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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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
绪方唯已经猜到，如果她现在转头就走的话，这个容易被看穿的家伙肯定又会自己一个人在角落里生闷气。
“那你就——”不要跟着我！
“切原刚刚的问题。”
但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她似乎渐渐开始明白了。
“……”
绪方唯第二次叫他的时候，切原赤也才陡然一惊，反应过来的第一件事是腾地站起来，扭头就走，一副拒绝交流的态度。
远处的人声鼎沸，近处却一片寂静，少年的声音落在这样的夜色里，显得有些模糊和沉闷。他垂着脑袋，像是平常面对数学难题一样无精打采。
切原赤也仿佛被她的笑声按下了暂停键，怔住了好一会，才不习惯地扯了扯衣领，“无聊……你心情很好吗？”
你看不见吗，那颗被砸的七零八落的心脏？
树叶在夜色中沙沙作响。
绪方唯轻叹，“所以才要想嘛。”
她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最终还是沉默地低头。
轮回的时间里，有许多人跟她说过“喜欢”，她从前满心困惑，就像此刻的切原赤也一样不得其解。
游街的队伍锣鼓喧天地穿过街市。
“再下一年呢？”
绚烂的光倾注在她的眼眸，烟花像是水的波纹在眸底荡开。
切原赤也没有问出口，他直觉那并不是一个令人满意的答案。
切原的脑袋动了动，依旧低着头，“好玩吗？”
几乎像一句咒语，烟花在她指尖绽放一般，‘砰’地接二连三发出动静。
如果是其他人，大约要费一些时间，但切原赤也不同，他是绪方唯命运里最后一个异常。于是她几乎没有刻意打听，只是凭着直觉前行，很快就在摊位后的长椅看见少年的背影。
切原赤也猛地转身。
“可是丸井前辈问的三个问题，我一个都想不明白。”
“是么？”绪方唯依旧望着天空，在烟火与烟火短暂的间隙里轻声说，“它可能，会跟任何一场烟花都不一样哦。”
“以后都不来了吗？”
绪方唯无奈地笑了一下，“如果这样就好了。”
分明是看过许多次的景象，呈现在视网膜上却仿佛覆盖上一层更鲜艳的色彩，切原赤也转头，他终于注意到女生今晚不同以往的沉默:“你在想什么？”
“我原本以为，是这样的。”
切原赤也无法体会绪方唯的心情，也不能理解这有什么好看或值得喜悦的地方。他只觉得他的心脏好像同时被烟花炸开了一样，坑坑洼洼地砸出了许多无法填满的空缺。
“我没有！”
“搞不懂，要不然算了。”切原赤也不在意地说。
她背对着长街灯火，好像听到了什么让她难过的话一样，神色黯然而难以分辨，又带着一丝怜悯的了然。
“哪里啊？”
“切原，你真奇怪。”
切原赤也没有听到答复，他慢慢地抬起头，对上女生的视线。
“……”他沉默了好一会，才不甘心地“切”了一声，“你真麻烦。”
“哪有这种规则啦！？”
“啊……”绪方唯也愣了一下，她蹲下来把残片收拢在手上，惋惜地说，“要玩很多局游戏才能攒到的。”
“用你赢的积分券换的奖品，”绪方唯说，“收下就消消气吧。”
她忍不住为这个联想发笑，又渐渐淡去笑意。
“……你不去找你的同学了吗？”
但是切原赤也读懂了那句话，她说的是:
“你看，开始了——”
绪方唯却满意地点头，“那就好。”
“好看吗？切原。”
你听不见心跳的声音？
切原赤也拧着眉头问，那副总有人要倒霉的表情又重新回到脸上。
那是什么意思呢？
隐藏在热闹背后的角落，隐约透出山间萧瑟气息，切原赤也独自坐在椅子上。
完全没办法把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爆发的炸弹丢在这里。
这中气十足的声音实在是没有说服力，绪方唯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走的也太快了一点，我穿木屐走路可是很累的。”
她往林间安静处走近几步，拨通同学的电话，跟他们另外约定时间。
意外让少年有一瞬间死机。
都是因为这个家伙。
绪方唯用积分券换了个狸猫面具，拎在手里，在灯火阑珊中找赌气的切原赤也。m.baijiawenxue.com
她侧头，用那种略带了然的温柔视线注视着他，轻而遗憾地点头，“我想，是这样的。”
有那么一刹那，切原赤也错以为自己手里虚握着一条引线，点燃了漫天绚烂的烟火。
“我……”
“……”
手机在袋子里震个不停。
女生蓦地被他逗笑，眉眼弯起好看的弧度。
手臂不小心碰掉了什么东西，啪地一声滚落在地，又撞上山间石头，稀稀落落地碎成了几片。
他低头望去，是绪方唯刚刚一直想要递给他的面具。
可她还一副一无所知的样子，想要跟他分享。
少年怒气冲冲的话语被莫名的力量打断，他僵硬地停下脚步。
“给我划错题的时候说的那么头头是道，”切原赤也看着她这幅模样，莫名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了一声，“我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呢。”
“对不起啦，”绪方唯走到旁边，把面具递给他，“给你这个。”
“这就是你数学考试交一半白卷的理由吗？”
“干嘛？为什么这幅表情？”
“什么东西？”
那是非常珍贵的心意，应当妥善对待。
毫无由来的怒气像是跟着面具一起被摔碎了。
“你说什么？切原。”
她的嘴唇动了动，声音消弭于烟花绽开的声响里。
“……稍等一下。”
“为什么？”
“莫名其妙。”切原赤也嘟囔了一句，眉间皱痕却诚实地舒展开来。
少年与平常迥异的神色让绪方唯察觉不安，她后知后觉地想到，丸井文太实在是个敏锐到可怕的家伙，他点燃了引线，原来是为了把炸弹埋在这里。
“干什么啊？”
“也不会哦。”
“嗯还不错。”他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然而这个短暂的安静瞬间，切原赤也好像忽然注意到了许多东西，例如说她头发上精致可爱的发饰、垂落在脸颊的柔顺发丝、以及浓密而长的眼睫毛。
她的目光太过专注，所以大约没有注意到，夜色中凝视她的那双眼眸。
“嗯。”
“……每年都一样，亏你笑得出来。”
“怎么样？”
喉咙里像是堵着什么，绪方唯有一瞬间失语。
她在长椅的一侧坐下，“这里视野其实很不错。”
“……另一半我答对了！”切原辩白，“还及格了！”
她踏着林间落叶走向他，“一起看烟花吗？”
“所以，”他慢慢地问，“下一年不会来吗？”
挂断电话后，她回头，切原赤也仍然老老实实的站在树影下，动也没有动一下，像肩负着什么原地待命的任务一样。
夏日祭的重头戏，花火大会即将开始，约她出门的同学正在找地方汇合。
“快看啦。”
“切原，你在发什么呆？”
她凝眸注视片刻，走上前。
她没有再回答。
他正要酝酿什么反唇相讥的话，看见绪方唯抬起手，朝夜空的方向虚指了一下。
“嗯？”切原赤也已经一副抛诸脑后的样子，他回忆片刻，“你不是没有答案吗？”
“喂？”她下意识地跟上去，“你生气了吗？”
“……”
“你要走了吗？”
庙会热闹模糊的背景音隐约传来，他们站在烟火下明明灭灭的方寸之地，难得无人打扰
就算绪方唯明知道他们之间存在约束，但跟切原赤也相处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地放松自己，某种程度上来说，少年说不定是个很厉害的人。
“你喜欢的话，明年也可以一起来看。”他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正是因为只见过一次，才会分外特别。”她仿佛看出了少年的困惑，在烟火炙热的轰鸣中，声音轻的像一阵山间的凉风，“切原对我来说，就是这种特别的人。”
“切原。”
“因为……它虽然很好，对我来说，看过一次就够了。”
“喂……”
暑气在夏夜中蒸腾，过快的心跳让血液也沾染热意，迅速渗透四肢百骸，少年的神经末梢仿佛被电流爬过。
“谢谢你，我很喜欢。”绪方唯望着遥远的天际，光投落在眼底，缭乱成一种前所未有的温和，“但是明年我不会来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游戏突然不好玩了？”切原赤也的卷发凌乱地搭在额前，遮挡住了大部分表情，他有些茫然地问，“这不是很奇怪吗……绪方唯，你知道吗？”
“先不去了。”
心跳震颤，恍惚间视网膜上呈现的所有画面都在不稳定地晃动，空气被抽走了一般稀薄。
“切原。”
“咦？”冰凉的碎片落在手上，绪方唯才终于觉得眼前这一幕有些异常，“不是你喜欢？”
] “哈？”
绪方唯已经猜到，如果她现在转头就走的话，这个容易被看穿的家伙肯定又会自己一个人在角落里生闷气。
“那你就——”不要跟着我！
“切原刚刚的问题。”
但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她似乎渐渐开始明白了。
“……”
绪方唯第二次叫他的时候，切原赤也才陡然一惊，反应过来的第一件事是腾地站起来，扭头就走，一副拒绝交流的态度。
远处的人声鼎沸，近处却一片寂静，少年的声音落在这样的夜色里，显得有些模糊和沉闷。他垂着脑袋，像是平常面对数学难题一样无精打采。
切原赤也仿佛被她的笑声按下了暂停键，怔住了好一会，才不习惯地扯了扯衣领，“无聊……你心情很好吗？”
你看不见吗，那颗被砸的七零八落的心脏？
树叶在夜色中沙沙作响。
绪方唯轻叹，“所以才要想嘛。”
她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最终还是沉默地低头。
轮回的时间里，有许多人跟她说过“喜欢”，她从前满心困惑，就像此刻的切原赤也一样不得其解。
游街的队伍锣鼓喧天地穿过街市。
“再下一年呢？”
绚烂的光倾注在她的眼眸，烟花像是水的波纹在眸底荡开。
切原赤也没有问出口，他直觉那并不是一个令人满意的答案。
切原的脑袋动了动，依旧低着头，“好玩吗？”
几乎像一句咒语，烟花在她指尖绽放一般，‘砰’地接二连三发出动静。
如果是其他人，大约要费一些时间，但切原赤也不同，他是绪方唯命运里最后一个异常。于是她几乎没有刻意打听，只是凭着直觉前行，很快就在摊位后的长椅看见少年的背影。
切原赤也猛地转身。
“可是丸井前辈问的三个问题，我一个都想不明白。”
“是么？”绪方唯依旧望着天空，在烟火与烟火短暂的间隙里轻声说，“它可能，会跟任何一场烟花都不一样哦。”
“以后都不来了吗？”
绪方唯无奈地笑了一下，“如果这样就好了。”
分明是看过许多次的景象，呈现在视网膜上却仿佛覆盖上一层更鲜艳的色彩，切原赤也转头，他终于注意到女生今晚不同以往的沉默:“你在想什么？”
“我原本以为，是这样的。”
切原赤也无法体会绪方唯的心情，也不能理解这有什么好看或值得喜悦的地方。他只觉得他的心脏好像同时被烟花炸开了一样，坑坑洼洼地砸出了许多无法填满的空缺。
“我没有！”
“搞不懂，要不然算了。”切原赤也不在意地说。
她背对着长街灯火，好像听到了什么让她难过的话一样，神色黯然而难以分辨，又带着一丝怜悯的了然。
“哪里啊？”
“切原，你真奇怪。”
切原赤也没有听到答复，他慢慢地抬起头，对上女生的视线。
“……”他沉默了好一会，才不甘心地“切”了一声，“你真麻烦。”
“哪有这种规则啦！？”
“啊……”绪方唯也愣了一下，她蹲下来把残片收拢在手上，惋惜地说，“要玩很多局游戏才能攒到的。”
“用你赢的积分券换的奖品，”绪方唯说，“收下就消消气吧。”
她忍不住为这个联想发笑，又渐渐淡去笑意。
“……你不去找你的同学了吗？”
但是切原赤也读懂了那句话，她说的是:
“你看，开始了——”
绪方唯却满意地点头，“那就好。”
“好看吗？切原。”
你听不见心跳的声音？
切原赤也拧着眉头问，那副总有人要倒霉的表情又重新回到脸上。
那是什么意思呢？
隐藏在热闹背后的角落，隐约透出山间萧瑟气息，切原赤也独自坐在椅子上。
完全没办法把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爆发的炸弹丢在这里。
这中气十足的声音实在是没有说服力，绪方唯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走的也太快了一点，我穿木屐走路可是很累的。”
她往林间安静处走近几步，拨通同学的电话，跟他们另外约定时间。
意外让少年有一瞬间死机。
都是因为这个家伙。
绪方唯用积分券换了个狸猫面具，拎在手里，在灯火阑珊中找赌气的切原赤也。m.baijiawenxue.com
她侧头，用那种略带了然的温柔视线注视着他，轻而遗憾地点头，“我想，是这样的。”
有那么一刹那，切原赤也错以为自己手里虚握着一条引线，点燃了漫天绚烂的烟火。
“我……”
“……”
手机在袋子里震个不停。
女生蓦地被他逗笑，眉眼弯起好看的弧度。
手臂不小心碰掉了什么东西，啪地一声滚落在地，又撞上山间石头，稀稀落落地碎成了几片。
他低头望去，是绪方唯刚刚一直想要递给他的面具。
可她还一副一无所知的样子，想要跟他分享。
少年怒气冲冲的话语被莫名的力量打断，他僵硬地停下脚步。
“给我划错题的时候说的那么头头是道，”切原赤也看着她这幅模样，莫名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了一声，“我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呢。”
“对不起啦，”绪方唯走到旁边，把面具递给他，“给你这个。”
“这就是你数学考试交一半白卷的理由吗？”
“干嘛？为什么这幅表情？”
“什么东西？”
那是非常珍贵的心意，应当妥善对待。
毫无由来的怒气像是跟着面具一起被摔碎了。
“你说什么？切原。”
她的嘴唇动了动，声音消弭于烟花绽开的声响里。
“……稍等一下。”
“为什么？”
“莫名其妙。”切原赤也嘟囔了一句，眉间皱痕却诚实地舒展开来。
少年与平常迥异的神色让绪方唯察觉不安，她后知后觉地想到，丸井文太实在是个敏锐到可怕的家伙，他点燃了引线，原来是为了把炸弹埋在这里。
“干什么啊？”
“也不会哦。”
“嗯还不错。”他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然而这个短暂的安静瞬间，切原赤也好像忽然注意到了许多东西，例如说她头发上精致可爱的发饰、垂落在脸颊的柔顺发丝、以及浓密而长的眼睫毛。
她的目光太过专注，所以大约没有注意到，夜色中凝视她的那双眼眸。
“嗯。”
“……每年都一样，亏你笑得出来。”
“怎么样？”
喉咙里像是堵着什么，绪方唯有一瞬间失语。
她在长椅的一侧坐下，“这里视野其实很不错。”
“……另一半我答对了！”切原辩白，“还及格了！”
她踏着林间落叶走向他，“一起看烟花吗？”
“所以，”他慢慢地问，“下一年不会来吗？”
挂断电话后，她回头，切原赤也仍然老老实实的站在树影下，动也没有动一下，像肩负着什么原地待命的任务一样。
夏日祭的重头戏，花火大会即将开始，约她出门的同学正在找地方汇合。
“快看啦。”
“切原，你在发什么呆？”
她凝眸注视片刻，走上前。
她没有再回答。
他正要酝酿什么反唇相讥的话，看见绪方唯抬起手，朝夜空的方向虚指了一下。
“嗯？”切原赤也已经一副抛诸脑后的样子，他回忆片刻，“你不是没有答案吗？”
“喂？”她下意识地跟上去，“你生气了吗？”
“……”
“你要走了吗？”
庙会热闹模糊的背景音隐约传来，他们站在烟火下明明灭灭的方寸之地，难得无人打扰
就算绪方唯明知道他们之间存在约束，但跟切原赤也相处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地放松自己，某种程度上来说，少年说不定是个很厉害的人。
“你喜欢的话，明年也可以一起来看。”他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正是因为只见过一次，才会分外特别。”她仿佛看出了少年的困惑，在烟火炙热的轰鸣中，声音轻的像一阵山间的凉风，“切原对我来说，就是这种特别的人。”
“切原。”
“因为……它虽然很好，对我来说，看过一次就够了。”
“喂……”
暑气在夏夜中蒸腾，过快的心跳让血液也沾染热意，迅速渗透四肢百骸，少年的神经末梢仿佛被电流爬过。
“谢谢你，我很喜欢。”绪方唯望着遥远的天际，光投落在眼底，缭乱成一种前所未有的温和，“但是明年我不会来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游戏突然不好玩了？”切原赤也的卷发凌乱地搭在额前，遮挡住了大部分表情，他有些茫然地问，“这不是很奇怪吗……绪方唯，你知道吗？”
“先不去了。”
心跳震颤，恍惚间视网膜上呈现的所有画面都在不稳定地晃动，空气被抽走了一般稀薄。
“切原。”
“咦？”冰凉的碎片落在手上，绪方唯才终于觉得眼前这一幕有些异常，“不是你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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