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每个人都有各自杀人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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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傅不停重复着这句，不知何时，电台里的声音不再出现，外面的手印也停了下来。
车窗外传来拍打玻璃的沉闷声音，陆生身边的车窗上，突兀出现一个孩童巴掌大小的血手印，窗外的暴雨洗不去浑浊的血，反而让那诡异暗红变得更加清晰！
有时候，沉默也是一种回答。
绿灯了，车还没开。
“谁在乎呢？”
她不停重复着，声音越来越尖锐，说话越来越频繁，让听者打心底地烦躁，有某种来自远古的本能被勾动起来。
当那个女人对他说出“杀人犯”三个字的时候，师傅毫不犹豫地掐死了她，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果断，只记得当时女儿很开心。
他砸碎了后视镜，也不再回家，带着女儿住在这辆相依为命的车上，或许是因为“女儿”的力量，老婆竟然也重新回到他身边来。
“但我其实不在乎这个，我是个医生，不是警察，不负责惩戒犯人。”
“当每个人都是杀人犯的时候，又有谁有正当的理由去指责别人是杀人犯呢？每个人都有各自杀人的理由。”
那双眼睛让他感到恐惧。
每次客人上车，他都会以“人”的身份略加提醒，有些人意识到不对想要逃掉，有些客人则想要主动出手，但他们都死了。
只是那之后，他再也不去看人的眼睛。
陆生平静地说着，像是自言自语。
“咚！咚！咚！”
又是那种声音，这次不只是陆生那侧的玻璃，就连车前窗也按上了。
“虽然你让自己得看起来像个鬼，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师傅，身为医生，我好意提醒你，你就要死了。”
“不过鬼肯定得处理掉了。”
“是的，你不是杀人犯，师傅。”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
陆生叹了声。
他记得那双年轻的眼睛，惊愕、恐惧、混杂着污秽液体和他理解不了的复杂感情。
在客人准备下车之前，他最终还是下定决心，把藏在工具箱里的水果刀从靠近主驾驶的左眼捅进了他的脑袋。
他的声音仿佛压抑着疯狂。
“在这方面，大家都一样。”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吃人，你应该试过了吧？”
生活似乎又在慢慢往好的方向发展。
鬼的话，杀人就合情合理了。
但就连他自己也没想到，他再次主动杀人的对象，是他的老婆。
他漠然的说着，依旧撑着脑袋看着窗外。
他已经记不清了。
陆生轻飘飘地问了句，但话落在司机师傅的耳里，却重若千斤！
“女儿”的胃口越来越大，力量也越来越强，他再也不必亲自动手，也不用再去记住每一个实在他面前的人。
但车子的外面明明什么也没有，没有人也没有手，除了浓郁到让人恶心的灰雾，就只有那雾中红得像血的灯。
让人想要杀死些什么！
车上的电台不知何时被打开，滋滋的电流音过后，刚才那幽冷的女声再次响起。
陆生忽然笑了。
他再次感受到了恐惧！
师傅又开始像祥林嫂一样念叨起来，牙齿咬得咔哧作响，眼中却带着滔天的恨意。他僵硬地伸出手，竟然就那样越过了主副驾驶的中线，掐住了陆生的脖子！
陆生没有理会外面几乎已经按满了的巴掌印，也没有理会电台里愈发尖锐的声音。
陆生竟然仿佛没有半点察觉，他只是斜过头，脸上挂着诡异而恐怖的笑。
但他不会再恐惧，他会以“鬼”的身份欣赏客人的死状，并心安理得地接受一切，他会接受女儿分享的血食，大快朵颐。
“很多人都以为自己能够驾驭它们的力量，在被诡异选中之后欣喜若狂，期望用这些力量成为人上人，或者做到某些事。”
恐惧化作梦魇折磨着他，于是师傅听了女儿的话，吃掉了女人的尸体，吃掉后确实让他感觉好了些，连晚上都能熟睡到天亮了。
有时候，就连师傅自己都块分不清他到底是人还是鬼，但他感觉这很好。
“师傅，你还是人吧。”
然后，干枯的手指缓缓收紧……
他咆哮道，或许是用力过猛，本就沙哑的嗓子变得更像是漏风的风箱，在那残破的声音里藏着无比炽热的感情！
那种味道很棒。
“她是我女儿！！！”
“进化能够到开启‘域’的鬼，可不是寻常办法能够养出来的。”
那时候，“女儿”还不能主动干涉现实，为了让女儿留得更久一点，他开始了第一次喂食。师傅清楚地记得……
溺水似的恐惧再次抓住了他！
“但很可惜，他们之中的绝大多数都落得同样的下场。被自己深信不疑的力量吞噬，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好吧好吧，诡异也好，鬼也好，你女儿也好，还是说你老婆也好……随便你怎么称呼，反正都是同样的东西。”
不知是想到什么，师傅浑身颤抖起来，那双从未同时离开过方向盘的手竟然松开了方向盘，抓狂地挠着自己的头发！
“咚！”
陆生指了指司机的脑袋，但没想到的是，师傅竟然用力拍开了他的手。
如今他无数次回到这里。
听着陆生并非询问的话，师傅的手竟然反常地紧了紧，骷髅似麻木的脸上少有地出现了某种难以读懂的情绪。
没有人能逃出52号公路，那是曾经他的女儿发生车祸的地方。
如果陆生没有随口点破了那个事实的话。
他还是人，他和“女儿”有着本质的不同，他没办法像鬼一样心安理得地随意杀人，人心无法轻易承载那些生命的重量。
那双眼睛和第一次杀死的高中生一模一样，惊愕、恐惧、混杂着某种污秽液体，还有一些他理解不了的复杂感情。
“……”
第一次是个高中的男孩。
“是他们先想要杀掉我的，是他们先想要吃掉我的！我是被迫的，我不是杀人犯！”
手印出现的速度越来越快，杂乱无章，像是有个歇斯底里的精神病人！
生活仿佛会一直这样持续下去。
宛如发病的精神病人一样的司机师傅忽然僵住，他机械般地转过生了锈的脖子，愤怒地盯着陆生的侧脸。
“你是好人是坏人都和我没有半点关系，我只是想确认下，你现在患有很严重的精神问题，我在考虑是不是应该强制把你送到我们院去，放心，费用不算贵。”
“她不是鬼，她是我女儿！”
自从早已在车祸中死去的女儿再次回到他的生活中后，一切都变了。
“你女儿挺调皮的，老婆的声音倒是很好听，不过我更好奇的是，你给它喂过多少了？十个？二十个？还是更多？”
他还记得女人死前的眼睛。
然后是第二次，第三次……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麻木的？
师傅依旧没有说话，压抑的气氛在这辆不大的出租车内酝酿。m.aihaowenxue.com
只是女儿的胃口越来越大，进食也越来越频繁，有些客人会把他当成是鬼，师傅很乐意接受这样的身份。
“她是我女儿……我和她是一样的……”
] 师傅不停重复着这句，不知何时，电台里的声音不再出现，外面的手印也停了下来。
车窗外传来拍打玻璃的沉闷声音，陆生身边的车窗上，突兀出现一个孩童巴掌大小的血手印，窗外的暴雨洗不去浑浊的血，反而让那诡异暗红变得更加清晰！
有时候，沉默也是一种回答。
绿灯了，车还没开。
“谁在乎呢？”
她不停重复着，声音越来越尖锐，说话越来越频繁，让听者打心底地烦躁，有某种来自远古的本能被勾动起来。
当那个女人对他说出“杀人犯”三个字的时候，师傅毫不犹豫地掐死了她，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果断，只记得当时女儿很开心。
他砸碎了后视镜，也不再回家，带着女儿住在这辆相依为命的车上，或许是因为“女儿”的力量，老婆竟然也重新回到他身边来。
“但我其实不在乎这个，我是个医生，不是警察，不负责惩戒犯人。”
“当每个人都是杀人犯的时候，又有谁有正当的理由去指责别人是杀人犯呢？每个人都有各自杀人的理由。”
那双眼睛让他感到恐惧。
每次客人上车，他都会以“人”的身份略加提醒，有些人意识到不对想要逃掉，有些客人则想要主动出手，但他们都死了。
只是那之后，他再也不去看人的眼睛。
陆生平静地说着，像是自言自语。
“咚！咚！咚！”
又是那种声音，这次不只是陆生那侧的玻璃，就连车前窗也按上了。
“虽然你让自己得看起来像个鬼，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师傅，身为医生，我好意提醒你，你就要死了。”
“不过鬼肯定得处理掉了。”
“是的，你不是杀人犯，师傅。”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
陆生叹了声。
他记得那双年轻的眼睛，惊愕、恐惧、混杂着污秽液体和他理解不了的复杂感情。
在客人准备下车之前，他最终还是下定决心，把藏在工具箱里的水果刀从靠近主驾驶的左眼捅进了他的脑袋。
他的声音仿佛压抑着疯狂。
“在这方面，大家都一样。”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吃人，你应该试过了吧？”
生活似乎又在慢慢往好的方向发展。
鬼的话，杀人就合情合理了。
但就连他自己也没想到，他再次主动杀人的对象，是他的老婆。
他漠然的说着，依旧撑着脑袋看着窗外。
他已经记不清了。
陆生轻飘飘地问了句，但话落在司机师傅的耳里，却重若千斤！
“女儿”的胃口越来越大，力量也越来越强，他再也不必亲自动手，也不用再去记住每一个实在他面前的人。
但车子的外面明明什么也没有，没有人也没有手，除了浓郁到让人恶心的灰雾，就只有那雾中红得像血的灯。
让人想要杀死些什么！
车上的电台不知何时被打开，滋滋的电流音过后，刚才那幽冷的女声再次响起。
陆生忽然笑了。
他再次感受到了恐惧！
师傅又开始像祥林嫂一样念叨起来，牙齿咬得咔哧作响，眼中却带着滔天的恨意。他僵硬地伸出手，竟然就那样越过了主副驾驶的中线，掐住了陆生的脖子！
陆生没有理会外面几乎已经按满了的巴掌印，也没有理会电台里愈发尖锐的声音。
陆生竟然仿佛没有半点察觉，他只是斜过头，脸上挂着诡异而恐怖的笑。
但他不会再恐惧，他会以“鬼”的身份欣赏客人的死状，并心安理得地接受一切，他会接受女儿分享的血食，大快朵颐。
“很多人都以为自己能够驾驭它们的力量，在被诡异选中之后欣喜若狂，期望用这些力量成为人上人，或者做到某些事。”
恐惧化作梦魇折磨着他，于是师傅听了女儿的话，吃掉了女人的尸体，吃掉后确实让他感觉好了些，连晚上都能熟睡到天亮了。
有时候，就连师傅自己都块分不清他到底是人还是鬼，但他感觉这很好。
“师傅，你还是人吧。”
然后，干枯的手指缓缓收紧……
他咆哮道，或许是用力过猛，本就沙哑的嗓子变得更像是漏风的风箱，在那残破的声音里藏着无比炽热的感情！
那种味道很棒。
“她是我女儿！！！”
“进化能够到开启‘域’的鬼，可不是寻常办法能够养出来的。”
那时候，“女儿”还不能主动干涉现实，为了让女儿留得更久一点，他开始了第一次喂食。师傅清楚地记得……
溺水似的恐惧再次抓住了他！
“但很可惜，他们之中的绝大多数都落得同样的下场。被自己深信不疑的力量吞噬，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好吧好吧，诡异也好，鬼也好，你女儿也好，还是说你老婆也好……随便你怎么称呼，反正都是同样的东西。”
不知是想到什么，师傅浑身颤抖起来，那双从未同时离开过方向盘的手竟然松开了方向盘，抓狂地挠着自己的头发！
“咚！”
陆生指了指司机的脑袋，但没想到的是，师傅竟然用力拍开了他的手。
如今他无数次回到这里。
听着陆生并非询问的话，师傅的手竟然反常地紧了紧，骷髅似麻木的脸上少有地出现了某种难以读懂的情绪。
没有人能逃出52号公路，那是曾经他的女儿发生车祸的地方。
如果陆生没有随口点破了那个事实的话。
他还是人，他和“女儿”有着本质的不同，他没办法像鬼一样心安理得地随意杀人，人心无法轻易承载那些生命的重量。
那双眼睛和第一次杀死的高中生一模一样，惊愕、恐惧、混杂着某种污秽液体，还有一些他理解不了的复杂感情。
“……”
第一次是个高中的男孩。
“是他们先想要杀掉我的，是他们先想要吃掉我的！我是被迫的，我不是杀人犯！”
手印出现的速度越来越快，杂乱无章，像是有个歇斯底里的精神病人！
生活仿佛会一直这样持续下去。
宛如发病的精神病人一样的司机师傅忽然僵住，他机械般地转过生了锈的脖子，愤怒地盯着陆生的侧脸。
“你是好人是坏人都和我没有半点关系，我只是想确认下，你现在患有很严重的精神问题，我在考虑是不是应该强制把你送到我们院去，放心，费用不算贵。”
“她不是鬼，她是我女儿！”
自从早已在车祸中死去的女儿再次回到他的生活中后，一切都变了。
“你女儿挺调皮的，老婆的声音倒是很好听，不过我更好奇的是，你给它喂过多少了？十个？二十个？还是更多？”
他还记得女人死前的眼睛。
然后是第二次，第三次……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麻木的？
师傅依旧没有说话，压抑的气氛在这辆不大的出租车内酝酿。m.aihaowenxu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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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我女儿……我和她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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