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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忧姬不住后退:“别过来……”

    这一刻的忧姬感受到了熟悉的窒息,可她并不知道,这场虐杀这才真正开始。

    里君如珍似宝般托着忧姬的双手:“感受到了……是忧姬……忧姬!”

    领头的少年笑得不怀好意:“好久不见啊,乙骨同学,想要找到你还真不容易,每次都是一放学就消失,也只有这时候才会留在教室里。”

    相处得越久,忧姬便越了解里君,里君排斥所有十岁以上的男性,忧姬和男性擦肩而过或者简单的对话没有问题,但一旦想要建立更深刻的联系,里君就会逐渐躁动起来。

    “喂,你这样让人很火大啊,搞不好我一不小心就杀掉你了。”领头的少年抓住了忧姬的肩膀,他扯着她单薄的衬衫,粗重的气息几乎要喷到她的脸上,“做我的女人就原谅你哦。”

    “你们都——欺负忧姬!!!”

    乙骨忧姬举手:“社、社长,请把这个交给我吧,我一个人就够了。”

    忧姬怔愣了许久,随后低头失笑:“好漂亮,我很喜欢,谢谢里君。”

    其他的三人嬉笑起来,这少年理所当然地选择了步步紧逼:“喂喂,仔细看也是一个美人嘛,不要这么冷淡啊,多笑笑不就更好了。”

    “不许欺负忧姬!!”

    而了解到这一点后,忧姬就开始躲避人群尤其是男性群体。

    于是苍白的手臂从少女身后的墙壁中伸出,它们是这样快速,几乎在一瞬间就缠绕上了这少年的头颅,在他发出迷茫的“你说什——”时,干脆地扭断了他的脖子。

    ——咒灵抓住了蝴蝶,但温柔地没有伤害它。

    就算是社员稀缺的园艺社,那也是有活动的,尤其是插花社和园艺社开始内卷的时候。

    “不要怕……忧姬……没有人可以……要保护……”那从阴影中钻出的怪物用染满血液的手揪起地上的碎肉,“不要怕……忧姬!”

    “咔吧。”

    她住在学生会馆里,因为年纪太小还不能找兼职补贴,只能尽量节约生活费用。

    在初中的三年里,忧姬一直在学着怎么和里君和睦相处,在她的沟通与压制之下,里君的出现变得越来越少,它开始安静地藏在忧姬身边,即便在忧姬靠近男性时也不再躁动。

    “没关系的,这些花枝就留在土壤中吧。”

    乙骨忧姬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花费在课业学习和控制情绪、压制里君上,她独自上下学,也不怎么交朋友,甚至在学校里加入的社团也是活动最少的园艺社,几乎拒绝所有的联谊和邀约,很快便以孤僻和不合群出了名。

    一个人在临死前所爆发的绝望竟是如此强烈,足以叫人感同身受,忧姬只觉得她好似同样被扯开,脑中只剩下一片空白,只喃喃重复:“……不要。”

    “转学到东京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老家混不下去了吧?!”

    “我看她就是看不起我们!”

    然而,意外总是在这种时候降临的。

    在扭断了少年的脖子后,里君并不满足,它干脆地捏碎了这少年的头颅——还不忘为忧姬挡住飞溅的鲜血和脑浆。

    社长开始安排温室保卫战的攻略,类似什么“举办农业节”、“参加比赛”、“义卖农产品”等男性含量高的团体行动听得忧姬心惊胆战,直到她听到了一项“放学后看守温室,帮忙修剪植株,不会很辛苦但比较枯燥孤单”时——

    乙骨忧姬如愿以偿,顺利脱离了社团的群体活动。

    而当忧姬恐惧与惊惶时,里君就会非常暴躁,就像是感受到幼崽受到威胁的母狮一般凶狠,它会悄无声息地徘徊在忧姬身边,警惕着所有靠近的东西。

    咒灵发出扭曲的嘶吼,它抛开早已变成碎渣的肉末,把手伸向另一位吓呆了的少年。

    社长一愣,随后一脸的“果然如此”,她只好点点头,叹气道:“那么这一项就交给乙骨同学,拜托你了。”

    这个短促的声音,在忧姬耳边清脆地响起。

    虽然忧姬所在的学校并不是什么传统名校,但这里温室却出乎意料得设备优良,花卉种植占据了六分之五的土地,也难怪插花社对此志在必得。

    乙骨忧姬一愣,随后立即握住了这只苍白扭曲的大手——这几年来咒灵的体量在迅速地变大,即便她用双手也握不满里君的手腕。

    领头的那个人忧姬是认识的,是他们班级里出了名的“坏学生”,长得人高马大,就连老师都不会去管,犯下的事情在其他同学间隐秘地口耳相传。

    如今忧姬已经可以和男性同学正常相处了,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忧姬失声:“不要!——里君!!”

    “忧姬……”里君的声音非常失落,“忧姬弄掉的东西,被捏坏了……”

    另外三人开始三三两两地附和:

    忧姬认真道:“对,就是这样的力度,花是脆弱又美丽的东西……人类的性命也是一样的。”

    “你这样不就是想要吸引男人的目光吗!”少年几乎要贴到忧姬的面前,“谁都不搭理,吊人胃口——女人啊,还是要热情一些才可爱!”

    乙骨忧姬成功说服了家人,孤身一人转入了东京的初中读书。

    幸存者发出恐惧的喊叫,反应快一些的开始试图逃跑,但这已经太迟了,里君不会放过他们。

    接下来就是理所当然的撕扯和揉捏,这个少年最终变成了一团肉球,骨骼与血肉混杂在一起,淅淅沥沥地留下粘稠腥臭的液体。

    这群人盯上了乙骨优姬——也许是因为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僻和冷漠,也许是因为她纤弱但秀美的外貌,也许是因为她总能奇迹般躲过所有的恶作剧……

    那是十一月的一天,早晨的课程与往常一般无二,可就在下午放学后,乙骨忧姬做值日时,几个少年把她堵在了教室里。

    但这都不算什么。

    当忧姬处于危险时——比如差点被篮球砸到头,楼上落下花盆和易拉罐,走在路上被自行车撞到等。

    ……

    当咒灵重新缩回阴影中后,乙骨忧姬滑坐到地面上时,她终于能够自主地呼吸了,她听

    这群只是普通人的半大孩子早就被吓傻了,他们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第二位同伴被无形的巨力拧住手臂、挥上半空,整个人像是破布一般被打成结,骨骼碎裂的噼啪声不绝于耳,破裂的皮肤中迸射出粘稠的血液,溅得整个教室遍布血点!

    忧姬因恐惧而本能地求助:“别过来——里君!!”

    忧姬已经靠到了墙壁上,此时她无处可退:“别过来……”

    忧姬坚信只要能和里君相处好,她在未来就一定可以回到人群中,甚至重新回到家乡仙台,和家人们住在一起……

    *

    忧姬在花圃边蹲下,耐心又细致地修剪起植株,也就在此时,里君从忧姬的影子中探出双手,它小心翼翼地捡起落在地上的花枝,但还是因为太过用力而把它们揉碎。

    因为她是不合群的,她也是截然不同的。

    被爱,被需要。

    里君总会在这些东西碰到她前推开它们,或者是捏爆篮球和易拉罐,或者是直接把花盆碾碎,把自行车掀翻……假如不是忧姬的束缚和及时逃离,那些或失手或刻意的人大概都要遭殃。

    变成怨灵的里君有些像是小孩子,它会因为许多原因不安,比如周围的环境变化,接触的人员不同等,而最能影响它的则是忧姬本人的状态和情绪。

    里君重复:“是忧姬……好喜欢,忧姬!”

    第三个人被从腰部扯断,脱节的脊椎带着脏器曝露在外,他甚至还没有立即死去,剧烈的痛楚让他扭动着支离破碎的身躯,内脏从不规则的断面骨碌碌地流下,随后被落下的断肢砸成肉泥。

    忧姬尽量地平复她的心情,这些闲言碎语伤害不到她的,之前那些来找麻烦的人不都被她躲掉了吗,她的初中就要毕业了,只要想办法把这次也躲过去——

    于是咒灵从阴影中探出了头颅,它用手臂环绕住跪坐在地的少女,执拗地,一次次地重复道:“我也……喜欢忧姬……最喜欢,忧姬!”

    社员们群情激奋,对插花社的声讨此起彼伏,角落里的忧姬只能抱住自己,弱小无助又可怜。

    被遗忘也好,被孤立也罢,只要不再伤害到无辜的人,这些微不足道的孤独就不算什么。

    贴在墙壁上的忧姬瞪大了双眼:“不要……”

    三年来无时无刻的压制并不能真正磨灭咒灵的暴戾,一瞬间的恐惧与放纵就足以释放出失控的怪物……

    “每次都能躲掉,是不是有人给她传递消息啊?”

    忧姬正想再找一朵落花,却不想里君突兀地把另一只手也凑到忧姬的面前,而当它张开手掌时,一枚小小的白色蝴蝶从掌心飞出。

    里君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在阴影中小声地道:“忧姬不要讨厌我……”

    “我怎么会讨厌里君呢?”忧姬把手放在里君的手掌中,轻柔地握着它的手指,“只要再轻一些,就算是捡起花瓣也是可以做到的……里君,感受到了吗?我的力量。”

    园艺社的社长义愤填膺,高举拳头,像是恶鬼一般嘶吼道:“她们怎么可以!抢我们的温室!难道我不会写报告吗!可恶,先把地方占住!”

    忧姬因此而充满信心,只要继续相互了解,总有一日她能和普通人一样,带着里君进入人群。

    *

    在这场彻底的虐杀中,它没让任何一滴血液沾上忧姬的衣袖,它甚至还把死去的尸骸一起塞入教室后的清洁柜里。

    此时最后一人已经跑到了门边,但这又有什么用呢?咒灵早已抓住了他的脚,把他硬生生地扯了回来……

    “就是啊,收到的情书全都撕碎扔掉,高傲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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