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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受群臣朝拜后,燕沅还需与季渊一块儿换了礼服去到奉先殿谒庙。

    好啊!

    授完册宝后,燕沅由宫中安排好的嬷嬷扶着上了轿,一路往朝明殿的方向而去。

    天还未亮,燕沅就被云蕊和夏儿唤了起来,换上了繁服的礼服,坐在椅子上任由她们拿着胭脂水粉在她面上折腾,还将沉重的冠钗戴在了她头上。

    “生……”燕沅皱着眉头,微微颔首答道。

    “抓紧了。”低沉醇厚的声儿带着轻笑在她耳畔响起,燕沅忙伸手抱住季渊的脖颈,安心地将脸埋在了他怀中。

    中途,云蕊还从御膳房端来粥食一勺勺喂给她吃,告诉她,现在若不多吃些,只怕今日都没什么机会了。

    燕沅接过宫人递来的酒盏,嗅着浓郁的酒味儿,眉头蹙起,她酒量很不好,这般喝下去大抵是要醉的。

    因立后大典与大婚办在一块儿,立后大典罢,燕沅又被扶着回了司辰殿,与季渊举行大婚之仪。

    宫人们低身施礼,急匆匆鱼贯而出,可不敢扰了主子们的好事儿。

    季渊不言,只默默将大掌落在她纤细修长的小腿上,一寸寸轻轻地揉着。

    乍一听到这熟悉的称呼, 燕沅不由得怔愣了一下,倒是许久不曾听人这般唤她了。m.wangzaishuwu.com

    不过若季渊不问,她也察觉不到饿,他一问,燕沅才发觉腹中的确是空空荡荡得厉害。

    燕沅颇有些不明所以,又在脑中细细捉摸了这番话,少顷,倏然双眸微张,热意蹭得窜上了脸颊。

    季渊登时会意,抬手替她小心翼翼地解掉了沉重的冠钗,将她一头柔顺的青丝放了下来。

    两人双臂交缠,见季渊仰头饮下,她咬了咬唇,犹豫了一瞬,方才凑到杯口,手腕却被攥住,调转了方向,杯中的酒杯旋即被面前的男人一口饮尽。

    大掌紧紧包裹着她纤细小巧的柔荑,就像是在无声地告诉她,他在。

    燕沅抬首望去,便撞进他那双幽深漆黑的眸子里,两人目光相撞,旋即相视而笑。

    他力道不

    看着眼前长长的石阶,燕沅颇有些犯难间,旋即就觉身子一轻,人被打横抱了起来。

    被抱下石阶的燕沅由嬷嬷扶着去换了礼服,方才随季渊一块儿前往奉先殿谒庙。

    这肉不仅腥味重,且根本没有煮熟,大婚为何要吃这样的肉,燕沅不解间,就听她身侧的嬷嬷低声问道:“娘娘,生吗?”

    那就是燕沅!

    帝后在高台上站定后,朝明殿下,众臣与宫人们齐齐下跪施礼,山呼声响彻整个皇宫。

    所谓同牢而食,合卺而酳,同牢礼之后就是合卺礼。

    这合卺酒自然是得两个人喝的。

    一瞬间,燕沅就好像去了一块压在头顶的大石头般轻松,她扭了扭脖子,旋即看了季渊一眼,暗暗踢掉了自己脚上的鞋,得寸进尺地将腿搁在了他的膝盖上,同他撒娇。

    “陛下,我……臣妾今日走得实在太累了,腿好酸啊……”她睁大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期待地看着他。

    燕沅回身看去,便见两块不大的猪肉被搁在金碗中。

    司辰殿作为婚房,被精心布置过,窗棂上的喜字,桌案上的龙凤花烛,还有床榻上的百子帐百子被等,处处洋溢些喜气。

    “是。”

    燕沅迫不及待地捏起一块杏仁酥放入口中,甜甜的滋味弥漫开来,令她的紧张感很快便消散了。

    他疑惑之际,一旁孟德豫装作才看见他一般,淡淡瞥了他一眼道:“呦,燕大人,您还没走呢!”

    瞧着燕辙远震惊的面容,燕沅蹙了蹙眉, 只冲他点了点头, 并不想理会他。

    然抬首望向石阶尽头,瞧见那个笑意温柔看着她的人,燕沅心下的疲惫感不由得消失了一些。

    想到燕沅方才对他视而不见的模样,燕辙远咬了咬牙,心下腾升起一片怒意。

    “公主殿下,您来了。”孟德豫殷勤地跑出来迎, 还顺带不动声色地用肩膀一撞,将燕辙远给挤开了。

    分明没有喝酒,可燕沅也深切地尝到了辛辣的酒味。

    李福见燕辙远拦了去路,面露不悦,张了张嘴, 正欲说什么, 就听一尖细的声儿骤然响起。

    “陛下正在里头等您呢, 您快进去吧。”

    方才见到这位北域公主时,有不少朝臣皆是一愣,觉得这张艳丽夺目的面容似曾相识,仔细回忆之下才想起来,这不就是先前在太皇太后寿宴上见过的燕妃嘛,怎的摇身一变,就成了什么北域公主。

    不管怎么看,那人应当就是燕沅没错,他这女儿,虽每年也就只见上一两面,但毕竟养了十多年,算是看着她长大的,他定不会错认。

    待被放开,她就见那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朕便当是你喝了。”

    他说罢,头也不回地折身进了殿,将燕辙远一人晾在了原地。

    燕沅也不是没与季渊单独待过,但不知为何,今日格外地紧张,连呼吸都凌乱了。

    她嗔怪地看了季渊一眼,羞得低下了头。

    “饿了吗?”

    听见孟德豫方才的话,燕辙远不由得有些懵, 他家沅儿什么时候成了公主!

    她咬了咬牙,提起沉重的裙摆,蓦地有了勇气,一步步拾阶而上,向那人靠近。

    燕辙远越想越觉得奇怪。

    昨夜有嬷嬷给她讲立后大典的事宜,一直讲到很晚,燕沅本就没有睡饱,困倦得厉害,身上的礼服又沉得像石头一般,她不过穿了一会儿就有些受不住,待到朝明殿,下了轿子,看见面前冗长的石阶,她不由得长长地叹了口气。

    接下来又是一番繁杂的仪式,燕沅只听得耳畔一直有人在宣读什么,然后身侧的嬷嬷领着她跪了起,起了跪,不住地折腾,待他们从奉先殿出来,已过了辰时。

    她点点头,低低“嗯”了一声。

    季渊抿唇笑了笑,起身自桌上端来两盘燕沅爱吃的点心,搁在了她手边的小桌上。

    原按礼制,大婚之日,先要由正副使臣要将皇后的卤薄依仗带到皇后的母家,然后宣读册文,授予皇后册宝,再乘车进宫去。

    她话音方落,殿中顿时响起一阵低笑声,抬首望去,便见季渊也正含笑看着她。

    他同李福使了个眼色,李福登时会意,领着燕沅先进去了。

    瞧了眼屋内那么多的宫人,燕沅捂住脸,羞得简直无地自容。

    好个没良心的东西!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她搭着李福的手下了轿子, 正欲进御书房去,却见燕辙远一脚拦在她前头, 仍是不罢休地追问道:“沅儿, 是沅儿吧?”

    父亲在眼前还装作不识, 当真是不孝女!

    执仪的宫人将分好的肉喂到两人口中,燕沅张嘴咬了一口,却是秀眉微蹙。

    只幸得宫中没有什么嫔妃,太皇太后也不在此处,倒也省去了不少麻烦。

    吃完了一块儿,她又想去拿,可头上的冠钗太重,低头累得慌,她不由得委屈地看向季渊,低低道了声“陛下”。

    燕沅抬首看去,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先前云蕊说过她怕是一日都没机会吃饭了,她还不大信,没想到果真如此。

    但因燕沅的母家在北域,季渊也怕她劳累,为了省却麻烦,就让她前一日直接睡在了皇后宫中,翌日一早,穿戴整齐,在皇后宫中授了册宝。

    众人皆一头雾水,时不时瞥向站在其中的燕辙远,心思各异。

    “是啊。”孟德豫答,“公主殿下可是极受陛下宠爱呢。”

    燕辙远虽气,但到底奈何不了如今的燕沅,他咬了咬牙,眉头紧蹙,轻叹了一口气,只得无奈地出宫去。

    三日后,立后大典如期举行。

    她虽不是燕辙远的亲生女儿, 与燕家没有关系, 但因燕辙远抛妻弃女,她对这人到底是有些厌恶的。

    她没敢看季渊的眼睛,只垂着脑袋,盯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瞧,无措间,忽觉一只粗粝的大掌将她凌乱的碎发夹到耳后。

    公主殿下!

    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去了趟北域回来,就成了什么劳什子的北域公主,连他这亲爹都不认了。

    燕沅错愕间,下颌却倏然被抬起,男人熟悉的气息夹杂着酒气扑面而来,长驱直入,肆无忌惮地钻进了她的口中。

    “陛下……”

    偌大的司辰殿中,一时只剩下了燕沅和季渊二人,殿中静悄悄的,似乎还能清晰地听见彼此的呼吸。

    不知为何,离他越近,燕沅越觉得紧张,还剩最后几级石阶之时,燕沅胸口起伏,已累得有些喘,她正欲停下来歇歇,便有一只有力大掌抓住她,将她拉了上来。

    燕辙远与李福想的一样, 都以为燕沅是同公主一块儿回来了, 此时见燕沅不理会他, 他心下不由得生出几分气恼。

    看到这般令人耳热的一幕,一旁的宫婢嬷嬷皆是满脸通红,早就深深将头埋了下去,哪里敢看,片刻后,就听得面前响起低沉的一声“都退下吧。”

    这有何好笑的。

    底下的众臣,见季渊步子稳稳当当,将这位新册封的皇后从朝明殿抱了下来,不由得面面相觑。

    “诶,就走了,就走了。”燕辙远颇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旋即看向那抹徐徐进殿的倩影,试探着问道,“那位,便是北域的公主殿下?”

    她记得,这大婚仪式之一便是同牢礼,夫妻同食一牲,也意味着往后生死与共。

    燕沅坐在床榻上,颇有些好奇地看着撒了满被的花生桂圆,随即就听一嬷嬷道:“请陛下和皇后娘娘食同牢肉。”

    “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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