不得？

    柴可拱了拱他的手，佟知隽一边撸柴可一边想，这样富足又幸福的生活，是多么值得珍惜啊！

    俩人的话题一路奔逸到零食上，一直说到段骁恩的午休结束，才依依不舍挂了电话。

    想到这儿，佟知隽自己都想笑。

    “快杀青了，比预想中拍得快，所以这几天午休也早，今天不到十一点剧组就放饭了，我才吃完。”段骁恩随口分享着他的日常。

    行吧，老姐发话了，想反悔也来不及了，何况王湘妹看着呢。

    佟知隽本人并没有想到纪旨嘉在猜测什么，只是艴然不乐，下午他要看无限流综艺拍摄现场的工作进度反馈，因为布景很有艺术感，他原本最快乐的就是每过三天看一次进度反馈，结果现在也觉得索然无味了。

    佟知隽怕电梯影响信号，走的楼梯。

    佟知宛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虽然平时总跟他拌嘴，但是他有什么想法，她向来是鼓励为主，于是说：“那你就做，之后策划案给我看看，我可以投资一笔。”

    佟知隽靠着椅子胡思乱想，有些沮丧。

    随后，他有意走路走得很大声，然后重重地坐在椅子上，听段骁恩转变话题，说起剧组的趣事。

    林檬很头疼, 她这边邀请的几位主人公都是素人, 没有经验，不了解拍摄耗费的时间, 所以轻轻松松就答应了, 虽然他们也不会特意浪费人时间, 但是像佟知隽这么高要求的，着实很难办。

    “夸了，越夸越来劲。”纪旨嘉耸耸肩，瞧着也不像是不愿意的样子，倒是乐在其中。

    这时，手机响起了来电铃声，佟知隽回过神来，一看是段骁恩，瞧着办公室还有同事，从抽屉里翻出CEO办公室的卡就往外走。

    佟知隽其实是饿了，飞机餐不好吃，他都没吃几口。

    第二点还好，但是第一点不行, 主要是不布光真的很为难，室内自然光的亮度通常是不够的, 不提前布光，只随机应变, 很容易拍毁了一些重要情节。

    “你真的会做苏打饼干吗？”佟知隽好奇地问。

    佟知隽不是艺人，没有经纪人帮他对接, 这种事情只能亲自来。

    “呀，恢复得不错嘛，过段时间毛毛长回来就好看了！”佟知隽用极为宠溺的语气说。

    因为林檬赶得急，所以后天就要开始拍摄。

    “……然后我说，我最喜欢的工作是给soda饼干戳洞洞，正好导演路过，他看我的眼神都变了，严姐还开玩笑说‘叠词词，恶心心’，我维持了许久的正经形象毁于一旦。”段骁恩的语气很平静，但越是平静就越好笑。

    “这话说的，”佟知隽用开玩笑的口吻说，“不想放假想你啊？”

    美滋滋脑补半天，佟知隽才回过味儿来，他一定是疯了，才会因为屁大点儿事儿阴晴不定，再这样搞下去迟早得精神病，进一步崩坏成晋江在逃疯批大佬。

    “你是不是没夸过嫂子？你适当夸一夸，她觉得无聊了，就无所谓谁做饭了。”佟知隽根据玩橙光游戏的经验给出建议。

    佟知隽吃完最后一根百醇，本想再拿一袋白色恋人饼干，被佟知宛的眼刀制止了，悻悻地想，自己又开始心血来潮了。

    “可别提，你嫂子非要学做饭，她自己高估森*晚*整*理了我的食量还不许我浪费，现在给我喂得又稳又重，我想抢回掌勺的权利都抢不得。”纪旨嘉也没压低音量，因为刚上任没多久，全公司就都知道了新总裁惧内，已经不在乎会不会被人听去了。

    今天中午，《恋爱的时间》第三十期播出，正式完结。

    “午休呢，你今天怎么有空了？”佟知隽不知道，在其他同事眼里，自己笑得跟谈恋爱了似的。

    第一百五十八章·阴晴不定

    “我会，”段骁恩说，“等休息了，我给你做。”

    如果他不是佟家的小少爷，也没有苏小小或者王湘妹那样远超同龄人的才华，哪轮得到他追求什么个人价值，拍什么综艺？早不知道上哪儿996去了——也说不准，连需要996的工作都找不到呢。

    佟知隽紧张得手脚冰凉，从自己没有经过深思熟虑就回了邮件开始，他的脑子就有点发木，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都是凭感觉，像是被一个隐形的自己推着走。

    想到这里，佟知隽又忍不住期待起段骁恩承诺的苏打饼干了。

    他的理智就像是随时会离家出走一样，面对所有严肃的、正式的、不能完美应对的事情，他都会这样，醉酒一般稀里糊涂混过去。

    佟知隽丢了魂一样回楼下的办公室，遇到了出去吃饭刚回来的纪旨嘉。

    前边段骁恩讲别的演员的理想工作，佟知隽一点感觉也没有，甚至段骁恩说起这个，他都没听到起因，但是一说到段骁恩自己，他立刻就来了兴致。

    佟知隽跟佟知宛的卧室在同一层，正要进门的时候，他看见柴可坐在姐姐房门口，歪着头对他笑。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嫂子是水泥做的，宁折不弯，你且享受着去吧。”佟知隽不轻不重地在纪旨嘉肩头来了一拳，像个大怨种一样走了。

    佟知隽听见了，故意维持方才的表情，直愣愣地走向纪旨嘉，嘴里念念有词：“躯壳……都是躯壳——”

    正如当年的每一次大考。

    “之前我也觉得，好多未成年在涉世未深的时候，就盲目把当网红当明星作为理想，这一代是垮了，但是似乎并不是这样。你看，无论苏小小还是王湘妹，都证明了现在的小孩子真的不一般，所以我想策划做一部纪录片，持续跟拍一些优秀的孩子。”

    “哟，一具躯壳，”纪旨嘉挥了挥手，“怎么失魂落魄的？”

    工作状态不佳地磨蹭到了下班，佟知隽回家就把这几天落下的瓜都吃了。

    本来已经很疲惫了，柴可呆乎乎一笑，佟知隽就被治愈了，走过去摸了摸它的脑袋，然后去看它耳朵的伤口。

    这么爱脑补，他上辈子一定是个被称为人工智障的AI小说生成器。

    佟知隽想象中的商务人士：手里就一个笔记本电脑。

    佟知隽这才反应过来，这家伙为老不尊！这哪是在抱怨？那是在显摆老婆给他喂得幸福肥了呢。

    还是不行啊，困扰他十年的心理障碍还是没有越过去，这种类似于自我保护的逃避心态并不是只在考场生效。

    但是……林檬若有所思地拿起手机, 随手拍了一张佟知隽的照片，妥协道：“行吧，主要是颜值能打，欠点灯光修饰，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佟知隽勉为其难地假笑，说：“好，那你等我消息。”

    纪旨嘉吓了一跳，看见佟知隽忽然流露出的狡黠表情才知道自己被坑了，小小抱怨道：“你是不是跟段骁恩学演戏了？”

    “你就想着放假！”段骁恩调侃道。

    尽管平平淡淡，但是佟知隽就是喜欢听。“等杀青了，我们把年假用掉吧，加上五一的假期，我们可以一起玩好多天。”

    聊完合同细节，吃过午饭，一式四份的合同佟知隽拿两份回了阅微，其中一份存在阅微的档案室做备份，自己这份则是收了起来。

    就像这个纪录片，如果换做是哥哥姐姐，第一件事一定是了解投资人和拍摄经费，而不是浅浅想一想表面上的利弊就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