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chapter16.至冬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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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带着虔诚的心一遍又一遍祷告，让我见见你吧，一面也好。

    达达利亚沉了沉眼，带着些古怪神色。

    绝望、恐惧将我包裹，我几近窒息。

    榜一的自然是对你穷追猛打的散兵，榜二是半路横杀的，挤掉了一众在榜读者，气势汹汹。

    他听见声音稚嫩的男孩吐出冰冷如蛇蝎般的话语--“[灾降]就要出现了。”

    “老婆子我呀，好久没这么期待过什么了。”

    “……我们瞒着帝君，偷偷追这本小说真的好吗？”

    好刺耳的雨水声。

    风哐哐拍打着窗户，发出刺耳声响，风雪掺杂着湿意席卷入室内，潘塔罗涅的镜片变得模糊。www.keran.me

    少年抿了抿唇角，抱着你寻找避风港。

    如果、如果失去了花瓣，那我的骄傲将一败涂地，没有了吸引你目光的东西，会不会更加等不到你的到来。

    他的睫毛上沾染上细雪，白与黑交相辉映，好看至极。

    你就那么躺倒在床上，衣袖散乱，些许额发黏在额前，细细密密的冷汗伴随着少女无力的呢喃。

    我从日出等到日落，又从日落时期待下一场美艳的日出。

    “没什么。”

    --他实在看不明白潘塔罗涅。

    那漂亮的睫毛垂落，在眼底括出一道浅棕色的圆弧，少年垂着眼沉思。

    少年垂着眼睫回想起今天见到你的时候。

    我脑海里只剩下苍白无力的三个字在循环。

    --活该是病秧子。

    少年动了动，将你改抱在怀中，又将你裹紧了些。

    雪地靴在雪原中印出的痕迹很快被风雪掩埋，少年的斗笠被风吹起，浅色的帘尾在狂风中翻涌。

    达达利亚突然间手脚发凉。

    --好困，好舒服，想睡觉。

    --“熬一熬，总会过去的。”

    风雨毫不留情地撕扯掉最后一瓣花，我似乎也随着那飘落的花瓣坠落了深渊。

    散兵皱着眉掂量着你的体重。

    却给了你最好的一切。

    ***

    “不扛着你，你能自己走？”

    于是八重堂只好对你的书进行分批次销售，对于榜一榜二这类的大读者是享有优先购买权的。

    众仙家：“……”

    很凉，让我不自觉颤抖。

    达达利亚陷入语塞，一点点看男孩模样的人从橱柜里钻出。

    --最后一片。

    648原石，哪怕他是帝君，

    --“熬一熬，总会过去的。”

    男孩很矮很瘦，但脸上依旧带着让人嫌恶的鸟喙面具，只能隐约从面具的两个黝黑的口子处瞥见他暗沉的眼眸。

    可是潘塔罗涅这个吝啬鬼连一道很小的财务审批都要仔细审夺许久。

    我变得浑浑噩噩，不分朝夕。

    原来那暗沉的地方，一直存在着第三人。

    留云借风真君合上了书页，与众仙家面面相觑。

    不知想到了什么，男人大衣下的手不自觉攥紧，他眉头皱了皱，带着些不耐烦：“多托雷，让你的东西安分点。”

    关于《妄想症》的新章你已经拜托001发给八重堂了。

    众人拿到书后，绝云间陷入和往常一样的沉寂，却不是因为无人造访。

    当我睁开眼时，我妄想自己就是山尖尖最醒目的清心，我每日每日都在沐浴着阳光和雨露，期待与少年仙人的一场相逢。

    --啪嗒。

    少年的声音随着风雪消散，你听得十分迷糊，“啊？”

    我急得想哭。

    八重堂那边催得紧，你磨磨蹭蹭好久才把稿子交过去。

    --滴答。

    ——

    《恶女手册》书页停留在了你所见到的那一面，血淋淋的字体惹眼地写着--成为愚人众第十二席[灾降]。

    哲学上说，物质决定意识，在没有遇见你之前，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达达利亚面色倏地一变。

    理山叠水真君缓了缓，艰难把自己的情绪从书中抽离。

    她从高空急急向下俯冲，四周的树叶被她的卷起的风弄得四处飞散。

    你只知道ta的读者名叫做［云］。

    这就意味着，未来的好几天你都要和散兵相处。

    《妄想症》新上就被［云］买去了十本--这是八重堂销售给个人的最大限值。

    男孩弯了弯唇角，眸光闪动。

    她沉重道：“我们去找魈那孩子问个明白。”

    ——

    --多托雷？

    --人类很脆弱不已，一点点灾病就足以沦丧。

    四周的风雪又大了好多，没有暖气吊着，病秧子很容易死吧？

    写给心上人的东西，自然是马虎不得的。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潘塔罗涅抬眼看了会少年扛着你离去的窗台，视线转移到书桌上。

    翻飞的书页吵闹，顺着聒噪的风钻入耳畔。

    “别介意，这是实验的一环。”

    “闭嘴，不许自己走。”

    --砰。

    “留云，你倒是快点啊！我们都等了半个时辰左右了。”削月筑阳真君急得跺了跺脚。

    --被子不盖、袜子也不穿。

    你还没回声，少年就凶巴巴地替你做了回答，那双绛紫色的眼睛眯起，望了眼天色。

    你又咳了下，挣扎着伸出手戳了戳散兵的腰。

    当滚烫的太阳从地平线缓缓升起，黑暗被一点点驱逐，温暖顺着我的茎叶舒展。

    人们总是习惯于这样劝说自己。

    --烦死了，怎么会有越养越瘦的人？

    众仙家一哄而上。

    很会说话真君当即打断：“难不成，你有648原石给帝君？”

    理山叠水真君迫不及待地上前拿过留云借风真君的包裹，“大家快打开，人手一本，肯定够！”

    如果，我是一朵清心就好了。

    那本《恶女手册》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书桌上，顺着狂风肆意翻动，书页滚动的声音与风声掺杂在一起，吵闹至极。

    你的腰卡在少年肩头，头悬下，只觉得所有的血液都往脑袋上冲，整个人晕乎乎的。

    --还没有见到你，可是我只剩下一片花瓣了。

    他给了你最优渥的生存环境，数不尽的摩拉财宝供你挑选。为了你莫名其妙的病症，他可以闭着眼买来奇珍药材。

    上帝是不是特别喜欢看人挣扎的模样，才会让我经历那么多风雨。

    而此刻的绝云间山巅，留云借风真君衔来一个包裹。

    笑话！榜二的读者身份还是靠申鹤和甘雨那两孩子帮忙冲的！

    没有了花瓣，我就是最另类的清心花了。

    --人偶也会觉得冷吗？耳朵都冻红了。

    狂风和雨水打落了我的花瓣，孤零零的枝叶颤颤巍巍地守护住最后一片白花。

    《妄想症》的销售量比《禁忌症》还要可观，八重堂刚把新章录出，就有大批读者狂抢，自然是供不应求的。

    光秃秃的叶片，没有花香能吸引鸟儿驻足，甚至风都不愿意把我的气息带走。

    我又这么劝说自己。

    上一次在章末写的话估计钟离他们也不会看到，毕竟人家读的是正经书，你这种不入流的话本子怎么会掉落仙人手中。

    --神爱世人，或许从来都是幌子。www.qingshuang.me

    “呵。”

    风雪会更加大，得找个地方呆一段时间。

    他葱白的指尖扯过衣服把你的脑袋也摁了进去，你余光却瞥见少年通红的耳尖。

    可我偏偏要长在高高的山巅，最接近耀眼太阳的地方，也能看清湛蓝的天空，一望无际的云野。

    --好想、好想见到你。

    于是新稿，你依旧放心大胆地交了。

    他都明白的事，神明怎么会不明白。

    可我认识了你之后，我固执地想要遵从唯心观。

    阳光落在我身上似乎也和雨水没什么区别了。

    所有人都在阅读这本期待了许久的《妄想症》。

    略显青稚的轻笑透过什么厚重的东西传出，达达利亚古怪侧目——那是你室内、不久前躲了两个人、柜门被散兵踹得有些烂的橱柜。

    很奇怪，少年走得愈发沉稳，你甚至感受不到丝毫颠簸。

    入夏后暴雨越来越频繁，山巅的植被稀疏，我只能弯着腰，在怒风的吹拂下祈求风别将我的花瓣吹走。

    “能不能别扛着我……”

    我拼命地绽放，试图让微风把我的清香带走，拂过少年仙人的鼻尖，赠你满袖清香。

    可也是这个人，现在又要将你推入深渊。

    我也总是这样劝我自己。

    从至冬到深渊如果按寻常路程，有不少的一段距离。为了抑制深渊的暴动，愚人众会定期派遣执行官清理深渊处涌动的魔物，按照距离，少说也要两三天。

    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病秧子，你欠我的东西可越来越多了。”

    他蹙着眉将你抱紧了些许，试图让外界的寒凉与你隔绝。

    萍姥姥笑眯眯地看向留云借风真君，她也好久没这么和众仙家聚在一起了。

    ***

    我等啊等啊，可怎么也没等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