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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让她优秀,母亲给她报了很多补习班,事实上,她学的都很不错,但母亲就是不满意,她也很郁闷,却也只能委屈自己接受这些责备。

    [真是抱歉啊……守护神大人,我好像有点自私,或许我真的很招人烦,擅自让你出现,还妄想着浪漫,我怎么会这样过分。你会讨厌我吗?一定很讨厌我吧……舅妈想让我治病,我又怎么能随意让你消失?对不起,对不起……]

    奚浅眼神空了些许,她眉头微抽,蓦地把手中的纸张往表妹怀中一塞,转头便奔出房间。

    是那次溺水的感觉吗?

    我们都知道这个世界不公平,可是生命多美好啊,所以奚浅,你的存在本就美好,没必要自厌,哪怕我不是你心中的守护神,也要记得爱自己,好吗?

    “……艾西。”

    是这样吗?

    她放松心情,跟着医生的节奏,意识慢慢陷入混沌,恍然,像是沉入深海,似乎有清晃的水声,在耳边咕噜噜冒着泡。

    “说什么呢!”

    “你有名字吗?”

    母亲疯狂给父亲打电话,家里乱七八糟,奚浅承受着她的脾气,挨打受骂,连哭都不敢出声。

    [守护神大人,守护神大人……]

    她一页页翻过以前泛了些许黄的纸张。

    她翻开日记本,从第一页开始。

    无比想。

    奚浅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她眼眶泛起猩红,转向程伊,憋着气问:“为什么这么肯定?”

    奚浅很怕,可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她不想上补习班了。

    母亲的脾气越来越尖锐,奚浅只有在学校才能有一点的放松,可她没想到自己会在回家那一天,看见母亲从自己眼前一跃而下。

    她小时候学过游泳,母亲还会在池边等她。

    昏黄台灯下,艾西一字一句看完女孩的话,雨水敲在窗上闷闷地响。

    她傻眼地瞧着鉴定结果上的精神分裂四个字,不自觉抿紧唇。

    她哭着睡过去。

    [守护神大人,你是真的存在的吗?一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你,我就很幸福。]

    那是,什么?

    奚浅把自己闷在房间一整天,像是大哭了一场,终于下定决心,她和舅妈去看了心理医生。

    “别提了。小孩子问那么多做什么?滚去睡觉!”

    她都没发现呢。

    父亲匆匆回家收拾了行李,很警惕手上的公文包,看也不看她一眼,转身出门,副驾驶座上是一个女人,她不认识。

    程谦轻拍了女儿后脑勺一掌,“不用说了。”

    “嗯。”

    她快步下了楼梯。

    舅妈自责道:“也是我们的不是,没有早点发现,浅浅,你怎么了?”

    她深吸一口气,再次提笔。

    这个时节的雨多,外头的雨猝不及防纷扬而下,一下一下敲在玻璃窗上。

    一颗滚圆的水珠落在日记本上,晕开了干涸的墨迹。

    已经忘记有多久了,又好像有一辈子那么长,一直陪着她的守护神大人,真的是跟她一样的字迹啊。

    岸上的母女俩也终于知道,奚浅这三天的反常,究竟是为什么了。

    隐约听到舅妈和程伊的惊叫。

    她有些乱,恍然才听见程伊对她说:“姐,根本没有什么守护神,那是……”

    程伊被她这样吓到,叹气说:“你自己没发现吗?守护神的字迹,简直跟你一模一样。”

    表达完自己的态度,艾西起身回房。

    “所以你,愿意配合?”她有些意外。

    奚浅半点没有旱鸭子的模样,在水中闭了闭眼,叹了口气,自己从池里走了上来。

    程伊苦着脸,忽然问起她爸,“爸,那,姐生病了,这件事是不是该跟二姨说啊?说起来,二姨真够不负责……”

    邓雅琳忽而又在杨白白耳边问:“白白,那个人格会的,为什么奚浅不会?”

    艾西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她想死。

    门外开始隔三差五响起振聋发聩的砸门声,她的家门被人泼上欠债还钱鲜红字体。

    “净胡说!”他气得吹胡子瞪眼,“你二姨她……已经去世了。”

    程伊刚要脱衣服下水救人,女孩忽地从水中跃出,晶莹的水珠携着初夏淡金的辉光,落在她湿透的身躯。

    “什么?!那姐怎么……”

    是曾经经历过的感觉吗?

    因为我就是你,我爱你,你也要爱你自己。生病了就要治病,我相信你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了,我的存在也失去意义了,但是没关系,不是吗?该面对的都要面对,要开始新生活了,奚浅,笑着去迎接吧,别哭了。

    [守护神大人,你说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呢?爸爸跟小三跑了,她却抛下我去了国外,是不是我真的很没用?妈妈总是骂我没用,其实我也知道,我上了那么多补习班,我还是什么也学不会,她一定对我很失望,可也不至于总不来看我吧?我很惹人烦吗?]

    舅妈其实有点愧疚,她没能早日发现侄女的病,但现在补救也还来得及,她稳了稳心神,“医生说,这个病有治愈的可能性。”

    程伊看过相关电影,谨慎地看着眼前的表姐。

    就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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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西知道她想说什么,“嗯,舅妈,我尊重她的意愿。”

    母亲在公司工作,总是很忙,父亲总也在外面,奚浅大多数时间是自己在家,可有一天,一切都变了。

    就此刻。

    奚浅脑子很乱,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的不安需要得到验证,本能指引她来到泳池,毫无停顿,她一跃入水。

    她的意识缓缓模糊,手指微动,太熟悉了。

    咨询结果出来的很快,程伊确实有些心理压力,但处于正常范围,问题不大,倒是奚浅自己……

    客厅。

    “为什么?姐生病了,她也不想回来看姐一眼吗?”

    殷红的血液像门上的红色油漆,在她眼前画下浓得化不开的阴影,好像要沾到她身上,她只能跑。

    印象里,父母的关系不差,但也有些过于冷冰冰,奚浅不好多说什么,只能让自己去达到家长的要求,期盼着自己的努力可以让家庭和睦。

    她于是让自己沉入江水,都说淹死的都是会水的,可生命的本能让她活了下来。

    杨白白看着荧幕上的画面,“别急,你看下去就知道了。”

    然而现在,她承受得住了。

    [为什么道歉?奚浅,我本就为你而生,不用等到山川色变,江河逆转。只要天气放晴,我会爱你,只要花开,我会想你。哪怕雾气不散,阴雨连绵,我还是想喜欢你。

    奚浅换了一身衣服,被两人押在客厅问话,神情浅淡,看不出什么情绪。

    程伊家前年刚修了一个泳池,大家知道她怕水,在她面前也不怎么提。

    记不起来了……

    ——艾西^_^]

    像被雨声吵醒,奚浅睁开眼,带有几分空茫,缓了好会,她眼睛慢慢发起热,抱着膝盖埋下脸,好一会儿,才起身走向书桌。

    为了活着,她需要有另一个人帮她承受那些梦一样的痛苦,所以艾西出现了。

    她慢慢抚过日记本上的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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