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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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芙洛拉一手拉一个，拉住爱玛和莉莉娅的手臂，笑着说：“今晚你们都来听我弹琴吧。”

    “小姐？怎么不弹了，您弹得很好听。”

    “我会个鬼。”

    女人边说着，逃也似的跑了。

    香雪兰宫是神妃的住处，也是他的后宫，可他却是无情无欲的神，建宫以来还从未听说大殿里那位踏足过这里半步。

    “闻到什么？”莉莉娅努力嗅了嗅空气，“我只能闻到小姐身上好闻的香水味。”

    芙洛拉忍不住笑了起来。

    “芙洛拉小姐，外面来了客人要找您。”爱玛在门外道。

    芙洛拉微笑着邀请她进来喝杯茶，可对方也不知是腼腆还是警惕，居然说什么都不进去，站在门口朝着芙洛拉的方向一动不动。

    分明她身后什么都没有，芙洛拉却可以想象，一双眼睛此时就在背后盯着自己的后脑勺。

    莉莉娅疑惑，难道是此处需要掌声？她放下烛台，响亮地拍起了巴掌，就差呐喊着叫好了。

    第二条，搞钱。

    首先第一条就是养好身体。

    契约的那天他就一直躲在帷幕后面不露面，香雪兰宫里也没人见过他，说不定他不是不想露面不想来，而是他的本体就是一阵风！他是风神（？）！

    芙洛拉被自己又合理又离谱的猜想逗乐了。

    一切准备就绪后，现场的氛围好得不行，甚至还有星星点点的萤火虫飞在草间。

    所以您过来的目的是什么？下死亡宣告？

    莉莉娅：“您说什么？”

    爱玛气得把拳头捏出咔咔响，“她这是什么意思啊！晦气死了！小姐，你千万别听那个疯女人的话，今晚爱玛彻夜守着您，谁来我揍死谁！”

    “陛下？”

    “您好，请进。”

    芙洛拉醒得也不算晚，由于听觉过人，晨间的第一声鸟鸣对她而言就像平地惊雷一样，比什么闹钟都管用。

    看来只有五感发达的芙洛拉自己可以闻到。

    他抬手轻轻覆上琴键，骨节分明的手指游走在刚刚被人按下过的地方，许久后，他抬眸望向庄园方向。

    女人摇着头，唇色惨白：“这是只有我才知道的秘密，不能告诉别人，不能告诉你……”

    风可以偶然吹过，气味也可以是巧合，但当芙洛拉问完这句话后，风停了，草静了，一切都发生得太过古怪刻意，带着种生涩的欲盖弥彰。

    她从不是凡事都要自己来的孤狼性格，在必要情况下，她会尽可能地寻求帮助和协作。

    遇到困难，睡大觉。

    她的身子骨太弱了，拜她继母继姐所赐。之前她在家里干最粗的活，吃最少的饭，身材比普通人要纤瘦不少，免疫力和体力也十分低下。

    刚才弹琴的时候她就感觉到有风从湖对岸吹来，直到风吹到了她所在的湖畔，她才闻到一阵熟悉的幽香，一如她在主神大殿那天闻到的。

    啊，这心脏忽然被击中的感觉……小姐的嘴好甜啊。

    爱玛都要以为这是个觊觎小姐美貌的痴女，准备动手赶人了，那女人才开口说了话。

    芙洛拉面上还算淡定。

    第三条，她在第三条这里打了个括弧：（寻找队友）。

    -

    夜晚，湖畔。

    “莉莉娅，快帮我看一眼这个该怎么穿！”

    “小姐放心，”莉莉娅对芙洛拉说：“我看那女人是在说胡话，您不必在意。”

    从月下小路，温柔的爱人，再到浓浓思念，生死相依的承诺……虽然这些她都没有经历过。

    爱玛和莉莉娅悄悄红了脸蛋。

    芙洛拉休息时不需要再点那么多灯，于是庄园里一下子暗了一半。

    “你你你！……”

    “是！！”

    芙洛拉哭笑不得：“……不用梳了，今天先散着吧。”

    是个无风的夜晚。

    她顿了顿，环顾四周，没有灯光的地方在她眼里还是漆黑一片。

    如果不是因为她，尔文通常不会来香雪兰宫，自然也就不知道有什么不能弹的钢琴。

    也许是由于夜盲症，又也许因为月光太盛，衬得星星黯淡，她现在只能依稀辨认寥寥几颗星星的模糊轮廓。

    来人站在庄园外等候，这么热的天气，就连芙洛拉都穿着短袖长裙，而这个女人居然还在外面披了件薄斗篷，宽大帽檐垂下，遮住半张脸。

    爱玛：“也是位神妃呢。”

    “你的顺序搞反了，笨蛋。”

    “………”

    就在即将正式开始曲子的时候，突然，她的右手传来一片凉意——整只

    芙洛拉迅速收起纸张，锁进抽屉里，“是谁？”

    芙洛拉：“……”妹妹你很勇呢。

    这可不行，她必须趁着这一年里多吃好的，再加强锻炼，把自己养得结实一些。

    这么巧的吗？一瞌睡就有人送枕头。芙洛拉对着镜子照了一番，快步走出去。

    “昨晚是你弹了琴？”女人问。

    知道并负责这件事的，应该就是以南希为首的一众女仆了。

    今晚这琴是弹不下去了，芙洛拉干脆让莉莉娅带她回去睡觉。

    纤细指尖轻盈，弹下一串流星音。

    纯白的三角钢琴左右两侧，各被爱玛和莉莉娅摆了一只高脚烛台，以便夜间不能视物的芙洛拉看清琴键。

    湖畔又有风起，草坪上忽地落下点点蓝色星光，黑发红眸的少年身影凭空出现。

    目前还不知道这座宫里的其他神妃是什么态度，她得先找个机会四处走走，拜访一下邻居，探探口风。

    她没听清芙洛拉说了什么。

    说起这个芙洛拉就头大，今早换衣服的时候，她空荡的衣柜里只有三条裙子，一双高跟鞋，其中除了她身上这件绿裙之外，其余全是那天尔文带给她的。

    淡淡的，古朴清雅的香气，也许是檀香？她说不上来，总之不是什么难闻的味道。

    “你在胡说什么！”莉莉娅有些动怒：“我们小姐挑选庄园的时候，二王子殿下就在旁边，如果真有这种事，殿下怎么可能不说？”

    一曲终了。

    第一首曲子，是昨晚弹到一半被迫中断的《月光》。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芙洛拉问。

    莉莉娅：“我们小姐刚进宫，可能还没分配到。”或者是把小姐漏掉了。

    午饭过后，芙洛拉关上房间门，趴在书桌前开始写逃跑计划。

    “莉莉娅！我好像不会给小姐盘头发，你会吗！”

    可他现在分明就在身后！芙洛拉可以发誓。

    “啊，对了，”爱玛忽然想起来，“不是说有守夜的男仆吗？”

    莉莉娅嫌弃：“你确定不会半夜睡死过去？”

    -

    写到这里，房门忽然被敲响。

    他会是来做什么的呢？

    也许，那位陛下根本就没有实体呢？

    芙洛拉迟疑地四下望了一圈，烛光照不到的地方在她的视野内是一片漆黑。

    第二天一早，香雪兰宫被下达了新的通知，要求给每个有神妃居住的庄园派发一名守夜的男仆。

    芙洛拉靠近女人一步，问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可以进来慢慢讲给我听吗？”

    “芙洛拉小姐弹得真好看！”爱玛花痴脸，站起来用力鼓掌，被莉莉娅提醒后，她连忙改口：“哦不，芙洛拉小姐长得真好听，啊也不对……”

    开始之前，芙洛拉想到昨晚那背后的阴风，难免有些不安和紧张，但指尖落在光洁的琴键上后，这些多余的情绪自然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只有对曲中情境的全身心沉浸。

    芙洛拉没有唤第二声，她微微抿着唇，呼吸由于紧张而乱了一拍。

    第二首，她决定弹《星空》。

    前世看过的恐怖片里，总会有这种人出现，疯疯癫癫地说你们都得死在这儿。

    少年的肤色冷白，身形修长，冷淡的神色下藏不住过分精致俊美的容颜。

    宫内的统一消息以信的形式传达，清晨，最先醒来的爱玛从门缝下取出信的时候，信封上的火漆蜡已经干透了。

    芙洛拉微微眯起眼。

    芙洛拉笑了笑，“爱来不来，不来正好，我这里不需要男人，我有你们两个就够了。”

    钢琴斜后方摆上两把软椅，芙洛拉特意强调要空出距离，这样才有小型演奏会的感觉，而不是学生弹琴老师在后面指导。

    罗伊踩着草地，走到那架纯白三角钢琴前，钢琴凳上还留有余温，周围萦绕着尚未消散的少女香气。

    芙洛拉点头：“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女人忽地神色大变，声音有些颤抖地说：“你不该动那架钢琴的……你会死的……你、你活不过今晚，活不过今晚……”

    她必须搞到一些方便携带出逃的身外之物，比如宝石金银什么的。

    很令人膈应，但如果不听不管，下场多半是当晚就见鬼。

    钱是在这个陌生世界的立足之本，她长得太招人了，如果没有足够的金钱地位傍身，到了外面会很危险。

    令人窒息的半分钟过去，身后的东西始终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芙洛拉渐渐放松下来，一个大胆的猜测浮现在她脑中。

    但她弹琴向来是想到什么弹什么，一切随心情而定。

    爱玛和莉莉娅手忙脚乱地为她梳妆打扮，这两人平日里在骑士团里粗手粗脚惯了，哪里会这些东西，于是庄园的整个早上可以说是鸡飞狗跳。

    那小女仆长看芙洛拉不顺眼，所以什么都没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