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黑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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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了！”麦穗头也不回地应道。
“好，谢谢。”麦穗接过车票，装进了口袋里。
用骨头汤下的面条味道很鲜，小丫头吃的很香。担心心心肠胃受不住，麦穗还将骨头汤里的油撇掉了。
麦穗脸一沉：“找我做衣服可以，给钱，没钱给东西也行。”
李三元答应下来：“好，我明天一早就过来。”
还真是巧，售票员居然是上次那个女售票员。
“你要什么牌子的？”男人拉开身上的大帆布背包，露出里面的十几袋奶粉，有飞鹤、红星、完达山和宜品。
村外的麦地里，有负责除草的女社员看到麦穗拉着一台缝纫机，立刻围了过来。
从百货大楼东边的永安巷一路往北走，穿过了两条东西走向的街道，很快就到了传说中的黑市，新民巷。
“吆，麦穗有缝纫机了，以后就能找你做衣裳了。”比麦穗大几岁的小媳妇陈美娟酸溜溜地说。
***
车子停在了站台，售票员提醒乘客：“百货大楼到了，大家先下后上。”
“大姐，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啊？”女售票员也认出了麦穗，熟络地和她打招呼。
“我要一袋飞鹤，一袋红星。”麦穗掏出二十块钱递给男人，她记得心心喝的就是这两个牌子的奶粉。
麦穗想了想，说道：“那就给我拿一罐吧。”俊俊和明明也不大，不能让他们看着妹妹喝奶粉，自己干看着。
“不要票当然贵了，要不你去对面那边看看，那个大姐卖的进口奶粉，一罐九百克，要四十块钱。”男人解释。
新民巷是一条南北走向的巷子，宽不到十米，连接好几条街道和巷子，可以说是四通八达。
“麦穗嫁过来六年了，我才知道麦穗会做衣裳。”另一个女社员说道。
“还能从哪？肯定是从人家娘家拉的。”
“怎么这么贵啊？”麦穗吃惊地问。原身买过奶粉和麦乳精，她记得一罐八百克的麦乳精只要三块零五分，加一张糖票，一袋五百克的奶粉三块五，加一张奶票。
“奶粉十块钱一袋，麦乳精十块钱一罐。”
高玉琴娘家也是高寨的，知道沈如云会做衣服。
第二天一大早，李三元就来了。
对别人的示好，麦穗一一收下：“这是老缝纫机，都快三十年了，是我娘的陪嫁。”
几个女人稀奇地这里摸摸，那里看看，仿佛在看着什么稀罕物一样。
公交车一路走走停停，半个小时后就到了市百货大楼。
“麦穗，别搭理她，她就是见不得别人好。”李建华的本家嫂子汪红说道。
或许是运动结束政策温和了，这些人居然没有藏着掖着，反而将东西摆在了地上。
男人想了想，说道：“这样吧，两袋十八块钱，不能再低了，我平时都是一分钱不少，今天权当拉个老主顾了。”
买了两袋奶粉一罐麦乳精，一下就花去二十七块钱，麦穗有些心疼，更加迫切地想要挣钱了。
“麦穗，你这是从哪拉的缝纫机啊？”
“爷爷，早饭我做好温在炉子上了，您和孩子吃吧，我得赶紧去工人村坐车去。”麦穗看了眼挂钟，见已经七点了，早饭也不吃了，抓起一个红薯就走。
麦穗端着洗脸盆放在盆架上，招呼李三元和俊俊洗手：“爷爷您和俊俊先洗手，我去拿碗筷。”
麦穗下了车，一路朝高姨说的的新民巷而去。
汪红看不惯，立马说道：“人家费功夫又费线费缝纫机费电给你做衣服，收钱咋了？你去公社做衣裳不用给钱吗？”
说是摊位，不过是一块一尺来宽的布上面摆放了一罐麦乳精和一袋奶粉。
“好不容易买点大骨头，给几个孩子喝就行了，我一把老骨头了喝了也是浪费。”李三元埋怨道。
售票员撕了票给她：“百货大楼在工会前一站下车，我会提醒的。”
“你还真准备收钱啊？”陈美娟撇嘴。
高玉琴：“你要是有个会裁衣裳做衣裳的娘，你也能学会。”
陈美娟见没人帮她说话，觉得脸上挂不住，“哼”了一声走了。
“娘经常在煤油灯下做衣裳，眼睛熬坏了，小弟不让她再给别人做衣服，就让我把缝纫机拉来了。”
男人将两袋奶粉装进麦穗的背包，又找了她两块钱：“麦乳精不要一罐吗？一罐一斤六两重，又香又甜，小孩都爱喝，跟奶粉一样，也收你九块钱。”
“你把缝纫机拉来了，恁娘用啥？”女社员高玉琴问。
等她匆匆赶到工人村的时候，正好一辆公交车过来。
麦穗见众人没怀疑什么，心里放松下来，笑道：“外面裁一条裤子一块钱，连裁加做两块钱，裁一件褂子一块五，连裁加做三块钱。www.xinxu.me咱们李集的人，裁一条裤子我收大家六毛钱，或者十个鸡蛋也行。裁一件褂子我收大家一块钱，折合成鸡蛋和粮食都行。”
“你慢点！”李三元在身后叮嘱她。
“爷爷，我明天早上要去趟市里，麻烦您帮我看一下心心。她要是饿了，就给她吃饼干，中午饭我回来做。”见李三元放下了碗，麦穗说道。
麦穗看过去，见是那天在丁春娥家帮着苏若兮说话的小媳妇刘艳梅，立刻没好气地说：“你给再多钱我也不给你做。”
原身没来过黑市，所以麦穗不知道以前的黑市什么样。眼前的黑市在麦穗看来，就像一个小型集市。
“太早孩子起不来，就让孩子老爷爷帮着带了，我办点事很快就回去了。”麦穗递给售票员五分钱：“一张百货大楼。”
这黑市卖的也太贵了，翻了一倍还多。
汪红附和麦穗：“就是，工人村就有一个裁缝铺子，不过手艺不大好，做的裤子跟面口袋一样，一点样都没有。”
麦穗拉着缝纫机和三个孩子，吭哧吭哧地回到李集生产队时，已经是半下午了。www.chunchou.me
“路上小心点！”售票员热情地和麦穗挥手道别。
“这缝纫机看着咋和俺表弟媳妇陪嫁的不大一样？”
“大妹子，第一次来啊，以前没见过你。”摊主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男人，见麦穗朝自己走来，热情地招呼道。
“大哥，你给我便宜点吧，我买两袋。”麦穗和男人商量。
“我下车了，谢谢！”麦穗背着个帆布包走到车门口，和售票员打招呼。
“你就不怕公社的人说你是投机倒把？”陈美娟还在挣扎。
“你知道什么叫投机倒把吗？”麦穗厌烦地看着陈美娟：“买空卖空、囤积居奇、套购转卖，这才是投机倒把。我凭手艺赚点工钱，而且还低于市场价，怎么就成投机倒把了？”
“奶粉多少钱一袋？”
骨头汤熬的差不多了，麦穗让俊俊去喊李三元。
回到家休息了一会儿，麦穗开始做晚饭。她将早上买的大骨头洗好用炉子炖上，烧开后关上炉门，用小火慢熬。
“我哪买得起进口奶粉。”麦穗不觉得进口奶粉比国产奶粉好，尤其是这个年代，奶源没有污染，奶粉质量完全没问题。
麦穗也和大家招呼一声，拉着板车回家了。
麦穗摸了摸口袋里的钱，朝着摆放着麦乳精和奶粉的摊位走去。
等李三元跟着俊俊过来时，麦穗已经做好了玉米面饼子，骨头汤也好了。
给李三元和自己盛了一大碗骨头汤，给俊俊和明明各盛了大半碗，又将大骨头给李三元和俊俊明明分了，麦穗开始喂心心吃面条。
“快三十年了？一点都看不出来，看起来顶多十来年。”一个三十几岁的女社员吃惊地说。
麦穗都有些佩服这些人了，黑市选在这里实在是高明。一旦有风吹草动，交易的人就可以迅速四散逃开。
“唉吆喂，都是一个队的，咋好意思收钱？”地头那边，一个刻薄的声音传了过来。
前两天的那场交锋，让村里的大多数女人对麦穗改变了看法，很多女人站在了她这边。如今再看到她，不自觉地亲近了不少。
今天是星期天，车上人很多，售票员忙着卖票，和麦穗说了两句话就走了。
喂了心心小半碗面条，麦穗就不让她再吃了，将剩下的面条给了明明。
“不要钱我也不找你做，做坏了咋办，这年头买块布不容易，可别被糟蹋了。”刘艳梅哼了一声。
除了鸡鱼肉、米面油、麦乳精和奶粉这些食品，她还看到了衣服和布匹，以及一些日用品。
“好，那就谢谢大哥了。”麦穗知道再便宜是不可能了。一个黑市就两个卖奶粉的，一个卖国产奶粉，一个卖进口奶粉，没有价格竞争，他们想卖多少卖多少。
] “知道了！”麦穗头也不回地应道。
“好，谢谢。”麦穗接过车票，装进了口袋里。
用骨头汤下的面条味道很鲜，小丫头吃的很香。担心心心肠胃受不住，麦穗还将骨头汤里的油撇掉了。
麦穗脸一沉：“找我做衣服可以，给钱，没钱给东西也行。”
李三元答应下来：“好，我明天一早就过来。”
还真是巧，售票员居然是上次那个女售票员。
“你要什么牌子的？”男人拉开身上的大帆布背包，露出里面的十几袋奶粉，有飞鹤、红星、完达山和宜品。
村外的麦地里，有负责除草的女社员看到麦穗拉着一台缝纫机，立刻围了过来。
从百货大楼东边的永安巷一路往北走，穿过了两条东西走向的街道，很快就到了传说中的黑市，新民巷。
“吆，麦穗有缝纫机了，以后就能找你做衣裳了。”比麦穗大几岁的小媳妇陈美娟酸溜溜地说。
***
车子停在了站台，售票员提醒乘客：“百货大楼到了，大家先下后上。”
“大姐，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啊？”女售票员也认出了麦穗，熟络地和她打招呼。
“我要一袋飞鹤，一袋红星。”麦穗掏出二十块钱递给男人，她记得心心喝的就是这两个牌子的奶粉。
麦穗想了想，说道：“那就给我拿一罐吧。”俊俊和明明也不大，不能让他们看着妹妹喝奶粉，自己干看着。
“不要票当然贵了，要不你去对面那边看看，那个大姐卖的进口奶粉，一罐九百克，要四十块钱。”男人解释。
新民巷是一条南北走向的巷子，宽不到十米，连接好几条街道和巷子，可以说是四通八达。
“麦穗嫁过来六年了，我才知道麦穗会做衣裳。”另一个女社员说道。
“还能从哪？肯定是从人家娘家拉的。”
“怎么这么贵啊？”麦穗吃惊地问。原身买过奶粉和麦乳精，她记得一罐八百克的麦乳精只要三块零五分，加一张糖票，一袋五百克的奶粉三块五，加一张奶票。
“奶粉十块钱一袋，麦乳精十块钱一罐。”
高玉琴娘家也是高寨的，知道沈如云会做衣服。
第二天一大早，李三元就来了。
对别人的示好，麦穗一一收下：“这是老缝纫机，都快三十年了，是我娘的陪嫁。”
几个女人稀奇地这里摸摸，那里看看，仿佛在看着什么稀罕物一样。
公交车一路走走停停，半个小时后就到了市百货大楼。
“麦穗，别搭理她，她就是见不得别人好。”李建华的本家嫂子汪红说道。
或许是运动结束政策温和了，这些人居然没有藏着掖着，反而将东西摆在了地上。
男人想了想，说道：“这样吧，两袋十八块钱，不能再低了，我平时都是一分钱不少，今天权当拉个老主顾了。”
买了两袋奶粉一罐麦乳精，一下就花去二十七块钱，麦穗有些心疼，更加迫切地想要挣钱了。
“麦穗，你这是从哪拉的缝纫机啊？”
“爷爷，早饭我做好温在炉子上了，您和孩子吃吧，我得赶紧去工人村坐车去。”麦穗看了眼挂钟，见已经七点了，早饭也不吃了，抓起一个红薯就走。
麦穗端着洗脸盆放在盆架上，招呼李三元和俊俊洗手：“爷爷您和俊俊先洗手，我去拿碗筷。”
麦穗下了车，一路朝高姨说的的新民巷而去。
汪红看不惯，立马说道：“人家费功夫又费线费缝纫机费电给你做衣服，收钱咋了？你去公社做衣裳不用给钱吗？”
说是摊位，不过是一块一尺来宽的布上面摆放了一罐麦乳精和一袋奶粉。
“好不容易买点大骨头，给几个孩子喝就行了，我一把老骨头了喝了也是浪费。”李三元埋怨道。
售票员撕了票给她：“百货大楼在工会前一站下车，我会提醒的。”
“你还真准备收钱啊？”陈美娟撇嘴。
高玉琴：“你要是有个会裁衣裳做衣裳的娘，你也能学会。”
陈美娟见没人帮她说话，觉得脸上挂不住，“哼”了一声走了。
“娘经常在煤油灯下做衣裳，眼睛熬坏了，小弟不让她再给别人做衣服，就让我把缝纫机拉来了。”
男人将两袋奶粉装进麦穗的背包，又找了她两块钱：“麦乳精不要一罐吗？一罐一斤六两重，又香又甜，小孩都爱喝，跟奶粉一样，也收你九块钱。”
“你把缝纫机拉来了，恁娘用啥？”女社员高玉琴问。
等她匆匆赶到工人村的时候，正好一辆公交车过来。
麦穗见众人没怀疑什么，心里放松下来，笑道：“外面裁一条裤子一块钱，连裁加做两块钱，裁一件褂子一块五，连裁加做三块钱。www.xinxu.me咱们李集的人，裁一条裤子我收大家六毛钱，或者十个鸡蛋也行。裁一件褂子我收大家一块钱，折合成鸡蛋和粮食都行。”
“你慢点！”李三元在身后叮嘱她。
“爷爷，我明天早上要去趟市里，麻烦您帮我看一下心心。她要是饿了，就给她吃饼干，中午饭我回来做。”见李三元放下了碗，麦穗说道。
麦穗看过去，见是那天在丁春娥家帮着苏若兮说话的小媳妇刘艳梅，立刻没好气地说：“你给再多钱我也不给你做。”
原身没来过黑市，所以麦穗不知道以前的黑市什么样。眼前的黑市在麦穗看来，就像一个小型集市。
“太早孩子起不来，就让孩子老爷爷帮着带了，我办点事很快就回去了。”麦穗递给售票员五分钱：“一张百货大楼。”
这黑市卖的也太贵了，翻了一倍还多。
汪红附和麦穗：“就是，工人村就有一个裁缝铺子，不过手艺不大好，做的裤子跟面口袋一样，一点样都没有。”
麦穗拉着缝纫机和三个孩子，吭哧吭哧地回到李集生产队时，已经是半下午了。www.chunchou.me
“路上小心点！”售票员热情地和麦穗挥手道别。
“这缝纫机看着咋和俺表弟媳妇陪嫁的不大一样？”
“大妹子，第一次来啊，以前没见过你。”摊主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男人，见麦穗朝自己走来，热情地招呼道。
“大哥，你给我便宜点吧，我买两袋。”麦穗和男人商量。
“我下车了，谢谢！”麦穗背着个帆布包走到车门口，和售票员打招呼。
“你就不怕公社的人说你是投机倒把？”陈美娟还在挣扎。
“你知道什么叫投机倒把吗？”麦穗厌烦地看着陈美娟：“买空卖空、囤积居奇、套购转卖，这才是投机倒把。我凭手艺赚点工钱，而且还低于市场价，怎么就成投机倒把了？”
“奶粉多少钱一袋？”
骨头汤熬的差不多了，麦穗让俊俊去喊李三元。
回到家休息了一会儿，麦穗开始做晚饭。她将早上买的大骨头洗好用炉子炖上，烧开后关上炉门，用小火慢熬。
“我哪买得起进口奶粉。”麦穗不觉得进口奶粉比国产奶粉好，尤其是这个年代，奶源没有污染，奶粉质量完全没问题。
麦穗也和大家招呼一声，拉着板车回家了。
麦穗摸了摸口袋里的钱，朝着摆放着麦乳精和奶粉的摊位走去。
等李三元跟着俊俊过来时，麦穗已经做好了玉米面饼子，骨头汤也好了。
给李三元和自己盛了一大碗骨头汤，给俊俊和明明各盛了大半碗，又将大骨头给李三元和俊俊明明分了，麦穗开始喂心心吃面条。
“快三十年了？一点都看不出来，看起来顶多十来年。”一个三十几岁的女社员吃惊地说。
麦穗都有些佩服这些人了，黑市选在这里实在是高明。一旦有风吹草动，交易的人就可以迅速四散逃开。
“唉吆喂，都是一个队的，咋好意思收钱？”地头那边，一个刻薄的声音传了过来。
前两天的那场交锋，让村里的大多数女人对麦穗改变了看法，很多女人站在了她这边。如今再看到她，不自觉地亲近了不少。
今天是星期天，车上人很多，售票员忙着卖票，和麦穗说了两句话就走了。
喂了心心小半碗面条，麦穗就不让她再吃了，将剩下的面条给了明明。
“不要钱我也不找你做，做坏了咋办，这年头买块布不容易，可别被糟蹋了。”刘艳梅哼了一声。
除了鸡鱼肉、米面油、麦乳精和奶粉这些食品，她还看到了衣服和布匹，以及一些日用品。
“好，那就谢谢大哥了。”麦穗知道再便宜是不可能了。一个黑市就两个卖奶粉的，一个卖国产奶粉，一个卖进口奶粉，没有价格竞争，他们想卖多少卖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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