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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久,久至感觉怀里的人呼吸些微急促后,姬禊不舍的放开。一如既往,不论他多么想,只要她有一丝不适、一丝不喜,他便不再勉强。

    神女宓拇指顺着他的眉毛,温柔的笑着说:“你是姬氏少主,你不可以这般任性。姬氏需要你,天下,也需要你。你就当自己,是一个守道人,任重而道远。”

    “冥鹜,你帮我陪着他,可好?”神女宓把目光落在冥鹜身上。

    姬禊施展轻功,赶去阻止。

    没有比这笔正划算的买卖了。

    “对不起,”神女宓能说的,还是对不起。为姬禊抹去泪,她以为,他不会有泪,每每伤重,也不曾皱眉。原来,他的泪,是如此烫人,是如此的让人怜惜。“我做不到。”

    “你醒了?姬禊。”神女宓半透明的手抚摸着姬禊的脸庞,她心里想要这么做很久了。

    姬禊感受到神女宓的额头渐凉,不得不答应。

    神女宓脸上坚定,她不悔。

    “小姐,怒不愿。”冥鹜坚决,这次,他决定随小姐而去。小姐良善,黄泉路上,有他相互,不致被欺负。

    神女宓突然咳嗽,一声、两声,激烈的咳嗽,咳出了血。姬禊静静的帮她擦拭,安慰的话只会浪费他们仅有的时间,姬禊把握的看着她每一丝神情。悲的、哭的、怒的、笑的、羞得,只要是她的,他都不愿放过。

    “姬禊,若有来世,我会找你的。”若有来世的话。

    “你看,大地多翠绿,我今天终于知道了,何谓大地所有生命,都是他的心血。”

    “主人,不可以!”

    神女宓苍白的脸,露出和青帝适才一模一样的微笑。

    没错,这正是禁术:以命换命。

    姬禊重重的吻下去,此刻,他不是姬氏少主,她不是神女。她,只是,他的她,心尖上的她。如此,而已。

    “奴,要陪着小姐。”

    “你!”姬禊不忍责备,“还好吗?”

    “你怎么可以答应小姐。”冥鹜大急,答应了不就是让小姐放心的‘去’?他真真看错了姬禊,还以为姬禊是小姐的良配。

    紫光发亮,神女宓的眼眸也跟着亮了。

    “你不喜欢?”神女宓急了。

    “对不起。。。”

    万物皆有代价,缘起缘灭,若要为青帝挣得一线生机,便要神女以命来换。

    姬禊抱着神女宓落下,人直接怔仲了。

    他是大地之主,无可替代。

    望来世,他能逍遥,为自己而活一世。

    “我。。。”姬禊的脸更红了些。“我,很欢喜。不过,这些事情,该由你的男人来做主动。”

    “不该这么做吗?”

    “不用对不起,只要你活着就好,比什么都好。”即便世界毁灭,我也望你活着。姬禊头抵在神女宓的额上,感受着她的温度,“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活着。答应我,好吗?”

    神女宓诧异,复有释然。

    “我不答应。”姬禊头抵着她的额头,轻轻摇头,泪水滑落,落在她脸颊上,又掉进大地。“你不能这样强迫我,你知道的,我欲随你而去,天涯海角,即便肉身毁去,神识亦相随。”

    姬禊轻轻说,低下头至她触手可及的高度,任她抚摸,不忍神女宓耗费力气。

    神女宓并不确定,手轻轻一托,紫光飘荡,竟越升越高,升至天空中,消失在天际。

    神女宓本该惨白的脸也出现一抹红。两红相映,相视而笑。

    生命力自动从她身上减弱。

    “你,好好活着,代他、代我、待姬氏,守护这大地。”

    神女宓竟趁着姬禊低头,轻轻的吻上了他的唇。这件事她也是想做很久很久了。

    “冥鹜,你不是说过,绝不违逆我的命令吗?”神女宓想要使自己的神情与言辞严厉,可看在姬禊与冥鹜眼里,是那么的虚弱无力,“这是我的命令,第一道,也是最后一道命令。”

    姬禊握住她是手,不愿答复。他的一根毛孔,都不愿答应。

    姬禊的脸羞红,刚毅的脸有着这一抹红,竟无比的好看。

    神女宓的身体落下,落在姬禊的怀里。

    “对不起。”止住咳,神女宓说,“姬氏灭了。”

    岁月静好,可也没留给他们多少时光。

    若能以她的命换青帝的,值!

    姬禊和冥鹜醒来,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留下又如何?离开又如何?不管在何处,只要留得一线生机,便复活有望。

    “禊,你舍得让我难过吗?”

    他,竟离开了他守护的大地?他如何舍得?还是他内心深处,是离开这片大地,遨游四海?

    “对不起,姬氏大宅毁了。”

    声嘶力竭的喊声,来自姬禊和冥鹜。

    “我。。。不是指这。。。”

    神女宓的目光从一片的蓝,回到姬禊的眉眼上。那是永远守护在她身后的眉眼,平时不敢直视她的眉眼。

    冥鹜自然不肯答应,小姐去到那去,他便去哪里,即便跟随而去的地方,要以生命为代价。

    “我都快死了,你们还让我挂心么?”神女宓气若游丝。眼角流出血泪。“你们想我去的不安心么?”

    “住手!”

    “好,我答应你。”姬禊违心道,只要你此刻心安,我什么都答应你。

    神女宓的眼睛,只看得见姬禊,和地上的青芽。其他的,她已经看不清了。原来,所有的一切,真的是他的精血而成,死后,他亦愿以最后之力,为大地送上一场春雨。只是,又有多少人知道,这场春雨乃是他用生命布下的。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他想要的,他在意的,从来就不是这些。

    “你不该这么做。”

    成功了吗?

    神女宓的身体呈半透明,生命正在从她的身体里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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