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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轻人冷不丁见一名小孩儿热情地招呼自己，略微一踌躇便走了过来，要了一碗擂茶。
时光飞逝，何小鱼一天天的长大。虽然现在样貌仍是少年人特有的青涩，但眉骨清峻，鼻梁秀挺，双眸灵动，遇到的长辈无不赞一声“这娃儿真俊”。
小鱼顺手把少年喝剩下的半碗茶倒回坛里，然后挑起扁担，跟着四散的人群疾步而去。好在擂茶所剩不多，轻便了不少，不一会儿，小鱼就隐没在了山间的荒草中。
“呵，当我是三岁孩童不成？你焚天道人要是讲信誉，就不会食言而肥成这般猪头了！”少年面带嘲讽说道，“我早就说过，在那个仙人遗留的洞府，我根本就没见过什么浣根凝灵丹。你可想清楚，我乃林家堡少主，你若动我，那就是与我林家不死不休。”
小鱼照常招揽生意，“生津解乏的擂茶，大哥哥，要不要来一碗？”
何小鱼是个弃儿。
小鱼长这么大，第一次遇到如此危机，自然也惊慌失措，好在那林姓少年身手敏捷，火球爆发时，已跃出很远，故而并没有殃及到小鱼。
到了市集，小鱼来到自家常摆摊的地方，发现隔壁卖甑糕的牛大嫂已经到了。她面前摆着一个木质的大盘，上面微黄色的麻布半遮半盖，露出来一方暗红色的甑糕，质地黏黏的，散发着浓郁的甜枣香。
据婆婆说，当时有许多小黑鱼簇拥着木盆，所以就顺口起了“小鱼”这个名字。碰巧这里是何家村，何与河同音，也算是一种缘分。
就在两人僵持之际，市集上的人早已作鸟兽散，逃命去也。
在距离林少不远处，火光一现，走出了一道肥胖的身影，身披红色鹤氅，左臂赤裸，手托一团紫金火焰，右臂却外罩三尺长袖，不知内里乾坤。再看长相，一双眼睛本来就不大，再被脸上横肉一挤，越发显小，只是凶光赫赫，一看就不是良善之辈。
“林大少爷，你逃命用的符箓都使光了吧？”这胖子似乎胜券在握，边说边向前徐徐逼近，“认命吧，乖乖的把浣根凝灵丹交出来，保你安然无恙离开。”
这时一团火球凭空出现，铺头盖脸向年轻人砸去。这火球来势汹汹，被称为林少的年轻人见避无可避，铮鸣一声，长剑出鞘，在胸前做了一个抱中守一的姿势，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在剑身一抹，只见一团金光迅速从剑锋冲出，将整个人笼罩在内。
半个多时辰的山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主要是崎岖曲折，再加上清晨露水重，草苔湿滑，所以小鱼走的也格外小心。好在一路上鸟语花香，时不时还能遇上同样赶集的乡邻，互相致意，倒也不寂寞。
露月十一日。
看面相年纪轻轻，眉飞入鬓，颇有英武之气，只是脸色苍白，带着几分焦虑。从剧烈起伏的胸膛看，似乎疾行了很长时间。
何小鱼捧着一只边缘有细小豁口的大陶碗，低头深深吸了一口气，陶醉的“嗯”了一声，然后仰脖抬起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好香！”
最近一年，婆婆明显上了年纪，天气一潮，膝盖就像针扎一样，如遇上阴雨天，更是疼得浑身发颤，于是小鱼就软磨硬泡接过了上门送擂茶的活计儿。两个大陶罐用竹扁担挑在瘦弱的肩上，走在村间坎坷山路上，一晃一晃的，很是蹒跚。
今日何小鱼正好年满12岁，吃一碗酿春，是当地的习俗，寓意着一整年都拥有春天的朝气和生机。
“哼，有了那枚仙丹，本座的境界就有望从人仙突破到地仙，到时候别说你一个林家堡，就是玄清门，本座都敢斗上一斗。”
林少心中暗叹，这与自己推演的一般无二。如今自己的各种遁术符箓都已耗尽，可仍未脱离险境，眼下此刻，也唯有拼命一途。不过，就算自己殒命于此，这恶贼也休想称心如意……
等回过来神来，小鱼连忙招呼一声牛大嫂，赶紧逃命。
那是一个潮湿的小雨夜，孑然一身的何婆婆隐约听到婴儿的啼哭声，于是挑着灯笼循声找去，在不远处小溪的水草里，发现了一个搁浅的木盆，里面一个两三月光景大的婴儿，正有气无力的嚎哭。
晴日当空，小鱼却不由打了个冷颤，手臂上爬满了鸡皮疙瘩。而面前的年轻人却似乎早有预料，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弯下腰放下手中的碗，又对小鱼笑了一下，“很好喝，不要浪费。”话音未落，人已凌空而起，向前方的桐柏山急射而去。
小鱼答应一声，小心地将两个坛子并排到一起，然后把牛大嫂给的木盖搭在了上面，再把葫芦勺、大海碗放在木盖上，这样就搭成了一个简单的摊位。原来，牛大嫂跟何婆婆相邻做了十来年生意，两人脾气相投，相处融洽。牛大嫂见何婆婆孤老一人，每次赶集都要背许多东西，十分吃力，就主动提出把自己甑糕木盒的盖子借给何婆婆当桌面，这样能省不少力气，两家的关系也因此更加亲近。
说回今日，何小鱼吃完自己的酿春，就要出门赶集了。这可是一家两口每月重要的一笔收入，马虎不得。天亮前，婆婆早早起床，用新鲜采摘的枫树叶、艾草、珍珠菜，精心做好了两坛擂茶，汤色看起来碧绿如翠，再撒上炒熟的花生芝麻碎，异香扑鼻。
婆婆孤寡一人，手头也不宽裕。好在当地因山岭崇峻、蚊虫肆虐，瘴疠流行，具有清凉解暑效用的擂茶，颇受欢迎。何婆婆做的一手好擂茶，时常又接些零碎的活计儿，所以即使添了一个小娃儿，日子也能过得下去。
牛大嫂是个爽快人，也不推辞，端过碗来一连喝了两大口，然后赞道，“婆婆的手艺就是好，这茶香得很，却一点不腻。”边喝茶，牛大嫂边递给小鱼一个木盖子，“快去把摊儿支起来，已经开始上人流了。”
但小鱼却很开心，因为他觉得自己长大了，终于能帮上婆婆了。
只见碗里躺着一颗蒸得金黄绵软的鸭蛋，中间包裹着用猪油调过、切得细细的田螺肉，上面还点缀着翠绿的几片韭叶。这是何婆婆专门为小鱼做的“酿春”。
“早去早回！一路小心！”在婆婆的千叮万嘱中，小鱼斜系好包裹，挑起扁担，离开了家门。从小养大的大白鸭，见小鱼出门，在后面摇摇晃晃跟了几步，见追不上，就不甘的嘎嘎叫了两声，一头扎进旁边的小溪里，自己觅食去了。
突然，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响起，“林大少爷，怎么不跑了？这猫捉耗子的游戏，当真有趣得很啊。”这声音不大，但一瞬间却盖过了整个市集的喧哗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嘭”，一声巨响，火球重重砸在了光罩上，火光迸射，化作无数小火团落向四周。林少被直接从空中拍了下来，虽然护身的光罩未破，但肉眼可见的黯淡了许多，而林少的脸色也愈发苍白，显然颇为吃力。
小鱼的摊位虽然简陋，但一点也不妨碍做生意，毕竟来赶集的人都是附近的乡邻，没那么多讲究。再加上何婆子擂茶的好口碑和小鱼明媚的笑容，随着人来人往，擂茶很快只剩下了少半罐。
“味道的确不错。你这么小就出来谋生计，你家大人呢？”
“婆婆腿脚不好，不能走山路。再说我也不小啦，都12岁了。”
这时，小鱼摊位的不远处，来了一名奇怪的年轻人。说他奇怪，皆因此人一袭华贵长衫，虽不知是何种面料，但一望便知非富即贵。更别提手中长剑，光看剑鞘就觉流光溢彩。这等人物出现在市井乡野之地，很是罕见。
在这个市集上，何婆婆已经风雨无阻的卖了几十年的擂茶，味道好、价格低，很是招揽了一批回头客。直到最近一年，婆婆腿疼走不了太久山路，才把赶集卖擂茶的担子完全交给了小鱼。
小鱼所在的村子在当地十里八乡很有名气，原因是村头前的桐柏山下，每逢初一、十五都会举行一场市集。每集则百货俱陈，四远竞凑，大至骡、马、牛、羊，小至斗粟、尺布、各色水粉，都能买到。所以每次开集，十里八乡的男女老少都跑来赶集，人潮涌动，各种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交杂在一起，十分热闹。
见小鱼一本正经的神情，年轻人不由笑了一下，然后背对着来处，缓缓喝着擂茶，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离得近的行人更是遭了无妄之灾，被四散的火球波及到，有的人连惨叫都没发出，就化为了灰烬。有的人则被火星溅到，在地上恸哭哀嚎，不断翻滚。好端端的一场市集，眨眼间成了人间地狱。
小鱼卸下扁担，擦了擦汗，解开随身背的包裹，取出一个葫芦勺和三只大海碗，从坛子里满满的舀了一碗茶，然后笑眯眯地端给了牛大嫂，“婶娘，赶了一早上山路，肯定口渴了吧？快喝碗茶解解乏。”
旁边一位满面风霜却慈祥和蔼的老婆婆笑道，“赶紧趁热吃，凉了就腥了。”
] 那年轻人冷不丁见一名小孩儿热情地招呼自己，略微一踌躇便走了过来，要了一碗擂茶。
时光飞逝，何小鱼一天天的长大。虽然现在样貌仍是少年人特有的青涩，但眉骨清峻，鼻梁秀挺，双眸灵动，遇到的长辈无不赞一声“这娃儿真俊”。
小鱼顺手把少年喝剩下的半碗茶倒回坛里，然后挑起扁担，跟着四散的人群疾步而去。好在擂茶所剩不多，轻便了不少，不一会儿，小鱼就隐没在了山间的荒草中。
“呵，当我是三岁孩童不成？你焚天道人要是讲信誉，就不会食言而肥成这般猪头了！”少年面带嘲讽说道，“我早就说过，在那个仙人遗留的洞府，我根本就没见过什么浣根凝灵丹。你可想清楚，我乃林家堡少主，你若动我，那就是与我林家不死不休。”
小鱼照常招揽生意，“生津解乏的擂茶，大哥哥，要不要来一碗？”
何小鱼是个弃儿。
小鱼长这么大，第一次遇到如此危机，自然也惊慌失措，好在那林姓少年身手敏捷，火球爆发时，已跃出很远，故而并没有殃及到小鱼。
到了市集，小鱼来到自家常摆摊的地方，发现隔壁卖甑糕的牛大嫂已经到了。她面前摆着一个木质的大盘，上面微黄色的麻布半遮半盖，露出来一方暗红色的甑糕，质地黏黏的，散发着浓郁的甜枣香。
据婆婆说，当时有许多小黑鱼簇拥着木盆，所以就顺口起了“小鱼”这个名字。碰巧这里是何家村，何与河同音，也算是一种缘分。
就在两人僵持之际，市集上的人早已作鸟兽散，逃命去也。
在距离林少不远处，火光一现，走出了一道肥胖的身影，身披红色鹤氅，左臂赤裸，手托一团紫金火焰，右臂却外罩三尺长袖，不知内里乾坤。再看长相，一双眼睛本来就不大，再被脸上横肉一挤，越发显小，只是凶光赫赫，一看就不是良善之辈。
“林大少爷，你逃命用的符箓都使光了吧？”这胖子似乎胜券在握，边说边向前徐徐逼近，“认命吧，乖乖的把浣根凝灵丹交出来，保你安然无恙离开。”
这时一团火球凭空出现，铺头盖脸向年轻人砸去。这火球来势汹汹，被称为林少的年轻人见避无可避，铮鸣一声，长剑出鞘，在胸前做了一个抱中守一的姿势，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在剑身一抹，只见一团金光迅速从剑锋冲出，将整个人笼罩在内。
半个多时辰的山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主要是崎岖曲折，再加上清晨露水重，草苔湿滑，所以小鱼走的也格外小心。好在一路上鸟语花香，时不时还能遇上同样赶集的乡邻，互相致意，倒也不寂寞。
露月十一日。
看面相年纪轻轻，眉飞入鬓，颇有英武之气，只是脸色苍白，带着几分焦虑。从剧烈起伏的胸膛看，似乎疾行了很长时间。
何小鱼捧着一只边缘有细小豁口的大陶碗，低头深深吸了一口气，陶醉的“嗯”了一声，然后仰脖抬起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好香！”
最近一年，婆婆明显上了年纪，天气一潮，膝盖就像针扎一样，如遇上阴雨天，更是疼得浑身发颤，于是小鱼就软磨硬泡接过了上门送擂茶的活计儿。两个大陶罐用竹扁担挑在瘦弱的肩上，走在村间坎坷山路上，一晃一晃的，很是蹒跚。
今日何小鱼正好年满12岁，吃一碗酿春，是当地的习俗，寓意着一整年都拥有春天的朝气和生机。
“哼，有了那枚仙丹，本座的境界就有望从人仙突破到地仙，到时候别说你一个林家堡，就是玄清门，本座都敢斗上一斗。”
林少心中暗叹，这与自己推演的一般无二。如今自己的各种遁术符箓都已耗尽，可仍未脱离险境，眼下此刻，也唯有拼命一途。不过，就算自己殒命于此，这恶贼也休想称心如意……
等回过来神来，小鱼连忙招呼一声牛大嫂，赶紧逃命。
那是一个潮湿的小雨夜，孑然一身的何婆婆隐约听到婴儿的啼哭声，于是挑着灯笼循声找去，在不远处小溪的水草里，发现了一个搁浅的木盆，里面一个两三月光景大的婴儿，正有气无力的嚎哭。
晴日当空，小鱼却不由打了个冷颤，手臂上爬满了鸡皮疙瘩。而面前的年轻人却似乎早有预料，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弯下腰放下手中的碗，又对小鱼笑了一下，“很好喝，不要浪费。”话音未落，人已凌空而起，向前方的桐柏山急射而去。
小鱼答应一声，小心地将两个坛子并排到一起，然后把牛大嫂给的木盖搭在了上面，再把葫芦勺、大海碗放在木盖上，这样就搭成了一个简单的摊位。原来，牛大嫂跟何婆婆相邻做了十来年生意，两人脾气相投，相处融洽。牛大嫂见何婆婆孤老一人，每次赶集都要背许多东西，十分吃力，就主动提出把自己甑糕木盒的盖子借给何婆婆当桌面，这样能省不少力气，两家的关系也因此更加亲近。
说回今日，何小鱼吃完自己的酿春，就要出门赶集了。这可是一家两口每月重要的一笔收入，马虎不得。天亮前，婆婆早早起床，用新鲜采摘的枫树叶、艾草、珍珠菜，精心做好了两坛擂茶，汤色看起来碧绿如翠，再撒上炒熟的花生芝麻碎，异香扑鼻。
婆婆孤寡一人，手头也不宽裕。好在当地因山岭崇峻、蚊虫肆虐，瘴疠流行，具有清凉解暑效用的擂茶，颇受欢迎。何婆婆做的一手好擂茶，时常又接些零碎的活计儿，所以即使添了一个小娃儿，日子也能过得下去。
牛大嫂是个爽快人，也不推辞，端过碗来一连喝了两大口，然后赞道，“婆婆的手艺就是好，这茶香得很，却一点不腻。”边喝茶，牛大嫂边递给小鱼一个木盖子，“快去把摊儿支起来，已经开始上人流了。”
但小鱼却很开心，因为他觉得自己长大了，终于能帮上婆婆了。
只见碗里躺着一颗蒸得金黄绵软的鸭蛋，中间包裹着用猪油调过、切得细细的田螺肉，上面还点缀着翠绿的几片韭叶。这是何婆婆专门为小鱼做的“酿春”。
“早去早回！一路小心！”在婆婆的千叮万嘱中，小鱼斜系好包裹，挑起扁担，离开了家门。从小养大的大白鸭，见小鱼出门，在后面摇摇晃晃跟了几步，见追不上，就不甘的嘎嘎叫了两声，一头扎进旁边的小溪里，自己觅食去了。
突然，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响起，“林大少爷，怎么不跑了？这猫捉耗子的游戏，当真有趣得很啊。”这声音不大，但一瞬间却盖过了整个市集的喧哗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嘭”，一声巨响，火球重重砸在了光罩上，火光迸射，化作无数小火团落向四周。林少被直接从空中拍了下来，虽然护身的光罩未破，但肉眼可见的黯淡了许多，而林少的脸色也愈发苍白，显然颇为吃力。
小鱼的摊位虽然简陋，但一点也不妨碍做生意，毕竟来赶集的人都是附近的乡邻，没那么多讲究。再加上何婆子擂茶的好口碑和小鱼明媚的笑容，随着人来人往，擂茶很快只剩下了少半罐。
“味道的确不错。你这么小就出来谋生计，你家大人呢？”
“婆婆腿脚不好，不能走山路。再说我也不小啦，都12岁了。”
这时，小鱼摊位的不远处，来了一名奇怪的年轻人。说他奇怪，皆因此人一袭华贵长衫，虽不知是何种面料，但一望便知非富即贵。更别提手中长剑，光看剑鞘就觉流光溢彩。这等人物出现在市井乡野之地，很是罕见。
在这个市集上，何婆婆已经风雨无阻的卖了几十年的擂茶，味道好、价格低，很是招揽了一批回头客。直到最近一年，婆婆腿疼走不了太久山路，才把赶集卖擂茶的担子完全交给了小鱼。
小鱼所在的村子在当地十里八乡很有名气，原因是村头前的桐柏山下，每逢初一、十五都会举行一场市集。每集则百货俱陈，四远竞凑，大至骡、马、牛、羊，小至斗粟、尺布、各色水粉，都能买到。所以每次开集，十里八乡的男女老少都跑来赶集，人潮涌动，各种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交杂在一起，十分热闹。
见小鱼一本正经的神情，年轻人不由笑了一下，然后背对着来处，缓缓喝着擂茶，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离得近的行人更是遭了无妄之灾，被四散的火球波及到，有的人连惨叫都没发出，就化为了灰烬。有的人则被火星溅到，在地上恸哭哀嚎，不断翻滚。好端端的一场市集，眨眼间成了人间地狱。
小鱼卸下扁担，擦了擦汗，解开随身背的包裹，取出一个葫芦勺和三只大海碗，从坛子里满满的舀了一碗茶，然后笑眯眯地端给了牛大嫂，“婶娘，赶了一早上山路，肯定口渴了吧？快喝碗茶解解乏。”
旁边一位满面风霜却慈祥和蔼的老婆婆笑道，“赶紧趁热吃，凉了就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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