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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头吞了下口水:“干、干什么?”

    喻宜之:“那钱夫人还有哪些店?”

    喻宜之一个人走到那间每晚充当教室的办公室,放下书,学习了一会儿。

    “等一下。”

    她的机车总停在自行车棚的一角,火红的分外惹眼,那是她的专属地盘,谁都不敢占。

    接着她站起来像远方跑去,忍着痛,一头黑色的长发随着她奔跑高高扬起,像暗夜里的幽灵。

    女生挑眉:“你是漆老板什么人?”

    漆月心想喻宜之怎么在这都能睡着?是每晚熬夜搞学习了么?

    没想到喻宜之抱着书径直走了进来,教室里又一阵哄笑,之前秦冲和周园两人打赌追喻宜之的,谁也没得手,这会儿看喻宜之格外不爽,从作业本上撕了纸团成一团。

    女生笑了一下:“好吧我知道,但我不可能告诉你。第一,这是我们这群人间的道义,第二,我告诉你那是害了你。”

    她一咬牙,纵身跳了下去,蹲身落到地上,没摔倒,但左脚踝因剧烈冲击传来一阵剧痛。

    秦冲打在喻宜之的胳膊上,周园更准一点,打在喻宜之眼角。

    “漆月同学。”

    喻宜之犹豫了下:“你认识漆月么?”

    喻宜之低声问:“她去哪了?”

    “不是你要我进来的么?”喻宜之声音很冷:“说吧,她去哪了?”

    大头嬉笑着对喻宜之勾手指,看大小姐怎么下台。

    “关你鸟事。”

    她从心底最深处升起一股本能的厌恶,在一阵鸡皮疙瘩中,几乎令她作呕。

    “什么大事?”

    老实说,漆月并没有这么近闻过任何年轻女性身上的味道,而从小把她养大的漆红玉,身上都是清凉油和红花油的味道。她忽然想,要是她没被抛弃,那她能在她妈妈身上,闻到同样温柔的味道么?

    喻宜之用那双黑漆漆的眸子盯着大头。

    ******

    漆月猛的打开她手:“走了,回去了。”

    妈的刚才忙着劝架,没来得及换卫生巾,刚在地上一坐,漏了。

    喻宜之静静坐了一会儿,伸手,抚上漆月的额角:“流血了。”

    她睡得迷糊,平时那股冷傲还没来得及爬上她白皙的脸庞。

    与其说这犹豫来自从没逃过课的“完美履历”,倒不如说来自对眼前高度的本能恐惧——

    漆月闭上眼。

    “不是。”喻宜之站起来,走到她身边压低声音:“你裤子脏了。”

    大头挠挠头:“阿辉也想开会所,找人去钱夫人的会所那边挑事……我k我跟你说这干嘛,你又听不懂,反正漆老板今晚不会跟你学习了。”

    门童:“小姑娘,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乖乖回学校上课去吧。”

    漆月:“我k你有病吧?你们学霸是不是外星人攻打地球了还惦记着做题做题?”

    “我说我不知道你信么?”

    同样年轻的脸,同样张扬明媚的笑,染一头蓝发。

    接着他愣了一下——

    喻宜之轻声:“我教室里有卫生巾,你跟我去拿吧。”

    她一个人往校门口走,夜风把她整齐的披肩长发吹得凌乱一缕,远远借着路灯,她已能看到保安守在校门口。

    漆月站起来:“快回去了大小姐。”

    喻宜之身上有一种很清新的味道,很干净的味道,很……温柔的味道。

    他年轻但眼神警惕,喻宜之知道不可能从他嘴里问出更多了。

    课间操的时候,格物楼和致知楼的队伍有交汇,她听那些学生说起过,逃课都是从这儿翻出去。

    所以今天晚也有晚的好处,她远远就能瞧见,机车旁已经一辆自行车都没了。

    铃声再传来,晚自习第二节上课。

    她转身往校门相反的方向走去,一直走到一处隐秘的围栏,一片紫花地丁间,汉白玉的围栏顶着无数乌漆漆的脚印已经缺了一角。

    谁都能看出喻宜之跟(7)班教室格格不入,干干净净的校服,恬恬淡淡的脸,虽然大头不想承认,却也在心里暗暗认可她是朵高岭之花,而一团瘴气的(7)班像片泥沼。

    有些门口聚集了一些社会青年,也有染红毛蓝毛金毛的,但都不是漆月。

    “如果你不老实的话。”喻宜之说:“我就亲你这儿了。”手在她唇角伤口点两点。

    不过她越走近越皱眉——机车边靠墙睡了个人,身边还放着笔和书。

    这让喻宜之罕见的显示出了一种脆弱,一种漆月觉得除了她、应该再没其他人见过的脆弱。

    漆月一愣,眯起眼睛。

    喻宜之猛一把甩开那人的手。

    喻宜之:“漆月告诉我的。”

    少女的手又凉又软。

    喻宜之一句话没说,眼神冷冷扫过去。

    门童看了穿校服的她一眼,摇摇头。

    有时候她从学校走得早,机车旁围满了自行车,她总是没所谓的撞倒一片。

    喻宜之仔细清理了她额角和唇角的伤口:“好了。”

    漆月回学校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她本来懒得回,可机车还在学校。

    他站起来想走,喻宜之细瘦的胳膊抱着书,却毫无犹豫挡在他身前:“她去哪了?”

    喻宜之在原地蹲了一会儿,头埋在膝间,没发出任何声音。

    喻宜之一脸淡漠的伸手抚过她唇角:“这儿也伤了。”

    漆月横眉冷对着她像只炸毛的猫,但到底不敢乱动了。

    漆月的确没有回来。

    喻宜之一头黑发都跑乱了,猛然回头穿过发丝看向那人。

    教室里一阵哄笑。

    喻宜之纤白的手指在笔上摩挲了一下,终于放下笔,走出办公室。

    “哟,装叉犯。”大头嬉皮笑脸:“漆老板今晚没功夫陪你玩啦,你赶紧滚吧。”

    扭伤了。

    “别乱跑了,你不可能找到的,回学校去吧。”

    有人不怀好意冲她吹口哨:“小妹妹,找人找不到啊?别找了,来吧哥哥带你玩。”

    她冷声问:“你在这干嘛?”

    她一身校服,眼神茫茫的没有归处,因奔跑而粉唇微张、口水微微干涸在上面。

    漆月斜眼睨着她,两人对峙了一会儿,漆月骂骂咧咧一屁股坐到她身边。

    秦冲和周园莫名背上一阵寒意,对视一眼,讪讪住手。

    女生笑笑给自己点了支烟:“找人?”

    她先去了钱夫人的酒楼,怕碰到喻文泰或他的生意伙伴,没敢进去,找了个面善的门童问:“漆月今晚来过么?”

    大头故意把手贴在耳朵边弹了弹:“啊?你说什么?我听不清?”他笑嘻嘻看着喻宜之:“有种进来说啊,大小姐。”

    喻宜之拿起手边的书:“你今晚的题还没做。”

    喻宜之走到围栏边,往下望了眼,犹豫了一下。

    ******

    不愿,也不敢。

    围栏下方是一条蜿蜒的小路,跳下去就能顺利溜出学校,但这层高比喻宜之想的高多了,可能快赶上一层楼的高度了。

    淡淡扫了一眼就知道漆月不在,毕竟她那一头红发太惹眼。

    “办大事。”

    满教室的讥讽声和起哄声并没吓退喻宜之,她一路走进教室像深入沼泽深处,一双沉静如湖的黑眸对上大头嬉笑的眼。

    喻宜之睁开眼。

    她转身就跑,好在k市灯红酒绿的场所都集中在这一区,她一间间找过去。

    她暴躁推开喻宜之的手:“差不多行了。”

    女生立刻双手举起:“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

    不是漆月。

    漆月最终暗骂一声“我k”,还是缩回了脚,蹲下对着喻宜之肩膀摇了两摇:“醒醒。”

    “我就是不习惯别人碰我。”

    他一把推开喻宜之,骂骂咧咧走了。

    “老实点。”喻宜之用清冷的声音说。

    喻宜之喘着气,一颗心还在胸腔里咚咚乱撞,她当然能看出女生眼中的善意:“不是,我……”

    又一个晚自习前,喻宜之照例抱着书走到高三(7)班门口。www.zicui.me

    “同学。”

    她跑得更乱了,这时一只温热的手握住了她细瘦的手腕。

    喻宜之柔软的身子贴过来,棉花棒轻轻按在漆月的额角,认真得像在做一道数学题。

    她想出学校,当然可以称病找老师签个假条,但这样喻文泰就会知道。

    事实上不止喻宜之,格物楼里任何一个人都不愿进致知楼的教室。

    漆月皱眉骂了一声操:“今天打死我也做不出那些题了。”

    喻宜之翻到栏杆外,脑子里是漆月那张扬又明媚的笑脸。

    大头被她盯得毛毛的:“我k……”

    喻宜之睡眼迷蒙:“我在等你。”

    ******

    铃声传来,晚自习第一节下课。www.qingbi.me

    两人一阵拍桌大笑。

    喻宜之摇摇头。

    漆月这才看到喻宜之腿边还放着一个小塑料袋,喻宜之从里面掏出药水和棉花棒。

    漆月本想对着喻宜之的脚踢一脚,可喻宜之一双小白皮鞋好干净。

    漆月烦躁的一挥手,把喻宜之手里的书挥到地上:“做个狗屁做。”

    漆月脸一红。

    门童:“你从哪知道钱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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