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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漠骞摸了摸她的头，“皇兄平日里太忙了，没空来看卿儿，但皇兄知道卿儿的生日快到了，皇后特意准备了给卿儿的生辰礼物。”
见她草草道了几句，都没有问别的，季渊的心不由得沉了沉，昨夜还是他第一次看灯会，他在灯会上看到好多好玩的玩意儿时，还想着定要回去同他母后分享。
在殿中跪了一地的宫人们闻言皆心下一凛，低着头战战兢兢谁也不敢说话。
季渊薄唇微抿, 声若蚊呐道：“儿臣错在……错在不该贪玩, 丢下学业，偷偷溜出宫去看灯会，一夜未归……”
他原以为季渊还会在地上赖一阵，不曾想他话音方落，季渊便扶着小榻慢慢站起了身，背手擦了擦脸上的眼泪，一步一步往内殿的方向而去。
“今日怎么来了？”她不咸不淡地问道。
学，学，学……还是学。
既然不喜欢，为何要将他生下来，让他受苦。
季渊恭顺地拱手道了声“是”，缓步退出了露华宫。
她的容貌与季渊有几分相似，可一双秀眉却紧紧蹙着，似有解不开的愁绪缠绕其间。
她抱住云漠骞的腰，像是撒娇又像是埋怨道：“皇兄，你已经很久没来看卿儿了……”
见无人回应，又是低沉的一声。
季渊一时竟想不出他有什么愿望，真要说起来，他只希望自己能过得幸福。
季渊闻言不由得瘫倒在地，默默抽泣起来，那两个小黄门跟随他的时间最长，也同他感情最好，他明白，季承嗣刻意处置这两人就是要杀鸡儆猴。
可即便如此，季承嗣仍是丝毫不为所动，没一会儿，痛呼声逐渐转弱，很快便没了动静。
然竹林却并非因为雅致才种下的，整个南境都知道，他们如今的皇后就是前朝的昭阳公主，当今陛下为了阻止昭阳公主和亲，起兵推翻南黎，登基为帝，不仅夺娶昭阳公主为妻，还将其软禁在这露华宫中。
季承嗣不言, 只用指节轻扣着桌面，发出一声声闷响，这响声像鼓槌一般一下下击打在季渊心口，浓重的压迫感一度令他窒息。
他原打算玩一个时辰便回来，没想到玩得太高兴以至于忘了时间。宫门下了钥季渊无法回去, 就只能在宫外待了一宿。
许久, 才听榻上人又道：“昨夜，陪着太子殿下一块儿出宫的都有谁？”
方才下了马车，云漠骞便迫不及待地往琳琅阁的方向跑去。
不待季渊有所反应，季承嗣阔步出了东宫正殿，却在跨过门槛后停了下来，他淡淡瞥了眼侯在门口的一个内侍，问道：“叫什么？”
从小到大，即使他父皇母后对他再不好，他都不曾这样过，可如今，听着他母后冷淡的语气，想到两个因他而死的宫人。
他小跑着进去 ，便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坐在小榻上，晃荡着一双小腿，慢条斯理地吃着糕食。
露华宫在御花园碧水湖旁，需穿过一片竹林才能入内。
季渊到底忍不住了。
罢了罢了。
他声音平静，可眼神里却带着掩不住的埋怨。
“谁！”
“卿儿。”云漠骞高唤了一声。
他的愿望？
他没再多说什么，也没有哭诉，季渊咬着牙拼命忍着，他自知自己十岁了，早已不是该哭闹的孩子了。
他抿了抿唇，才道：“昨日儿臣偷偷溜出了宫，一夜未归，方才被父皇责罚了，他还让儿臣来向母后请安，说……说母后担心渊儿。”
就希望能做个好梦吧。
孟德豫虽然有些不忍，但还是得大着胆子上前道：“太子殿下，奴才伺候您更衣梳洗吧，您一会儿还要去露华宫见皇后娘娘呢。”
忽而被提拔为太子近侍，孟德豫惊大于喜，毕竟院子里方才抬走两个，若是行差踏错一步，他将来的下场指不定和他们一模一样，甚至更加惨烈。
这是昨夜偷偷出宫去看灯会时，偶尔遇见的一个道士给他的，那人行为举止奇怪，对着他神神叨叨说了一番，还说这条手串能实现他的心愿，愿意以一钱银子忍痛将手链卖给他。
方才走到院里，便听一阵琴声自殿中飘出，凄婉中带着哀怨，从小到大，季渊听他母后弹过很多次琴，但没有一回是欢快的琴声。
季承嗣身边的内侍进来禀报，说人都已经没气了。
孟德豫有些诧异，忙跟在后头，伺候他洗漱后换了身衣裳。季渊很配合，但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他就像是被抽走了魂儿一般，一双原本灵动的眸子彻底失了神采。
就如他一贯提醒他的那般，身为未来储君，他定不能意气用事，耽于玩乐，一颗心要硬，才能抵挡住周围的危险与诱惑。
殿外很快想起了两人的痛呼，听着那撕心裂肺的叫声，季渊仍是不放弃地拉着季承嗣道：“父皇，父皇，儿臣求你了……”
他不知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才会自小不受父母疼爱，他知道，他母后并不喜欢他父皇，可那又与他何干。
“母后说的对，是儿臣的错，父皇该罚儿臣，也该将儿臣身边的两个宫人赐死，因为都是儿臣的错！”
哭累了，他平躺着望着帐顶，倏然想起什么，从袖中取出一个做工拙劣的檀木手串来。
看着季渊质问的目光，沐嫣眸光闪烁，她朱唇微启，似乎想说什么，可最后还是无情地稍稍撇开了眼，淡淡道：“昨日落下的功课可都补齐了？若是没有，还是早些回去看书吧。”
原本神色冷淡的南境皇后沐嫣闻言稍愣了一下，她神色颇有些微妙，少顷，只轻声道了句：“偷溜出宫，还一夜未归的确不对，不过，人没事就好。”
他倏然抬眸，直直看向沐嫣。
琴声骤然止息，他依稀看见那人站起身，一只纤白的柔荑撩开纱帐，从后露出一张绝美的容颜来。
说罢，他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道：“好好收拾一番，一会儿便去露华宫同你母后请个安，你消失了一夜，她很担忧。”
季承嗣垂首看了季渊一眼，眸光冰冷，不带一丝怜惜。
他吞了吞唾沫，方才缓步入殿去，便见季渊仍跪在小榻旁，低低抽泣着。
忽而被注意到，那人吓得一抖，但还是努力忍住心中惧意，稳住心神答：“奴才名唤孟德豫。”
宫婢打起帘子引他入内，季渊行至东厢，隔着青纱帐，便见一个袅娜的身影坐在窗前抚琴。
季渊埋首在绵软的床榻上，双肩微微颤动着，少顷，终于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
季渊跪在小榻前, 额上的汗不住地往下流, 他望着眼前人, 面色微有些发白，“父皇, 儿臣错了，儿臣真的错了。”
小榻上的人闻声，猛然抬起头，面露惊喜，匆忙自小榻上跳了下来。
可他忘了，他母后并无兴趣听他说这些。
“皇兄。”云漠卿扑腾着小腿，一下跳进云漠骞的怀里。
对于这一大片竹林，季渊已是见怪不怪，守殿的宫人进去禀报了一声，才允他入内。
“渊儿，你是太子，你一旦犯错，不仅是手下之人，连身边的人都会被牵连，明白吗？”
小半个时辰后，他才穿着齐整，往露华宫的方向而去。
他苦涩地笑了一下，将手串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闭上眼睛。
这次她生辰，他特意命人四处搜寻，寻来了很好的礼物，想必他家卿儿定是会喜欢的。
坐在小榻上的男人, 将一双漆黑锐利的眸子锁在底下不过十岁的孩子身上, 开口, 声音低沉威仪, “错哪儿了？”
一旁内侍忙应声动手，将两个小黄门拖了出去，那两人出门前，还在拼命求饶。
“什么什么，皇兄要送卿儿什么？”云漠卿拉着他的
季渊倒也不是很信他的话，可不知为何看到这条手链，竟鬼使神差就买了下来。
孟德豫跟在后头，便见他家太子殿下步子得越来越快，入了东宫，一头钻进了殿中，命他们谁都不许进来。
果然，他母后一点也不关心他。
“儿臣见过母后。”季渊低下身，同帐中人施礼。
仲夏时候, 天儿闷得厉害，整个东宫便跟个蒸笼一般，热气屏在里头, 几乎令人透不过气。m.kaiyiwenxue.com
季渊静静地看着本该对他万般疼爱的母后，一颗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看着他这副模样，季承嗣剑眉微蹙，低喝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拖出去！”
可这个愿望能实现吗？
*
季承嗣淡淡瞥了两人一眼，稍一抬手，冷冷道：“拖出去，杖毙！”
再过几日，便是他妹妹云漠卿四岁的生辰了，他家妹妹自出生起身子便不好，一直在琳琅阁中将养着，很少出去游玩。
“往后便由你贴身伺候太子殿下吧。”季承嗣留下一句，很快穿过院子，出了东宫。
说罢, 他又抬首看了季承嗣一眼, 眸中透出几分惊慌与恐惧。
听得此言，季渊心下猛然一惊，他慌乱膝行上前，拽住季承嗣的衣角求道：“父皇，不关他们的事，都是儿臣任性，他们是不得已才陪儿臣去的，父皇，您饶过他们吧……”
他父皇爱他母后入骨，若他今日在他母后面前失态，惹得他母后不喜，一旦传到他父皇耳中，遭殃的只会是他身边的宫人。
宫人们都忍不住颤了颤，少顷，才有两人缓缓起身上前，“是，是奴才。”
季渊心下咯噔了一下，旋即失落地垂下眸子。
此时，北域皇宫。
似乎除了学，他什么都不该做！
翌日一早回来，便见他父皇季承嗣正坐在东宫正殿中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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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殿中跪了一地的宫人们闻言皆心下一凛，低着头战战兢兢谁也不敢说话。
季渊薄唇微抿, 声若蚊呐道：“儿臣错在……错在不该贪玩, 丢下学业，偷偷溜出宫去看灯会，一夜未归……”
他原以为季渊还会在地上赖一阵，不曾想他话音方落，季渊便扶着小榻慢慢站起了身，背手擦了擦脸上的眼泪，一步一步往内殿的方向而去。
“今日怎么来了？”她不咸不淡地问道。
学，学，学……还是学。
既然不喜欢，为何要将他生下来，让他受苦。
季渊恭顺地拱手道了声“是”，缓步退出了露华宫。
她的容貌与季渊有几分相似，可一双秀眉却紧紧蹙着，似有解不开的愁绪缠绕其间。
她抱住云漠骞的腰，像是撒娇又像是埋怨道：“皇兄，你已经很久没来看卿儿了……”
见无人回应，又是低沉的一声。
季渊一时竟想不出他有什么愿望，真要说起来，他只希望自己能过得幸福。
季渊闻言不由得瘫倒在地，默默抽泣起来，那两个小黄门跟随他的时间最长，也同他感情最好，他明白，季承嗣刻意处置这两人就是要杀鸡儆猴。
可即便如此，季承嗣仍是丝毫不为所动，没一会儿，痛呼声逐渐转弱，很快便没了动静。
然竹林却并非因为雅致才种下的，整个南境都知道，他们如今的皇后就是前朝的昭阳公主，当今陛下为了阻止昭阳公主和亲，起兵推翻南黎，登基为帝，不仅夺娶昭阳公主为妻，还将其软禁在这露华宫中。
季承嗣不言, 只用指节轻扣着桌面，发出一声声闷响，这响声像鼓槌一般一下下击打在季渊心口，浓重的压迫感一度令他窒息。
他原打算玩一个时辰便回来，没想到玩得太高兴以至于忘了时间。宫门下了钥季渊无法回去, 就只能在宫外待了一宿。
许久, 才听榻上人又道：“昨夜，陪着太子殿下一块儿出宫的都有谁？”
方才下了马车，云漠骞便迫不及待地往琳琅阁的方向跑去。
不待季渊有所反应，季承嗣阔步出了东宫正殿，却在跨过门槛后停了下来，他淡淡瞥了眼侯在门口的一个内侍，问道：“叫什么？”
从小到大，即使他父皇母后对他再不好，他都不曾这样过，可如今，听着他母后冷淡的语气，想到两个因他而死的宫人。
他小跑着进去 ，便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坐在小榻上，晃荡着一双小腿，慢条斯理地吃着糕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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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渊到底忍不住了。
罢了罢了。
他声音平静，可眼神里却带着掩不住的埋怨。
“谁！”
“卿儿。”云漠骞高唤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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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再多说什么，也没有哭诉，季渊咬着牙拼命忍着，他自知自己十岁了，早已不是该哭闹的孩子了。
他抿了抿唇，才道：“昨日儿臣偷偷溜出了宫，一夜未归，方才被父皇责罚了，他还让儿臣来向母后请安，说……说母后担心渊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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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德豫虽然有些不忍，但还是得大着胆子上前道：“太子殿下，奴才伺候您更衣梳洗吧，您一会儿还要去露华宫见皇后娘娘呢。”
忽而被提拔为太子近侍，孟德豫惊大于喜，毕竟院子里方才抬走两个，若是行差踏错一步，他将来的下场指不定和他们一模一样，甚至更加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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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走到院里，便听一阵琴声自殿中飘出，凄婉中带着哀怨，从小到大，季渊听他母后弹过很多次琴，但没有一回是欢快的琴声。
季承嗣身边的内侍进来禀报，说人都已经没气了。
孟德豫有些诧异，忙跟在后头，伺候他洗漱后换了身衣裳。季渊很配合，但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他就像是被抽走了魂儿一般，一双原本灵动的眸子彻底失了神采。
就如他一贯提醒他的那般，身为未来储君，他定不能意气用事，耽于玩乐，一颗心要硬，才能抵挡住周围的危险与诱惑。
殿外很快想起了两人的痛呼，听着那撕心裂肺的叫声，季渊仍是不放弃地拉着季承嗣道：“父皇，父皇，儿臣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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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说的对，是儿臣的错，父皇该罚儿臣，也该将儿臣身边的两个宫人赐死，因为都是儿臣的错！”
哭累了，他平躺着望着帐顶，倏然想起什么，从袖中取出一个做工拙劣的檀木手串来。
看着季渊质问的目光，沐嫣眸光闪烁，她朱唇微启，似乎想说什么，可最后还是无情地稍稍撇开了眼，淡淡道：“昨日落下的功课可都补齐了？若是没有，还是早些回去看书吧。”
原本神色冷淡的南境皇后沐嫣闻言稍愣了一下，她神色颇有些微妙，少顷，只轻声道了句：“偷溜出宫，还一夜未归的确不对，不过，人没事就好。”
他倏然抬眸，直直看向沐嫣。
琴声骤然止息，他依稀看见那人站起身，一只纤白的柔荑撩开纱帐，从后露出一张绝美的容颜来。
说罢，他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道：“好好收拾一番，一会儿便去露华宫同你母后请个安，你消失了一夜，她很担忧。”
季承嗣垂首看了季渊一眼，眸光冰冷，不带一丝怜惜。
他吞了吞唾沫，方才缓步入殿去，便见季渊仍跪在小榻旁，低低抽泣着。
忽而被注意到，那人吓得一抖，但还是努力忍住心中惧意，稳住心神答：“奴才名唤孟德豫。”
宫婢打起帘子引他入内，季渊行至东厢，隔着青纱帐，便见一个袅娜的身影坐在窗前抚琴。
季渊埋首在绵软的床榻上，双肩微微颤动着，少顷，终于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
季渊跪在小榻前, 额上的汗不住地往下流, 他望着眼前人, 面色微有些发白，“父皇, 儿臣错了，儿臣真的错了。”
小榻上的人闻声，猛然抬起头，面露惊喜，匆忙自小榻上跳了下来。
可他忘了，他母后并无兴趣听他说这些。
“皇兄。”云漠卿扑腾着小腿，一下跳进云漠骞的怀里。
对于这一大片竹林，季渊已是见怪不怪，守殿的宫人进去禀报了一声，才允他入内。
“渊儿，你是太子，你一旦犯错，不仅是手下之人，连身边的人都会被牵连，明白吗？”
小半个时辰后，他才穿着齐整，往露华宫的方向而去。
他苦涩地笑了一下，将手串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闭上眼睛。
这次她生辰，他特意命人四处搜寻，寻来了很好的礼物，想必他家卿儿定是会喜欢的。
坐在小榻上的男人, 将一双漆黑锐利的眸子锁在底下不过十岁的孩子身上, 开口, 声音低沉威仪, “错哪儿了？”
一旁内侍忙应声动手，将两个小黄门拖了出去，那两人出门前，还在拼命求饶。
“什么什么，皇兄要送卿儿什么？”云漠卿拉着他的
季渊倒也不是很信他的话，可不知为何看到这条手链，竟鬼使神差就买了下来。
孟德豫跟在后头，便见他家太子殿下步子得越来越快，入了东宫，一头钻进了殿中，命他们谁都不许进来。
果然，他母后一点也不关心他。
“儿臣见过母后。”季渊低下身，同帐中人施礼。
仲夏时候, 天儿闷得厉害，整个东宫便跟个蒸笼一般，热气屏在里头, 几乎令人透不过气。m.kaiyiwenxue.com
季渊静静地看着本该对他万般疼爱的母后，一颗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看着他这副模样，季承嗣剑眉微蹙，低喝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拖出去！”
可这个愿望能实现吗？
*
季承嗣淡淡瞥了两人一眼，稍一抬手，冷冷道：“拖出去，杖毙！”
再过几日，便是他妹妹云漠卿四岁的生辰了，他家妹妹自出生起身子便不好，一直在琳琅阁中将养着，很少出去游玩。
“往后便由你贴身伺候太子殿下吧。”季承嗣留下一句，很快穿过院子，出了东宫。
说罢, 他又抬首看了季承嗣一眼, 眸中透出几分惊慌与恐惧。
听得此言，季渊心下猛然一惊，他慌乱膝行上前，拽住季承嗣的衣角求道：“父皇，不关他们的事，都是儿臣任性，他们是不得已才陪儿臣去的，父皇，您饶过他们吧……”
他父皇爱他母后入骨，若他今日在他母后面前失态，惹得他母后不喜，一旦传到他父皇耳中，遭殃的只会是他身边的宫人。
宫人们都忍不住颤了颤，少顷，才有两人缓缓起身上前，“是，是奴才。”
季渊心下咯噔了一下，旋即失落地垂下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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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回来，便见他父皇季承嗣正坐在东宫正殿中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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