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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放柔了声音说道:“你在干什么呀?”

    “那我们来涂黄色…”

    小男孩看了许星朗一眼,大声说道:“,对,我叫宋子腾!”

    我在小男孩旁边坐下来,“写什么呢?”

    ……

    我回想了我说过的话,孟染情绪出现波动,就是在我问她“这是你的朋友吗”这句话之后,所以说,她很排斥这个话题?

    走着走着,我突然想起我买的那几包糖果,想着孩子们还小,吃糖应该是限量的,我不能私下给他们吃糖,万一蛀牙了就不好了。

    我松了一口气,抬起头,许星朗在旁边给我鼓起了掌。

    “姐姐叫你染染可以吗?”

    到了中午,孩子们吃完饭要午睡,我们和其他老师把孩子们带到休息室里,把他们哄睡着,就离开了休息室。

    我刚刚就看到她了,和其他比较活泼的孩子不同,她一直很安静,不怎么理人,也没人和她玩,孤零零的,所以我想尝试一下和她接触。

    我看的入了神,直到许星朗抬起头,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向我招了招手,我才回神。

    我看了看纸上,是一个“腾”字,字迹坚韧有力,一看就出自于男生之手。

    许星朗微微俯身,轻声说着,“刚开始都不理我,但是我有空就会来陪他们玩,一来二去,也就熟悉了。”

    大家异口同声地喊着“好。”

    说到这,我明显感觉到,刚刚对我还算亲近的孟染,突然猛烈地颤抖了一下,甚至还在下意识地远离我,她似乎…很怕我。

    看来还是我比较有耐心。

    说出来不怕大家笑话,这个笑是我昨天对着镜子练了好久的,因为我怕我平时笑起来太不管不顾,亦或是太丑,会吓到孩子们。

    一声又一声的“安安姐姐”,让我差点迷失自己。我再次冲他们和善地笑了笑,想到来这之前,我问许星朗,我们都能做些什么。

    我指了指画纸上另外一个小女孩问道:“这是你的朋友吗?”

    我点点头,心里还在担心孩子们会不会也不理我,他就把手里的面包蛋糕交给专门负责饮食的老师们,然后拉着我走上前,跟孩子们说着,“哥哥来看你们了,还带了一个姐姐,我们一起玩好不好?”

    似乎是因为要学的字太复杂,我看见许星朗面露无奈,但他还是很温柔、很有耐心地教着那个男孩。

    想到这,我就一阵阵心疼,可现在的我,除了抽时间多陪陪她们,似乎也做不了什么,更改变不了什么。

    我继续温柔道:“那姐姐能帮你什么吗?”

    一时间,我的心里愧疚又无措,我想补救又不知从何下手。

    我的心狠狠地跳了一下,这种眼神,实在不像是她这个年龄该有的。

    我们到屋里时,刚好是小朋友们做美术活动的时间。

    小女孩闻言愣住了,她抬起头看着我,但眼神飘忽,像是在透过我看另外一个人,目光留恋又…挣扎。

    片刻后,她的眼睛才重回清明,微微向我怀里靠了靠,而后点了点头。

    于是我边走边拉开背包,我注意到许星朗也贴心地放慢了速度。我把糖果拿出来,一股脑地全塞到了许星朗拎着的袋子里,塞完才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走吧。”

    “好,姐姐帮你涂,那染染告诉姐姐,童童爱穿什么颜色的裙子呢?”

    小男孩比较活泼,也不怕生,当即答道:“在写名字!”

    许星朗没说话,只是坐直了身体,向我竖起来一个大拇指,用口型无声地说道:“我相信你,加油。”

    小女孩的情绪有些低迷,所以我每说一句话都在仔细斟酌,生怕伤到她。我思考了两秒,和她搭着话,“你能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吗?”

    他说,上午这个时间,小朋友一般都在做活动,可以教小朋友画画写字,于是我就近走到了一个小女孩身旁。

    小女孩大概八九岁的样子,闻声微微抬头,沉默了一会,回答我,“我在画画。”

    “我叫孟染。”

    许星朗像是被狠狠打击过一样,一脸委屈的样子,“我教不会,你来吧。”

    我还懊恼着,孟染的身子突然回到了原来正常坐着的角度,没有亲近我,也没有远离我,好像刚才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也是走近了我才发现,小女孩的腿有残疾,她只能坐轮椅。

    看来,阿姨很会带孩子。

    我抱歉地放下手,垂眸看向别处,起身离开。

    我按着孟染的想法帮她涂好了画,刚想摸摸她的头以示安慰,她就躲开了。

    我在心里骂着自己,我就不该来招惹她,我的本意是不想让她一个人待着,结果呢?这不是给人家添堵吗,本来人家好好的。

    又或者,曾经虐待她的人也这么说过,我的声音很像之前虐待过她的人?

    那边还有小朋友在叫“安安姐姐”,我赶紧起身,奔赴下一个宝贝。

    离孟染远一点后,我深呼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暂时放下了刚刚有些低落的情绪,此时的我,突然很想找许星朗说说话,待我抬头,就看见他在教一个小男孩写字。

    我拉了拉许星朗的袖子,悄悄说道:“你和孩子们关系这么好?”

    许星朗托着下巴,满脸挫败,“前两个字都教会了,可是这个腾我怎么教也教不会。”

    紧接着,孟染沉默了几秒,虽然表情没什么变化,但我能感觉到,她的情绪平静了很多,还多了一点伤感的情绪,“是童童,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是院长妈妈说她要走了,这是我想送她的礼物。”

    闻言,我露出了一个我认为最亲切的微笑,和大家打着招呼,“你们好,我叫吕宁安,你们可以叫我安安姐姐。”

    但这里的孩子,都经历过很多我想不到的事,她这样,也不奇怪。况且,她刚刚向我怀里靠近,看上去很缺乏安全感。

    孟染抬头看了看我,抿嘴沉默着,似是在思考,“姐姐能帮我涂色吗?童童总说我涂色涂的不好看,这是我最后一次送她礼物了,我想…送她一个完美的。”

    我抿了抿嘴,抬起头盯着许星朗的眼睛,用眼神示意,你教不会,你怎么就确定我能教会呢?

    我看着孟染画的画,已经有雏形了,是两个小女孩在放风筝,其中一个,看打扮,是她自己。

    福利院的很多孩子都有先天或后天的残疾,失明,聋哑,亦或是肢体上的残疾。少数健康的,年龄也都比较小,而且很快就会被领养。

    孟染从笔盒里拿出一只黄色的水彩笔,递给我,“黄色的。”

    许星朗一去,差不多一半的小朋友都闻声看过来,他们都很兴奋,一口一个“哥哥”叫得我都甜滋滋的。

    所以,我早就做好了孩子们比较沉闷不爱理人的准备,但当我来到这,我发现这里的孩子比我想象中的活泼。

    可我不理解,这是我第一次和她接触,从我进门到现在,我们总共才说了三句话,明明刚刚还好好的,她怎么突然反应这么大?

    …好,我加油。

    我走过去,“怎么了?”

    我也没教过孩子写字,只能先给腾腾示范几遍,又握着他的手写了几遍,盯着他反复练习了很多遍,他才写会。

    目前看来,我的练习还是有用的。

    小女孩没说话,就在我以为她不想理我,准备等一会再和她聊些别的时,她说话了。

    我好不容易想通的事,又乱了。

    如果说,她很排斥“朋友”这个话题,为什么又愿意和我提起?

    如果说,我很像曾经虐待过她的人,她为什么又愿意跟我说话呢,她不应该离我远远的,甚至还会大喊着,让我不要靠近她之类的吗?

    被小男孩的活泼感染,我的情绪也明朗了很多,“这是你的名字吗?”

    我想不通,只当我是说错了话。既然是我先招惹她的,那么我会负责到底,既然她愿意跟我说话,那我就会抓紧这个补救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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