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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证明楚闻年的顾虑是多余的。
倘若这个账房先生来自别的任何一家药铺，都不会令他们起疑，毕竟药材这事今日一早便有好几家药铺掌柜找到官府。
可偏偏这坐春堂间接和林家有关。
“喝茶就不用了，”池鱼目光温柔，“毕竟我与世子仅有两面之缘，还没到能坐在一处品茶闲聊的程度，更何况世子身份尊贵，小女也不配与世子同席。”
院内空荡荡的，除了一片过分诡异的死寂之外，没什么异常。正对院门的堂屋房门紧闭，然而随着两人脚步地缓慢逼近，一股夹藏在冷风中铁锈腥味，若隐若现地袭来。
池鱼这边很快就收到了信。
账房先生并不清楚池鱼的住址，只按照之前东家的嘱咐，像往常送账本一样，写了一封信交给中间人，再由那人把转递给东家。
空气沉寂片刻，楚闻年才淡淡开了口：“你回去让你们东家去趟九重仙，至于理由，自己编，总之不能让任何人察觉到蹊跷。”
虽然前半句是特意说给春莺听的，但后半句的的确确是她心中所想。此事关联白罂，没有十足的把握，她总不至于在这时候犯蠢去逞强，到时候要真出了意外，纵使有顾渊在后面兜底，她也少不了吃一顿苦头。
……
春莺尴尬地错开视线，等她回过神，池鱼已经走到内室穿上了白狐薄氅。精致小巧的下巴陷在一片毛绒中，一双明眸乌黑剔透，眼尾处的瓷白肌肤透着水墨般的浅绯，显得温柔又多情。
春莺探头往信纸上瞅了几眼，池鱼眼角余光扫到了她这一小动作，知道春莺识字不全，所以并未刻意提防。
这是不打算轻易放人的意思了。
她站在原处，静
账房先生不由心生愧疚，但一回想到大腿处的刀伤，以及那冰冷的刀刃，便只能狠了狠心，顺着东家的话接了下去，然后佯装平静，找来店小二带路。
等账房先生一瘸一拐地离开，温贺用胳膊肘戳了戳身旁人，低声问：“要真如我们猜的那般，你真要动程池鱼？”
楚闻年眼皮掀了掀，薄唇噙着凉薄的笑：“我何时拦过你，不让你离开？”
他们来晚一步。
意识到这一点，池鱼不由愣了愣。
只听“哐当”一声。
他顿了顿，目光阴沉：“此事若是办砸，北梁四境之内，绝无你的容身之处。www.suyan.me”
如果真如账房先生信中所言，有好几家药铺掌柜在此处商讨对策，又怎么会如此安静？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庭院。
楚闻年愣了愣，盯着他：“你是坐春堂的人？”
池鱼缓缓摇头，把薄纸叠好放回信封：“他说不止我们一家药铺出了这种事情，但那卖药材的商贩眼下已经跑了，现在上京的几个药铺掌柜邀我去九重仙商量一下此事。”
楚闻年眼神复杂地看着他，淡淡地吐了三个字：“程池鱼。”
她竟然有些浮躁。
四目对视，池鱼了然。
不对。
楚闻年这才收了短刃，掀起眼皮打量着这人，心里有了猜测：“你不认识我？”
闻言，池鱼语气缓了缓：“那你就别上楼了，在下面歇会儿，要是还没用过午膳便可在此处吃些，等会儿我会让人替你结账。”
楚闻年阔步走至那人面前，利索地拔下匕首，温热的血液随之飞溅而出，弄脏了楚闻年的鞋靴。
“哦，也对，”楚闻年恍若未闻，自顾自地品起了茶，笑道，“程姑娘住在东宫，又是太子殿下的心肝宝，想来见过的好东西多了去，自然看不上这等寒酸玩意儿。”
楚闻年捻了捻指腹沾染的粘稠血迹，神情有几分疲倦的寡淡：“只是长得像而已。”
店小二领着人到二楼最里面的一处雅间停下，替两人开了门。房间内很安静，池鱼刚进去时便警惕地察觉到一丝丝不对劲。
楚闻年脸色也不好看。
无须多言，这是怀疑到了太子身上。
“世子要是这样想，小女也实在没办法，”池鱼道，“倘若是之前有无意得罪世子的地方，我可以为此道歉。只是还请世子高抬贵手，放我离开。”
温贺脸色变得严峻。
温贺垂下眼，看着地上已经僵冷的尸体，神色复杂：“估计刑部里有林家的眼线，这事没能彻底压下去。”
他目送着楼梯上那道纤瘦的背影，确定她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后，赶紧从酒楼后门溜了。
程池鱼是顾渊的人，顾渊目前又和林家属于同一阵营，陈老板的死明显和白罂有关，而凶杀现场出现了坐春堂的人……
不等想明白原因，池鱼一把攥住春莺的手腕，转身就要走。然而终究是晚了一步，房门在她们有所行动的那一刹那，便被人从外面关上了。
……
楚闻年好整以暇地看了过来，语气透着几分无奈：“看你吓的，这点多学学你主子，瞧瞧，她可比你淡定多了。”
楚闻年一下直起身，背对着旭光，神色被掩在暗处看不清楚。
池鱼踩着脚凳下车时，注意到了他一瘸一拐的走势，出声询问原因。账房先生只说是今日着急去报官，不小心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受了一点伤。
那人捂着大腿的伤口，嘴唇泛白，也不知是痛的还是吓的，只哆哆嗦嗦道：“我……我……别杀我……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我发誓！”
她垂下眼睫，掩去眸中的复杂。再抬眼，温顺的模样已是被不近人情的冷淡悄然抹去几分。
待她看完后，春莺才问道：“可是账房先生又捅了什么篓子？”
他曾让人调查过程池鱼，自然也就清楚她名下有一间药铺。
那人疯狂摇头，怕是稍微犹豫一点，就性命不保。
沾着鲜血的刀刃，灵活一晃，眨眼间便抵在那人的咽喉处。楚闻年冷眼打量着那张因痛苦而狰狞不堪的面容，质问：“谁派你来的？”
池鱼如约来到酒楼九重仙，账房先生早已在楼下等候多时，看到熟悉的马车缓缓驶来，忙不迭地拖着伤腿迎了上去。
账房先生也懵了一瞬，下意识点了点头，忍不住在心里叫苦连天。早知今日会生出事端，打死他他也不会踏足此地半步。他不过是想先瞒着程姑娘，用白罂的事情敲诈陈老板一番，好填补他吃回扣的钱，谁曾想竟让他撞见了凶杀现场！
池鱼这才转过身，压下心中纷杂的情绪，莞尔：“世子这是何意？又怎么会与我药铺的账房先生相识？”
“这个就要问问程姑娘自己了，”楚闻年下颚微抬，示意池鱼坐到对面，“程姑娘体弱，今日天冷，我特地让人备了热茶，上等的君山银针，程姑娘不妨尝一尝。”
伴随着房门的倒塌，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一具肤色青灰的男尸倒在血泊之中，毫无生气。周围的家具摆放凌乱无序，视线所及之处，皆为狼藉。
楚闻年了然：“你是来找陈老板的？”
……
“如今我连吃饭这种小事都要烦扰殿下，已经很愧疚了，”池鱼莞尔一笑，温言细语，“既然不止我们一家药铺出了这样的事，那官府调查时便不会为难我们。你且放心，即使没有殿下出面，也不会有事的。”
春莺面露不悦，嘟囔道：“小姐，要不然咱们告诉太子殿下吧，也省得你操劳。”
一道高大俊挺的身影从屏风后面慢悠悠地走到桌案旁坐下，慢条斯理地斟了两杯热茶。
他环视四周，问道：“现在怎么——”
温贺有些不甘心，几步绕过地上的碎瓷片，俯身去探男人的鼻息，末了，抬头看向楚闻年，沉着脸摇了摇头。
说罢，他惨白着脸，硬生生挤出一抹难看的笑：“想来贵人也是和我同样的受害者，您放心，今日之事我肯定不会乱说！我就在离此地不远的坐春堂当账房先生，您可以派人监督我，要是我乱说……就让我五马分尸！”
楚闻年屏住呼吸，凝神去听院子里的动静，确定好无声响后，才慢慢推门进去，温贺紧随其后。www.cuidie.me
话音未落，一声短促的呼吸声引起了两人的警觉。楚闻年最先反应过来，循着声源望了过去，一块蓝灰色的布料在门外边角处快速闪过。他当即追了出去，猛抛匕首，锋利的刀刃划破空气，毫不留情地刺入那人的大腿。
彼时她刚刚在春莺的念叨中喝了半碗燕窝粥，正在心里酝酿着如何寻个理由把剩下的半碗粥让春莺撤下去，这封突如其来的信恰好给了她一个机会。
春莺偷瞥到那人的脸庞，吓得魂不附体：“燕昭世子！”
春莺只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身后的温贺赶了过来，视线落到那人袒露出的虎口，拧起眉：“子珩，他不是练家子。”
楚闻年眉眼变得冷峻，立马取下腰间的短刃。无须多言，身旁的温贺心领神会，一个箭步冲了过去，踹门而入。
他望了一眼账房先生离开的背影，转身往堂屋走：“去找个人看着他，我不放心。”
温贺意识到不对劲，忙问：“怎么了？这坐春堂——”
眼下他们是没法在短时间内从顾渊或者林家人套出话，只能退而求其次，先把程池鱼“请”过来了。
“……是，”那人嘴唇哆嗦着，忙不迭地和屋里的死人撇清关系，“陈老板卖给我们药铺的药材出了问题，我只来找他就是想问个清楚。”
池鱼没说话，心里却已是对楚闻年话里话外的刻薄感到不耐烦。
池鱼闭了闭眼，稳住心神。
楚闻年这话确实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可是来上京这么久，比这还刺耳的话她听的多了去，早已能够做到不显山不露水，今日却被楚闻年这三言两句挑动起了情绪。
] 事实证明楚闻年的顾虑是多余的。
倘若这个账房先生来自别的任何一家药铺，都不会令他们起疑，毕竟药材这事今日一早便有好几家药铺掌柜找到官府。
可偏偏这坐春堂间接和林家有关。
“喝茶就不用了，”池鱼目光温柔，“毕竟我与世子仅有两面之缘，还没到能坐在一处品茶闲聊的程度，更何况世子身份尊贵，小女也不配与世子同席。”
院内空荡荡的，除了一片过分诡异的死寂之外，没什么异常。正对院门的堂屋房门紧闭，然而随着两人脚步地缓慢逼近，一股夹藏在冷风中铁锈腥味，若隐若现地袭来。
池鱼这边很快就收到了信。
账房先生并不清楚池鱼的住址，只按照之前东家的嘱咐，像往常送账本一样，写了一封信交给中间人，再由那人把转递给东家。
空气沉寂片刻，楚闻年才淡淡开了口：“你回去让你们东家去趟九重仙，至于理由，自己编，总之不能让任何人察觉到蹊跷。”
虽然前半句是特意说给春莺听的，但后半句的的确确是她心中所想。此事关联白罂，没有十足的把握，她总不至于在这时候犯蠢去逞强，到时候要真出了意外，纵使有顾渊在后面兜底，她也少不了吃一顿苦头。
……
春莺尴尬地错开视线，等她回过神，池鱼已经走到内室穿上了白狐薄氅。精致小巧的下巴陷在一片毛绒中，一双明眸乌黑剔透，眼尾处的瓷白肌肤透着水墨般的浅绯，显得温柔又多情。
春莺探头往信纸上瞅了几眼，池鱼眼角余光扫到了她这一小动作，知道春莺识字不全，所以并未刻意提防。
这是不打算轻易放人的意思了。
她站在原处，静
账房先生不由心生愧疚，但一回想到大腿处的刀伤，以及那冰冷的刀刃，便只能狠了狠心，顺着东家的话接了下去，然后佯装平静，找来店小二带路。
等账房先生一瘸一拐地离开，温贺用胳膊肘戳了戳身旁人，低声问：“要真如我们猜的那般，你真要动程池鱼？”
楚闻年眼皮掀了掀，薄唇噙着凉薄的笑：“我何时拦过你，不让你离开？”
他们来晚一步。
意识到这一点，池鱼不由愣了愣。
只听“哐当”一声。
他顿了顿，目光阴沉：“此事若是办砸，北梁四境之内，绝无你的容身之处。www.suyan.me”
如果真如账房先生信中所言，有好几家药铺掌柜在此处商讨对策，又怎么会如此安静？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庭院。
楚闻年愣了愣，盯着他：“你是坐春堂的人？”
池鱼缓缓摇头，把薄纸叠好放回信封：“他说不止我们一家药铺出了这种事情，但那卖药材的商贩眼下已经跑了，现在上京的几个药铺掌柜邀我去九重仙商量一下此事。”
楚闻年眼神复杂地看着他，淡淡地吐了三个字：“程池鱼。”
她竟然有些浮躁。
四目对视，池鱼了然。
不对。
楚闻年这才收了短刃，掀起眼皮打量着这人，心里有了猜测：“你不认识我？”
闻言，池鱼语气缓了缓：“那你就别上楼了，在下面歇会儿，要是还没用过午膳便可在此处吃些，等会儿我会让人替你结账。”
楚闻年阔步走至那人面前，利索地拔下匕首，温热的血液随之飞溅而出，弄脏了楚闻年的鞋靴。
“哦，也对，”楚闻年恍若未闻，自顾自地品起了茶，笑道，“程姑娘住在东宫，又是太子殿下的心肝宝，想来见过的好东西多了去，自然看不上这等寒酸玩意儿。”
楚闻年捻了捻指腹沾染的粘稠血迹，神情有几分疲倦的寡淡：“只是长得像而已。”
店小二领着人到二楼最里面的一处雅间停下，替两人开了门。房间内很安静，池鱼刚进去时便警惕地察觉到一丝丝不对劲。
楚闻年脸色也不好看。
无须多言，这是怀疑到了太子身上。
“世子要是这样想，小女也实在没办法，”池鱼道，“倘若是之前有无意得罪世子的地方，我可以为此道歉。只是还请世子高抬贵手，放我离开。”
温贺脸色变得严峻。
温贺垂下眼，看着地上已经僵冷的尸体，神色复杂：“估计刑部里有林家的眼线，这事没能彻底压下去。”
他目送着楼梯上那道纤瘦的背影，确定她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后，赶紧从酒楼后门溜了。
程池鱼是顾渊的人，顾渊目前又和林家属于同一阵营，陈老板的死明显和白罂有关，而凶杀现场出现了坐春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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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闻年好整以暇地看了过来，语气透着几分无奈：“看你吓的，这点多学学你主子，瞧瞧，她可比你淡定多了。”
楚闻年一下直起身，背对着旭光，神色被掩在暗处看不清楚。
池鱼踩着脚凳下车时，注意到了他一瘸一拐的走势，出声询问原因。账房先生只说是今日着急去报官，不小心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受了一点伤。
那人捂着大腿的伤口，嘴唇泛白，也不知是痛的还是吓的，只哆哆嗦嗦道：“我……我……别杀我……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我发誓！”
她垂下眼睫，掩去眸中的复杂。再抬眼，温顺的模样已是被不近人情的冷淡悄然抹去几分。
待她看完后，春莺才问道：“可是账房先生又捅了什么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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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疯狂摇头，怕是稍微犹豫一点，就性命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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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鱼如约来到酒楼九重仙，账房先生早已在楼下等候多时，看到熟悉的马车缓缓驶来，忙不迭地拖着伤腿迎了上去。
账房先生也懵了一瞬，下意识点了点头，忍不住在心里叫苦连天。早知今日会生出事端，打死他他也不会踏足此地半步。他不过是想先瞒着程姑娘，用白罂的事情敲诈陈老板一番，好填补他吃回扣的钱，谁曾想竟让他撞见了凶杀现场！
池鱼这才转过身，压下心中纷杂的情绪，莞尔：“世子这是何意？又怎么会与我药铺的账房先生相识？”
“这个就要问问程姑娘自己了，”楚闻年下颚微抬，示意池鱼坐到对面，“程姑娘体弱，今日天冷，我特地让人备了热茶，上等的君山银针，程姑娘不妨尝一尝。”
伴随着房门的倒塌，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一具肤色青灰的男尸倒在血泊之中，毫无生气。周围的家具摆放凌乱无序，视线所及之处，皆为狼藉。
楚闻年了然：“你是来找陈老板的？”
……
“如今我连吃饭这种小事都要烦扰殿下，已经很愧疚了，”池鱼莞尔一笑，温言细语，“既然不止我们一家药铺出了这样的事，那官府调查时便不会为难我们。你且放心，即使没有殿下出面，也不会有事的。”
春莺面露不悦，嘟囔道：“小姐，要不然咱们告诉太子殿下吧，也省得你操劳。”
一道高大俊挺的身影从屏风后面慢悠悠地走到桌案旁坐下，慢条斯理地斟了两杯热茶。
他环视四周，问道：“现在怎么——”
温贺有些不甘心，几步绕过地上的碎瓷片，俯身去探男人的鼻息，末了，抬头看向楚闻年，沉着脸摇了摇头。
说罢，他惨白着脸，硬生生挤出一抹难看的笑：“想来贵人也是和我同样的受害者，您放心，今日之事我肯定不会乱说！我就在离此地不远的坐春堂当账房先生，您可以派人监督我，要是我乱说……就让我五马分尸！”
楚闻年屏住呼吸，凝神去听院子里的动静，确定好无声响后，才慢慢推门进去，温贺紧随其后。www.cuidie.me
话音未落，一声短促的呼吸声引起了两人的警觉。楚闻年最先反应过来，循着声源望了过去，一块蓝灰色的布料在门外边角处快速闪过。他当即追了出去，猛抛匕首，锋利的刀刃划破空气，毫不留情地刺入那人的大腿。
彼时她刚刚在春莺的念叨中喝了半碗燕窝粥，正在心里酝酿着如何寻个理由把剩下的半碗粥让春莺撤下去，这封突如其来的信恰好给了她一个机会。
春莺偷瞥到那人的脸庞，吓得魂不附体：“燕昭世子！”
春莺只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身后的温贺赶了过来，视线落到那人袒露出的虎口，拧起眉：“子珩，他不是练家子。”
楚闻年眉眼变得冷峻，立马取下腰间的短刃。无须多言，身旁的温贺心领神会，一个箭步冲了过去，踹门而入。
他望了一眼账房先生离开的背影，转身往堂屋走：“去找个人看着他，我不放心。”
温贺意识到不对劲，忙问：“怎么了？这坐春堂——”
眼下他们是没法在短时间内从顾渊或者林家人套出话，只能退而求其次，先把程池鱼“请”过来了。
“……是，”那人嘴唇哆嗦着，忙不迭地和屋里的死人撇清关系，“陈老板卖给我们药铺的药材出了问题，我只来找他就是想问个清楚。”
池鱼没说话，心里却已是对楚闻年话里话外的刻薄感到不耐烦。
池鱼闭了闭眼，稳住心神。
楚闻年这话确实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可是来上京这么久，比这还刺耳的话她听的多了去，早已能够做到不显山不露水，今日却被楚闻年这三言两句挑动起了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