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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种隔音术。
“你都这样说，看来方蒙交军给李柔风是不可避免了。”皇帝点点头，“本来就算是这样，我还不至于担心平陵。但赵太匡在知道黑铁军大部屯于平陵城仍毅然起兵，我担心他们会有后手。再不济，若他们只是借机将黑铁军拖住，那放天城就危险了。所以我才希望借兵，一来是为了尽快解平陵之困，二来是为了解放天城之困。”
皇帝目光一亮，艰难地翻侧过身，几乎是狞笑道:“不用我们抵挡，自会有人去挡住他们。你忘了吗？那公输家族的族人现在都被迁入北谷关外的丹阳城，已经屯兵伏在北谷关许久。只要寒族人想进关，他们必会首当其冲，到时他们必然会不得不抽出力量来对抗寒族人。”
“他们若是不抵抗呢？”赵月灵目光锐利，也自然提出这个问题。公输家族当然可以不抵抗，甚至可以利用入关的寒族大军进攻放天城，借机杀掉皇帝。
看到赵月灵作势要离开，皇帝一片懊恼。这些年来，皇后从不肯为他筹谋，好不容易有了苗头，又因为沐王府一家的原因要搁置了。
皇后进来皇帝的寝宫后，身后婢女把门关上，也都退了出去，把守护在皇帝身边的护卫也全都隔绝在屋外。
就在这段话后，床上躺着的帝皇竟然缓缓睁开眼睛。这个前不久还在裴屸口中不知何时苏醒的君王在闻声后主动睁开了双眼。
“寒族王托舍生性残暴，时常纵容部下掠夺周边人口、财物。如果让他们离开寒国，对北谷关，乃至整个北凉郡的百姓，会造成可怕的灾难吧？”她低低地说。和皇帝不同，她始终是不同意借用寒族兵的，原因就在于此。
赵月灵沉默了。
就在她距离床沿不到两步是时，她停住了。一只玉手从锦衣下抽出，捻着一张三角的黄纸，轻轻放开，那张纸便浮在空中，顿时将她和床上的人影笼罩在一片透明的光罩。
她长长地叹息，彻底转过身去。
“抱歉。”皇帝闪躲过目光，“这是太子大婚之日时，喻郎的计谋。毕竟谁也不会怀疑一个重伤的人此时已经离开京城，拿着朕的密旨，去见寒族王了吧？”
隔着坠落的火球，那个玲珑的身影已经拉开房门，远去了……
皇后款步逼近床沿，如果她是一名刺客，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她动手了。
“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她突然轻声说。
“无妨，你已经帮了我大忙了。”床上的皇帝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她走出了那个透明的包围圈，在她走出瞬间，那个透明如泡膜一样的光罩顿时消散，屋内的脚步声传遍了整个屋子。
“我们别无选择。”皇帝知道她的想法，但也只能这样回应。当然，他的内心还在期望着这位曾经的天之骄女会回过头来为他出谋划策，放弃这个极具风险的计策，转而采用别的办法，一如当年那样。
皇帝内心苦涩地一笑。又是平陵城，皇后的这一问，让他一下子回忆起二十六年前的时候，那时候也是同样的问题。不同的是，当初的他是要攻平陵，而现在是要守平陵。
“我不是什么时候都愿意帮你的，这次，我只是想看一场好戏。”皇后淡淡地说，俯视着床上的君王，面上毫无情绪。
赵月灵眼波流转，很快反应过来，冷笑道:“你在利用郡主作为幌子，已经有人去了北凉。真好，连我也瞒了。”
放大了的醉生梦，人们流连其中，至死不渝。”
赵月灵停住脚步，微微侧过脸来，冷冷地说:“假使寒族人来，他们不守规矩，到时你的禁军挡得住么？”
赵月灵摇了摇头，“掌握公输家族财富的公输钱庄大部分分布在东部各郡，与各大世家关系密切。南部发生叛乱，公输钱庄必会借机笼络各大世家。各世家虽不会明面上反对朝廷，但眼下已不可能借兵给朝廷。”
“你应该知道我不想这样，但眼下除了寒族人，我已经别无他法。我不可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黑铁军身上，鹜王和公输右的勾结你也看到了。他们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的！”皇帝在赵月灵身后低声嘶哑，最后是一连串的咳嗽声。
赵月灵内心微动，沉默了一下，珠泪般的眼眸合上，再慢慢张开，将内心泛起的涟漪归于湖底。
“其实你早就知道赵太匡不会那么轻易就死去，表面上是太子威慑南方，实际上早就是暗流涌动。所以你借机提前召回太子，将大部分的黑铁军收于平陵城。如果李柔风真的指挥得当，你甚至不需要惧怕五郡联军。毕竟即便是以边防军的战力，也是比不过身经百战的黑铁军的。”
皇后的声音充斥着冷漠与嘲弄，让他只感到一阵苦涩的心酸，一下变得疲惫了。
皇帝看着她的背影，在隔音术破除后，他无法开口，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月灵，你觉得呢？”他回以当年同样的回答。这不能算是一种回答，但当年的赵月灵是他的军师，他的问题只有军师能答。
“不，他们一定会抵抗！”皇帝斩钉截铁，“要入关的不只是寒族，还有子敬，当他们看到子敬在寒族大军当中，我不相信公输右敢冒这个险。”
可是直到最后，赵月灵终究是没有回头。
她所感到不满的，是另一个原因。不过现在看来，已经无法阻止了。
面前空中的那张三角黄纸燃起了火，火苗瞬间将其吞噬，随着它的自由落体，化作一团小小的火球坠落……
“是子敬。”皇帝平静地说。
“还有北凉郡。”皇帝扭过头来直直地看着她，眼神里充满决意。
“王爷夫人对我有恩，所以我曾发誓不会利用她的家人。郡主，沐子敬，都超过了。”赵月灵摇了摇头，转过身去。
“平陵城，你打算怎么办？”皇后不带感情地问。在皇帝假昏迷期间，前来求兵符的沐雪非被打发，帝国紧迫的危机并没有被化解。
其实她知道，这个计策是喻真卿想出来的，必然在公输家族是否出兵上有过深思熟虑。无论沐子敬是否在寒族大军之中，单凭公输家族的家业所在，公输右都不希望让寒族人进入北谷关。
赵月灵顿时默然。
而在这层光罩之下，里面的声音彻底被隔绝。
诚然，此番计策和公输家族借五郡叛乱拖住黑铁军有异曲同工之理。只是，相对于不得不抵抗的黑铁军，公输家族真的有抵抗的必要么？
“鹜王回来后，朝中的大臣纷纷响应，你多年的平衡权术已然失败。”
“你来了。”和他尚算精神的双眼不同，他的声音之微弱则是将其身体的虚弱全然暴露出来。
“你要什么时候醒来呢？”皇后淡淡地说。
] 这是一种隔音术。
“你都这样说，看来方蒙交军给李柔风是不可避免了。”皇帝点点头，“本来就算是这样，我还不至于担心平陵。但赵太匡在知道黑铁军大部屯于平陵城仍毅然起兵，我担心他们会有后手。再不济，若他们只是借机将黑铁军拖住，那放天城就危险了。所以我才希望借兵，一来是为了尽快解平陵之困，二来是为了解放天城之困。”
皇帝目光一亮，艰难地翻侧过身，几乎是狞笑道:“不用我们抵挡，自会有人去挡住他们。你忘了吗？那公输家族的族人现在都被迁入北谷关外的丹阳城，已经屯兵伏在北谷关许久。只要寒族人想进关，他们必会首当其冲，到时他们必然会不得不抽出力量来对抗寒族人。”
“他们若是不抵抗呢？”赵月灵目光锐利，也自然提出这个问题。公输家族当然可以不抵抗，甚至可以利用入关的寒族大军进攻放天城，借机杀掉皇帝。
看到赵月灵作势要离开，皇帝一片懊恼。这些年来，皇后从不肯为他筹谋，好不容易有了苗头，又因为沐王府一家的原因要搁置了。
皇后进来皇帝的寝宫后，身后婢女把门关上，也都退了出去，把守护在皇帝身边的护卫也全都隔绝在屋外。
就在这段话后，床上躺着的帝皇竟然缓缓睁开眼睛。这个前不久还在裴屸口中不知何时苏醒的君王在闻声后主动睁开了双眼。
“寒族王托舍生性残暴，时常纵容部下掠夺周边人口、财物。如果让他们离开寒国，对北谷关，乃至整个北凉郡的百姓，会造成可怕的灾难吧？”她低低地说。和皇帝不同，她始终是不同意借用寒族兵的，原因就在于此。
赵月灵沉默了。
就在她距离床沿不到两步是时，她停住了。一只玉手从锦衣下抽出，捻着一张三角的黄纸，轻轻放开，那张纸便浮在空中，顿时将她和床上的人影笼罩在一片透明的光罩。
她长长地叹息，彻底转过身去。
“抱歉。”皇帝闪躲过目光，“这是太子大婚之日时，喻郎的计谋。毕竟谁也不会怀疑一个重伤的人此时已经离开京城，拿着朕的密旨，去见寒族王了吧？”
隔着坠落的火球，那个玲珑的身影已经拉开房门，远去了……
皇后款步逼近床沿，如果她是一名刺客，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她动手了。
“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她突然轻声说。
“无妨，你已经帮了我大忙了。”床上的皇帝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她走出了那个透明的包围圈，在她走出瞬间，那个透明如泡膜一样的光罩顿时消散，屋内的脚步声传遍了整个屋子。
“我们别无选择。”皇帝知道她的想法，但也只能这样回应。当然，他的内心还在期望着这位曾经的天之骄女会回过头来为他出谋划策，放弃这个极具风险的计策，转而采用别的办法，一如当年那样。
皇帝内心苦涩地一笑。又是平陵城，皇后的这一问，让他一下子回忆起二十六年前的时候，那时候也是同样的问题。不同的是，当初的他是要攻平陵，而现在是要守平陵。
“我不是什么时候都愿意帮你的，这次，我只是想看一场好戏。”皇后淡淡地说，俯视着床上的君王，面上毫无情绪。
赵月灵眼波流转，很快反应过来，冷笑道:“你在利用郡主作为幌子，已经有人去了北凉。真好，连我也瞒了。”
放大了的醉生梦，人们流连其中，至死不渝。”
赵月灵停住脚步，微微侧过脸来，冷冷地说:“假使寒族人来，他们不守规矩，到时你的禁军挡得住么？”
赵月灵摇了摇头，“掌握公输家族财富的公输钱庄大部分分布在东部各郡，与各大世家关系密切。南部发生叛乱，公输钱庄必会借机笼络各大世家。各世家虽不会明面上反对朝廷，但眼下已不可能借兵给朝廷。”
“你应该知道我不想这样，但眼下除了寒族人，我已经别无他法。我不可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黑铁军身上，鹜王和公输右的勾结你也看到了。他们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的！”皇帝在赵月灵身后低声嘶哑，最后是一连串的咳嗽声。
赵月灵内心微动，沉默了一下，珠泪般的眼眸合上，再慢慢张开，将内心泛起的涟漪归于湖底。
“其实你早就知道赵太匡不会那么轻易就死去，表面上是太子威慑南方，实际上早就是暗流涌动。所以你借机提前召回太子，将大部分的黑铁军收于平陵城。如果李柔风真的指挥得当，你甚至不需要惧怕五郡联军。毕竟即便是以边防军的战力，也是比不过身经百战的黑铁军的。”
皇后的声音充斥着冷漠与嘲弄，让他只感到一阵苦涩的心酸，一下变得疲惫了。
皇帝看着她的背影，在隔音术破除后，他无法开口，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月灵，你觉得呢？”他回以当年同样的回答。这不能算是一种回答，但当年的赵月灵是他的军师，他的问题只有军师能答。
“不，他们一定会抵抗！”皇帝斩钉截铁，“要入关的不只是寒族，还有子敬，当他们看到子敬在寒族大军当中，我不相信公输右敢冒这个险。”
可是直到最后，赵月灵终究是没有回头。
她所感到不满的，是另一个原因。不过现在看来，已经无法阻止了。
面前空中的那张三角黄纸燃起了火，火苗瞬间将其吞噬，随着它的自由落体，化作一团小小的火球坠落……
“是子敬。”皇帝平静地说。
“还有北凉郡。”皇帝扭过头来直直地看着她，眼神里充满决意。
“王爷夫人对我有恩，所以我曾发誓不会利用她的家人。郡主，沐子敬，都超过了。”赵月灵摇了摇头，转过身去。
“平陵城，你打算怎么办？”皇后不带感情地问。在皇帝假昏迷期间，前来求兵符的沐雪非被打发，帝国紧迫的危机并没有被化解。
其实她知道，这个计策是喻真卿想出来的，必然在公输家族是否出兵上有过深思熟虑。无论沐子敬是否在寒族大军之中，单凭公输家族的家业所在，公输右都不希望让寒族人进入北谷关。
赵月灵顿时默然。
而在这层光罩之下，里面的声音彻底被隔绝。
诚然，此番计策和公输家族借五郡叛乱拖住黑铁军有异曲同工之理。只是，相对于不得不抵抗的黑铁军，公输家族真的有抵抗的必要么？
“鹜王回来后，朝中的大臣纷纷响应，你多年的平衡权术已然失败。”
“你来了。”和他尚算精神的双眼不同，他的声音之微弱则是将其身体的虚弱全然暴露出来。
“你要什么时候醒来呢？”皇后淡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