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255，想考9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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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成的同桌也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劲，藏起了，又手肘推了下他。

    江成，什么时候声音这么大了？

    “成痞子又发疯了。”

    但江成已然从上一刻的迷茫中恢复平静，毕竟从记忆来说，已经是好多年前的事了。

    毕业后哪里还用过语文知识，能背诵的，估计除了“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之类，其他大部分都不记得了。

    好像要发达了，江成如是想到。

    然而，这个时候的江成却没有注意这些，他的记忆力正在疯狂地运转着。

    可能他考了公务员，我当了业务员；他做了小白领，我成了小老板。

    书，自然是，泛黄封面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易大师作品，但内容是和封面差不多。

    后来江成也不想惹人嫌，自个儿租了房，去跑事儿做，也不打游戏了，在电脑城帮忙发传单、推销电脑配件，到后来拜了个师父，学修电脑。

    “走，出去抽根烟。”江成麻利地递给秦进一根白沙，往教室外走去。

    讲台之上，一个光头老师正大声点评着，但还未讲完，便被人打断了。m.baijiawenxue.com

    我去！

    江成站了起来，但心头还是一团乱麻。吆喝声、砍价声、笑骂声，都像是梦中记忆一般消散而去。

    一时间，前排的同学都在小声议论了起来。

    长而杂乱的头发，就那么蓬松着；脸色疲惫还带着惊惧，还在迷糊着四处张望。

    光头老师从愣中还了神，眼睛一缩，盯住了那个他最不想理会的学生，江成。

    下一节还是蒋明的语文课，现在他还在讲台上给学生讲解着问题。

    生了子，娶了妻。

    混社会呗！

    低头瞄了一眼手里头的语文书，很新，江成匆匆一翻，运气很好，竟然几下就翻到了《琵琶行》！

    交作业交个白卷，也没人管，反正会也是抄了别人的。

    考不上大学，怎么办？

    一眼望去，只要印入了脑海，就清清楚楚的，无论怎么回想，倒背如流都不在话下！

    一行行字，甚至那一目数行中看到的标点符号，都清晰地印刻在了脑海中，似乎那一页课文镌刻在他记忆最显眼之处。

    秦进照例埋头苦读，高高的书本摞得很高，把自己挡得严严实实的，倒是江成伸长了脖子，正仔细听着。

    好歹是到了高三，被约谈了无数次，家长也来了好几次，上千人的大会上也做了回检讨，江成这才稍微收敛了，可晚自习偷跑出去上网打游戏，还是常有的事。

    江成也记了起来，光头老师姓蒋，名叫蒋明，因为早年谢顶，又是姓蒋，与民国时期的蒋公有得一拼，不少学生私下里都叫他蒋光头。

    课堂上不捣乱，哪怕呼呼大睡，没人管，反正也是最后一排；

    有人低凑着头，开始窃窃私语。

    好在家里头熟门熟路，慢慢地做起了建材生意，倒也开了个小店，跑跑业务，日子倒也不错。

    似乎是见到江成依旧没有反应，光头老师再一次点了名，音量也加大了不少。

    但江成不想再走前世的轨迹了。

    秦进呸的一声，“瞎扯，看点怎么了。”

    “啊！”

    那个咆哮的光头，好像有点儿眼熟，叫什么来着？

    一声从噩梦中惊醒的嘶吼，夹带着惊恐和不安，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江成笑笑，“你小子，少看点黄色，别精虫上脑了。”

    没考上大学，令父母失望透顶，别的同学9月份背起行李往大学赶去时，他早已背起了行李，往江州而去。

    迷糊的江成终于是慢慢地回过了神，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眼前。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江成站起了身，回了这一句。

    光头老师将手上的书猛地一拍，“江成，给我站起来！”

    江成学的是理科，语文学得最好，能考到六十多分，数学基本上是20几分，英语全靠蒙，运气好的时候50多，运气不好的时候30多。

    “还能干嘛，准备去粤省打工去。妈蛋，谁让我们不会读书呢！”

    “估计是网吧又通宵了吧……”

    寄人篱下，那百般滋味，现在想起来，江成都能感觉到酸楚。

    嗯？有点自信的味道。

    翻开课文，《寡人之于国也》，“梁惠王曰：寡人之于国也，尽心焉耳矣。河内凶……”

    他是一名差生。

    再来一篇，《劝学》，“君子曰:学不可以已。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

    “哈哈，没那么快吧。”

    “啪！”

    “这一道默写来自《琵琶行》，‘我闻琵琶已叹息，又闻此语重唧唧’的后两句。这个大家都很熟悉了，全班就3个人没默写出来。”蒋明讲题间，眼神望了一眼四组七排。

    这就是传说中的过目不忘么？

    两个月时间能改变什么吗？

    秦进有些发愣，看着眼前邋遢的同桌。那坚毅的声音，还有突然间有神的目光，让他脸色古怪了起来。

    蒋明点点头，“很好，江成，希望你把心思放回学习上，虽然……”

    虽然，只有两个月时间。

    后黑板是很久前出的板报，有些字已经模糊不清了，但最显眼的还是那个“倒计时”。

    网吧、游戏厅，那是经常之所。

    似乎是为了等江成翻书，蒋光头也没有着急。

    有个远房的亲戚在江州开了个小厂，父母好说歹说，让江成去跟着学做事。

    原来是这一句。

    “成仔，你吃错药了？”

    江成吐了口烟圈，看着秦进，问道。

    前排的马尾辫，满座的后脑勺，还有讲台、黑板，“咔吱咔吱”响着仿佛就要掉落的老旧吊扇。

    江成停了下，转头看着远方明媚的天空。如果按前世的轨迹，精虫上脑的秦进打了两年工，就惹了个女孩，回了安源。

    “镜子，毕业了你想去做什么？”

    江成仍然记得自己未来“应有”的人生轨迹。

    自己那冷峻的眼神根本没有被他注意到，万点爆击打了个空。

    ——但你他妈的不是翻书的吗？

    江成虽然不上进，但作为一个差生，自我修养还是有的，不会在教室里头抽烟。

    能玩的时间不多了！

    “这里是……”

    至于理综，更是连符号都不

    所有人都转过头，看向了差生席位。

    毕竟，学校抓得严。临近高考之时被约谈父母，可不好。

    下了课，同桌秦进哂笑着拉江成坐了下来。“你丫的睡觉就睡觉，干嘛发神经啊，害得我书都没看了。”

    “……总的说来，我们班三模的成绩还算不错，按往年的分数线，能上一本的就有21人，希望大家……”

    蒋明教语文，又是班主任，说教多，管得多，那个时候的江成还是比较讨厌他的。

    “江成，你来说说后两句是什么？”

    出了教室，两人熟络地去了厕所，抽起了烟。白沙烟不到5块钱，味道有点苦，吧唧吧唧的。

    一眼数行，不过几秒钟，找了第二页。

    没文凭，怎么办？只能靠嘴皮子和手艺慢慢地活着。

    “然后，过两年生个娃？”

    哪怕是一个差生，在看到这句话的时候，也会心头一动。

    重生的福利，总算是轮到了自个儿了。

    “是，你不想读书，不想高考！但别给我扰乱课堂！最后两个月了，我不想多说什么，你自己好自为之！”

    可能他出国了，我出省了；他考研了，我烤烟了。

    声音洪亮，让班上的其他同学都是耳目一新。

    四组第七排，最靠近扫把、垃圾篓的地方。

    不会是高三的班主任光头老师吧？！

    将剩下的烟信手丢在脚下，江成抬脚一踩，吐了个烟圈儿，缓缓地道，“我想去上他娘的一回大学来！”

    江成正认真听着，哪里想到蒋光头会点到自己的头，这一时间也是愣了下。

    没办法，青春期嘛，容易躁动。

    第二节课，照例是讲试卷。

    但随后，有不少人在嘴角讥笑起来。

    距离高考还有60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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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考上大学的同学要记得和没考上大学的同学搞好关系，等你们大学毕业了，好去他们公司去打工!”，像这种段子，能实现的概率并不大。

    “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主人下马客在船，举酒欲饮无管弦……”

    讲台之上，光头老师没有再看江成一眼，径自讲着试卷题目。

    很难。

    江成手一摸袋，突然间就想抽上一支烟了。

    江成没有说话，记忆却涌了上来。

    酝酿了许久，光头老师竟是平复了火气，“你就给我站着吧！”

    考上大学，没考上大学，都有自己的生活节奏。

    “江成！”

    烟还是在熟悉的口袋。

    他开始“第一次”地认真听课。

    打架、抽烟，那是家常便饭；

    但不闹事、不惹事，只是不学习、不上进，老师也就懒得管了。

    只是高中毕业五六年了，才听说蒋明因为癌症没有再教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