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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呗。”段骁恩说。

    佟知隽先尝了尝照烧肉末和土豆丝的咸淡，然后才放上菜。他不想弄一手油，于是用筷子艰难地卷着饼。

    “我不去，我不凑热闹。剪彩最应该请的是安囿女团吧，毕竟那是为她们而建的。”段骁恩平静地说。

    “你是为了安囿女团才想做打歌节目吗？”段骁恩处理好土豆丝，起锅热油。

    “你在想什么？”段骁恩打开水龙头冲洗土豆，声音一半被淹没在流水声中，另一半落入佟知隽耳朵里，佟知隽却不知道怎么回答。

    段骁恩没有再说话，拿起一根青椒切了滚刀块，放到锅里翻炒几下，然后快速盛菜洗锅，准备下一道菜。

    刚认识那几个月，段骁恩还只会做西餐，现在处处是“适量”的中餐，段骁恩也能搞定了。

    段骁恩端着土豆去厨房, 说：“不会增肥太多，拍摄周期很短, 杀青之后再练回去就好了。”

    由于余天星的设定是普通家庭，段骁恩要练的自然也是家常菜。

    佟知隽懂了：“原来我就是试菜来的小白鼠？”

    第一百二十八章·不凑热闹

    “好吃你这么敷衍？”段骁恩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临近杀青的时候，段骁恩借口剧组的位置不固定，不许他探班，他还真信了，但实际上只要看了通告单，自然知道哪一天在哪儿拍，有什么麻烦的？

    想读懂一个人，不是要看交集，而是要看到并集。

    香喷喷的照烧肉末转眼工夫就做好，段骁恩把放在保温板上的筋饼也端上，道：“走了小白鼠，洗手吃饭。”

    “会不会影响健康？”佟知隽有些担忧。

    气氛愈发难捱，佟知隽嘴里一点也尝不出味道了，他能看见段骁恩悻悻地垂下眼眸

恩及时发现打断施法，佟知隽根本吓不到他，一点儿也不好玩儿。

    只是佟知隽也就嘴上讨点便宜的本事，再多一句也不说。

    安静片刻，富有节奏感的剁肉声传来，佟知隽眼看着被切成肉片的五花肉又被剁成肉末，最后被段骁恩放到大碗里，加了调料搅打上劲，白色的胶质使肉末紧密地团在一起。

    “我敷衍吗？没有诶，菜都是菜，我只是一只小白鼠，我跟它们不是同类，我怎么可以点评它们呢？我不能凑热闹，我怕它们党同伐异。”

    “毕竟那是为她们而建的”，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好，小白鼠这就来。”

    段骁恩叫Siri把电视停下，扭头道：“你怎么总关注这没用的？”

    余天星是段骁恩要演的新角色。

    佟知隽按了门铃，然后往门后躲了躲，几秒钟过去，门口的可视电话上响起段骁恩的声音：“自己按密码进来。”

    佟知隽再想想自己，可能天生就不适合进厨房。

    段骁恩是不是生气了？到底为什么生气？佟知隽想破了脑袋也没搞懂。

    是觉得心里不平衡了？佟知隽猜测。

    段骁恩根本就是不想叫他看见不太好的自己吧。

    “我是在搞女团，但是那只是我事业的一部分，不是不关心你的事情了。”佟知隽以为段骁恩是因为这个才不高兴的，毕竟当初说捧段骁恩的是他，现在公司移权的也是他，确实没有像当初说的那样全部心思扑在段骁恩身上。

    虽然不会溅出油来。但佟知隽还是下意识躲了一下，过了会儿，锅里声音小了些，段骁恩一边翻炒一边加调料。

    段骁恩急忙把自己卷好的推给他，佟知隽反倒来劲儿了，急得满头大汗，终于把饼卷好，眼神嚣张，颇有几分恶狠狠的架势，咬了一口卷饼。

    “余天星失业后，想做力所能及的事情，于是他试着帮家人做饭，我要学会在不看剂量的情况下掌握怎么放调料合适。”段骁恩说。

    佟知隽听他没有正面回答就知道了, 完全不影响健康是不可能的。

    佟知隽没接段骁恩的饼，段骁恩以为他是因为厨房刚刚的事儿来脾气了，有些苦恼，但佟知隽真的只是想挑战一下用筷子卷饼。

    他不是不支持佟知隽做想做的事情，只是一想到佟知隽喜欢女团，和很多很多人一样，觉得女性更有吸引力，他就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佟知隽脸垮下来。

    他忽然想起, 在《不见硝烟》的剧本里，赵渔眠在得知赵家满门被杀后一度十分憔悴且枯瘦, 像濒死之人，这样的状态肯定不是化妆能达到的，当然是要段骁恩本人让自己变成那副模样。

    佟知隽感到惊喜，段骁恩是不看选秀的，怎么知道内娱爱豆市场环境如何？难道是因为他所以去了解了？

    佟知隽心里不舒服，因为对于段骁恩来说，这是演员应该做的，但佟知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该给段骁恩接这种虽然很好但代价是伤害身体的戏。

    难不成佟知隽这么问他了，他能说自己是因为喜欢佟知隽所以心里吃味？不回答，佟知隽最多就是懵一下，倘若他猝不及防袒露心声了，那可就是惊吓了。

    佟知隽这好像是第一次对着段骁恩阴阳怪气吧？连他自己都觉得这样不太好，但是他一上头，越是回忆段骁恩的话越来气。

    “你是小树懒。”段骁恩又说。

    段骁恩一听这话，咂摸半天才咂摸出味儿来，佟知隽这是真生气了啊。

    “对啊，不过也不全是，公司现在签的爱豆迟早也是需要舞台的，既然没有节目，那只能我自己创造条件了。”佟知隽回答道。

    他玩过很多橙光游戏，攻略过很多角色，自以为在一对一的简单人际关系上，他是完全可以猜透对方的，但是现实不是游戏，不会像游戏里的男主一样好攻略，脾气也不会按照剧情逻辑来。

    “……靠！”佟知隽发誓，自己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恨过智能家居。

    “胖了四斤, ”段骁恩削完最后一个土豆，把土豆和削皮刀一起放在小盆里, “余天星失明后身体不健康，有些虚胖, 并且本身的设定就比我胖一点，导演叫我增肥。”

    “我能看见你，”段骁恩的声音再次传来，“佟知隽。”

    “最近你在忙什么？”段骁恩突然问道。

    “没有，你不是小白鼠。”段骁恩说。

    “……不是吧？真的胖了？我们才几天没见啊！”佟知隽本来都在心里给他找好借口了, 比如是围裙显得人胖之类, 哪想竟然是真的。

    段骁恩放了一把葱花，然后把土豆丝全都倒在锅里，“滋啦”一声。

    “我会尽我所能去做好的！等打歌节目的场馆建成，我邀请你来剪彩！”佟知隽自信道。

    佟知隽没有听出他的语气有什么不对，但是言语上一改常态，分明不太友善。

    佟知隽回过神来，敛去所有情绪，努力让自己的脸看起来没有那么冰冷僵硬。

    佟知隽心中百转千回地呐喊了无数次“他一定是喜欢我所以才特殊对待”，但最后还是故作平静道：“原来你才是小白鼠。”

    “要做新综艺了，而且我还在准备打歌节目。”佟知隽这才想起，关于新综艺，他还没跟段骁恩聊过。

    “好吃。”佟知隽简短地评价。

    佟知隽忽然就来了脾气——段骁恩那是开玩笑吗？合着他们已经到了需要虚伪地说一大堆废话的地步了吗？最简单的两个字不够表达情绪了怎么着？

    佟知隽洗个手的工夫，段骁恩又把先炒好的土豆丝以及在他来之前拌好的凉菜也端上桌。

    段骁恩就是段骁恩，是一个复杂的、他读不懂的人。

    所有的心有灵犀可能都是错觉，只是因为他们所遇到的问题没有超出他们心灵相通的交集。

    由公益短片衍生而来的剧本《盲》是一个更为完整的故事, 佟知隽看过简介，所以大概了解。

    别的节目不能成功，是因为把重点放在了靠投票割韭菜上，根本没搞明白为什么爱豆需要舞台，也没搞明白观众想看的是什么。

    段骁恩把肉末放到一边腌着，用刨丝器把土豆擦成丝，“打歌节目？你真的想好了？内娱至今没有一个说得上是成功的打歌节目吧？”

    佟知隽没接上话，到这儿就断了。

    佟知隽感觉他和段骁恩之间生出一道无形的屏障，明明不作答的是段骁恩，但尴尬的是他。

    佟知隽骂骂咧咧地自己按了密码进门, 换了鞋绕过玄关，只见段骁恩系着围裙坐在沙发上，手里在削土豆皮, 眼睛在看《怎么忽然倒了霉》。

    “送快递的，不知道密码。”佟知隽故意放低了声音说。

    半晌，佟知隽摇摇头：“走神了……你怎么突然做饭？”

    段骁恩熟练地用筋饼卷了菜，问道：“吃得惯吗？”

    他本来有一肚子的话想说，但到嘴边只剩下一句：“段哥, 你胖了？”

    佟知隽虽然不会全情投入地追星，但是对于内娱和韩娱都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在这样的基础之上，只要他不作死，打歌节目肯定不至于糊透。

    他兴冲冲地跟段骁恩讲自己的事情，结果段骁恩这么扫兴，怎么听怎么叫人窝火。

    在拍《不见硝烟》的时候, 段骁恩瘦了好几斤，杀青后好不容易恢复健康, 现在又要增肥, 这种忽胖忽瘦恐怕会对身体激素有影响吧？

    佟知隽感激涕零。

    这才是人类的学习能力。

    可是思维也不是简单的数学问题，写个“解”也不能得分。

    “不贴切，还不如叫我小白鼠呢。”佟知隽倚着冰箱，看段骁恩熟练地切菜。

    “你来吃我当然会好好做的。”本来话茬已经过去了，但段骁恩又突然补充了一句。

    段骁恩的余光一直留意着佟知隽，他看到佟知隽蔫了，也有些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