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如梦初醒金仙难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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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场中一派寂静，无人应他。

    只是那传说中的剑客在喝了几杯酒，有吃了几口下酒菜后，便放下了一块银锭子。

    “方便吗？我能坐吗？”剑客很有礼貌问起已经将大堂中的酒桌都占据的梵剑派弟子。

    而他走出大堂后，堂中二十一人这才轻松一口气。

    “确实不好吃，酒也非好酒。”剑客毫不客气。

    他们可都是大气不敢喘一声。

    跑堂的扭了扭头，只得放过剑客，转身去了后厨。

    梵剑派一十八人尽皆怒目而视，可还真就无一人上前与他比剑谈道理。

    王平安便由此见识了许多江湖事，见到了一些周围小有名气的侠客，甚至还有梵剑派的人物光临酒馆，就如今日这个清晨。

    是谁？惊鸿剑客心底泛起一个想法。

    怎么身边这些人都有那么一些故事。

    王平安一时有些搞不懂了。

    也就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那一套。

    “一盅酒，要热的。”剑客也没有不耐烦，重复了方才说的话。

    酒馆也有兼职卖早点的，否则小镇一般夜里都有宵禁，这可就比其他地方的酒馆少了不少生意，因此，嗜财如命的掌柜便专门让后厨做起包子早点，让小厮在门口叫嚷，还让王平安写一篇早饭“檄文”，就挂酒馆门口。

    酒馆掌柜也不敢去赶他们，只能眼巴巴地等着他们的下一个吩咐。

    可剑客对他的招呼不屑于顾，只走到酒馆门前，把他途经。

    男人嗤笑一声：“梵剑派家大业大，他们赔。”

    这可是把惊鸿剑客惊出一身冷汗，还以为他就要对自己下毒手了。

    “无妨。”抱剑而来的男人一把推开了跑堂，迈大步走入堂中。

    剑客见状嘿嘿一笑：“难吃便难吃，还不让人说了。”

    而这样的江湖酒馆最能招惹江湖侠客，尤其是他们这打剑炉边的小镇酒馆，更能引来好多剑客刀客。

    剑客面对他却没有露出一点不耐之色。

    梵剑派来了一大帮子人，熙熙攘攘地涌入酒馆中，跟平日里刁钻，今日老实巴交的掌柜要了三桌清水和早点。

    堂中众人都懵了，怎么来了又走，这是几个意思？

    此间事太古怪，他是真的进退两难，索性既来之则安之，先待一阵，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说罢，他便快步走出了大堂。

    “你去哪？”梵剑派的大高手又要拦人。

    “客官我们这没地了，您要不别地？”眉清目秀的跑堂对着来人正挤眉弄眼的。

    也就王平安不觉有什么，但继续猫身在柜台后，看着大堂中的这些人。

    或者说那个江湖传言。

    而他们吃饱喝足后，也只付了账，却不离开，就占着酒桌，且还不说话，不谈天，实在古怪。

    掌柜更是眼疾脚快，一溜烟人就跑后院去了。

    “哦哦，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啊。”跑堂紧张地说道。

    “咳咳，那个跑堂的，再给我上一盅酒来。”惊鸿剑客在这时呼唤他一声。

    惊鸿剑客微觉讶异，但也不转身，他的剑心已然察觉身后大街上站了一位高手。

    “还有你们啊，我都和你们打过一场了，你们拿我也没辙，何苦在寻我麻烦呢，早早回普陀观，把你们师父找来和我唠嗑。”

    剑客入了大堂后，梵剑派的高手也悻悻入了酒馆，临进门前还瞪了一眼堵门的惊鸿剑客。

    此刻正有一道身影缓缓走来，步伐轻快，面容憔悴，身形瘦高，手持朱紫翡翠点缀剑鞘的长剑。

    那位可以独自冠以剑客名号的人。

    难道这些臭鱼烂虾的师父真的来了？惊鸿剑客心中大惊。

    王平安已经习惯这样的噪音，或者说小镇上的人都习惯了，即使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读书人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实力远在他之上，恐怕还在他的授业恩师之上。

    王平安赶紧一猫身，就躲入柜台后头。

    惊鸿剑客闻言便顺势走入酒馆，姿态熟练，意态平静，仿佛没事人一样。

    “客官，这酒菜不合您的胃口吗？”眉清目秀的跑堂却很大胆，追了上去问道。

    任由打铁的噪音灌入他们的耳中，嘈杂他们的心思，不过他们的精神依旧集中。

    今日这帮梵剑派门人个个食量惊人，十八屉鲜肉包，二十个水煮蛋，这些东西吃完后犹觉不够，让跑堂又去酒馆对面街买了十八碗捞水面，如此这些人才罢休。

    也不知这小小跑堂，哪来的这么大气概，竟然敢这么与这人理论。

    “我去，你别以为你们梵剑派家大业大就可以诬赖人，明明是他偷袭我，被我反击倒地，我也没打他右臂，只是打碎他的右手小拇指骨头，可别把这脏水泼我身上。”惊鸿剑客却来了个如数家珍。

    堂中的梵剑派人士一一起身，仿佛一杆杆长剑，剑意霎时间就交织在这间酒馆大堂中。

    绵绵不断，不绝于耳，一炉开完，还有一炉，不能断绝。

    “一盅酒，热一下。”剑客走入大堂后，发出了他的第一句话。

    惊鸿剑客因此而觉得浑身血脉仿佛都凝固，一身寒冷，仿佛被置身在冬日的冰水之中。

    “师父！”

    而他之所以在学院毕业后，没有去考功名，也没有去做学问，却找了这份账房工作的因由也简单，他想接近江湖，想看看江湖。

    这人总算是走了。

    然后剑客却从他身边绕了过去。

    惊鸿剑客强于这些梵剑派弟子，而此刻门前街上的那位则强于惊鸿剑客，那传说中剑客强于在场所有人。

    “好，多谢。”剑客把剑放在桌上，然后一副感激不尽的模样。

    “”

    跑堂则揉了揉胸口，悄咪咪躲到了抱剑男人身后。

    他来了。

    跑堂哑然，大为不服，然后竟然要跟他理论：“我们这酒”

    只是被跑堂提前一步拦住。

    他的手紧了紧，把长剑抓住，不敢有一点松弛。

    不过就在惊鸿剑客嬉笑面庞，志得意满之际，忽然这群梵剑派门人的脸色尽皆大变。

    可他们只做着，闭目养神，调转呼吸。

    “哼！惊鸿剑客，你偷袭我师兄，害他失了右臂，还敢如此嚣张，当真可恶。”梵剑派中的一位脸颊深凹，霜鬓两边，手持月牙剑鞘冲天剑，身穿不僧不道儒袈裟，显得异类，但又是标志。

    只见街上已不见人，对面的面摊也只剩下热气腾腾的沸锅在滚着稀烂的面条。

    王平安对此甚是认同。

    跑堂这才回过神来。

    好在惊鸿剑客反应迅速，立即就踢了一脚躲在大门后头的跑堂。

    而他走到柜台前，就见到了正躲在柜台之后的王平安，便对着他笑了笑。

    “好精彩。”一直躲在柜台后，悄悄观察的王平安心底惊叹一声。他身为旁观者自然将眼前一幕看得清楚。

    “你来了，等你很久了。”这位梵剑派的大人物装出轻描淡写地样子。

    可剑客根本不理他，一点面子都不留下，径直离开了酒馆。

    他缓缓转过身，想要看看街上情况。

    热闹从何而来？便是那白天黑夜全不停的打铁叮当声响。

    连这个小跑堂也与江湖人认识，就他也认识，他阿爷就识得不少要铸剑的江湖人，也就等于他也间接认识这些江湖客了。

    这似乎与传说中可怖可憎的模样大不相同啊。

    “呃这个没关系，你一起？”

    一声声师父随后在堂中此起彼伏。

    这般看着也是十足热闹。

    只是他不是应该去无叶州的无叶城，找梵剑派的普陀观吗？

    此刻这局势不是他能化解的，所以静静做个看客就好。

    惊鸿剑客循着他的目光看向大街另一头。

    剑客看着惊鸿剑客。

    不过，王平安只当个安静的看客，偷偷围观。

    至于那群梵剑派门人的师父，他离惊鸿剑客也只有七尺，正立身在大街上，可他没有看着惊鸿剑客，面朝大街尽头，毫不理会他人。

    众人见他如此模样，也都有些恍惚。

    虽然他已经从学院毕业，然后找了个酒馆账房的事做，但这份宁心静气却也保持至今。

    一个小雨清晨，路上行人稀疏，依着打剑炉而建的小镇依旧如往昔一般“热闹”。

    “哦哦，好嘞。”跑堂小伙连连点头。

    在梵剑派的大人物表情僵硬的时候，剑客忽然就在酒馆门口停下，且就站在惊鸿剑客与那人中间。

    王平安也好奇的看着他们，他能感觉到这些人有些紧张，甚至他们心中还有恐惧，对，就是恐惧。

    他指了算账的柜台，并随手往上面放了一盅酒。

    “别打坏了啊，要赔的。”跑堂在他身后小声嘟囔着。

    蹭蹭蹭！！

    可等这两人都进了酒馆，便把他弄得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而他们所恐惧的东西，不对，是敬畏的人很快就到了。

    梵剑派的大高手，传说中的剑客，都是平常看不见的大人物，今日竟然被他一次性看个遍。

    幸好跑堂的回来了，呼唤一声：“客官，要不您在这将就将就？”

    剑客走路不快，可若不时时盯着，他可能就已经到了眼前。

    只是他在酒馆大门站了许久，心神紧绷许久，也不见身后那人动手。

    对此，镇上书院的老夫子说：喧闹之中取静，心神可常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