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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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挂在了这里，像是渔民房子下一条无助的，被挂在屋檐下的咸鱼一样，随风摆动着。

    按照邮件的附件所说，文件位于6楼的某一个办公室里。

    “……等会给你发。”安室透一把按掉了他的电话，默默抬起手机，“咔嚓”就是一张照片。

    诺瓦整个人吊在窗外，犹豫了一下，听见楼梯里的两人已经离开，干脆的一个引体向上，将双脚踩在只有五厘米宽的窗台上。

    诺瓦原本是想在楼下那位联络人面前耍个帅，准备直接顺着窗户跳下去，但是他忘记了自己的三角头套。

    工作果然还是来了。

    他正正好蹲在安室透面前。他随即将右臂向外伸出，那张从六楼窗口飘飞下来的长方形纸片被他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夹了个正着。

    “材料。”那人又重复了一遍。

    小丑没说话，但是他默默的摆出冲刺的姿势，一副要重新爬回六楼拿文件的样子。

    他默默的去换了一套外观皮肤，鬼鬼祟祟的跑了出去。

    ……那是什么？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就像是突然说不出话一样。

    安室透的呼吸一滞。

    “发生了什么？”他看向自己的大哥。

    “……工作辛苦了。”

    “您…你从这里下去就能见到他了。”木村翔田指指窗户。还没反应过来，他的余光突然捕捉到了一抹流光从脸侧接近。

    他并没有急着翻进窗户继续，而是蓄力向上一跳，双臂向上一伸，恰好窜到了楼上的窗口。

    当两位职员站在楼梯中间互相寒暄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楼梯旁窗口外的那几根手指。

    面前的人抬起头来，露出一张与扑克牌上别无二致的大笑小丑脸。

    “不论你是谁，都要敲门才能进来。”他冷酷的说道，头也不抬。

    “波本，你看见joker了吗？”

    “……”

    在那人蹬出一脚的瞬间，他的头套如同太阳下的泡沫，几乎一瞬间皱缩成一张长方形纸片，那人的头颅从头套里猛的挣脱出来，整个人向后弹射出去，像是久经训练的跳水运动员一般张开双臂向后仰，绿色的短发在高处的风中飞舞，像是突然有了自己的生命。

    ……

    ……组织难道要灭口吗？！这是木村翔田最后的想法。

    安室透无奈的用手挡住脸：“算了，不用拿了，反正那里面本来就是一张白纸，只是测试你能力的。”

    扒着墙的小丑默默回头看他，那样子委屈又乖巧，像是在问“真的吗qwq？”

    “还不错。”安室透顿了顿，又重新仔细打量着他。直到诺瓦几乎感觉有些难以忍受，他才收回视线，自然的问他。

    当丸紫株式会社的社长木村翔田正威严的端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内处理公务的时候，他听见了门被打开的动静。

    ————

    于是诺瓦松开手里的窗沿，默默落回地上，拍了拍手向外走了两步，又悄悄地回头看这位联络人。

    没一分钟，一封带着照片的邮件就出现在琴酒的手机里，他将手上的烟叼在嘴里，点开邮件，下一秒，烟头滑落到地上，被伏特加一脚踩灭，丢进了垃圾桶里。

    诺瓦谨慎的打开六楼楼梯口的门一条缝，打量着外面——附件上说联络人的办公室门口挂着一盆紫竹吊兰，而唯一一个挂着植物的门离他很近。

    琴酒的话还没说完，安室透突然听见头顶有奇怪的声音。当他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他一瞬间失语了。

    正当他准备进去，却听见了沉闷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伴随着某个小职员的抱怨：“该死！还要给那个老东西交材料……”

    “砰”的一声，他轻盈的单膝落地，如同从高处落下的猫，一丝灰尘都没有激起来，西装一点褶皱都没产生。

    诺瓦的脖子僵硬住了。

    这条罕有人至的小巷只有一个人站在那里。他神情自然的抱着一袋食物，戴着一只耳机靠在墙边，似乎听到头顶有声音，他抬起头来，却什么也没看见。

    诺瓦神情自若的走上侧楼梯，时刻注意着周围响起的脚步声。

    「你的第一个任务是去位于米花町综合病院背后的一栋丸紫株式会社办公楼，从我们的人手中拿到一份文件，并且送至附近的联络人手中。

    诺瓦抓着地图，绕了半天，才终于到达了这个办公楼的后门处。他侧耳仔细倾听着，直到脚步声远去，才一把拽开门——组织的人提前把门给他打开了。

    那人默默的点了点头。

    他思考了一下，缓缓的提问：“你跳下来的时候，不会忘记拿了吧？”

    「收件人：joker」

    “文件呢？”

    首先是米花町综合病院后面的丸紫株式会社大楼。

    他机械性的一点点转回头来，才发现由于自己刚才条件反射转头去查看窗户，导致自己头上所戴的大三角尖狠狠地抽打在这位联络人的脸上。

    他一直向后翻转，直到面朝下。安室透猝不及防的跟他对视，还没来得及思考，只见他的双腿在对面的三楼处墙上一蹬，卸去了大部分力道。

    很顺利，他几乎没两分钟就走上了四楼，但是当他走到中途的时候，楼上和楼下同时来了人，他们的目标都是楼梯。

    他已经昏倒过去，眼镜落在地上，一个镜片碎成蛛网状，而这位联络人的左脸上，有一道深深地红印，缓缓的鼓了起来。

    他呆住了。他面前是一位穿着合身西装，头部却顶着一个硕大铁质三角的男人。

    再一用力，直接翻了进去，皮鞋落在瓷砖上，发出轻柔的声音。

    他很快就收敛起自己的感情，冷漠的盯着面前的人：“你就是joker？”

    安室透深吸一口气：“行了，你走吧，你的评分我会发给审核人员的。”

    安室透在下面看的惊了，一般来讲如果头套戴的牢，这种拔法一般是用□□/速断头。就算他头套没戴好……这可是六楼啊！跳下来直接摔断腿可不是好玩的。

    “哼。”琴酒似乎在那边呼出口气：“我没有义务需要向你解释。”

    而且诺瓦发誓，他听见了下面传来的联络人2号的笑声。

    “……就在我这里。”木村翔田递出文件，心里疯狂的咒骂让他负责测试新人的那位领导——谁能想到这位新人如此不像个正常人？！

    木村翔田擦了擦头上的汗，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是……组织需要的吗？”

    那人上前来，接过文件，并没有打开，而是继续问他：“联络人，在哪？”

    “还有什么事？”安室透

    他定了定神，单手摸到窗台，又把双手双脚放在上面，踩着窗台边缘猛的向外一挣！

    他挑了挑眉，重新调了调耳机的音量，就听见那边传来阴冷的男人声音。

    “……谁派你来的？”木村翔田迅速的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自己的仇人，并且立刻得出了十个答案。他的双手颤抖着，重新拿起眼镜准备带上。

    “……”诺瓦蹬蹬腿，只是让自己晃的更加剧烈了些，像是个失去秋千的风中绳子。被窗户卡住的头套毫无反应。

    上面有普普通通的大楼，普普通通的窗户……以及一个被头上巨大的三角形头套挂在窗户上的可怜人。

    难道琴酒新找的就是这么个自杀狂？

    他就那样站在那里，看不见他的表情，也听不见他的声音。

    他自然没有杀了那个人，毕竟很明显系统鼓励自己救人而非杀人……再说了，在这里杀了人，就完全与boss的提醒相反了，太难处理。

    “材料。”

    注意：不要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那边是什么声音？”

    “您也是。”

    「发件人：gin」

    诺瓦将邮件删掉，又合上手机，凝视窗外良久，叹了一口气。

    也忽略了木村翔田的办公室窗户尺寸。

    “没有，怎么，什么时候组织的代号变成马戏团代号了？那我要先预定一个驯兽师。”男人将袋子里的一颗爆米花丢进嘴里，轻松的咀嚼出了咔嚓声。“因为你们这群只知道开枪的家伙不配这个称呼。”

    安室透注意到，那是一张扑克牌，上面画着一张戴着夸张五彩帽子，正在咧嘴大笑的小丑。

    他丢下手里的纸袋，抬头不错眼的看着，做好了找东西接住他的准备，但是事情却不像他推测的那样。

    门处传来声音，没一会，门外有人敲门。

    “……什么？”这声音吓得木村翔田差点把眼镜腿戳进自己眼睛里。面前这个人的声音格外嘶哑而难听，就像是指甲划过黑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而琴酒的手机上，正显示着一张相片。

    诺瓦静悄悄的把手里的人放在地上，摆出一副工作太努力突然昏迷的样子。

    “进来吧。”他放下自己的金丝钢笔，又摘下眼镜准备放松放松：“有什么……”

    “那么我也没有义务在这里陪着你训练新人——你自己为什么不来？你的跟班呢？难道你们有什么特别任务？”安室透冷笑一声，顺势打探消息。

    “正是在下。”诺瓦站起来，优雅的向他行礼。他的声音透着滑稽与快乐。

    ……诺瓦后退两步，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走到窗边，探头向下看去。

    ………

    “？”没得到回答的安室透疑惑的抬起头，就发现面前的小丑双眼茫然，周身透着一股尴尬的气氛。

    他还没来得及继续思考，就被一股大力抽打在自己的侧脸上，几乎哼都没哼一声就栽倒下去，眼镜飞出去好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