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少女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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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仲鱼：“我再等等，你先去吧。”

    看着少女那满是心事的眉间，周仲鱼突兀地问道：“你请我吃饭是想感谢我对吧？”

    王明眼角抽抽，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背影显得格外孤独，写满了受伤。

    玩一天游戏？

    “是…是嘛。”

    “行。”

    周仲鱼无奈：“都说了让你先走…”

    正值花季的少男少女们仿佛有挥霍不完的活力。

    沈心羽垂下眼眸想了想：“那，行吧。”

    周仲鱼扪心自问，怎么也想不出来一个满意的答案。www.qinshao.me

    沈心羽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低下头迟疑了一会：“那就后天周六……”

    从洗手间出来，他娴熟地避让开走廊上尖叫打闹的同学，经过一班时，往里瞥了眼。

    一上午的课他都心不在焉，好在是翻来覆去的讲试卷，也不打紧。

    把视线从沈心羽身上收回，周仲鱼叹着气走回教室。

    少女捋了下发丝，有些尴尬地看向他：“对不起，好像给你添麻烦了，你可以叫上他一起……”

    “噢，我突然想起来，后天我……”见沈心羽步步退让，周仲鱼继续得寸进尺。

    她是那样的平淡自然，几乎凭着惯性度过自己的最后一天。

    正在拉扯的两人应声看向教室门。

    ——

    哪怕她哭一哭闹一闹也好……这种平静又从容真的很难办。

    如此平常的一天，除了周仲鱼，没人知道这个女孩明天会死。

    看来周六就是底线了……

    想到沈心羽死前最后一顿饭要和自己吃，周仲鱼心里就觉得很别扭。

    中午放课的铃声响起，老师拿起水杯离开教室，饥肠辘辘的同学们立马骚动起来，相邀结伴地离开教室前往食堂。

    于周仲鱼而言，沈心羽就差直接把‘请你吃完饭，还了这个人情我就去死。’写脸上了。

    王明古怪地看了他两眼，直接上手拽他：“等个集贸，去晚真没了！”

    周仲鱼当机立断替好兄弟回绝：“不用，他不喜欢吃饭。”

    哪怕是一班，大课间的教室也很欢闹，只有沈心羽置身事外，在座位上安静写卷子，偶尔看向窗外发呆，与周遭格格不入。

    不知道是少女没有城府过于藏不住情绪，还是少年洞察力过于敏锐。

    首先闯进视线的是从耳边散落的发丝，少女露出半张白净的小脸，视线小心翼翼地延伸过来，看到周仲鱼后，她轻轻点了一下头。

    “还发呆？”

    可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沈心羽那纠结得快要委屈的小表情，眼眶里都开始有泪花在打转。

    沈心羽看了眼加快脚步消失在楼梯转口的王明，这时周仲鱼刚好来到她旁边。

    “恩。”沈心羽小猫似的应了一声，跟在他身后。

    王明催促同桌：“今天食堂有红烧排骨，去晚可就没了，你搞快点！”

    还大后天有事？就非死不可是吧。

    周仲鱼轻拍脑门；“差点忘了今天食堂有红烧排骨，要不明天你再请我出去吃？”

    虽然已经决定死之前把钱都转给周仲鱼，但她还是想在生前好好地传达自己的感谢，毕竟人家冒着生命危险救过她。

    从昨天沈心羽委屈地接受早点到立刻想给钱撇清关系开始，周仲鱼就有所察觉。www.hanmeng.me

    放纵欲望？

    周仲鱼接受她请吃饭，也是想着尽量拖延时间。

    有仇报仇？

    周仲鱼也不好再延后，怕她触底反弹，直接不请吃饭了，“后天没事，记错了，我也没欺负你，瞧你说的。那我们现在一起去食堂吃饭？”

    虽然又为死缓少女争取了几天时间，但周仲鱼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这时，门口突然有同学喊话。

    沈心羽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但还是实诚地恩了一声。

    如果明天会死，今天你会做什么？

    ——

    但看样子，很快就要拖不住了——她看起来完全没有放弃自杀的打算。

    周仲鱼搓搓下巴：“欸，明天周五我妈让我回家吃，要不后天？”

    她巴不得周仲鱼多提一些要求，昨天她就一直觉得请人家吃食堂不足以表达谢意，她又不是没有钱。

    她好像很着急自杀，不想和任何人有牵连。

    沈心羽：“可以。”

    作为稳坐年级第一的大佬，她桌上的书山感觉都比别人厚实，搭配上她冷冷的气场，没人敢去打扰她，或者说，没人愿意靠近她。

    即便距离高考只剩一个多月，也不妨碍他们在课间疯玩疯闹。

    “周仲鱼，有人找。”

    周仲鱼若有所思：“那能去外面吃吗？”

    沈心羽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了笑。

    她扬起脸很委屈：“你，你不要欺负我好不好……我大后天有事，就后天行吗？”

    王明拽着周仲鱼的手缓慢松开，看看门口又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