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chapter18.至冬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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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种程度上来说，散兵时有一点受虐偏好的吧？

    有些长的额发被少年拨弄开，那双紫眸倒映着热烈的火光。在你看来，这种眼神可以称之为“怒火”。

    --对科学的狂热、对人体的不屑、对未知的渴求。

    冰晶的细小雪花落在他淡蓝色的长发上，额前的碎发扫过流利的下颚，他的眼睛透过飘扬的细碎雪花与散兵对视。

    明明暗暗的火光倒映在少女安静的睡颜上，散兵的视线在你身上停顿了良久。

    你瞪着眼，结果散兵完全没有要看你的意思，少年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坐姿，翻开了手中的《妄想症》。

    两人间只剩下火堆发出的噼里啪啦声响。

    “她吐血时，给她喝了。”

    你吓得裹紧了小马甲，装作不经意地询问散兵：“你觉得［淑男］老师怎么样啊？”

    “能让她在深渊活下去的东西。”

    青年难得摘下了他脸上的面具。他的面容常年隐藏在鸟嘴面具之下，而现在则毫无保留地暴露出来。

    散兵撇了撇嘴，“八重堂送的，和书一起给的。”

    “无所谓。”多托雷耸了耸肩，递给少年一支药剂。

    --神明、神明。

    多托雷眯起眼笑了笑。

    散兵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铃铛，在你耳边一遍又一遍地摇晃，发出频率极快的吵闹声。

    散兵眼尾的余光瞥了眼洞内。

    你扭头看他，“怎么？”

    一个从未谋面的仙，有什么值得［淑男］妄想的？

    那淡蓝色的长条试管和他胸膛以及耳朵上挂着的饰品差不多，都带着让人厌恶的冰冷光泽。

    冰蓝的试管如同飓风昼起的冬夜，白色的絮状长条沉淀在幽蓝的试管底部，丝丝缕缕，像数条恶心的长条蛆虫。

    你：？

    你是被少年吵醒的。

    危机一触即发。

    你的命，在多托雷眼中，或许也是件可有可无的消耗品。

    “多托雷，女皇吩咐的是由我来进行这次测试，即便你是这场试验的操控者，也无权干涉我们这次行动。”

    “别紧张，斯卡拉姆齐。”

    那他到时候把那个叫魈的打趴下抓回至冬，再给［淑男］写一封威胁信，一定能逼她和自己见面。www.yunmo.me

    ……

    散兵面色不善地盯着来人。

    你移开了视线。

    “既然你有能力对人体进行改造，为什么不……”

    --也不无可能。

    少年的话语中带了一丝讥讽。

    摩拉你有的是，原石就目前而言也不是特别重要。

    --为什么不治好病秧子的身体。

    你睡觉前可还没听到声的。

    你自然是拒绝了的。

    两人间就像埋有浓烈的火药，只要有星火将引线点燃，一切都将在爆炸中毁灭。

    少年嗤之以鼻，不肯让出分毫。

    你：“……”

    多托雷的唇角轻微勾起，那双暗沉的红色眼眸如豺狼追捕猎物般，让散兵嫌恶。

    他唇角翘起，“多托雷，我差点以为你是第一天认识我。”

    散兵的动作一顿，他扭过脑袋恶狠狠地与你对视。

    所以当八重堂告知散兵可以写信给［淑男］时，散兵自然是以巨额摩拉和原石作为交易条件，想与你见一面。

    火堆炙烤得过于温暖，你把衣服裹紧了些，在这样的环境下安安稳稳睡去。

    还有……宛若神明的面容。

    你说他讨厌你吧，每本书每一章都追。

    你从梦中惊坐起，对上少年含笑的眼眸。

    散兵将书倒扣，托着腮望着火堆出神。

    散兵没继续说下去，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根本没必要心疼一个病秧子。

    他弯唇笑了笑，“你知道的，我一向对实验过程很感兴趣。”

    你：“……”

    --病秧子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呢。

    洞外的风雪几乎停下了。

    散兵挑了挑眉，“你以为拿席位压我，就能让我顺从？”

    --烦死了。

    大抵是学者刻在骨子里的傲气，和多托雷说话时，总能感受到他慢条斯理谈吐中所蕴藏的傲慢与轻视。

    少年眯起眼遥望着青年离去的方向，冰晶的雪花落在他的发丝、衣袖上，深黑色的衣绒杂糅着冰雪，将他的身影染上一层冰寒。

    少年皱着眉，语气不善，“别和我谈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不想听。”

    这点在愚人众内部是再清楚不过的事，如果没有多托雷感兴趣的事，哪怕女皇的命令，这个古怪的人或许都会不屑一顾。

    “优化自然是朝着好方向优化的，没有用的零件会被抛弃或者更新，能留存下来的自然是精品。”

    这是什么意思？

    少年眸光闪动，思绪开始往危险的地方飘荡。

    多托雷从不会做没有利益的事。

    青年咬重了“第六”二字。

    青年深红色的眼眸冷淡而疏离，他自然是懂散兵未曾说完的话。

    你缓了缓神，把梦中的心悸平复，“你哪来的风铃啊？”

    多托雷视线越过散兵望向深幽的洞内，火光照亮其中一隅。

    少年捧着书，偶尔抬眼看向你，拿着手上的枯枝撩拨着火堆，让温度一直维持着。

    只丢下轻飘飘的嗤笑声。

    嗯？？？？

    神之眼的诞生需要神明的认可，但如果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间……

    许久后，外面肆虐的暴风雪总算安静了些，一切都变得寂静。

    你瞬间心情复杂。

    “你说，”散兵垂着眸看手中的书，“凡人为什么总是那么渴求神明、渴求仙人去满足他们的愿望。”

    他大抵应该是非常讨厌［淑男］的吧……

    以至于你不断地梦见自己被追捕、在狂奔，而耳畔的铃铛声就像催命符一般一声又一声愈发急促。

    风铃是这么玩的吗？

    又是什么样的人，能将他的性格写得分毫不差。

    你披着散兵的大衣蜷缩在火堆旁，一张脸缩在衣领里，墨色长发铺散开。

    --他从不在意结果如何。只要实验的过程足够刺激，他能够得到想要的，结果也并不是那么重要。

    他看不懂《妄想症》。

    算了。

    --令人作呕的神明。

    伴随着叮咚一声，脑海里传来系统的播报音：【厌恶值+1000】

    思即此处，少年皱了皱眉。

    还没等你回话，散兵的指尖捻起书页，你难得地听到了少年带着好奇的语气问：“喂，病秧子。”

    “你在我身上安装了追踪的物品？”散兵皮笑肉不笑。

    多托雷摆了摆手，转身离去。

    散兵越想越生气，难不成要把璃月那个叫做“魈”的神仙抓到他这，才能威胁［淑男］和他见一面不成？

    风吹起他斗笠的尾帘，在微风中翻动。

    散兵眉头紧缩，将书翻了一遍又一遍。

    “人体和机器，在我看来是一样的。对人体进行的改造能够让人类拥有堪比神明、甚至更甚的力量，被我改造的试验品应该感恩戴德地等待我这位造物主的造访。”

    --那么，多托雷。

    你在这样的注视中颇为心虚地移开目光，尬笑几声后陷入沉默。

    “你也认为神明是爱世人的吗？”

    要是璃月大乱，仙人会出现的吧？

    如果忽视掉踏着风雪而来的青年，这一定是极美的雪景。

    你说他讨厌达达利亚吧，《禁忌症》又一章不差。

    青年笑着一步步逼近，带着的压迫感让人毛骨悚然。

    你:“……”

    《妄想症》里对魈的描述是少年仙人，最具特色的便是那双金色的眼眸，深绿的碎发。

    一个遇到点风寒就咳嗽，走几步路就喘气，他扛着走还不行，还非得要求他抱着走的病秧子。

    细小的雪花绵绵不断地从高空中缓缓飘落，微弱的风吹拂过脸颊。

    啧，真难懂。

    “这是什么？”散兵皱了皱眉，神色警惕。

    你还没来得及发疯，少年就将你的脑袋扭开，恶笑道，“风铃确实很适合我。”

    少年拿着枯枝在地上乱画，眼神淬了毒般。www.jingping.me

    他确实是很想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有那样的能力写出愚人众内部两位执行官的同人文。

    散兵强势地挡在了洞口。

    少年唇角紧抿，他在心底默默倒计时，起身探查了洞口外的状况。

    拥有神之眼的人在他看来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那只不过是外置的能量驱动器。

    多托雷的眸光中染上审视，“你要忤逆我吗？斯卡拉姆齐。”

    “愚人众执行官第六席。”

    就连少年翻书的动作都迟缓了。

    你张了张唇，神色认真地与少年对视，“……如

    --造神。

    “优化过的人，总是值得我耗费大量的耐心和时间。”

    他说着，又将铃铛往你耳边摇了摇。

    他天天“病秧子病秧子”喊你，却又在你病重时要你别死。

    少年曲着腿，坐姿散漫，他盯着跃动的火光看了许久，才闷闷“嗯”了声。

    散兵凝视着药剂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