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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隽看出了戚生生状态不对,伸手揽过肩膀:“上去吧,妈妈做西瓜汁给你喝。”

    《最好》

    篮球老实的按原路返回,但奈何公交车走走停停,不一会篮球又依惯性到了戚生生的脚边。

    灰溜溜的,像是潜逃。

    少年看着年纪不大,眉目精致,穿着纯白的T恤,脚边放着一个篮球。

    因为睡姿的缘故,好看的肩胛骨尤为明显。

    难言的失落涌上心头,戚生生呼了口气,眼眶微热。

    陈隽虽然已经快四十了,但看起来还是很年轻,五官美艳,气质上佳,特别是一双眼,十分灵动漂亮。

    许是因为睡得不安稳,少年的眼神带着点锐气,紧皱的眉头还未舒展开,配上张扬精致的眉眼,显得整个人都透着股不好惹的气势。

    这个应该是她掉的吧。

    戚生生闻言扯了个微笑:“谢谢妈。”

    “我先回房间了。”

    此时夜灯亮起,繁荣和陈旧交替,形成了诡异的和谐。

    戚生生将西瓜轻轻放在地上,没有打扰到闭目养神的少年,默默走到另一边,靠窗坐下。

    时忱单手抱着篮球,看见前面的少女忽然莫名其妙奔跑起来,一时愣在原地,抬手摸了把脖后的汗,表情有些许茫然。

    她对这些东西没什么欲望,不过正好可以当成MP3的代替品。

    她站在原地舒缓呼吸,对自己这幅神经质的模样感到烦闷,伸手下意识摸向口袋,却摸了个空。

    戚生生随着母亲陈隽搬到梧城时,正值11年盛夏酷暑。www.yajie.me

    陈隽在忙店里的事,得到晚上才能回来,天色逐渐黯淡,戚生生站在巷子口,里面昏暗阴冷,让人望而生畏。

    她低头瞧着手掌,眨了下眼,还是没有放下。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太多的缘故,戚生生盯着青石路面往前走,身后真的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

    有点疼。

    好在到了下班时间,不少居民穿过巷子,戚生生的胆子大了起来,可是低头寻了一圈,并没有看见任何白色的物体。

    608号公交从远处驶过来,戚生生向前走了几步,看到车里没什么人,不由松了口气。

    也是个学生吗……

    戚生生一口气跑到楼梯口才停下,喘着气回头看了一眼,那人并没有跟上来。

    房间有些憋闷,戚生生打开窗户通气,她们租住的居民楼年代久远,位于老城区的中心,楼群正后方是一片带院子的小洋楼,住在那里的人非富即贵。

    戚生生勾起唇角,笑得不明显。

    想到这时忱将篮球举到面前,上下看了看,实在没发现这颗脏到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篮球有什么好偷的。

    从超市到家有半个小时的车程,戚生生拿出口袋里的耳机和MP3,打算听会儿音乐打发时间。

    陈隽租的房子在最里面那排的老旧居民楼三楼,想要回去就必须穿过这条幽深的巷子,白天还好点,一到傍晚,巷子里就会完全陷入黑暗,只有头顶一盏微弱的路灯在顽强地工作,不过照明效果甚微。

    这是个素有火炉之称的城市,八月末,烈日炙烤大地,沿街的梧桐在柏油马路上投下暂时的遮蔽,戚生生站在落荫里,在等回去的公交车。

    就这么来回重复了几次,戚生生认命般地弯腰抱起篮球,下一站她就要下车了,打算车停稳时再把球放回去。

    她本以为陈隽会指责她的意气用事,没想到母亲只是点点头,说了句:“考得好。”接着便带着她从白安搬到梧城。

    戚生生每次走在里面都不敢回头看,总觉得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跟着。

    “昨晚打麻将手气好,赢了不少,我又贴了点,正好能买部手机给你。”陈隽见她没什么表情,撇了撇嘴,“笑一笑嘛,人家小姑娘想要家长都不给买。”

    此时是一天里最热的时候,公交站牌前没什么人,燥热的风吹过,饶是戚生生努力让自己心静下来,后背仍是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以后你就是高中生了,专心学习就好,这些生活上的事都不用你操心。”

    戚生生没什么力气地摇摇头:“我之前那个还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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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跑什么?

    陈隽说完故作神秘地笑了声,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她:“升学礼物。”

    陈隽开门的手一顿,背对着她沉默了两秒,随即笑道:“丢了就丢了,我再给你买个新的。”

    戚生生极快地扫了眼少年极具诱惑性的睡颜,轻轻用脚把球踢了回去。

    从超市到家,从家到即将要去的高中,不管多远都只要两块。

    车开的并不快,时不时在站点前停下,乘客来来往往。

    本以为没人会坐最后一排,没想到戚生生一抬眼就看见了猫在角落里垂着脑袋的少年。

    轻缓的钢琴前奏在耳边响起,是林俊杰的《她说》。

    少年和夏日的适配度很高。

    戚生生趴在窗台上吹晚风,不由看向离她最近的那栋洋楼,原本黑暗二楼的房间此时忽然被点亮,有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窗口,戚生生没有偷窥的癖好,正要移开视线,却见那人坐了下来,正对着窗口,手上开始写写画画,看样子在学习。

    她加快步子走到巷子口,脑海里不断出现少年的眼神,心跳的很快。

    她不敢回头去看脚步声的主人是谁,只觉得这条巷子好长,到最后她直接跑了起来,塑料袋勒得她手心生疼,耳边有凉风拂过,但戚生生只觉得燥热。

    戚生生皱眉咬了下嘴唇,估计是在刚刚奔跑的时候弄掉的,她看了眼逐渐西沉的太阳,不太想回巷子里找,只能寄希望于MP3是在出了巷子之后才丢的。

    “妈……”戚生生叫住她,声音低哑,“我把爸爸送的MP3弄丢了。”

    她瞬间抬手攥紧了领口,一些杂乱的画面在眼前浮现,呼吸逐渐急促起来。

    时忱抬眸看向少女消失的地方,挑了下眉,动作流畅地将MP3揣进口袋里,直起腰手插兜单手转球,看起来心情不错。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戚生生后背僵直,加快了步伐。

    她将要在这陌生的城市度过三年。

    少年像是受够了阳光的侵扰,用手撑着脑袋侧过脸,磕磕绊绊地继续睡,连篮球滚到了另一边也没发现。

    她在晚风里站了许久,直到陈隽窈窕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才动了动手指。

    他把玩着篮球,没再把这事放在心上,继续向前往家的方向走,在要出巷子的时候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

    车上打了空调,刚一上去,冷风就吹到了面上,戚生生将早已攥在手心里的硬币投进箱内,熟练地向最后一排走过去。

    戚生生眨了下眼,继续趴在那儿,无聊地展开联想。

    “……”

    “干嘛不上去啊?”陈隽接过她手里的袋子,打开看了看,“怎么就买了个西瓜,不是让你去买个新书包吗?”

    不一会,公交车在站牌前停下,戚生生站起来转过身想将篮球放到少年脚边,没想到一抬眼便对上对方波澜不惊的目光。

    禾刀/文

    ……

    踏进巷子里,周围安静下来,戚生生松了口气,摘下耳机放进口袋。

    她向上提了提手里的西瓜,白皙的手掌被塑料袋勒出一道明显的红痕。

    他弯腰捡起来,不知道为什么,眼前出现刚刚少女在车上的模样,皮肤很白,脸颊泛红,戴着耳机。

    --------

    难道真的是做贼心虚?

    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戚生生还是决定进去找一找。

    她很喜欢林俊杰,想着未来有一天去看他的演唱会,为此特意买了个存钱罐,每天攒一点,积少成多,满了就去。

    戚生生盯着篮球,抬头看向左侧。

    戚生生接过打开,里面是一部翻盖手机。

    报考今阳中学是她临时做的决定,在收到录取通知的那天,戚生生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

    他正在闭目休息,阳光刺眼,透过窗子落到他的脸上,惹得他烦躁地皱起眉头,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揉了把黑色的短发,发丝随着车辆的颠簸在光影里舞动,俏皮又青春。

    那个MP3是父亲买给她的,她不想弄丢。

    一首歌结束,在耳边安静的空档,一颗篮球忽地出现在戚生生的脚边。

    那人亦步亦趋地跟着。

    手机是白色的,开机伴随着悦耳的音乐,戚生生摸索了一阵,搞懂了大致的使用方法,便小心翼翼地放到床头。

    看着是个男生,成绩估摸着不错,念高中

    原本应该在里面的MP3不见了,只剩下缠绕的耳机。

    这是有多困,晚上没睡吗?她想。

    想到这戚生生收回目光,垂下眼,攥紧了手里的塑料袋。

    时忱低头一看,是台白色的MP3,样式小巧可爱,还带显示屏。

    她沿路低头找了半天,地上什么也没有。

    戚生生被这突如其来的对视吓了一跳,察觉到少年探究的视线,连忙垂眼把篮球放下,然后头也不回地拎起西瓜下了车。

    她花了两天时间记住了南淮区这片的公交路线。

    戚生生跟着耳机里的乐音轻声哼唱,目光落到窗外向后掠过的法国梧桐上,心里一直绷紧的弦有片刻的放松。www.cuizhi.me

    戚生生没有应答,她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乖巧地接过西瓜放到桌上,然后就要进厨房拿刀,陈隽阻止她:“我来弄,你把自己上学要带的东西准备好,明天就开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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