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由爱生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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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凯莎和达米安的相处现况；针锋相对，暗流涌动。

    迪克就像一只河豚那样鼓起来。“我没有做错任何事！”

    “迪克怎么了？”卡斯问了句正经话。

    坦白讲，凯莎都想不起来、他们的关系是从哪时后的哪件事开始变得这么差。

    凯莎往后靠上椅背，舒畅地吐出一口气。

    听听。

    那样提姆的路怒症会发作……路怒提姆可吓人了。虽然吓着的都是别人。

    信他个鬼。

    “好吧……我相信你没有。”

    在所有人中，达米安，韦恩继承人，生母不详，深色皮肤，五官之中明显的混血、中东特征。

    达米安聪明，英俊，高大，强壮，富有，能力极好，气质出众，英勇且责任心强，又爱护动物和孩子。

    提姆的消息每一个字都透露着关切和温暖。这让凯莎不自觉微笑起来。

    有一瞬间，凯莎在心里尖叫：草你！今晚她不去庄园了。就为着达米安的这句话！她才不想让达米安自以为是地认为她服从了他的命令。

    抬眼，正好撞上达米安通过后视镜审视她的眼神。

    可当她发现，达米安是如何照顾泰坦中的野兽小子、和他可以为了渡鸦下地狱时，凯莎的血沸腾了。

    她的确没有。凯莎明白，哥谭最昂贵的私立学院、可以对一个马戏团孩子多苛刻，她比谁都明白这点。

    而瑞雯，瑞雯和达米安交往过。瑞雯可是达米安的初恋。

    低头再看屏幕，发现提姆补传了两条消息来。

    所以。

    凯莎知道这些。道理她都懂。

    达米安给她的宠爱、大概只有他给其他孩子的十分之一，没人能否认这点。

    回庄园的整趟路程上、迪克都在喋喋不休，用说童话故事般的语气、巨细靡遗地对凯莎描述了他今天在学校里发生的大事小事，最近少年泰坦成员们发生的大事小事，上一次他出任务时发生的大事小事，和他跟芭芭拉又跟星火之间发生了多少大事小事。

    她正想回点什么，达米安却莫名其妙来了个急煞车，害她措手不及、撞到前座椅背上。

    然后她说：“当然了，我会留在庄园吃晚餐。刚刚我才答应提姆今晚庄园见。”说话的时候甚至不自觉地打直了背脊。

    “……然后我就说，哦不老兄，你真的不认识罗宾，也不可能是罗宾破不了案时最好的求助朋友。我这么说原因你知道的，因为我就是罗宾，结果他……然后沃利决定喊来星火，但我已经告诉芭芭拉她可以……所以稻草人就像，你是不是在玩我？他的表情真的就是那样，我……最后他出拳，我躲开了，老师刚好过来。”

    这局算她赢。

    如果说，哥谭学院让凯莎和杰森入学、是出于某种做慈善事业式的伪善目地，那达米安的入学就是为了韦恩家的赞助，和生态圈内的物种多样化。

    凯莎深深吸了口气，警告自己：在街头和达米安起冲突并不明智。www.ningrui.me然后才依言打开车门，坐上后座。

    但！她几乎能算得上达米安的半个妹妹！

    “你的打扮活像是在五零年代。”果然，达米安说：“你就这么穿着上班？”

    “庄园见。”凯莎回了这句话后，就把手机收起来。www.qingwan.me

    河豚迪克消了气，小声喃喃道。他放

    理智上凯莎知道，野兽小子性格讨喜、又可以把自己变成毛茸茸的大老虎，大家都喜欢加斯，有谁会不喜欢加斯？

    凯莎连个眼神都不想给对方。她瞪着窗外，答：“迪克。”既是提醒达米安，他们该去接孩子，也是在骂脏话。迪克的名字总是这么好用。

    不过，就达米安而言，可能更早？毕竟达米安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是纠正她语法中的错误和发音。

    这让凯莎有时间拿出手机来，飞快给其他人传短信。

    “换灯号了。”达米安淡淡回答道。双目笔直盯着马路，彷佛刚才不是他踩的煞车。

    重点中的重点是他护短，特别特别护短。

    如果凯莎能回到十年前，见到十四岁时的自己，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从对达米安的疯狂且深沉的迷恋中打醒，打到为止。

    道上最凶恶的独眼佣兵，曾在某年父亲节，抱着她，称她是他的小天使。

    也许，她就是斯莱德的小天使。也许她身边大部份的人都这么想。也许甚至她的员工们也都这么想──除了达米安·韦恩，显然地。

    真相是：哥谭学院根本只欢迎白皮肤、蓝眼睛的哥谭老贵族孩子。

    任何人都会说，一个能严格却不严厉地指导你、同时用他所有的时间和金钱来宠爱你的兄长，会是你所能想象的、最好的兄长。

    当年要不是有提姆，凯莎怀疑，她不可能在哥谭学院活超过第一堂体育课。

    达米安横她一眼，既得意，又不悦，“请允许我隆重地向您介绍特斯拉的一项重要功能──自动驾驶。”

    “忙着开会，错过电话。你还好吗？迪克还好吗？我可以赶过去。不管达米安又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别理他。”

    所以。

    “什么鬼呢达米安？！”凯莎愤怒地抬头。

    “阿尔弗让我去接D，结果我却在公司楼下遇上魔鬼。我是不是又踩进了阿弗想让我和达米安和好的陷阱里？”她把这条消息群发出去。然后等。

    能想象当这样一个哥哥，这样的一个达米安，出现在校门口接你下课，或出现在家长会上、辗压其他孩子的家长时，那种心满意足和优越感吗？

    话又说回来。这孩子跟芭芭拉还有星火之间的关系是不是有点……过于复杂了？凯莎狐疑地暗吋。

    凯莎可以看见，提姆输入了一串话，又删掉，再输入，再删掉。

    事实是，哥谭学院比墨西哥独枭大本营还可怕，在那儿读书、就像是在刚果河流域的热带雨林中生存，有时又像是在玩饥饿游戏。

    迪克一个人就能在一分钟内讲完长达一英里的话。光是迪克的声音，就能塞满整辆特斯拉。

    “那我们庄园见？”最后提姆只这么问。

    讽刺的是，达米安实际上可以是除了她（和提姆。不知何故，从提姆的后青春期开始，他和达米安就不再那么亲近了）之外、所有其他人的教科书式理想大哥──

    “而那就是你最终拿着一袋冰块，坐在校长室外的原因？”她有些好笑斜觑迪克。

    这就是韦恩家所有孩子的待遇。

    “在庄园用晚餐。潘尼沃夫已经有半个月没在餐桌旁看见你。”

    所有在他羽翼下长大的年轻义警、都必须和必然地崇拜他，仰望他，将他视为人生最高目标、或人生最高择偶目标。

    “哈哈哈哈哈”这是斯蒂芬妮。配合一连三张笑哭了的搅局者表情包。

    达米安哼了一声，收回眼神，专心开车。

    “有完没完啊到底你什么毛病！”凯莎朝达米安厉声斥喝道。在自己的脑海中。

    达米安的回应是一个特别尖锐的冷眼。

    十分确定达米安通过后视镜，又把她从头到脚扫描了一次，凯莎能感觉得到，达米安正用着他经典且标准的挑剔眼神质疑她对办公衣着的选择。

    “所以魔鬼怎么了你？”依然是斯蒂芬妮，“他要你上车了？他带你去卖肾？”

    暗恋达米安已经成为她生命中最大的痛苦和耻辱，她想不通，像自己这样一个人见人爱的女孩子，为何要如此想不开，继续把青春年华、耗费在一个永远不会回头看她的男人身上。

    凯莎想知道这表情包谁做的。为什么搅局者有表情包？

    “你知道，当阿尔弗决定设计某人的时候，某人总是逃不掉的。”这是杰森，有那么些做壁上观的幸灾乐祸感。

    “我明白，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凯莎安抚道。

    如果凯莎由爱生恨、决心在任何她可能可以做到的方面上胜过达米安，那又有谁能责怪她呢？

    就她个人而言，绝对是她十七岁那年，永生难忘的出道舞会事故。

    而达米安？远远超标。

    凯莎还没想好怎么回，一条新消息跳出来。是提姆。

    “能不能请你开车专心些？”凯莎向达米安礼貌地建议。在真实场景里。

    包括十六岁前的提姆。

    “我没事，人不好可总归是活着。”她这样回提姆，“别赶过来了，这时间你最终只会塞在路上。”

    三个小圆点在气泡框里来回跳动。

    她想唱反调，她要唱反调！

    凯莎瞇起双眼，正准备拿出八个十个不同案例和观点、来证明自动驾驶的所有不安全性，达米安接着又说：

    谢天谢地，迪克是个既戏剧化又口若悬河的孩子。如此一来，凯莎就不必苦恼她该在回程路上、拿什么话题和达米安吵架。

    凯莎想了想。再想了想。

    这命令人的语气。这居高临下的语法。这颐指气使的每一个字。

    “抱歉，人在布鲁德海文”这是杜克，句末是一张双手合十道歉的动图。他显然是阿尔弗名单上另一位‘有理智的成年人’。

    她是说真的。不管是耻辱的部份，还是她人见人爱的部份。后者可是有斯莱德亲口保证，要是她不够可爱，斯莱德早就对她失去耐心。

    凯莎忿忿地想，手指穿过浏海揉着前额，气都不太顺。

    起先，凯莎认为她有点被达米安忽略了。

    有阵子凯莎试图说服自己，这只是因为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她既没被布鲁斯领养，也不是个奥尔·古尔。

    而达米安应该比她更清楚这些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