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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沅也就只是个小小的贵人，这般宴会与她无关，她不必出席，也丝毫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这一幕淑妃自然没有看见，因她此时正满意地笑着，沉浸在当皇后的美梦里难以自拔。
众人诧异议论之时，坐落于皇宫一角的珍秀宫中，不时传来碎物的声响和低吼，宫婢和太监在殿内跪了一地，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淑妃啜了口热茶，一张脸登时又耷拉下来，似是并不同意这话，“慢慢来，慢慢来，本宫都已经进宫三年了，却连陛下的面都没见过几回，你教本宫如何不急！”
今日不用顾及身后跟着的李福，燕沅在屋顶树梢和小道间窜得极快，这些日子，因着当狸奴的好处，她已将皇宫大部分地方甚至于一些犄角疙瘩都摸遍了。
心下直感慨，活着真好！
今日便是宫宴，季渊忙起来，御书房的人也跟着忙，李福抽不出闲暇管她，看她乖巧，喂过她后，就让她自顾自睡在御书房的小榻上。
“北域太子云漠骞来我南境，陛下定是要盛情款待的，听闻几日后陛下要在御花园设宴，按从前的规矩，嫔以上的宫妃都是要前去的，这不就是老天赐给娘娘绝佳的机会吗？”
这是可以回去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孟德豫也从中推断不出什么来，他老老实实不多问，只恭顺地应了声“是”。
“是真的！”如兰笃定道，“司辰殿当值的其中一人与奴婢有些交情，是他亲口同奴婢说，他们进去时，陛下并不在侧殿，昨夜是睡在正殿的，想必陛下与那燕贵人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儿。”
天儿才亮，燕沅侍寝后活着被从司辰殿抬回凝玉阁的消息很快不胫而走，传遍了整个皇宫。
任淑妃发了会儿脾气，贴身宫女如兰才捧着茶盏，战战兢兢地靠近道：“娘娘，您喝口茶消消气，生气伤身，为了那燕贵人，不值当。”
她背手揉了揉眼眸，放下轿帘，却觉头晕目眩起来，她将身子后倾，闭上眼丝毫没有慌乱。
宫宴就设在御花园的碧水湖边，因而往日宁静的御花园今儿显得格外有人气儿，宫婢太监步履不停，来往穿梭，忙得可谓脚不沾地。
不仅仅是柳拓，甚至连季渊也是如此，处理政务的闲暇，看到她在他身侧滚着藤球玩，总直勾勾地看个没完。
淑妃抬眸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什么意思？”
不消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她最喜欢的御花园。
宫婢们应声鱼贯而出后，如兰凑到淑妃面前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娘娘还记得，大人前段日子托人捎给您的东西吗？”
燕沅点了点头，目送孟德豫缓缓退了出去。
淑妃心下暗暗一思量，惊喜地笑了笑，“对啊……”
这一番话似是稍稍抚慰了淑妃，她面上愠色稍缓，低眸看向如兰，半信半疑道：“真的？”
如兰闻言笑了笑，低声道：“娘娘，奴婢教您慢慢来，是教您先别心急，这机会过两日不就来了嘛。”
想起那位柳太医每回看自己的眼神，燕沅便觉得心慌，这位柳太医也不知怎么了，这几日晚来给她请脉，总会用奇怪的眼神偷偷瞥她，看得燕沅额间直冒冷汗，莫名生出一股心虚来。
“多谢娘娘。”如兰屈膝施礼，然垂头的一瞬笑意顿散，柔光倏然锐利了起来。
燕沅心下一喜，身子顿时也不难受了，忙利索地起来，换好了衣裳，匆匆洗漱了一番，迫不及待地出了侧殿，总觉得晚一步小命都会不保。
看来，是时辰又到了。
*
李福正站在殿外等她，“燕贵人，奴才送您回去。”
方才在侧殿时，他隐隐瞧见那燕贵人身上有几处红肿发青，不免心生猜测。毕竟那燕贵人生得招人，且过了一夜未死本就已是反常，被幸了不是也没这般可能。
“贱人，贱人。”淑妃气得脸都扭曲了，“打她进宫的第一日，乍一看到那贱人，本宫就知道她手段不同一般，昨夜定是靠着那副皮相勾引了陛下，居然还活着出来了！她凭什么，凭什么被陛下宠幸……”
轿子颠了一阵，直到离司辰殿远了，燕沅倚着轿壁，提着的一口气才算彻底放松下来。
虽不知这位燕贵人大难不死的缘由，但孟德豫这人向来谨慎，看他家陛下对这燕贵人并不像其他妃嫔那么厌嫌，无论如何，先巴结着总归不会有错。
宫宴是午宴，季渊下了朝径直去了司辰殿更衣，此时的御书房只有几个看守的小黄门而已。
“贵人客气了，这都是奴才应该做的。”
他领着燕沅出了司辰殿，将她扶上了小轿，一路随着轿子去了凝玉阁。
“幸好父亲派你陪在本宫身边，才不至于让本宫孤立无援。”淑妃欣慰地看着如兰，取下腕上的和田玉镯改套到她的手上，“这是赏你的，你专心为本宫办事，本宫将来入主中宫，立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定不会亏待了你。”
晨光熹微，暖黄的日光爬上轿帘，天逐渐亮了，燕沅掀开轿帘一角往外望，看见冗长的宫道两侧朱墙被照得金灿灿的，倏然忍不住鼻尖一酸。
伺候季渊那么多年，孟德豫还真未遇见过这种情况，多少有些吃不准季渊的意思。
狸奴的听觉异于人，小小的动静在此时的燕沅耳
沉默少顷，他淡淡道：“派人将她送回去。”
孟总管，天快亮了，我能……回去了吗？”
“这个……奴才也不能做主。”孟德豫想了想，恭敬道，“请燕贵人稍等片刻，奴才这就去请示陛下。”
孟德豫领着几个小黄门到主殿时，季渊已起身，正一人着手穿戴朝服，许是在军营待了数年，他向来不太喜让人伺候，凡事亲力亲为。
他呼吸沉了沉，心下透出几丝烦乱，他从来不是仁善之人，宁可错杀绝不放过，可却一次次放过了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连他自己都觉得反常。
“娘娘……”如兰警惕地往后瞥了一眼，对殿内的宫婢挥了挥手道，“都先下去吧。”
淑妃先是蹙眉愣了一瞬，旋即双眸微张。
那日从司辰殿回到凝玉阁，夏儿可谓是又惊又喜，看到她平安回来，哭得涕泗横流，但转而发现她昏在轿中，又吓得赶忙请来太医。
季渊整理衣袍的动作一滞，昨夜瞧见的旖旎一幕又在眼前闪过。
如兰摇了摇头，“娘娘说的哪里话，奴婢怎会怪娘娘呢，奴婢既跟了娘娘，就会一辈子誓死效忠于您。”
见是李福，燕沅心中的紧张不免舒缓了些，白日当狸奴时，都是李福在照顾她，因而燕沅对他难免多了几分亲切，她微微颔首，“多谢李福公公了。”
燕沅随意听了一耳朵，暴君似乎是要在宫中为那北域太子云漠骞设宴以迎他千里迢迢出访南境。
如兰强忍着手上的痛，慢慢地膝行靠近，“娘娘您别生气，就算这人好端端从司辰殿出来了，也不定是被陛下宠幸了，奴婢听说，昨夜那司辰殿里是死了个人的，指不定陛下不杀那燕贵人，是另有打算……”
她牵起如兰被烫红的手，一改方才的刻薄愠怒，和颜悦色道，“如兰，你这手疼得厉害吗？你跟了本宫这些年，也知晓本宫的性子，本宫无意伤你，就是一时冲动了些，你莫怪本宫。”
听燕沅清晰地叫出自己的名字，李福微有些诧异，没想到燕沅还记得自己，毕竟两人先前只见过一面。
“你是说……”淑妃顿了顿，不满地扁了扁嘴，“可本宫接近不了陛下，如何用得了此物。”
这事儿，夏儿也同她提过一嘴，说珍秀宫那位正为此大张旗鼓地为自己准备出席宫宴的装束，顺带还派人去一同出席的妃嫔面前敲打警告了一番，让她们都规矩些，莫想着盖过她的风头。
听到季渊与燕沅并未睡在一起，淑妃的脸总算是好看了些，她瞥了眼如兰道：“起来吧。”
一提到燕沅，淑妃好容易平缓了些的怒火又如浇了油般止不住地往上窜，她将手一甩，骤然挥落了如兰手中的茶盏，滚烫的热茶溅在如兰的手上烫得她一哆嗦，忙跪倒在地。
“奴才正命他们收拾呢，想必很快就能收拾好了。”孟德豫替季渊挂上腰饰，沉默少顷道，“陛下，那王嬷嬷的尸首倒是好处置，可燕贵人……”
侧殿那厢，燕沅坐在床榻上，等了一会儿，才见一小宫婢端着托盘进来，盘中赫然是一些女子衣物，她将托盘搁置在榻旁的小桌上，低身施礼道：“燕贵人，轿子已在外边等了，这是孟总管为您准备的衣裳，奴婢伺候您起身。”
想到昨夜的事儿，燕沅仍心有余悸，现下她只想赶紧逃离这里，回到凝玉阁去。
昨夜她是真的做好了打算，觉得自己应当看不到翌日的太阳的。
她又不是不想在季渊面前多露面，可季渊整日不是在朝华殿上朝，就是在御书房处理政务，从不踏进后宫一步，甚至极少去御花园，连个偶遇的机会都不给她。她根本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烦躁时也只能拿宫里这些狗奴才和后宫嫔妃出出气。
季渊很远便听到了孟德豫的动静，却是一言不发，直到孟德豫假模假样地过来伺候，才道：“侧殿都收拾好了吗？”
“谢娘娘。”如兰站起身，示意宫人再为淑妃上一盏茶，待茶水上来了，她恭恭敬敬端到淑妃手边，轻声细语地安抚道，“奴婢知道娘娘爱慕陛下，可这事儿到底是要琢磨着慢慢来的，您说是不是？”
不过季渊这一阵似乎有些忙碌，礼部的人进进出出，一直在同他禀报什么。
因要陪季渊去朝明殿上朝，离开前，他还特意唤来了李福送燕沅离开。
燕沅实在无趣，趁着无人注意，从小榻边的窗子跳了出去，想着去外头溜达一会儿就回来。
睁开眼瞧见御书房熟悉的布置后，燕沅在小榻上翻了个身，只觉耳畔的鸟啼声清脆悦耳，格外动听。
] 燕沅也就只是个小小的贵人，这般宴会与她无关，她不必出席，也丝毫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这一幕淑妃自然没有看见，因她此时正满意地笑着，沉浸在当皇后的美梦里难以自拔。
众人诧异议论之时，坐落于皇宫一角的珍秀宫中，不时传来碎物的声响和低吼，宫婢和太监在殿内跪了一地，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淑妃啜了口热茶，一张脸登时又耷拉下来，似是并不同意这话，“慢慢来，慢慢来，本宫都已经进宫三年了，却连陛下的面都没见过几回，你教本宫如何不急！”
今日不用顾及身后跟着的李福，燕沅在屋顶树梢和小道间窜得极快，这些日子，因着当狸奴的好处，她已将皇宫大部分地方甚至于一些犄角疙瘩都摸遍了。
心下直感慨，活着真好！
今日便是宫宴，季渊忙起来，御书房的人也跟着忙，李福抽不出闲暇管她，看她乖巧，喂过她后，就让她自顾自睡在御书房的小榻上。
“北域太子云漠骞来我南境，陛下定是要盛情款待的，听闻几日后陛下要在御花园设宴，按从前的规矩，嫔以上的宫妃都是要前去的，这不就是老天赐给娘娘绝佳的机会吗？”
这是可以回去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孟德豫也从中推断不出什么来，他老老实实不多问，只恭顺地应了声“是”。
“是真的！”如兰笃定道，“司辰殿当值的其中一人与奴婢有些交情，是他亲口同奴婢说，他们进去时，陛下并不在侧殿，昨夜是睡在正殿的，想必陛下与那燕贵人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儿。”
天儿才亮，燕沅侍寝后活着被从司辰殿抬回凝玉阁的消息很快不胫而走，传遍了整个皇宫。
任淑妃发了会儿脾气，贴身宫女如兰才捧着茶盏，战战兢兢地靠近道：“娘娘，您喝口茶消消气，生气伤身，为了那燕贵人，不值当。”
她背手揉了揉眼眸，放下轿帘，却觉头晕目眩起来，她将身子后倾，闭上眼丝毫没有慌乱。
宫宴就设在御花园的碧水湖边，因而往日宁静的御花园今儿显得格外有人气儿，宫婢太监步履不停，来往穿梭，忙得可谓脚不沾地。
不仅仅是柳拓，甚至连季渊也是如此，处理政务的闲暇，看到她在他身侧滚着藤球玩，总直勾勾地看个没完。
淑妃抬眸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什么意思？”
不消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她最喜欢的御花园。
宫婢们应声鱼贯而出后，如兰凑到淑妃面前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娘娘还记得，大人前段日子托人捎给您的东西吗？”
燕沅点了点头，目送孟德豫缓缓退了出去。
淑妃心下暗暗一思量，惊喜地笑了笑，“对啊……”
这一番话似是稍稍抚慰了淑妃，她面上愠色稍缓，低眸看向如兰，半信半疑道：“真的？”
如兰闻言笑了笑，低声道：“娘娘，奴婢教您慢慢来，是教您先别心急，这机会过两日不就来了嘛。”
想起那位柳太医每回看自己的眼神，燕沅便觉得心慌，这位柳太医也不知怎么了，这几日晚来给她请脉，总会用奇怪的眼神偷偷瞥她，看得燕沅额间直冒冷汗，莫名生出一股心虚来。
“多谢娘娘。”如兰屈膝施礼，然垂头的一瞬笑意顿散，柔光倏然锐利了起来。
燕沅心下一喜，身子顿时也不难受了，忙利索地起来，换好了衣裳，匆匆洗漱了一番，迫不及待地出了侧殿，总觉得晚一步小命都会不保。
看来，是时辰又到了。
*
李福正站在殿外等她，“燕贵人，奴才送您回去。”
方才在侧殿时，他隐隐瞧见那燕贵人身上有几处红肿发青，不免心生猜测。毕竟那燕贵人生得招人，且过了一夜未死本就已是反常，被幸了不是也没这般可能。
“贱人，贱人。”淑妃气得脸都扭曲了，“打她进宫的第一日，乍一看到那贱人，本宫就知道她手段不同一般，昨夜定是靠着那副皮相勾引了陛下，居然还活着出来了！她凭什么，凭什么被陛下宠幸……”
轿子颠了一阵，直到离司辰殿远了，燕沅倚着轿壁，提着的一口气才算彻底放松下来。
虽不知这位燕贵人大难不死的缘由，但孟德豫这人向来谨慎，看他家陛下对这燕贵人并不像其他妃嫔那么厌嫌，无论如何，先巴结着总归不会有错。
宫宴是午宴，季渊下了朝径直去了司辰殿更衣，此时的御书房只有几个看守的小黄门而已。
“贵人客气了，这都是奴才应该做的。”
他领着燕沅出了司辰殿，将她扶上了小轿，一路随着轿子去了凝玉阁。
“幸好父亲派你陪在本宫身边，才不至于让本宫孤立无援。”淑妃欣慰地看着如兰，取下腕上的和田玉镯改套到她的手上，“这是赏你的，你专心为本宫办事，本宫将来入主中宫，立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定不会亏待了你。”
晨光熹微，暖黄的日光爬上轿帘，天逐渐亮了，燕沅掀开轿帘一角往外望，看见冗长的宫道两侧朱墙被照得金灿灿的，倏然忍不住鼻尖一酸。
伺候季渊那么多年，孟德豫还真未遇见过这种情况，多少有些吃不准季渊的意思。
狸奴的听觉异于人，小小的动静在此时的燕沅耳
沉默少顷，他淡淡道：“派人将她送回去。”
孟总管，天快亮了，我能……回去了吗？”
“这个……奴才也不能做主。”孟德豫想了想，恭敬道，“请燕贵人稍等片刻，奴才这就去请示陛下。”
孟德豫领着几个小黄门到主殿时，季渊已起身，正一人着手穿戴朝服，许是在军营待了数年，他向来不太喜让人伺候，凡事亲力亲为。
他呼吸沉了沉，心下透出几丝烦乱，他从来不是仁善之人，宁可错杀绝不放过，可却一次次放过了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连他自己都觉得反常。
“娘娘……”如兰警惕地往后瞥了一眼，对殿内的宫婢挥了挥手道，“都先下去吧。”
淑妃先是蹙眉愣了一瞬，旋即双眸微张。
那日从司辰殿回到凝玉阁，夏儿可谓是又惊又喜，看到她平安回来，哭得涕泗横流，但转而发现她昏在轿中，又吓得赶忙请来太医。
季渊整理衣袍的动作一滞，昨夜瞧见的旖旎一幕又在眼前闪过。
如兰摇了摇头，“娘娘说的哪里话，奴婢怎会怪娘娘呢，奴婢既跟了娘娘，就会一辈子誓死效忠于您。”
见是李福，燕沅心中的紧张不免舒缓了些，白日当狸奴时，都是李福在照顾她，因而燕沅对他难免多了几分亲切，她微微颔首，“多谢李福公公了。”
燕沅随意听了一耳朵，暴君似乎是要在宫中为那北域太子云漠骞设宴以迎他千里迢迢出访南境。
如兰强忍着手上的痛，慢慢地膝行靠近，“娘娘您别生气，就算这人好端端从司辰殿出来了，也不定是被陛下宠幸了，奴婢听说，昨夜那司辰殿里是死了个人的，指不定陛下不杀那燕贵人，是另有打算……”
她牵起如兰被烫红的手，一改方才的刻薄愠怒，和颜悦色道，“如兰，你这手疼得厉害吗？你跟了本宫这些年，也知晓本宫的性子，本宫无意伤你，就是一时冲动了些，你莫怪本宫。”
听燕沅清晰地叫出自己的名字，李福微有些诧异，没想到燕沅还记得自己，毕竟两人先前只见过一面。
“你是说……”淑妃顿了顿，不满地扁了扁嘴，“可本宫接近不了陛下，如何用得了此物。”
这事儿，夏儿也同她提过一嘴，说珍秀宫那位正为此大张旗鼓地为自己准备出席宫宴的装束，顺带还派人去一同出席的妃嫔面前敲打警告了一番，让她们都规矩些，莫想着盖过她的风头。
听到季渊与燕沅并未睡在一起，淑妃的脸总算是好看了些，她瞥了眼如兰道：“起来吧。”
一提到燕沅，淑妃好容易平缓了些的怒火又如浇了油般止不住地往上窜，她将手一甩，骤然挥落了如兰手中的茶盏，滚烫的热茶溅在如兰的手上烫得她一哆嗦，忙跪倒在地。
“奴才正命他们收拾呢，想必很快就能收拾好了。”孟德豫替季渊挂上腰饰，沉默少顷道，“陛下，那王嬷嬷的尸首倒是好处置，可燕贵人……”
侧殿那厢，燕沅坐在床榻上，等了一会儿，才见一小宫婢端着托盘进来，盘中赫然是一些女子衣物，她将托盘搁置在榻旁的小桌上，低身施礼道：“燕贵人，轿子已在外边等了，这是孟总管为您准备的衣裳，奴婢伺候您起身。”
想到昨夜的事儿，燕沅仍心有余悸，现下她只想赶紧逃离这里，回到凝玉阁去。
昨夜她是真的做好了打算，觉得自己应当看不到翌日的太阳的。
她又不是不想在季渊面前多露面，可季渊整日不是在朝华殿上朝，就是在御书房处理政务，从不踏进后宫一步，甚至极少去御花园，连个偶遇的机会都不给她。她根本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烦躁时也只能拿宫里这些狗奴才和后宫嫔妃出出气。
季渊很远便听到了孟德豫的动静，却是一言不发，直到孟德豫假模假样地过来伺候，才道：“侧殿都收拾好了吗？”
“谢娘娘。”如兰站起身，示意宫人再为淑妃上一盏茶，待茶水上来了，她恭恭敬敬端到淑妃手边，轻声细语地安抚道，“奴婢知道娘娘爱慕陛下，可这事儿到底是要琢磨着慢慢来的，您说是不是？”
不过季渊这一阵似乎有些忙碌，礼部的人进进出出，一直在同他禀报什么。
因要陪季渊去朝明殿上朝，离开前，他还特意唤来了李福送燕沅离开。
燕沅实在无趣，趁着无人注意，从小榻边的窗子跳了出去，想着去外头溜达一会儿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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